蕭紫陽並沒有沉默太久,但在湯佩兩人的感覺中,似乎天都快亮了。耳邊突然傳來的蕭紫陽的一聲冷笑,讓兩人懸着的心揪的更高了。“矇蔽?他是如何矇蔽二位的?”蕭紫陽聲音中的冷意讓兩人的牙根都有些發酸。
湯佩忙道:“前輩息怒,那文員外傳信與我倆,誣陷前輩乃是真正的紅綢客,一年前前輩所殺的紅綢客,其實是前輩的替身,此是前輩的金蟬脫殼之計。”
雖然早就知道文員外的毒計,此時蕭紫陽心中仍然一陣怒火翻騰。
此時的文員外只覺得心中一陣苦澀;本以爲對付一個江湖浪人,自己已經用了獅子搏兔之力,斷沒有不成之理。哪想到蕭紫陽搖身一變,怎麼就成了絕頂高手。
看來此人也不是什麼江湖浪人,背後定有驚人背景。西涼國內武林門派勢力極大,六大千年門派更如國中之國,六大門派山門所在郡府,朝廷的命令幾乎都出不了衙門。
那些名門大派,武林世家不但在本地勢力龐大,而且在朝廷中都有代言之人。
看着蕭紫陽看那幾乎要噴出火的雙眼,文員外只覺渾身一陣發涼。
蕭紫陽收回目光,又看向身前仍然躬身抱拳,頭也不敢擡的兩人,“哦,果然好計策,那你二人信嗎?”
湯佩知道此時如果巧言狡辯只會激怒此人,最好是實話實說,放低姿態,只要今晚能夠脫身,回去後或送上重禮,或託人說情,就有了迴旋餘地。
“回前輩,文員外信中許我二人每人五千兩銀子,我二人被財錦迷了心竅;真是該死之極,萬望前輩大人不計小人之過。”
“五千兩麼?我的項上人頭看來不怎麼值錢啊。”蕭紫陽冷笑一聲,“你二人是小人不錯,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大人,哼!你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想把此事揭過嗎?”
“在下絕無此意,我二人犯下如此大錯,理應受罰,便是前輩要將我等斬殺當場,我等也絕無怨言,只是螻蟻尚且惜命,只求前輩能饒過我等一條小命。”湯佩身子躬的更低了,但是心中卻鬆了口氣,他聽的出蕭紫陽聲音中已經沒有了開始時的殺意。
“我的人頭只值五千兩銀子,不知二位覺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銀子呢?”蕭紫陽幽幽的說道。
聽到蕭紫陽說到錢,湯佩與金勝傑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我願出十萬兩銀子贖我之罪。”金勝傑也忙跟着道:“我也願出十萬兩贖罪。”
蕭紫陽一陣輕笑,“好,二位不愧是聰明人;十日之後我當登門拜訪,希望到時二位如今天一樣聰明。”
“謝前輩不殺之恩,前輩武功蓋世,我等豈敢有絲毫不敬之心。”兩人異口同聲的道。
“好,滾吧!”蕭紫陽揮揮手,不理會兩人,轉身向文員外走去。
蕭紫陽怒火中燒,正要一刀結果了這心如蛇蠍的文員外,這時,他突然感覺到從文員外身上傳來一陣熟悉的波動,讓他慄然而驚,“法器!”
文員外望着蕭紫陽一步步走來的身影,神色一陣慌張,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似乎有了什麼依仗般沉靜了下來。
“文員外真是好算計啊,一萬五千兩銀子換十五萬兩銀子,可真是一筆好買賣啊。”蕭紫陽的聲音不帶一絲火氣,卻也不帶一絲生氣。
文員外深吸一口氣,深深的望着蕭紫陽道:“老夫設計陷害於你,確是該死,但是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還請吳大俠暫熄雷霆之怒;我願奉上五十萬兩銀子與你賠罪;老夫畢竟是朝廷告老的二品大員,你若殺我便是與朝廷作對,還請吳大俠三思。”
“相交一場?哈,是啊,你是不是也看在你我相交一場的份上,纔不但要取我性命,還要我身敗名裂呢?”從蕭紫陽牙齒縫裡蹦出的話讓文員外心中一沉,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無法善了。
蕭紫陽一邊與文員外說話一邊觀察着他,突然文員外腰間玉佩上似乎極快的閃過一陣淡淡的五彩光華。但他再仔細看時,那光華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剛纔只是他的幻覺;但蕭紫陽卻知道自己絕對沒有看錯;這景象讓他心中一沉。
“吳大俠,文員外設計陷害與你確實該死,但他乃是告老的朝廷二品大員,你若殺他,朝廷爲了體面,必定會派供奉高手追捕你;文員外既然願意出五十萬兩白銀賠罪,你何不收了錢財放他一條生路呢;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旁邊劉兵備使突然開口。
“哼!劉兵備使,你不如考慮下如何讓我放你一條生路吧,莫非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蕭紫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
劉兵備使聞言吃驚的退了一步,猛然上前一步怒道:“哼!莫非你竟然敢殺害朝廷命官嗎?”
“哼!殺朝廷命官確實麻煩,但是也只是麻煩而已。再說看劉兵備使也有四十多歲了吧,哼!不知你還能做幾年官;我有的是耐心。”說完蕭紫陽劍尖一抖。
“你……我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兵備使哪來的十萬兩銀子,你……你休要逼人太甚。”劉兵備使色厲內荏的道。
“十萬兩銀子?你嗎?不不不,你不值這個價,你的項上人頭我可以一萬兩便宜賣給你。”蕭紫陽戲謔的笑道。
“你……”劉兵備使氣的發抖,指着蕭紫陽說不出話來。
蕭紫陽不再理他,“雖然我很想一劍殺了你,但是這位劉大人說的倒也有點道理;我誅殺紅綢客的賞銀本來說好要分你一半,但是如今我自然要全部收回,還有你贖命的五十萬兩;五日之內準備好八十萬兩銀子,五日之後我自來取。如果你在敢耍什麼花樣,到時候別怪我手中長刀不留情面。”
說完蕭紫陽縱身躍上樹梢,腳尖輕點樹枝,化作一道青煙轉瞬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