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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皇帝接過信信封一看,臉色頓時一沉,他取出信來,越往下讀,臉色越是陰沉。看了大半,他突然將信拍在桌上,怒道:“真是膽大包天!”
天子一怒,屋中伺候的太監和慕容天罡頓時噤若寒蟬。
半響後,皇帝問道:“蕭正虞的孫子叫什麼?”
慕容天罡猶豫片刻,回到:“此子叫做蕭紫陽。”
皇帝聞言閃過一絲怒色,冷哼一聲,“哼,真是好名字。”
二十年前,天顯紫日,西涼舉國驚惶,坊間多有傳言,皇帝失道,天降異象。南方更有靈官道趁勢起兵造反,鬧的西涼舉國上下一片沸騰。當時登基已過十年,也堪稱勤政英明的隆武皇帝差點因此被廢。從那以後,紫日二字就成了隆武皇帝最大的禁忌。
片刻後,皇帝壓下怒火,吩咐道:“召蕭紫陽進宮,也將蘇定北帶進宮來,讓他兩人好好對質一番。”
慕容府中,慕容靈爲蕭紫陽安排了一處院子,兩人聊的甚是投機。
蕭紫陽一直自行摸索着修煉,碰到的困惑疑團着實不少,慕容靈雖然修爲不高,但畢竟是名門弟子,蕭紫陽豈有不趁機請教之理。
慕容靈對自己恩人的請教自然是悉心解答,只要不涉及師門派秘法,她都知無不言。
蕭紫陽的問題也總能切中要點,對慕容靈的解答又能舉一反三,一點就通,讓她大有酣暢之感。
兩人一個教的開心,一個學的認真,不知不覺便聊了許久。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急急的敲了敲門,也不待裡邊有人答應,便自顧自的開口道:“皇上召蕭先生進宮。”
慕容靈初時對門外下人的莽撞甚爲不悅,但聽到乃是皇上召喚蕭紫陽之後,不禁臉色微變。
蕭紫陽也是心中微驚。他從小便受到三綱五常,忠君愛國的教育,對皇家自然是敬畏異常,但自從他凝法成功,成爲修士後,對官府皇家便漸漸不放在眼裡。不過,他此次進京,親眼看見皇宮上方那如火如霞的靈光之,往日那種對皇家天子的敬畏之心又再次死灰復燃。
此時聞聽皇帝召見,他心中也有些惶恐。
兩人不敢耽擱,隨着家丁來到前院見了前來召他的太監,寒暄兩句,他便跟着太監向着皇城行去。
出了慕容府,蕭紫陽趁人不注意,將一枚紫金通寶塞進帶路的領頭太監手中。那太監感覺手中只是一枚通寶,臉上露出些許不屑的笑容,但片刻後他便覺得重量不對,低頭一看,竟然紫金通寶,頓時大喜,向着蕭紫陽微微點了點頭。
一路快步而行,衆人在一羣盔甲鮮亮的禁軍目視之下穿過了威武的宮門。
在太監的帶領下,蕭紫陽走入一條廊道,快步疾行,一路之上,領頭太監不斷小聲提點他一些注意事項。
直走了小半個時辰,衆人才在一處偏殿前停下腳步,領頭太監上前對殿門前值守太監低聲稟報幾句,那太監微微點頭,轉身推門進殿。
片刻後,他走出殿門,高聲喝道:“宣蕭紫陽覲見。”
蕭紫陽忙按照領頭太監的囑咐,低頭垂首,小步疾行,進了殿門。
進殿之後,他也不敢張望,上前三步,跪倒在地,叩首道:“草民蕭紫陽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紫陽一進入殿中,隨即感覺到一道強大的神念鎖定在他身上,讓他壓力頓增。
坐在金色書桌後,一直面沉似水的隆武皇帝見蕭紫陽儀表不凡,態度恭敬,又想到此人乃是仙師的身份,臉色不由微微一緩。
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問道:“你自稱是蕭正虞的嫡孫,可有證據,你若有半句不實之言,就是欺君之罪。”
最初的惶恐過後,蕭紫陽此時心中已經平靜。他毫不猶豫的開口道:“草民不敢欺君,草民自小生長在甘州山內郡山野之中,草民父親也從來沒有提過草民的出身,只是父親死後,草民在家中找出三件絕不應該出現在草民這種山野村夫之家的物品,心生疑惑,經過數年查證,草民才確定那正虞公正是草民家祖。”
“哦?那三件物品?”
蕭紫陽道:“第一件是一封信,乃是當朝輔國公與一個名叫藏之龍之人的私信。草民已將此信呈給慕容大人。第二件物品是一件紫金神猿配……”
說到這,蕭紫陽翻手從儲物袋中拿出那枚紫金配雙手呈上,看到皇帝接過紫金配飾微微有些疑惑,他急忙又解釋道:“這紫金配飾價值數千兩白銀,絕不是草民這種靠着父親寫寫畫畫勉強度日的清貧之家所能擁有的。”
見皇帝聞言微微點頭,蕭紫陽又說道:“第三件物品是一柄精巧之極手弩,草民後來才知道,這柄精巧的手弩名叫掌中飛龍。”
皇帝聞言微微點頭,正等着蕭紫陽將掌中飛龍呈上,卻見他半響不見動靜,不由奇道:“你爲何不將手弩呈上,莫非還怕朕貪圖你的兵器不成?”說道這裡他不由失笑。
聽到皇帝難得的說了句笑話,坐在皇帝下手左側的慕容天罡捋須而笑。
坐在慕容天罡對面,一個面容陰鷙,立眉朝發,身穿紫色一品朝服的老年人也露出一個十分勉強難看的笑容。
站在皇帝身邊伺候的中年太監則捂嘴竊笑。
蕭紫陽急忙道:“回皇上,這掌中飛龍乃是兵器,草民不敢拿出,恐驚了聖駕。”
皇帝微微一笑道:“無妨,別說是一件兵器,就算是件法器……嘿,無妨,你儘管呈上來。”
蕭紫陽聞言忙從儲物袋中取出掌中飛龍,將它放在在地上,又向後跪行兩步,遠離那手弩後,才又跪定。
皇帝見蕭紫陽乖巧恭敬,不由得滿意的微微點頭。
那面容陰鷙的大臣見此,目中微微露出一絲陰霾。
慕容天罡見了蕭紫陽的表現,捋着鬍鬚微微點頭。
皇帝接過太監遞上來的手弩,翻看片刻,點頭道:“不錯,這正是當年朕欽賜給蕭正虞的手弩……”
突然皇帝臉色一沉,將手弩往書桌上重重的一頓,發出一聲悶響,看向那面容陰鷙的大臣冷聲問道:“輔國公,你還有什麼話說?”原來此人正是輔國公蘇定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