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與玄音所覺蹊蹺之事!且這妖皇碧沙君子寄來的涵書並非我正派人士慣用的白涵或者紅涵,卻選用了陰間之樹鬼眼烏木,憑此舉就能說明他們並不打算與我天靈結好。”玄雲二長老躊躇道。
他神情凝重衝凌聖天尊再次稽首:“魔域一向窺視我南方大陸,若得到妖皇相助,往後一定會變本加厲的殘殺我南方百姓。玄雲認爲,天尊必須儘快選出適合的弟子親授嫡傳,以此壯大我天靈之力。”
“啓稟天尊,就在昨日,靈承仙蠱也已經雙雙誕世,還望天尊大人能擴大靈女數量,或者早日從現有的三位靈女中選出天后纔是!” 玄音大長老話畢瞥了眼侍立在凌聖天尊身側的幽瓏、幽曦、幽真三位靈女,眼底浮現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失望。
三位靈女聞言皆感自責的垂頭聽訓,幽曦並不覬覦天后寶座,她懊悔的乃是自己被破的紫氣道行。而幽真的鋒芒一直被其親姐幽瓏遮掩,從不敢生出分毫逆姐之心,更不敢對天尊有任何奢望。
只有身爲靈女之首的幽瓏聞言後自心底冒出一股委屈和戰慄,她雖低垂着頭,可眼角卻從未離開過那個讓她心心念念,愛慕入骨的男人。她在等着他的回答,希望能從男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立日清晨,雄雞三鳴,壯麗的紅日將金光投向南海上的每一處山巒。濃密的晨霧被迫驅散,顯露出一座屹立於天靈山主峰山腰處的雄偉道觀!
經過了連續二日的甄徒大典,起先六百餘名的參選者中通選者只剩下寥寥四十九人。
此時,這四十九人無不表情激動的站在觀殿前整齊列隊,他們翹首相盼,只等卯時一到,即能開始的天靈受籙大典!
按照通選的先後順序,七人爲一組,以甲、乙、丙、丁依次後推爲組名。
沐千雪、金玉芝等人乃是最先過橋的一批,雖被毒草真言所傷耽誤了些許時間,卻還是勉強擠進了甲組最末。
軒轅無忌因最先找到凌聖天尊要求之物,故爲第一,亦是甲組之首!
冷雄位居第二,表情也是忍不住得意!
小魚拜沐千雪所助,名列第三,首排居中正對觀門的位置讓他有些手足無措,忐忑的不斷變化着站立的動作。
獲甲組第四、第五名的乃是一對兄妹。看年紀相差不過三歲,皆是二十出頭。他們五官皆屬俊美,眼仁更像是水晶般璀璨,只是他們膚色偏黑,竟比冷雄古銅色的皮膚還要深上幾分。
詢問得知,此二人來自於南海的另一坐小島蓬萊,且島上之人皆以膚色黑爲美。兄喚之左徹,妹喚之左唯。
終於,當一道道刺目的金光爬上用正楷撰寫的青陽觀匾額上時,玄音大長老敲響了正殿**的重檐歇山頂上那隻古樸的巨鍾!
彷彿是踏着金縷祥雲,一個頎長俊挺的男性身影從容優雅的自天靈山主峰上的白神殿裡跨山而來,眨眼立於青陽觀門前高聳的青石臺上,光穗正巧灑在男人的左側臉頰,將那片純白的玉面照的金光燦燦!
“恭迎凌聖天尊!”在場衆位道人齊齊稽首作禮,而通過甄選的四十九名弟子則五花八門的用着各自慣用的禮節作禮。
男人擡起天青色的袖子稽首道:“甄選者隨我入殿上香叩拜天靈神女像,後擇道號奉行受籙大禮!”
“是!”通選者異口同聲。
“甲組入殿!”玄音大長老命令道。沐千雪等七人上前時,她彷彿比鷹隼更加犀利的眼眸直直的來回掃蕩在衆人身上,好似正在分辨每個人身上的優劣之處。
沐千雪被玄音大長老打量的直冒冷汗,可不管她如何緊收羽翼,身後兩片巨大的翅膀總是招攬了對方視線最多的停留。
遵循玄雲二長老所授,七人各取三柱清香,取拇指、中指和無名指穩捏,於天靈初代神女像前先做九扣,將清香插入香案。後再齊齊向天靈總掌教凌聖天尊附身三扣。
天尊稽首回禮後,七人方纔起身。
“你們的道號遵循天靈經排到‘非’字,玄音玄雲二位長老已經爲你們取了墜字。你們按照通選的先後順序上前領取道號,取左手食指之血於籙牌上,便是受籙了!”玉面下凌聖天尊近乎完美的側臉曲線隨着清正的發聲不時呈現出一個個精緻的弧度。
沐千雪不自覺附上無名指上的冰藍寶戒,腦中回憶起那日在鏡初池,男人健碩起伏的胸膛和那雙眸光瀲灩的紫色瞳仁,忽的就有些心悸!
“非靈子,非靈子上前受籙!”玄雲二長老慈藹的喚了她兩次。
“千雪!”金玉芝在旁輕推了沐千雪肩膀,讓沉溺在羞澀記憶中的沐千雪豁然回神。
“是!”沐千雪窘迫的上前從男人手中接過寫着自己道號和生成八字的籙牌。
“籙牌需要滴血才能向天庭驗明正身!”男人的下巴曲線明顯向上揚了揚,但他的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是!”沐千雪本想在食指上咬出一道血口,卻在半空被男人溫潤的手掌截住。
“別什麼東西都往嘴裡放!”男人波瀾不驚的一句話引得沐千雪身後六人忍俊不禁,臉頰刷的就燒了起來。
男人話音剛落,銀針快速的從沐千雪指尖劃過,鮮血滴在竹瓣製成的籙牌上迅速被吸收,取而代之的是一枚發光的白點映入沐千雪掌心。
白光很暖,溫順的自掌心慢慢化開,直至徹底消失之後,沐千雪徒然發現她和籙牌之間彷彿出現了一種無法言明的牽絆。
“擁有籙牌之後,爾等便有畫符的資格,將來移山填海亦不是難事!同時,籙牌亦是我天靈門徒身份的象徵和打開天靈山外圍結界的鑰匙,務必妥善保管!”凌聖天尊說罷。玄雲二長老將七人請入側殿更換天靈道袍,同時,玄音大長老再令乙組通選者進殿。
受籙之後再換上乾淨的淺灰色初階弟子道袍,七人以新面貌重新走出青陽觀的時候,候在觀外的幾名道童便將他們上山時所攜帶的武器盡數歸還。
金玉芝取回了她的匕首,軒轅無忌和左氏兄妹各自取回了寶劍,冷雄則興奮的抱着兩把短刀。只有小魚和沐千雪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拿到。
“小道長,有一柄外形宛若新月的鈍刀你有沒有瞧見?”沐千雪焦急問。
幾個小道士愁眉苦思片刻,連連搖頭。
“我在這呢!”一個空靈悅耳卻帶着幾分慵懶的聲音迴盪在沐千雪耳後。
“無名!”沐千雪興奮回頭,微風輕拂,無名如絲般柔軟的發線若有似無的纏上沐千雪的脖子,兩人離的極近,將無名新月般澄澈的笑顏引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