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懵懂,卻有情深,佳人有意,大雪無痕。】
“雁冰哥哥你快點兒!呵呵。”南宮川前面快速走着,喚着後面的雁冰。
“來了,來了。”雁冰在後面吃力地跟着,這路面的冰滑實在叫他難以應對。
“什麼就來了來了,你該叫我什麼?”南宮川道。
“哦,小川,你慢點。”雁冰應着,看着南宮川背影,和那興奮的情形,心中卻想:“這南宮川真是難纏的緊,不過瞧她的高興樣子倒和我與簡姐姐下山抓兔子時一般模樣。”
兩個人行走了大半天,好個尋找,卻連冰凌花的影子都沒見着。
二人找得累了,靠在冰壁上躲着風,吃了少許食物。
這時,在冰峰的一角,一個縫隙裡,鬼頭鬼腦地探出一個黑色小腦袋,左瞧瞧右看看,見沒什麼動靜,從縫隙裡跳了出來。
這東西樣子像鳥,個子矮小,身黑腹白,兩條短翼,頭部、頸部各有少許黃色,一扭一晃,直立行走,瞧那笨拙樣子,真是滑稽極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長得竟如此奇特,怎麼沒聽我邱老哥講過?”雁冰遠遠看着,說道。
“瞧他樣子,倒像是——企鵝。”南宮川尋思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答道。
“你那麼小聲,莫非怕他不成?”雁冰問道。
“噓,別吵,你瞧他,多可愛啊,我們看看他要幹嘛。”南宮川示意雁冰蹲下身子,稀罕地說道。
只見那隻企鵝走到冰面後,昂起頭來,左擰右晃的邁步向前,顯得有點高傲,時不時的,還回頭朝雁冰二人這個方向瞅兩眼,瞧他面容,好像若無其事,那種憨厚並帶有幾分傻勁的神態,又叫南宮川好頓喜愛。
二人正看着起勁,前面一座冰山後面突然衝出一條極速身影,那傢伙毛色棕灰,吻略尖長,口稍寬闊,耳豎立不曲。尾挺直狀下垂,正是一條兇猛的野狼。緊跟着,陸續又衝出五、六條野狼,兇惡之極。
“大狼狗!又一條,還有!這麼多大狼狗!”雁冰大叫。
“什麼大狼狗,那是狼羣!”南宮川也大叫,同時起身迎了上去。
幾條野狼噤鼻齜牙,直接撲向那隻企鵝,企鵝站着沒動,樣子甚是可憐。
南宮川幾步趕到,順手將腰間紅綢扯下,手腕一抖,紅綢伸展,一下就擊飛了一條野狼,這條紅綢,乃她法寶,名曰赤雪。
其他野狼見狀,變得更兇猛了,有幾條直奔南宮川而來,南宮川起肩順肘,臂腕相合,雙手不停舞動,與幾條野狼戰在一起。
四、五條野狼被擊飛,後面又跟來五、六條,飛撲而至。
那幾條野狼剛躍到半空,還未近身,就聽嗷嗷直叫,痛苦地摔回去了,原來是隨後趕到的雁冰來了,太虛乾清掌拍出,氣勢不凡。
最先被南宮川擊飛的幾條野狼也沒閒着,躺在地上,衝着天空,嗷嗚直叫。
一條碩大的銀色身影突然趕到,橫在二人身前,是一隻個頭無比高大的雪狼,靜靜地看着他們兩個,盛氣凌人。
“這是雪狼!”南宮川驚道。
“真是悲劇了,爲救個無情無義的笨鳥,惹來這麼大的麻煩。”雁冰無語道。
南宮川一聽此言,回身看去,那隻企鵝早沒了蹤影了。
“雪狼嗅覺敏銳,聽覺良好。性殘忍而機警,極善奔跑,你我二人未到築仙境界,別想着退,只能戰了。”南宮川鄭重地道。
“戰就戰,怕他不成!”雁冰話語一出,跳步上前,一掌拍出。
“嗷嗚!”銀色雪狼狂吼一聲,身後涌起一陣狂風,一下將雁冰吹起,摔得老遠。
“你爺爺的,這麼強悍,剛纔是我大意了。”雁冰這一擊丟人了,嘴上卻不落威。
雁冰剛被吹飛,南宮川抖出了赤雪,赤雪柔中帶剛,與那碩大雪狼硬憾一記,南宮川震退,明顯不敵。
“哇呀呀……啊!”雁冰大吼着,眼見南宮川一個小姑娘家的吃虧,哪能受得住,大聲叫着,仗着膽子又衝了上去。
這一次他拔出了身後那把大石劍,使出啓靈劍法。啓靈劍法經雁冰的領悟,已提升了一大臺階,劍法玄妙,變化不斷,一時間碩大雪狼招架不來,雁冰佔了上風。
鏘!鏘!鏘!
雁冰舞着大石劍一陣狂砍,卻沒怎麼傷到對方。
一來那條雪狼身形碩大,皮厚肉多,極爲抗打,二來,這大石劍根本就沒有劍刃,怎能傷得了它呢。
“師父這到底是什麼兵器,揹着礙事,使起來費力,砍個肉也砍不動。”雁冰大急,一陣牢騷。
雪狼兩隻前爪擡起,身子斜起,繼而重重落下,大地一陣巨顫,雁冰一時身形不穩,被雪狼一隻大爪橫拍了出去,直撞在遠處冰壁上。
拍走一個,雪狼直奔第二個。
南宮川獨戰雪狼,倒也不落下風,只是身旁總有野狼狼羣騷擾,總要分神應對,一時處境不妙。
“哇呀呀……啊!”雁冰又一次大叫着上來了,每次衝上來都得大吼一番,南宮川見了,心中一陣好笑。
可這次卻不同,雁冰舉着大石劍,邁着激昂步伐,運起三合心法,周身七彩薄霧縈繞,大石劍在手舞出陣陣彩光,既然砍不動,那就改拍吧。雁冰將大石劍雙手橫握,如舉着一塊大石板一般,以啓靈劍法爲本,照着雪狼一頓狂拍,直拍得它鬱悶的嗷嗷大叫。
其他的野狼見了,各個奮勇上前,齊撲雁冰,爲雪狼分擔。四條野狼一起撲來,一下把雁冰捂個嚴實。
一條野狼撲在雁冰後背上,將雁冰撲倒,其餘三條也上前來,就像平時分食食物一般。
“雁冰哥哥!”這下可是嚇壞了南宮川,她狂奔上前,失聲大叫。
轟!四條野狼如四個布袋一般被崩飛了,原地站起一人。
只見雁冰頭頂一口精美金鐘虛影,周身七彩薄霧泛起,點點金絲縈繞,手中石劍帶光,整個人颯爽英姿,光彩奪目,好似天神一般。
南宮川靜靜看着:“這……這還是我那雁冰哥哥麼?”
野狼羣攻擊雁冰,卻都無法近身,雪狼正朝南宮川攻去,南宮川一時出神,光顧看雁冰了,急忙招架,雪狼一隻大爪橫着抓來,卻奈何不了南宮川,只見一個巨大的烏龜虛影顯出,將雁冰、南宮川二人罩住,形成強悍防禦。
吼!
嗷!
啾!
又是三道身影閃出,正是青龍、白虎、朱雀。
“跟着我!“雁冰左右挽起南宮川,右手擎大石劍,來往穿梭,打得狼羣難以招架,更有幾隻直接被拍死了。
青龍、白虎、朱雀一出,狼羣頓時潰散,普通野狼見此神獸,別說打架,光是站立,那威勢也壓得不行。
就連那初時俯視二人的碩大雪狼也不再狂傲了,嗷嗚叫了一聲,轉身奔去,身後跟隨着一瘸一拐的奚落狼羣。
雁冰沒有去追,因爲他總被打飛,又連運強攻,心力、神識集中消耗巨大,趕忙收了四象神獸,坐在地上休息。
南宮川不顧自己的好奇心思,趕忙查看雁冰情況。
“我沒事。”雁冰微微一笑。
“是我不好,累你受苦。”南宮川不忍道。
二人相視,一場生死戰鬥卻將兩顆少年的心拉得更近。
二人失神間,暮然發現,身後一條被打傷的野狼憤然躍起,張着血盆大口,直衝雁冰頸部咬去。
雁冰掙起身來剛要作出反應,卻見一條大冰柱從側旁襲來,野狼瞬間凝成冰塊,被凍結在半空,宛如一尊冰雕。
雁冰與南宮川看去,是那隻企鵝。
“你爺爺的!”雁冰來氣,這一切都是爲了這個冒似可憐的企鵝,拼得差點小命都不保了,沒想到它這個正主先是不負責的跑掉了,此刻又回來逞英雄,看這本事,完全可以自保。
“你爺爺的,你既然這麼能耐,剛纔卻跑什麼?還叫我們出手幹嘛?”雁冰衝着可愛的企鵝喊道。
“你爺爺的,我又沒叫你出手,你逞哪門子英雄?我跑是爲了給你騰開位置,好大展拳腳。”
“什麼情況?!你會人話?!我出現錯覺了麼?還是我也是通造師麼?”雁冰大驚,一躍老高。
“別奇怪了,是我說的,我本來就會人語,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通造師……呸!真不嫌丟人。”企鵝說罷,作出一副鄙視表情,和人一模一樣。
“切,小川可是真正的通造師,而且還是高級的呢,我的老天,你這鳥可真是極品。”雁冰一邊說着,一邊轉圈打量着企鵝。
企鵝卻不理他,朝南宮川看去,顯有好感。
“小東西真可愛。”南宮川上前,用手輕輕撫摸企鵝的小腦袋,歡喜道。
“你怎麼會講人語,真是神奇,邱老哥怎沒與我說過。”雁冰喃喃道。
“這有什麼神奇,魔道中的妖魔鬼獸是動物的多了,哪個不會人語?還能化作人形呢!”企鵝仍帶着一副鄙視表情,對雁冰道。
雁冰急忙向後跳了一大步,一臉正色,叫道:“呔!你是魔道中人?”
“大呼小叫的蠢蛋,我是打個比方。”企鵝道:”你那邱老哥是誰?”
“邱老哥可老厲害了,爲人俠肝義膽,見識甚廣,他都活了三百多歲了。”雁冰提到邱老哥,可算壓得住這企鵝的狂傲了,頓時挺着胸脯,驕傲地道。
“切,這算什麼,老鳥我也活了三百多年了,也許我還是他老哥呢。”企鵝道。
“你們一個個的行不行了,誰一跳出來都說活了三百年了,當我是小孩麼?蒙誰呢?”雁冰反問道。
“你本來就是小孩麼。”企鵝又道。
雁冰斗嘴不過,氣得鼻孔直冒熱氣。
“嘿,這招數厲害,鼻孔冒氣,你要學牛撞人麼?”企鵝不依不饒接着道。
雁冰氣得咬牙。
“又要學狗咬人麼?”企鵝又道。
雁冰狠狠地瞪了一眼。
“收起你的雞眼。”企鵝接得緊。
雁冰舉起右拳要打。
“別學猴子打拳。”企鵝句句逼人,搞得雁冰一陣悶氣。
“那你叫什麼名字啊?”南宮川看兩人鬥嘴,覺得有趣,此刻插話道。
面對南宮川,企鵝馬上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答道:“我雖自稱老鳥,但實際上,心智只有你們人類稚年,我乃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禽獸中的禽獸,企鵝中的極品——無敵冰霜太極鵝。”
“你爺爺的!”雁冰又急了,太極乃黑白陰陽兩儀,是太虛門標誌性概念,此刻無比的師門榮譽涌上心頭,大叫道:“太極名字哪是你用的?你一個笨企鵝而已,稱什麼太極鵝,休得辱了我太虛門太極二字。”
“打住!老鳥我可不是普通企鵝,普通企鵝的確蠢笨,但我是其中極品,五百年纔出一個,叫做無敵太極鵝。我是無敵冰霜太極鵝,還有無敵冰風太極鵝、無敵冰雪太極鵝、無敵等等等等……你看我這黑白分明,陰陽相抱,是多麼的貼切啊。”企鵝繼續挖苦雁冰道。
企鵝見雁冰依然一副不信服的樣子,便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哀傷的樣子,遙望這茫茫飄雪天空,道:“哎,遙想曾經,有一隻可愛美麗的無敵冰風太極鵝就站在我面前,可是我沒有珍惜,直到她被她的主人帶走後,我才追悔莫及……小麗……小麗……我的小麗呀……”
雁冰見這企鵝滿面癡情的模樣,心中也有些覺得可憐,但嘴上仍不讓步,便打趣道:“三百年都過去了,原來你還是光棍兒一個呀?瞧你這邋遢的蠢笨樣子,許是人家小麗沒看上你吧?”
企鵝氣得眼珠子都豎起來了,大叫道:“我邋遢?!我蠢笨?!叫這位美女評評理,我到底是邋遢蠢笨還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禽獸中的禽獸,企鵝中的極品……”
許是南宮川也受不了了,便打斷道:“呵呵,我覺得挺好,你我如此有緣,你要去哪?不如我們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我剛閉關修煉,成功出關,沒什麼去處,不如就跟了你這個小美女吧。”企鵝道。
“好啊!你真是可愛,柔軟順滑,憨態可掬,呵呵,你也別叫無敵冰霜太極鵝了,不如就叫你小太極好了。”南宮川拍着小手,欣喜道。
“好啊,我活了三百多年了,還沒有名字呢。”企鵝道。
“哼,誰信啊,三百多年能沒有名字?”雁冰揶揄道。
“真的,因爲我總閉關修煉,不停進階,更沒怎麼與人打過交道,而這整個冰凝谷中,三百年來會講人語的就我一個,誰給我起名字去。”
“不停進階見了野狼還跑……”雁冰仍不依不饒。
“不管怎麼說,你二人也算救我一命,這冰凝谷深處少有人來,我也算混得熟悉,不知你二人所爲何事,冒險前來呢?”小太極問道。
“爲了來尋冰凌花,以其入方,爲雁冰哥哥釀酒。”南宮川道。
“費這麼大勁,就是給這個傢伙釀酒?”小太極很不理解地道:“不過說到冰凌花,我卻知道在哪。”
“那太好啦,你能帶我們去麼?”南宮川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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