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白鶴悠翔。太虛門,搖光峰。】
雁冰被一衆人簇擁着,送出山門,面上極不情願。
玄甫、玄宮、玄東、玄蕭、玄弈五人已經去往北荒藏骨窟,門中唯留下玄真、玄宇兩人留守。
羽旦、雁冰此行回來,拜了師父玄一,見了玄真掌門、玉瓶夫人、羽晨、羽景、羽晟等人,重遊一番故地,收拾一堆舊物,時日一多,雁冰炙毒又要發作,玄真見了,今日送雁冰下山,重回冰凝谷。只是雁冰極不情願離去,尤其還沒見到他十分想念的簡姐姐。
簡夢霓這段時間正不巧與尉秋下山執行任務了。
玄甫不在,玄真掌門命玄宇護送雁冰重回冰凝谷,由羽景、羽晟相隨引路。
羽旦失了一條手臂,見雁冰在冰凝谷已生活一年,逐漸適應,自己又想着爲師父守孝,聽從玄真掌門建議,留在門中養傷,不再與雁冰同去。
要上路時,玉瓶娘娘遞給雁冰一本書,書冊用淺色手帕包着,同時,又將雁冰從前常用的那酒糧葫蘆遞給了他。
“玉瓶娘娘,這是?”雁冰接過來,看了看道。
“雁冰,你上次重傷,走得急了,沒有帶上你最喜愛喝的酒糧,喏,你從前不是總問我這神奇的酒糧是如何釀造的麼?秘密全在此書上,是我連夜書寫的。”
“是麼!”雁冰大喜,好奇地就要打開。
“且慢。”玉瓶娘娘用手按住了,繼續道:“你現在心性不定,又對這調製一事全無知曉,待你覺得心有定力時,再翻看此書,我這裡還有些剩餘的配製所用原材料,一同都給你吧。”說着,又將一個大包裹拎了出來,羽晟上前,一把接了過去。
“酒糧製出後,凡物器皿不能盛裝,你這紫金葫蘆可要看好,是最佳器物,同時,又有神異之能,如若有緣,未來驅使,也是得手法寶。”玄真掌門在一旁叮囑道。
“紫金葫蘆?神異之能?得手法寶?就這個破葫蘆?”雁冰疑惑道。
“不錯,這紫金葫蘆可是不凡,實乃極品法寶,今後你必有用處,遠非裝盛美酒那麼簡單。”玉瓶娘娘微笑道。
“哪裡紫、哪裡金啊?我瞧着就是一個普通的破葫蘆嘛。”雁冰眨巴着眼睛,瞧着手中葫蘆道。
“時日不早了,快些上路吧。”玄真掌門提醒道。
雁冰與衆人一一道別,衆人也是十分不捨。
“玉瓶娘娘!簡姐姐回來時,一定告知她我回來過了啊,我給她的瑪瑙項鍊記得給她,可比那個‘豬金釵’強上幾百倍吶……”雁冰走出幾步,回頭呼喊。
到這時,雁冰還想着與尉秋送過簡夢霓的“穿花戲珠金釵”相比。
“好的,一路小心。”玉瓶娘娘回道。
…………
月餘,東方藏骨窟發生了一場驚天大戰,八大門派中均有高手受傷,妙音谷與馭魔島竟各有一名高手隕落,只是不論仙道魔道,所有參與此戰之人歸來後都閉口不提,一字不說,一時間仙魔兩道修道者衆說紛紜。
“我的東西呢?”南宮川一下子趴在雁冰桌旁,滿心期待地興奮問道。
雁冰正望着窗外出神,被驚了一跳,道:“什麼東西啊?”
“你臨走的時候答應我的,這麼快就忘了麼?”南宮川輕皺彎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盯着雁冰。
“哦!是有這麼回事,我還真給忘了。”雁冰用手一拍腦門,道。
“哼!”南宮川一聲嬌叱,轉身就走。
“川師妹,等一下。”雁冰一見南宮川急了,忙追着道。
南宮川聽了,回過身來,道:“怎麼?”
“大丈夫說到應做到,我忘了給你買禮物,是我不好,既然如此……我就將我的心愛寶貝分你一個,好麼?”雁冰一見南宮川站住了,鬆了口氣,道。
“心愛的寶貝?卻是什麼?”南宮川候着道。
雁冰拿來椅子,蹬得老高,費力地從櫃子上舉下來一個大包裹。輕輕地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將包裹打開。
整個過程極爲神秘,南宮川一雙美瞳睜得老大,好奇地看着,心想雁冰這裡是什麼稀罕寶貝,今日要分給她。
雁冰在包裹中甄選半天,挑出來一條七扭八歪的木頭棒子。
“喏,這個給你吧。”雁冰舉着那根七扭八歪的木頭棒子遞給南宮川。
“什麼呀!你將此物當做禮物送我麼?這是什麼醜東西,幹什麼的?這就是你的心愛寶貝?”南宮川登時氣壞了,嗓門老大,連喊帶蹦,一溜煙衝了出去,再沒回頭。
雁冰望着南宮川身影,手裡舉着那根木頭棒子,不解地道:“這包裹裡的真的是我心愛寶貝不假啊。”
三日後,
冰凝谷,
望月峰。
雁冰連躥帶跳,身手矯健,快速行走在冰峰雪谷之間。
經那生死大戰以後,雁冰重新喚起金鐘,四象神獸大顯神威,一時間也將雁冰修爲衝開,到了入仙后期境界了。
幾日來,再沒見到南宮川,雁冰覺得自己有愧,心想陪個禮,道個歉,化解兩人矛盾。經詢問,南宮川今日來望月峰了,他便也跟來了。
找了半天,也不見南宮川身影,雁冰抓來腰間的酒葫蘆,享受地喝了一口酒糧,只是輕淺小嚐,極爲珍稀。
“喝什麼呢?”也不知南宮川從哪裡一下子冒了出來,問道。
“可算是見到你了,還生我氣麼?”雁冰一見到南宮川,忙問道,只見南宮川根本不回答他問話,直看着雁冰腰間的葫蘆。
“哦,這是酒糧,是我從小喝到大的,玉瓶娘娘釀的。”雁冰答道。
“什麼娘娘孃的?給我看看!”南宮川一時很有氣勢,雁冰見了,將那酒葫蘆從腰間扯了下來,同時嘴裡叨咕着:“是玉瓶娘娘釀的,不是什麼娘娘孃的。”
南宮川倒不客氣,一把將葫蘆抓了過去,嘭的一聲打開酒塞。搞得雁冰好個緊張。
“這酒真是奇怪,酒味香醇,不刺不辣,用鼻一吸,周身暢快,心神安逸,究竟什麼來頭?”南宮川自言自語評價道,“這酒長什麼樣子,怎個顏色,我且看看。”說着,南宮川要將葫蘆瓶口朝下,倒酒出來。
“不可!”雁冰大急,伸手相阻,不料南宮川手快,已經倒出來了。
“哦,原來是乳白奶色,也沒什麼稀罕的嘛。”南宮川瞭然,再看雁冰,頓時樂了。
只見雁冰後仰彎腰,將身子橫在南宮川身前,張開大嘴,緊張地接着從葫蘆裡快速流出的酒糧,咕咚咕咚喝着,兩隻手拼命使勁伸開,欲奪南宮川手中葫蘆。
“哈哈,好玩。”南宮川一時興起,覺得有趣,正巧在高處站着,將葫蘆雙手擎得老高,翹着腳丫,雁冰一時間夠不着了,嘴上又忙着喝酒,無法言語,急的滿臉通紅。
“嗯嗯嗯唔唔唔。”雁冰嘴上喝着,雙手不停比劃,跟南宮川述說着什麼。
南宮川與雁冰相處一年有餘,兩人倒也有些心有靈犀,一時會意,覺得好像事情不小,收了酒葫蘆,將瓶塞蓋上,略微一搖,所剩無幾了。
雁冰滿臉通紅,大口喘氣。一是剛纔情緒激動急的,二是後仰彎腰喝酒累的,三是被南宮川所爲氣的,四是酒糧快沒了心疼的。
話說雁冰從小到大總喝這酒糧,可從來沒有今天喝得這樣多。
雁冰連打飽嗝,嗆得夠嗆,折騰半天,南宮川在一旁看着,咯咯笑個不停。
“你還笑!陪我的酒糧。”雁冰一急,盡顯憋屈,馬上要哭了出來。
“哈哈,瞧你那點出息,瞧你那小酒鬼的樣兒。”南宮川手扶柳腰,笑道。
“這是我的心愛之物!”雁冰藉着酒勁,不顧其他,衝上去,一把將葫蘆奪了回去。
“你……”南宮川愕然。
雁冰緊緊抱着酒葫蘆,查看所剩無幾後,極爲心疼,一時氣得滿臉通紅,藉着多飲了些酒,越來越紅,倆眼溜直,表情認真。
這回輪到南宮川覺得有愧了。
南宮川躡手躡腳走到雁冰身前,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雁冰肩膀,喚道:“雁冰哥哥……”
雁冰不理,仍蹲在地上,抱着酒葫蘆。
南宮川見怎說都無用,也來了氣頭,站在雁冰面前,雙手叉腰,正聲道:“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說給我禮物卻不兌現,如今又一副可憐酒鬼模樣,不就倒你點酒麼?再說了你也都喝進肚子啦,也沒浪費啊。” wWW¸ttκan¸¢Ο
雁冰緩緩擡頭,酒力上涌,一臉迷濛醉意,道:“悲劇啊,又生氣啦……悲劇啊,我滴酒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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