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陣陣,拳光轟閃,老的打得起勁,小的捱得心甘。】
“小子,心裡嘀咕什麼呢?有話直接說出來,別磨磨唧唧的,想急死老夫嗎?要不我把青鬃獸叫回來吧。”狼翼德說道。
“我靠!還叫那個怪物,可別介了。”鍾雁冰收了雙臂,道:“前輩出手太過突然,晚輩才緩過神來,現在好了,請前輩繼續。”
“嗯,不錯,孺子可教。”狼翼德滿意地點了點頭,身形不見移動,卻又有一拳轟來,結結實實打在鍾雁冰胸口。
“你爺爺的,速度太快了,要是有朱雀在就好了。”鍾雁冰此刻才逐漸意識到,離開了四象神獸,他還真的弱得可憐。
又一拳轟來,鍾雁冰哀求道:“前輩!前輩!您能不能不老打我胸口啊,我這胸口可挨不住了。”
“不行,我擺明了要攻你胸口,你都防不住,何談打你其餘身位?”狼翼德一口否決。
“好你個‘白眼狼’!”鍾雁冰心頭來氣,不過戰意漸起,一股大義凜然的決絕和怒氣升騰起來,將他整個人都包裹,鍾雁冰也大聲咆哮道:“好!來吧!再戰!老子胸口結實得很!”
狼翼德也興奮起來,咆哮着:“好小子,老夫就要你這感覺,這才叫戰鬥!”
“好小子!頂住!”
“嘗試着摸我拳路!”
“不要泄氣,再看一拳!”
“你太弱了,試着抵禦!反擊!”
連續的瘋狂捱揍,魔鬼的訓練進行着,這已經是第五日了,狼翼德沒有再一直攻擊鐘雁冰的胸膛,興許他也不想把鍾雁冰打成殘廢吧,此刻轉攻後心,正邊打邊訓着鍾雁冰。
鍾雁冰被告知,搞不定狼翼德便永遠別想走出這武場,鍾雁冰總是心頭暗罵:“這哪裡是教我功夫?分明是在折磨我嘛。”
狼翼德口中咆哮不斷,鍾雁冰已經習以爲常,而語言漸漸增多,談及一些內容,鍾雁冰逐漸收了心思,聽起來確有着一些道理。
“小子聽着!世上沒有天生的強者,一個人只有站在懸崖邊的時候纔會真正堅強起來!如果你再不長進,早晚活活被我打死,你現在面臨的就是絕境!”
又來一拳,這拳風剛勁,每每攻要害,直將要了鍾雁冰的小命,叫他叫苦不迭。
“每個人都有潛在的能量,只是很容易被習慣所掩蓋,被時間所迷離,被惰性所消磨。你現在就要放棄以四象神獸作戰的習慣,忘記已經與我對戰的時日,尋找那一絲戰魂之力,激發最純粹的戰意和鬥志,打起奮戰的精神不要懈怠!”
如此往復,鍾雁冰每天咬牙入眠,拼着勁兒起牀,拖着遍體鱗傷的身體,面對狼翼德前輩每日三十拳的重擊。不過鍾雁冰漸漸清楚,這一頓揍,他捱得值得。
三個月後,鍾雁冰已經無懼狼翼德剛猛的來勢,雖然仍躲避不及,總遭重擊,但已經能夠從容面對,冷靜躲閃;六個月後,鍾雁冰嘗試着運轉神功,在捱揍情形下能夠稍微對抗狼翼德;九個月後,鍾雁冰能夠成功躲過狼翼德每日三十拳之半數,得到狼翼德大加讚賞;整一年後,鍾雁冰終於激發潛能,勉強與狼翼德平分秋色。
轟!狼翼德猛出右拳,這一次直擊鐘雁冰胸口。鍾雁冰雙腳紮實駐地,身體前傾,左手太虛乾清掌顯化而出,一個大大的藍色手掌直接握住了狼翼德轟來的右拳。
“哈哈!好小子!”
狼翼德讚賞聲未閉,卻聽左耳邊風聲呼嘯,一記碧藍色的巨掌從地面斜着向上推來,直叫狼翼德被迫出左拳以對,要知道,整整一年,鍾雁冰一直捱揍都是狼翼德的右拳,整整一年,也沒見狼翼德出過他的左拳。
其實,狼翼德是個左撇子,先前這整整一年,狼翼德都是以自己及不擅長的右手來戰,其真正有威力的,是他的左手左臂。鍾雁冰更不知道的是,狼翼德一直以來,沒有動用一絲神識法力,只是以強壯的體魄,施展純武的攻擊。
即便是如此,也叫鍾雁冰叫苦不迭,幾次掛在生死邊緣。而之所以一直沒死,不是鍾雁冰命大,乃是狼翼德心中有數,拿捏的極爲準確。
兩拳對兩掌,聲勢浩蕩,遠盛於往日波動,這一擊,直接也將羊玄德、牛雲長吸引過來了。
整個偌大的上古枯城,也就這麼幾個人,閒着無事做,現在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也難怪羊玄德、牛雲長過來湊熱鬧。
光芒、波動、沙塵散去,鍾雁冰足足被向後推出了十幾步,狼翼德一絲未動,卻終露出滿臉喜色。
“小子,這一掌不同於你一直使用的太虛乾清掌,太虛乾清掌橫推,聲勢大、掌勢緩,這一掌卻是由下及上擡頭撩起,聲勢小、掌勢急,沒想到你還留了一手!”
狼翼德難抑心中興奮,大加讚賞。今日的鐘雁冰不僅能夠扛得住他的重拳,還能驅動神功,運生變化,尋求時機以反擊,叫他怎能不滿意。
“狼翼德前輩,此掌名爲‘太虛坤生掌’,乃是我太虛門第二掌法。”鍾雁冰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回答着。一年的魔鬼訓練,不僅訓練了他的身體,也訓練了他的心智。
沒錯,鍾雁冰方纔使出的正是太虛門第二掌法——“太虛坤生掌”。早在太虛門藏寶閣苦讀時,鍾雁冰便仔細研讀過“太虛坤生掌”,只是總難尋求運轉驅動方法,而鍾雁冰在修行中,從來都十分謹慎,擅於參悟,在這一年的實戰淬鍊中,鍾雁冰白天與狼翼德實戰,晚上也沒有懈怠,而是不斷琢磨實戰經驗,再將其中所悟運用到“太虛坤生掌”掌法之中,暗暗練習“太虛坤生掌”,終於功成,今日使出,果然效果非凡。
正如狼翼德所說,“太虛乾清掌”橫推,聲勢大、掌勢緩;“太虛坤生掌”撩起,聲勢小、掌勢急,而“太虛乾清掌”掌型爲天之蔚藍色,而“太虛坤生掌”爲海之碧藍色。
如此,鍾雁冰已經習得太虛門“啓靈劍法”、“若水劍法”兩大劍法,“太虛乾清掌”、“太虛坤生掌”兩大掌法,尤其多爲自己所悟,對這劍法、掌法更是運用熟練,施展得心,感悟頗深。
啪!啪!啪!有穩穩的掌聲響起,正是一旁觀瞧的羊玄德、牛雲長兩位前輩。
“大哥、二哥,你們來得正好,這小子自小有喝“酒糧”、“五色靈液”的過往,皮糙肉厚得狠。經一年的實戰淬鍊,已經能夠將身體每一寸肌肉潛能激發,實戰中,面對絕境凜然無懼,冷靜尋求應對之策,又成功練成了‘太虛坤生掌’,可謂收穫頗豐,已經可以從我這裡離開了。”
狼翼德十分欣喜,鍾雁冰搞不懂狼翼德前輩,是真心爲他的成功而高興,還是爲他自己終於交了差事而輕鬆,畢竟這一年來狼翼德總在鍾雁冰面前唸叨枯燥無味、弱得可憐、打得沒勁。
“嗯,不錯,既然如此,可以隨我來了。”牛雲長說完,轉身而去。
“這……?”鍾雁冰怔了一下,不自覺地看向狼翼德。一年的相處,這靈界三聖當中,鍾雁冰自然與狼翼德最爲熟悉了。
“還愣着幹嘛?快去吧,你牛雲長前輩會繼續教你,老夫終於輕鬆咯,若是你再無長進,我還以爲得每天揍你得繼續揍上個百年千年的呢,老夫早就揍得煩啦!哈哈。”狼翼德依然咆哮聲響,而鍾雁冰如今聽來,十分親切。
“哦,謝狼翼德前輩一年來的苦心栽培!”鍾雁冰就要跪下磕頭,狼翼德驟起一股勁風,叫他無法跪下,說道:“愣小子,快去追你牛雲長前輩,要知道他可是不等人的,惹惱了他,以後日子沒你好果子吃。”
“誒!”鍾雁冰口中應着,連忙朝牛雲長離去方向奔去,只是“砰”的一聲,一頭撞在了莫名空中,整個身子彈了回來。
鍾雁冰頭頂登時起了個大包,躺坐在地上揉着,狼翼德哈哈大笑,道:“老夫我光顧着高興了,卻忘記收了武場的法陣,哈哈。”
鍾雁冰爬起身來,心生疑惑。羊玄德也微笑道:“小子別怪你狼翼德前輩,他是怕你難以承受這地獄般的痛苦,別想着逃離了去,便施法造此困陣,卻沒想到你小子硬氣,一直沒有要逃走的舉動。”
“竟瞧不起我,卻不放心。”鍾雁冰心中念道,見狼翼德前輩收了法陣,朝後面一點頭,帶着無比亢奮的心情,轉身追牛雲長前輩去了。
一年中跟着狼翼德的實實在在的歷練,叫鍾雁冰看見了明顯成效,所以迫不及待一般,想着能從牛雲長前輩身上學到些什麼。
狼翼德見鍾雁冰離得遠了,問羊玄德道:“大哥,你覺得這小子如何?”
羊玄德再捋他的山羊鬍須,望着鍾雁冰的背影,道:“此子無論心志體魄,皆爲可造之才。”
“但願這小子將來有成,我兄弟三人也可離開上古枯城,徜徉天下了。嘿嘿,說來,一年光陰過去,突然不用再揍這小子了,心裡還真不是滋味,有點失落感。”狼翼德嘿嘿笑着,與羊玄德並肩,順着鍾雁冰離去的身影,一同仰望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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