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裙一現,十分驚豔,宛如池蓮,綻放蛻變。】
瑩瑩淚光下,一副俏臉更是憐人,南宮川喜極而泣,二人緊緊相擁,惹來無數羨豔。
“石榴紅裙……”鍾雁冰一見南宮川衣着,自語道。
“雁冰哥哥說過,喜歡石榴紅裙,喜歡吃石榴……呵呵……”二人相視,破涕而笑。
當年這不經意的一句話,竟然被眼前這位小美女記在了心裡這麼多年,尤其兩人分別這些人,因爲各自牽掛,南宮川這一身石榴紅裙更是說明了她對鍾雁冰的一切。
冰川相擁,劉殿緣早合十誦佛,王家雷正嫉妒萬分,袁乘玉則大感欣慰,唯有張自語、邱厲龍清醒着,看管着三名長劍女子。
王家雷不忘苦訴:“你這邊都有着落了,我那佳人卻不知何日才能入得懷抱啊……”
衆人稍有平復,太極鵝從包裹裡跳了出來,一對兒短翅比劃不停,南宮川咯咯一笑,道:“小太極不忘舊事,在喚你‘猛男’呢。”
鍾雁冰十分詫異,太極鵝明明能言人語,今日怎麼支支吾吾,還得靠南宮川這個通造師來作翻解。
南宮川瞧一眼受傷驚恐的三名長劍女子,悠悠道來。
冰谷毀,得新地,有靈石,徒覬覦,夏蜂至,霜蕊叛,毒夫人,殺同門,冰凝大亂,師徒失散。餘婆婆拼死相護,二人奔走逃難,冰凝叛徒餘黨仍與夏蜂苟合,追殺二人至此,冰凝夫人下落不明,同門姐妹天各一方,南宮川掩面拭淚,痛楚萬分。
小太極因爲貪嘴,也喝了夏蜂、霜蕊給冰凝夫人下的毒湯,所以當日去時,小太極不管他人,瘋狂噴冰,專轟夏蜂一人。
邱厲龍道長聽了大怒,一掃先前鄙夷的目光,借勢朗聲道:“如此奸險惡毒,貪戀財物,玷污感情,叛門殺親,爲世人所不齒,這纔是十惡不赦的流氓!敗類!混蛋!惡棍!不可饒恕!”
整間客棧,鴉雀無聲,樓上樓下、牆角桌下,塞得滿滿的,是驚魂未定的人們,和一雙雙飄忽恐慌的眼神。
先是五女鬥法,又是六男出手,一招定乾坤,簡直牛得不行,試問這些凡人,哪個能夠不怕?
邱厲龍道長一見無人應答,略有不滿,接了一句問道:“嗯?難道不是麼?”
厲害角色,誰還敢惹?一語道出,換來的是齊刷刷的點頭稱是。
“切,這還差不多。”看來邱厲龍道長終於滿意,平復了之前遭人鄙視的不平內心。
王家雷上前與南宮川說道:“姑娘莫要過於悲傷,你師父冰凝夫人,被我妙音谷搭救,如今安好,在我谷中。”
南宮川和餘婆婆聽了此言,十分欣慰,終於得冰凝夫人安穩下落,南宮川連連稱謝,冰凝夫人無礙,又重逢鍾雁冰,對於南宮川而言,飽受苦難後,今日是幸福的,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皆於今日得見、得聞。
鍾雁冰從懷中掏出一大筆金銀,放在桌上,言明店家後,攜手南宮川,走了出去。袁乘玉攙扶着餘婆婆隨後跟着,王家雷張口問道:“這三名女子,如何處置?”
鍾雁冰頭也未回,看了一眼南宮川,立馬會意,答道:“暫且押回,待你歸谷,交由冰凝夫人處置吧。”
王家雷、劉殿緣、張自語一人押一個,也隨其後,走出門去。只留下跟在最後的邱厲龍道長,他一對三角眼不住盯着鍾雁冰甩手桌上的大筆金銀,連連不捨地嘟嚷道:“哎,哎!哎……我說鍾老弟,鍾老弟?給太多了,這也太多了點吧?”
……
路上且無話,直達北蒼派。
北蒼派位於北蒼正中,是理所當然的北蒼第一門派,歷史悠久,
代有傳承,一直以仙道大派自居,參天尊地,信奉自然之道,“砍馬刀、月彎刀、狼牙長刀”三套刀法,“落步藏刀、跳步撥刀、弓步撩刀、偷步劈刀、縱步刺刀、撤步拖刀”六招刀式聞名天下。
其派掌門漠孤煙性格高傲,從不服人,如今正在堂上與諸派高手相議,聽聞鍾雁冰來到北蒼,漠孤煙卻十分熱情,連忙叫弟子相請。沒有其他,一是鍾雁冰如今名聲鵲起的事態,一是他十分好奇,當年去太虛門打探的這個上古神體的小子,究竟成長到了怎樣的程度。
玄東道長言道:“雁冰來此,不想得漠掌門如此器重,竟然親自相邀堂上,唯雁冰乃我門羽字輩普通弟子,資歷尚淺,還是於堂會後,我再與漠掌門引薦吧。”
玄東此言事出有因,他十分了解漠孤煙的性子,近日也常聽玄蕭道長提及,總想叫北蒼派弟子會會這個名聲響亮的太虛門弟子。
哪知未等漠孤煙答話,玄蕭道長直接說道:“雁冰來此,一來相助,二爲歷練,難得受漠掌門高看,我等哪有阻攔的道理,快快去請,叫那小子過來!”
其餘各派高人皆笑而不答,誰人不知這玄蕭道長與漠孤煙乃通渠之水,也是同樣性子,明明是想叫兩派弟子較量一番,本是各自高傲好戰性子使然。
鍾雁冰堂上現身,氣定神閒,一一與各派前輩見禮,言行得體,器宇不凡。
玄蕭十分得意,誇讚道:“此子年紀輕輕,修爲大進,尤其實戰之中,頭腦靈活,應變力極強,我曾與其過招,叫我也是頓感驚豔啊!”
漠孤煙端坐正中,朗聲笑道:“玄蕭老弟,這可不是你的性格,竟然拿自己與晚輩相比較,貶低自己,擡高雁冰麼?可別說大了話啊。”
玄蕭道長也是哈哈一樂,道:“漠掌門大可試之,只是你身爲北蒼掌門,修爲高深,對於一個晚輩,還是別意氣用事的好。”
“此言差矣,老漠我纔不會以身計較,便叫我派最小弟子會會你太虛門羽字輩最小弟子吧,如此同輩相對,公平公正,衆多仙家在此,剛好做個見證。”
“好!喚他前來,在此分曉。”玄蕭道長精神煥發,眼神中無比期待。
誰都看得明白,這二人應是早已相賭,暗自較勁已久了。
玄蕭道長看着鍾雁冰,道:“我知你不是好戰爭勝之輩,不過漠掌門既有此意,客隨主便,咱就會一會他北蒼弟子,其中分寸,你自有數。”
鍾雁冰點頭稱是,心道:“樹大招風,這顯赫的名氣可不是白頂的,真是頭疼。”他極隨玄一性子,對這一類比試爭鬥實在沒有興趣,無奈之極。
漠掌門帶着傲氣,連擊三掌。北蒼一輩身後處走出一人,身材中等,皮膚白皙,寬額瓊鼻,衣着虎熊毛皮,不是他人,正是王家雷苦苦追求,連夢中都不能忘的北蒼小師妹。
漠掌門一見此女,賞識欣慰,囑咐道:“李燕,眼前這位是太虛門羽字輩羽冰,名爲鍾雁冰,如今盛名遠揚,乃我仙道將來旭日,你與他過過招,相互學習,以求精進,點到即止,莫要傷了和氣。”
“是!師父。”李燕上前,直面鍾雁冰,如一團烈火,戰意滔天。
原來她叫李燕,鍾雁冰等人還第一次聽到這北蒼小師妹的芳名。
鍾雁冰與四大保鏢等人一同回來,王家雷等自然也隨着鍾雁冰同來,此刻王家雷不停衝着鍾雁冰擠眉弄眼,諸多高手在側,又不敢神識溝通,意思叫鍾雁冰手下留情,莫傷了他心上之人。
劉殿緣等人給鍾雁冰助威打氣,梵靈寺本與太虛門關係親近,弟子們也視爲同親。
最矛盾的人當然是袁乘玉了,他雖然在外開創了鐵手山莊,畢竟身爲北蒼派弟子,一邊是自己同門的小師妹,一邊是自己道合的好兄弟,直叫他爲難,好在不是戰場相見,只是比試切磋而已,然而比試切磋,雖不致生死,但需分勝負,不論誰勝誰負,他心裡都不會高興。
與幾人同肩而立的,還有一位石榴紅裙女子,她一對兒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場中,更是緊張關切。她猛然倒吸一氣,怦然心動,是因鍾雁冰場中回眸,朝她淡然一笑。
北蒼,北方第一大派,底蘊深厚,千載流傳;太虛,仙道巨派,道家代表,人才輩出,講求自然。兩門弟子一戰,緣因漠孤煙與玄蕭的好鬥性子,其餘各派前輩,無事興致起,也是樂得觀瞧。
衆人矚目,鬥法激烈。
這北蒼小師妹李燕,果然十分了得,雖然修爲僅有築仙中期,然那鬥法經驗,運功施技,以及豪邁的戰意,是同階當中尋常弟子無法相比的。
李燕左右呼應,齊出兩臂,雙拳如雨點般急驟砸下,拳過留聲,帶着強烈的波動,呼呼作響,技驚四座,一上來就博得滿堂喝彩。
鍾雁冰冷靜應對,以掌接拳,太虛乾清掌連續拍出,隨二人拳掌相碰間閃映出道道藍色掌印,蔚爲壯觀。
“好!”玄蕭大喝,以贊雁冰。如今客場比試,鍾雁冰場上努力,他在場下也不能給輸了陣勢。
正當玄蕭愁悶唯有自己喝彩,玄奕、玄宇都十分低調,閉口不言時,對面人羣當中隨鍾雁冰每掌拍出,叫好連連,玄蕭一瞧,乃是邱厲龍、劉殿緣、張自語、易柳、易槐等人,更有小太極嘎嘎直叫,玄蕭頓時豁然,倍感欣慰,於是一雙精目重新聚焦場中,有人助陣,這玄蕭道長也提起了精神,看得更加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