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聽到了慕容德這麼說,正中下懷。一番假意的推脫後,便領了這個差事。
領這個差事,對蕭笙有什麼好處,好處可不是一點半點。蕭笙恨不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哈哈的大笑幾聲。
我雖然沒有達到能調動你軍馬的權利,但是一個數萬人參與的秋季大典,要是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下,那麼也是一個不小的力量了。
第二天,蕭笙便走嗎上任了,慕容德的辦事機構,是多功能的招賢館。蕭笙儼然成了這裡的紅人,裡裡外外的部下和各方官員,沒有不認識蕭笙的。
慶典麼,總是要有一些慶典的樣子,自己前世的那個地方,要說舉辦大的慶典,那可是模板到處都是。
想到這裡,蕭笙便止住了一個司禮官員滔滔不絕的介紹,道:“行了,不要說了,說什麼百官朝見,鄰邦獻上賀禮。這些看着都讓人煩死了,”說着,一臉壞笑,鋪開一張紙,刷刷的寫了幾個名字,道:“你去,把這幾個人給我找來。”
司禮官員的腳步還真的不慢,片刻,幾個慕容德手下的統領參將便齊聚招賢館的大廳,蕭笙看着眼前各式各樣的十幾名軍人,笑道:“諸位,這一次秋季大典,你們可是最重要的部分,當今天下諸侯並起,就是這幫屬國們小瞧了咱們,咱們就藉着秋季大典,好好地抖抖我們的軍威,給這幫傢伙們瞧瞧!”
幾名帶兵的將軍,聽蕭笙這麼一說,便也覺得有趣,一個一個的喜笑顏開,挺着胸脯道:“放心吧蕭先生,您就拿一個章程,剩下的我們哥幾個去辦!”
還有一個歲數尚淺的小將,似乎腦子還有一些迷糊,睜着懵懂的眼睛看着蕭笙,問道:“蕭先生,我們要做什麼?”
蕭笙呵呵一笑,道:“我要閱兵!”
“閱兵??”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這個新的詞彙有什麼含義,相互用眼神詢問着,又同時攤開了兩隻手。
蕭笙廢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又在紙上畫了圖,這幫丘八大兵才明白了。但是爲首的一個將軍服飾的人,叫做袁衝,四十幾歲的模樣,肚子大的都出了號了,一條牛皮帶草草的扎着。銅鈴一樣的眼睛上面,兩條濃重的眉毛僅僅的擰成了一個疙瘩。想了片刻,道:“蕭先生,想法到是不錯,只是咱們都城守備的兵丁,有一些太不成事了。”
蕭笙問道:“哦?怎麼說?”
袁衝嘆了口氣,道:“原本都城守備的御林軍,是跟隨着開國天子衝殺出來的,只是我乾元王朝至今,沒有什麼戰事。這幫兵老爺們,全部都上不了馬了。剛剛先生說的那種氣勢,這幫傢伙恐怕是做不出來的。”
蕭笙皺着眉,這一點他可是沒有想到,秋季慶典馬上就要到了。於是咬了咬牙,斬釘截鐵的道:“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就照我說的辦,明天就開始訓練這幫丘八老爺們!”
沉寂許久的校場,這一天終於又熱鬧了起來,蕭笙站在將臺上,對着袁衝點了點頭,袁衝便挺着大肚子,朝着校場將臺旁邊的巨鼓旁邊,雙手掄起了將近一人多高的鼓槌,奮力的捶了起來。
沉悶的鼓聲傳出去很遠,聲震半個都城,一通鼓之後,袁衝依舊是精氣十足,將碩大的鼓槌一戳,叉開腿站在點將臺上,威風凜凜,此刻也是心情激動。
“這個小年輕的,雖然有一些太年輕了,但是真的是很有見地,這麼多年了,御林軍都沒有出操點卯了,這樣下去,萬一鄰國不安分,都城豈不是拱手相讓。”
想到這裡,這位耿直的將軍便是一肚子的怒火,一切都是拜慕容德所賜。
老天子慕容游龍當政的時候,也都沒有荒廢御林軍的操練,相反的,這個窮兵黷武的老傢伙,十分倚重御林軍,時刻不放鬆。
但是,慕容德架空了老天子的時候,便將原本撥給御林軍的軍費,蓋了他的招賢館,還買了數百名寵姬供其玩樂。
招賢館就像是一個填不平的黑洞,一旦建立,那就是無休止的花錢。於是一連七年,這幫御林軍連一個銅子的軍餉都沒有看到。
還好袁衝作爲御林軍的統領,費勁了心思,到處打秋風,跟着慕容德的身後撿牙縫,才勉強維持了一個軍團的建制。其他的幾個軍團,能征慣戰的人早就散光了,這些統領爲了應付差事,便找一些都城周圍的潑皮無賴衝了數,導致了御林軍敗絮其內。
蕭笙這麼一閱兵,眼看着快要被人們遺忘的御林軍,就要重新回到人們的視線。那麼離雄起的一天也不遠了。
此刻,校場上面已經涌進了一些兵士,這些人雖然看上去軍容不整,但是卻依舊眼神剽悍。蕭笙不由的點點頭。
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袁衝又擂了第二通鼓,這個時候,點將臺下面已經站了不下幾千人。碩大的校場已經不再那麼空曠了。
袁衝還想要擂鼓三通,這是點卯的規矩,在卯時擂鼓三通,三通鼓未到者,斬首示衆。
蕭笙攔下了袁衝,道:“還是算了,我可不想開殺戒,你這敲完了第三通鼓,校場外面還不血流成河啊。”
袁衝臉上一陣的尷尬,說起來,他剛剛還真的就是這麼想的。
較場口的閘口,伴着沉悶的鐵鏈轆轤聲,碰的一聲落了下來。袁衝丟掉了手裡的鼓槌,站在點將臺上面,大聲的道:“很好!你們到底是我袁衝帶出來的兵!這位是我們的蕭先生!”
說着,便向後退了幾步,讓蕭笙站在了點將臺之上,蕭笙看着下面一臉茫然的衆將,提高了嗓門,用真氣將聲音散發到了校場的每一個角落。
“很好!!我很高興,我還擔心我看見的是一羣吐着舌頭喘的像狗一樣的廢物,你們這個樣子,還算是個軍人。”
蕭笙看着下面的士兵越來越茫然,笑道:“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是誰,不要緊,你們可以叫我....叫我總指揮!”
“總指揮?”袁衝忍不住小聲嘀咕着,“總指揮時隔什麼官銜啊?”
蕭笙並沒有理會袁衝,提起了嗓門道:“本總指揮命令!今天校場門關閉之前到達校場的士兵,補發一年的軍餉!”
下面突然一陣短暫的沉默,沉默之後,陡然爆發了山呼海嘯一般的呼聲
“總指揮萬歲!”臺下面的士兵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呼喊。這些早就窮怕了的大兵,此刻興奮異常,紛紛舉高了自己手裡殘破不堪的刀劍,發出了虎豹一樣的吼聲。
袁衝也沒有料到蕭笙會來這麼一手,這一句話雖然簡單,卻比袁衝一大堆準備好鼓舞士氣的話都要好使。袁衝暗自的心裡豎起了大拇指。
蕭笙拉過了袁衝,道:“將軍,你就在這裡訓練他們,不要別的,就這兩天,要把這些人的精氣神給我提起來!”
袁衝胸口一挺,道:“先生,哦,總指揮放心!”看蕭笙轉過身,就想下臺往後面走,袁衝問道:“總指揮,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蕭笙誇張的舒了一口氣,道:“去給這幫丘八大爺準備軍餉,每人一整年的軍餉啊!”
蕭笙走出了校場的時候,校場高大的牆的外面,已經能聽到裡面熱火朝天的聲音。蕭笙滿意的點點頭。心道:“慕容德啊慕容德,你不知道想要奪取政權什麼的,手裡要有兵,有兵的話,腰桿纔會硬,你這麼苛待這幫士兵,就不要想着駕馭它們。我就暫時待你養着吧。但是錢呢,還得你來出。”
想到這裡,便騎上了阿鬆牽過來的一匹駿馬,朝着大皇子的府邸奔了過去。
順便說一句,自從阿鬆將那一件事辦的圓滿漂亮,蕭笙就已經注意到這個人了,別看阿鬆人小,一開始還有一些呆頭呆腦,但是自從跟了蕭笙,蕭笙才發現,這個小子其實聰明得很。
一開始蕭笙還怕這個阿鬆是慕容德安插在自己府的眼線,有一天,蕭笙悄悄的對這個可憐的傢伙用了追溯大法,才知道這個傢伙背地裡十分的乾淨。
就這樣,阿鬆從一個守門的門丁,一躍成了蕭笙身邊的近侍了。
一僕一主二人騎在馬上,沿着寬闊的運河,朝着大皇子慕容德的府上走着。阿鬆知道自己的這個小主人其實隨和的很,便問道:“主人,你現在有那麼多錢嗎?我可是算過了,這較場上大概有五千人左右,每人一年的軍餉,那差不多需要一萬多。我們哪裡去弄這麼多錢啊?”
蕭笙微微的笑了笑,道:“去找大皇子要啊,”
慕容德還是十分的痛快,簡單的聽了蕭笙對慶典的佈置,大喜過望,蕭笙這一輩子紙醉金迷,什麼熱鬧都想瞧,乾脆就給了蕭笙批文,將國庫裡面搜了個底朝天,
蕭笙也到是滿不客氣,不但取了足夠支付這些大兵的軍餉,還將裡面南方進貢的布匹綢緞都取了出來。
滿滿三十木箱的錢放在袁衝的面前的時候,這個不貪財的將軍,恨不得挨個的去親這些箱子,一個一個的打開箱子驗看。最終竟然將禮節都忘了,上來僅僅的擁抱了蕭笙,差點沒把蕭笙勒的喘不過氣來。
有了錢,軍餉照發,還能給這五千多名軍士裝好上好的鐵劍和鎧甲,這一夜,有不少士兵幾乎是一夜沒有睡。
到了第三天,蕭笙再到校場看的時候,已經是軍容齊整,這些士兵站在校場之中,就像是五千多枚釘子一樣,一動不動,氣勢十分的威壓。蕭笙滿意的點了點頭。
袁衝也是越來越有興致,這幾日幾乎都沒有回家抱老婆,就整天泡在軍營之中操練。
一開始,袁衝還覺得蕭笙給下達的操練計劃,相當的怪異,竟然不讓這些士兵聯繫箭法和刺殺,而是......走路,而且還要走的很齊。
但是管他呢,現在煩心的事情也都解決了。總指揮大人想要怎麼練,那就怎麼練吧。
果然,這些士兵還是沒有忘掉自己作爲一個軍人的身份,有着極強的紀律。沒過多久,蕭笙交代的“分列式”就已經很有樣子了。
五百人一個方隊,在百夫長的口令之下,整整齊齊的走過點將臺的時候,就連老行伍袁衝,也覺得熱血沸騰。
一切都準備停當的時候,秋季慶典終於要在兩天後的上午舉行了。
蕭笙這幾天有一些不亦樂乎,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實屬無奈,便想着怎麼逃避,現在竟然在另外一個時間和空間,舉辦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蕭笙頓時又對這個世界充滿了興趣。
在秋季慶典之前的晚上,慕容涉歸按照事先定好的時間,找到了蕭笙,蕭笙表示一切都在掌握,慕容德的錢已經是花的差不多了,閱兵儀式也在蕭笙的控制之中,就看到時候慕容德和慕容涉歸兩兄弟怎麼表演了。
慕容德興奮異常,之前很多次都提出要去校場看看,蕭笙說這個時候去校場,到時候慶典,就沒有新意了。而且還隱隱的提醒慕容德,這次慶典,就是對老天子發難的最好時機。
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之中,但是蕭笙卻還有一點不放心,就是袁沖和袁衝手下的五千名精銳的御林軍了。
蕭笙二話不說,徑直來到袁衝的家裡。
袁衝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如日中天的少年會到自己的家裡拜訪自己。忙來到門口迎接,蕭笙看着袁衝家裡的陳設,不由的讚歎,只見這個堂堂御林軍統領,竟然家徒四壁。客廳除了兩把湊合能坐的椅子和一張斷了腿的桌子,其他的竟然什麼都沒有,看來傳言真的不虛,這個將軍愛兵如子,竟然將家裡的家當,全部補貼到了軍營之中。
“總指揮大人,你怎麼來到我的家裡了,有什麼事,你找人傳喚一聲不就行了。是在是慚愧的很,我竟然無法給您獻茶。”說罷,原本黢黑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羞赧。
蕭笙索性不兜圈子,眼睛直盯着袁衝,道:“你是忠心於老天子慕容游龍陛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