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教倒是不敢,揭穿你這個小孩子把戲,我還是很有興趣的!”說着,便摘下了斗篷上的帽子。
這一次看見石長老的臉,比之前在小樹林裡面看到的要真切許多,之間石長老一臉的剽悍。若不是着一身術士的裝扮,看上去竟然也像是一個戰場上拼殺的武將,方方正正的一張大臉,卻長着一對焦豆一樣的眼睛。黑漆漆的發着光。鬍子剛刮過久,一根根堅硬的鬚髯刺破了皮膚,神氣十足的挺立着。不知道這個石長老平日裡是不是抽菸,一張嘴,就露出了兩顆黃板牙。
蕭笙差點沒有笑出來。對於這個石長老,蕭笙沒有一絲的好感,這一次,自己可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些邪魔外道。
想到這裡,蕭笙微微的一揖,道:“九駝山石長老,久仰大名,今日既然在這裡有機會切磋,那是晚輩的榮幸,還請問石長老,咱們之間怎麼比?”
術士之間的鬥法,有的時候很難捉摸,因爲這種鬥法,最終的結果,大多數都是傷亡。所以也沒有什麼規則可言。
但是這一次是會友,並不能出現傷亡的事情,所以要事先雙方協商一下。
石長老一臉輕蔑的看着蕭笙,他早就在寒月的嘴裡面,聽到了蕭笙的名號,寒月又將前幾日慕容德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石長老,石長老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麼小小的年紀,竟然在修習的是正宗的練氣之法,而且真氣之純,已經遠遠超越了自己。要知道,自己爲了走捷徑,每日裡都要喝一大碗亂七八糟的苦藥湯。
怒的是,這個傢伙的到來,很可能會撼動九駝山在慕容德一黨之中的地位。到時候一舉平定天下的時候,九駝山就撈不到什麼油水了。
“隨你,鬥法,哪來的那麼多規矩而言?”
蕭笙笑道:“實不相瞞長老,我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麼去畫靈符,還望石長老手下留情。”
說罷,擂臺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彷彿圍繞在兩個人周身的空氣,也慢慢的旋轉。周圍的人都感覺道一絲徹骨的寒意。
石長老一聲冷哼,飛快的伸出了右手,捏了一個指印,嘴脣翕動了幾下,一道黃色的光在他的手上匯聚,然後朝着蕭笙的胸口就激射了過去。
這一手,比起孫德海的雷霆萬鈞的一拳,可謂狠辣刁鑽至極,蕭笙也不敢怠慢。忙躲閃着。
好在這道光芒凝聚的時候,需要一定的世間,蕭笙仔細的觀察着石長老動作,也學着伸出了右手,捏了同樣的指印,最裡面也兀自的念動着什麼,催動着自己的真氣,使真氣外化,慢慢地,竟也在指尖形成一道光柱。和那種黃的光不同,蕭笙凝聚的光,竟然是純白色的。
“好小子,你怎麼會用我九駝山的法術?”石長老的臉上一陣的緊張,九駝山是密宗,一向傳承謹慎。石長老篤信蕭笙不可能學到九駝山的法術。
正在石長老還在怔怔的胡思亂想的時候,蕭笙開始動手了,他輕喝道:“石長老,看好嘍!”說着,右手向前一指,那道純白的的光芒,竟比離弦的箭還快,帶着微微的尖嘯之聲,照着石長老的胸膛激射而去。
石長老大吃一驚,同樣的法術,蕭笙用起來,竟然是這般威力驚人?忙一個翻滾,躲過了氣箭,動作十分狼狽。
就聽咔嚓一聲。現場的人都驚呆了,只見石長老剛剛站着的地方,赫然被炸開了一個洞,洞口的木板木屑到處紛飛,支離破碎。
石長老的臉色霎時間雪白,但是隨即又鎮定了下來,在掛着葡萄一樣的腰帶上,隨便抓起來一個白瓷瓶子,狠狠得摔在了地上。
隨着白瓷瓶子的破碎,騰起了一片綠色的煙霧。綠色的煙霧漸漸的瀰漫了整個擂臺,蕭笙心下一陣緊張,並不知道這煙霧是不是有毒,忙屏息凝神。
煙霧漸漸的朝着觀戰的人散了過去,這些人雖然也極其討厭,但還是被籠罩在了裡面,蕭笙看見這些人也都平安無事,便也放心了。
不知道石長老的葫蘆裡面買了什麼藥,只見石長老陰陰的笑着,快速的掐了一個指印,嘴裡唸唸有詞,在一瞬間,蕭笙便感覺到不對了。
綠色的煙霧,好像是被無聲無息的燃燒了一般,霎時間變得無影無蹤,燃燒過後,卻像是產生了一股無法匹敵的力量。像藤蔓一樣,蜿蜒盤繞在蕭笙的身上,使得蕭笙喘不過氣來。
蕭笙心裡暗叫不好,這種感覺,自己十分的熟悉,自己已經掉進了石長老的領域之中。自己舉手投足,都變得艱澀不堪。
蕭笙忙調動自己的真氣,真氣就像是脫了繮的野馬,在經脈之中奔騰着。左突右竄,讓蕭笙極其的難受,好像經脈隨時都能炸裂掉一般。
隨着真氣的燃燒,蕭笙感覺身上的壓力減少了很多,隨着自己的氣場的張開,正一點一點的抵抗着外在的壓力。
但是留給蕭笙的世間倒是不多了,石長老已經是一臉獰笑的朝着蕭笙走了過來,右手拿着一隻禿了毛的筆,左手卻捏着一張黃毛邊紙,道:“畫好的符咒,我倒是有,但是下面的這一道符,卻是不常用的,我現在用到你身上,還是新鮮的,”說着,舔了舔筆頭,在黃紙上下筆如游龍走蛇,畫了一道靈符。
蕭笙臉上並不顯露,只是暗暗地對抗着這一股力道。眼看着石長老越走越近,這力道卻是脫不開。
這道靈符,是術士之間不會輕易使用的,叫做焚心符,若是遭到了焚心符的攻擊,輕則心智失常,重則真氣逆流,爆體而亡,看樣子石長老是下了黑手了。
蕭笙處變不驚,暗暗的調整着自己的氣場,後背上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漸漸的,蕭笙突然感覺到了石長老氣場的一個特點。
這個氣場,似乎是有自動控制力道的功能,不管自己在那個方向突破,那個方向就會相應的壓力很大。會隨着蕭笙反抗的力道變化而變化。蕭笙暗暗的竊喜,這就有門了。
時間還要拖延的,蕭笙笑吟吟的道:“焚心咒,嘖嘖,不錯嘛,沒想到你這野路子的牛鼻子,也知道這等厲害的符咒,但是恐怕你不知道吧,創立這個符咒的通亨道長,四十幾歲便去世了,這東西傷陰德,使用的話,你也沒有什麼好處。”
現在的石長老,怎麼會聽蕭笙這些,現在看着蕭笙道額眼神,就像是老貓看着盤子裡的鹹魚。眼神十分的玩味。
幾次相互排擠,蕭笙已經知道了這道氣場的弱點。蕭笙乾脆孤注一擲,將氣場的全部力量,全部都集中於一點,向着自己右邊猛地攻了過去。
毫不意外的,在那個方向,一股更大的力道也壓迫了下來。
石長老繼續往前走,似乎是並不想那麼快向蕭笙下手,而是很想看見蕭笙臉上的那種恐懼的表情。
就在石長老迫近的時候,蕭笙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之見蕭笙牙一咬,大喝了一聲:“滾蛋吧!”瞬間收回了全部的力道。
列位看官,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種東西叫做慣性,比如奔跑中的馬匹,若是急停,也要向前衝出幾丈遠。
蕭笙將自己的力道消解後,那股壓迫的力量頓時沒有了受力點,朝着蕭笙身邊的地板就泄了下去。正好石長老剛剛走到了那個位置,也就算石長老倒黴了。
就聽咔嚓咔嚓一陣木料碎裂的聲音,木質的擂臺地板上,被狠狠得砸出來一個窟窿,可憐的石長老就像是一條破麻袋一樣,就躺在了炸出來的窟窿裡面,身上滿是木板的碎屑,狼狽不堪。
蕭笙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自己裡面穿的內衣已經全部溼透了。蕭笙蹲在了擂臺的破洞邊緣,淡淡的道:“石長老。在下這兩手可還瞧得過眼?”
石長老滿臉通紅,竟然眼睛一翻,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在場的都驚呆了,石長老成名已久,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不料這一次竟然輸的這麼慘。
這回,該輪到慕容德興奮了,在慕容德的眼裡,這一次蕭笙纔算是真的露出了自己的手段。結果竟在石長老之上,自己以後和石長老談條件,要辦可以硬一些了。
石長老被幾個九駝山的弟子擡到了房間之內休息。蕭笙肚子站在破損的擂臺之上。看着下面的一衆人等,笑道:“還有誰上來賜教的嗎?”
蕭笙自己心裡明白得很,先戰勝了孫德海,那是討巧,而這次戰勝石長老,則純屬運氣好。如果現在不裝的牛逼一些,一會漏了怯,就不好收拾了。
這個時候,臺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少年產生了敬重。已經不見有人出頭挑戰了。
慕容德看見了眼前的場面,大喜過望,正要說些什麼,臺下傳來了一個顫巍巍的聲音。
“既然蕭先生法術這麼厲害,那麼小老兒就跟先生論論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