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涉歸的預感,還是十分的準確的。自己手下的精銳,很可能就在這一戰之中有去無回了。
鐵奎絲毫不知情,可能是被橫痃的屠殺激怒了,也可能是被這樣寒冷的天氣給凍得思路不暢。總而言之,就這樣圍着不是很大的喀拉山轉起了圈。
鬼王道的神秘,就在於此,若是在尋常的夏季或者是春季,有了草地的映襯,還很不容易迷失方向,但是在大雪封山,地上的石塊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了。只要是進了喀拉山的範圍,就一定就會走上神秘莫測的鬼王道。
這個時候,就在不遠的避風的山谷之中休整的橫痃的軍隊。正氣勢洶洶的朝着鐵奎的屁股後面追了過來。
遠遠的,訓練有素的騎兵便在一望之內了,在遠處的雪地上,白色的積雪和黑色的戰馬,顯得十分的顯眼。騎手們都興奮的呼叫着,一聲聲短促有力的“嗬嗬!”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像是決潰的堤壩,朝着鐵奎便撲了上來。
鐵奎心裡咯噔一聲,心說這橫痃的軍隊,不是在自己前面麼?地上的足記這麼明顯,是不會看錯的。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呢?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求證這件事的時間了,也不會給鐵奎這樣的時間,在這一整日的時間之內,馬力的消耗,已經不在一個等級上面了。
經歷了一整天的徒勞奔波,就算是鐵奎手下最好的戰馬,也有一些體力不支了,單絲橫痃卻是以逸待勞,馬匹都吃足了草料,正是勁頭最強的時候。
高下立判。兩支隊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鐵奎甚至能看見,對方手裡的彎刀,正反射着本不大充足的陽光。
他孃的,不跑了,轉過頭來,全軍衝擊!
可以身邊的副將卻一把拉住了有一些衝昏了頭腦的主將,道:“將軍,不可意氣用事!我們要是跟追兵交鋒,前面逃竄的這些人在殺個回馬槍,我們腹背受敵。等到時候更加的被動!”
鐵奎狠狠的抽了坐馬一鞭子,惡狠狠的道:“你說怎麼辦?”
“一末將看,我們要趕緊朝着側翼走,最起碼,不要再將軍夾擊的正面,那樣我們會被夾扁的!”
鐵奎只是略微一思考,就知道了這件事的利弊。便點頭,四周看過去,只見右邊是一座低緩的山樑,而左邊卻是一個山谷,兵書戰策上面記載的十分詳細,山谷有兇險,搶佔高地纔是王道。
於是鐵奎想都不想,便用長刀一指,指向了右面的緩坡,道:“朝着山樑上撤退,我們緩緩勁,居高臨下的殺掉這幫狗孃養的,及時對方有三十萬人又如何?我們居高臨下,也能衝破這些人的防線的!”
說罷,第一個撥轉馬頭,朝着喀拉山的緩坡上面便衝了過去。
遠處坐在戰馬上的橫痃,見樊雷正在往緩坡上面撤退。便放心了,對身邊的萬夫長道:“過了鬼王道,上了喀拉山,這些人就是有去無回了!”
說罷,便大聲的道:“這些綿羊,已經嚇破了膽子,驚嚇過度,跑上了喀拉山,我們圍上去,就像我們冬圍一樣!這些人就是我們的獵物!”說罷,便打了個呼哨,狠狠的踢着馬肚子,馬隊的速度又快了一番。
鐵奎已經站在了高崗上,居高臨下,纔看清楚了橫痃這次來了多少人,白雪皚皚的原野上,滿是黑的的點點,一眼望過去,足有十餘萬人。人亦勇武,馬亦矯健。
反觀自己這一方的人,開戰之前的士氣,已經被消磨的很大了。更多的人們臉上,都是貨真價實的驚慌。樊雷知道,現在雖然擺脫了兩翼夾擊的危險,但是又陷入了重圍之中。
站在高崗之上的鐵奎才知道,自己這一整日,走在走冤枉路,整日就圍着這喀拉山轉。
現在擺在鐵奎面前的路,有兩條,一個就是殺下去跟對手拼命,第二個,便是保存實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無奈之下,鐵奎只好選擇了第二個,因爲他深深的知道,這支隊伍對慕容涉歸來說,有多麼重大的意義,就這麼葬送在了雪原之中,根本就無法發揮全部都的實力。
這要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場景之下,不管橫痃有幾是萬人,也都會像是丟進絞肉機的肉塊。出來的就是鮮血和碎肉了。
“大意了!”這是鐵奎心裡最最真實的想法。
現在後悔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也是於事無補了,能做到的,就是魚死網破,輸死一搏了!
說罷,便高高的舉起了馬刀,大聲的道:“弟兄們。我們衝下去!即便是死了,也要帶上一個墊背。”
鐵奎的親衛隊,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對鐵奎絕對的忠誠,也體現了這精銳之中的精銳應該有的氣質。只見這些人紛紛的扯下了自己腥紅的斗篷,扔在了狂風之中。拔出了馬刀,高聲的呼喝着。以壯聲威。
橫痃的隊伍,已經潮水一般的爲了上來,鐵奎一聲令下,站在高崗之上的鐵奎開始緩緩的加速,很快,這些乾元的士兵,也形成了向下的衝力。
橫痃帶着草原的騎兵,和鐵奎帶領的先頭部隊,迎面急速的衝鋒着。就像是兩把匕首,刀尖對刀尖的快速運動着。橫痃似乎也發了狠,打馬揚鞭的朝着上面衝去。
鐵奎似乎是看到了一絲希望,自己從上往下衝鋒,憑藉着戰馬的衝擊力,以及自己這七千人的親衛隊的戰力,撕開一個豁口,也不是難事。
可是就當兩軍即將交鋒的時候,不知道這橫痃是怎麼想的,竟然快速的波轉了馬頭,朝着兩翼飛快的撤去。竟然將鐵奎的線頭部隊讓了過去。
兵不血刃,鐵奎就這樣透出了重圍,看來橫痃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樣的戰爭是不對等的。便也放聰明瞭,不再正面交鋒。
那就再見吧!我不會對你懷着感恩之心的!
就在樊雷快馬奔出去很遠了,卻聽見了身後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只見橫痃就像是一個閘工一樣,見洪峰已經過境,便一聲令下,兩邊的草原軍隊,朝着鐵奎的軍隊中間的腰部,狠狠的打了進去。鐵奎的軍隊,竟在堪堪只見,被分割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