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全部都驚呆了,所有人都盯着場中央看去,特別是玄武,特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像是一個鈴鐺,眼睛就像是兩柄尖銳的鋼錐。盯着慕容涉歸看去。
慕容涉歸看都不看玄武一眼,只是將自己手裡的長槍橫握。槍尖之上的暗紅色的光芒已經退了下去,慕容涉歸睥睨着眼神,掃視着全場。
玄武怎麼都不肯相信,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得意弟子,竟然是這麼的不堪一擊。鄭修睿的本領,他這個做師傅的,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但是這個慕容涉歸的本領,真的已經厲害到這樣的程度了嗎?
慕容涉歸按照輩分,卻是是鄭修睿的師叔一輩上的人,但是卻沒有在乾微門下時間太長,據說一個月之後,便道思過崖上面思過了,修行上面能有什麼進展呢?
仙劍宗的修行,是一套循序漸進的方法,千年傳承,沒有絲毫的改變。無非就是通過吐納練功,先成爲所謂的煉氣士,然後再通過凝萃的真氣在體內經絡之中游走,從而淬鍊自己的肉身,當肉身淬鍊成刀槍不入,健壯異常的時候,這個時候,就能成爲真人,到了最後,當肉身修煉成了不老不衰,與天地同壽的時候,就已經是仙劍宗最高的級別,叫做仙宗。
現在爲止,仙劍宗的最高輩份的清虛,清濁兩位老真人,可能已經到了這個層面之上,但是羽化,還是需要一定的仙緣的。
可見,仙劍宗的修煉,是沒有任何的捷徑的。這個慕容涉歸,在與世隔絕的思過崖之上,竟然能有這麼驚人的進步,難怪玄武這麼驚訝了。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還是玄吉比較穩。站了起來,看見衆人,道:“這一局,慕容涉歸勝利!!!那麼,接下來,還有沒有繼續挑戰的?”
在場的人,都被慕容涉歸的氣勢給鎮住了,有一些玄武嫡系的弟子,早就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一個一個咬牙切齒,但是又看了看一臉落敗公雞模樣的鄭修睿,也都沒有了底氣。
慕容涉歸倒是依舊身材異常,片刻的休息,好像已經恢復了過來,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顯得凜然不可侵犯。
這個時候,玄武已經沒有什麼說的了,玄吉朗聲的道:“你雖是在思過崖上面的逆徒,但是我仙劍宗並沒有一條門規不允許你奪魁見仙人。所以,你已經獲得了這個資格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只見慕容涉歸併沒有說話,在衆人的目光之中顯得十分的傲然,微微的擡起了自己的長槍,向着一羣在思過崖上面思過的人指了過來,蕭笙還沒有看明白髮生了什麼,所有的人都已經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低呼。
只見慕容涉歸的長槍的槍尖,正不偏不倚的,穩穩的指在了蕭笙的身上。
蕭笙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見全場的人都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有鄙夷,有的震驚,還有的不知所云,全場傳來了隱隱的驚訝的呼聲。
蕭笙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看着慕容涉歸,呆在了原地。
慕容涉歸的聲音很穩,指着蕭笙道:“這個人,跟着我一起上山。”
這回不但是全體的弟子長老師傅,就算是蕭笙自己,也都不知道這個慕容涉歸是要幹什麼。
還沒等蕭笙說什麼,慕容涉歸朝着蕭笙的方向伸出了手,虛抓了一下,蕭笙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開始朝着慕容涉歸的方向飄了過去。
蕭笙在空中飄得很穩,越過了仙劍宗衆弟子的頭頂,穩穩的落在了廣場之中慕容涉歸的身邊。
蕭笙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慕容涉歸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有很多人甚至不知道蕭笙的存在,都吃驚而又好奇的看向這邊。
特別是玄武,這個老傢伙氣的鼻子都快要歪掉了,瞪着眼睛,對慕容涉歸吼道:“你不要得寸進尺!!”
慕容涉歸直接就把玄武給武士掉了,只是握着自己手裡的長槍,看都不看玄武一眼,只是驕傲的昂着頭,看着上面坐着的掌教真人。
很快,蕭笙便跟在慕容涉歸的身後,離開了仙劍宗的廣場,在李修德的帶領之下,走上了天師殿後面的棧道,徑直向雪線之上走了過去。
李修德好像比較忌憚慕容涉歸的樣子,一路上也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老老實實的說道:“由此向上,便是仙劍宗的禁地了,除了掌教真人和每一年大比奪魁的弟子,任何人不得擅闖,就算是你們,現在也只有一整天的時間,好了,你們上去吧,清字輩的老真人脾氣秉性十分的古怪,不要弄一身的傷纔好。”
慕容涉歸好像完全沒有聽見李修德的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蕭笙畢竟是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教育下的四好青年,認真的向李修德道了謝。
李修德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雪線的時候,站住了腳步,不再向前走一步了,慕容涉歸只是緩下了腳步,清冷的道:“還不快走麼?”
蕭笙這才轉過身來,快步跟進了慕容涉歸,這纔不解的問道:“我說老大!你這麼牛逼,鬥敗了這些人,之後有機會覲見清字輩的老真人,爲什麼要帶上我啊?”
莫容涉歸的聲音在這純白色的雪頂之上,顯得十分的縹緲,讓人不由的心馳神往,慕容涉歸道:“你不是一個適合清心修道的人,與其在這裡憋屈着,倒不如隨我下山去。”
蕭笙聽慕容涉歸這麼說,心中不由的一喜,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哎呀,還真叫你說準了,我在這仙劍宗之上,沒有一天是快活的,倒不如就此下山去來的自在一些。”
慕容涉歸也不再理蕭笙,只是在前面走着,這裡面只有一條棧道,所以沒有人帶路,也不擔心會迷路。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滿是薄雪的棧道上面走着。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兩個人便走到了棧道的盡頭,盡頭已經不是懸崖了,而是整個玉柱峰的雪頂。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這裡好像是被造物主遺落的世界一樣,除了白色,一點其他的顏色都沒有。
這個時候,慕容涉歸的臉色終於不再是死水一片,在他的眼神之中,蕭笙似乎是看見了渴望的光芒。慕容涉歸只是站在了平臺的邊緣,只見他居然恭恭敬敬的躬身抱拳,朗聲的道:“仙劍宗弟子慕容涉歸,蕭笙拜見仙人。”
一片的寂靜,在雪頂之上,根本就聽不見任何一絲的聲音,只聽見雪花簌簌的飄落的聲音,還有遠處無界之地上面傳來的呼呼的風聲。
蕭笙雙手抄着袖子,縮着脖子,看着周圍的環境,心道:“這仙劍宗的老怪物,不是快要羽化登仙了嗎,怎麼還這麼大的臭架子?”
慕容涉歸的表情依舊十分的恭敬,這讓蕭笙覺得十分陌生,因爲自從認識了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就是永遠的清孤高傲,就算是在廣場上,一堆仙劍宗的頭頭腦腦盯着他的時候,這個傢伙那股睥睨天下的勁頭,也是足能讓人感嘆的了。
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蕭笙感覺自己在雪地裡面站着的雙腳都有一些麻木了,可是慕容涉歸還是雷打不動的,以一種非常恭敬的姿態在雪地裡站着。
蕭笙可是不幹了,心說自己又不是仙劍宗的門徒,也不用給這些老傢伙面子,於是扯開嗓門吼道:“喂,難道你是想睡一箇中午覺纔出來見我們嗎?難道這仙劍宗的人都是這麼爲老不尊嗎?”
還沒等慕容涉歸出言阻止,眼前的景色突然就變了,蕭笙就感覺自己眼前的一切扭曲了起來,好像是一根看不見的攪拌棒,輕輕的攪動了山頂的空氣,蕭笙就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的發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慕容涉歸也是面色難看,臉色十分的蒼白,但是他的忍耐力要比蕭笙強的太多了,多年在思過崖上面的苦修,竟然隱隱的在和這個力場進行着抗爭。
蕭笙覺得自己的肺部都被狠狠的擠壓着,喘不過氣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蕭笙面色痛苦,心裡頭腹誹不已,心說這仙劍宗的真人,也就是這麼一點氣度了。
片刻之後,不適的感覺才漸漸的消失,蕭笙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他擡起頭,看見了遠處的空地之上,赫然站着一位道人,可能是自己剛剛收到了內傷的緣故,所以看得不是十分的真切。這個時候,只聽見前面一個聲音悠悠的道:“我難道很老麼?”
這句話,蕭笙聽得真真切切,聽聲音,好像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這個聲音並不十分的蒼老,聽上去,似乎是隻有三十幾歲的年紀,清朗之中,似乎還帶着一些媚態,蕭笙揉了揉揉眼睛看去,竟然沒有分辨出眼前的這個傢伙,是男人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