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百四十一章 童謠
這個場面,可是將蕭笙震住了,只見這八十餘名弟子,竟然毫不遲疑的震破了自己的耳膜,雖然面露痛苦之色,但是沒有哼出聲音,只是緊緊的皺着眉頭,強忍着疼痛。
蕭笙不由的咋舌,心道,這個樑通達鼓動人心的功夫還是十分獨到的。門下的弟子,竟然能如此捨生賣命,讓蕭笙不由的驚歎。
樑通達眼睛裡水汽濛濛,望着坐在地上的八十餘名弟子,竟有一些哽咽,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千百年之後,你們今天做的事情,會銘記天下萬民的心中!”
八十餘名弟子都是相顧茫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才齊齊的施禮,道:“是!”
樑通達這才這道,這些人已經是失去了聽力了。轉過身望着蕭笙,目光熱切。
蕭笙被樑通達看的一陣不自在,轉了轉身子,道:“你這麼瞧着我做什麼?”
樑通達的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只是注視着蕭笙的眼睛,就像是盯上獵物的獵豹一般,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道:“蕭公子,還請你考慮一下,天下萬民的福祉,就看今天一戰了!”
蕭笙吞了一口唾沫,乾笑了一聲,道:“是啊,這麼多人都甘願犧牲了,我蕭笙也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也自謂是一條漢子,這等小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罷,樑通達的顏色稍合,但是蕭笙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樑通達忍不住想上前踢蕭笙兩腳。
“但是,我自己可以保證,我自己並不會中了尊主的法術,所以,我也未必要成爲一個聾啞之人吧。”蕭笙一臉的嬉笑,卻是讓樑通達暴跳如雷。
“蕭笙!!”樑通達一聲暴喝,道:“你可知道現在你身上的使命?你可知道這八十名門人爲了完成這個壯舉,自毀聽覺?你可以保證不中尊主的法術?笑話,我的恩師,多高的修爲,也都被尊主弄的瘋魔了,你蕭笙?油嘴滑舌的紈絝公子,竟也能開這種海口?”
蕭笙坐了起來,剛剛的休息和進補丹藥,已經讓蕭笙恢復了一般的真氣,蕭笙走了幾步,拍了拍樑通達的肩膀,道:“老伯,我說過,我有辦法,就自然是有辦法的。尊主不是會迷亂人的心智嗎?告訴你,我的心智很強的,尊主拿我也是沒有辦法的。”
樑通達似乎平靜了一點,搖了搖頭,道:“你小瞧尊主了,上古正神,身經千劫而不死,豈是你我能夠抗衡的了的?”
蕭笙道:“尊主,是上古正神,遠在混沌初開的年月,就已經存在了,後來三界劃分,三十三層玄天,萬里人界大陸,十八層幽冥地府,都有一個神靈主持,尊主便管理了十八層幽冥地府,千萬年以來,尊主覺得甚是不公,總是和天界爭鬥,總是鎩羽而歸。”
樑通達睜大了眼睛,看着蕭笙,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蕭笙笑了笑,道:“書籍,民謠。”見樑通達一臉疑惑,道:“我自從到了南疆,就聽過這樣一個兒童們傳唱的歌謠。”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盤古擎斧,天分陰陽。
一曰皇天,萬里無疆。流光變幻,羽衣霓裳。
二曰后土,載民載邦。日月交替,天地霞光。
三曰幽冥,莫測萬方。鬼魅不絕,悽怨悠長。
冥君不悅,衆鬼惶惶。前赴後繼,扭轉天罡。
神佛漫天,念慈心良。人間之門,鬼魅莫往。
這只不過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童謠兒歌,我想,這裡面說的,便是你們的這個尊主吧,我又恰巧得到了一本古卷,說的便是這一段歷史,我試着讀了,這是一卷內傳,說白了,倒像是尊主的傳記一般,上面記載,說,尊主的法力厲害之處,便是奪魂大法,我想,我應該是可以對付的。
樑通達見蕭笙如此篤定,嘆了一口氣,道:”唉,爲今之計,也就只能是依了你了,只剩下八十餘人,你們便好好的演練一番,爭取一戰而下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蕭笙心道,且不說少爺我兩世爲人,根本就不信什麼鬼神,所謂尊主,也不過是一個極其厲害的人罷了,所謂奪魂大法,聽不見尊主的聲音,自然是能夠破解的,但是自己兩世爲人,還怕了這些擾亂心智的東西不成麼?”
奪魂大法,不就是心理暗示,然後讓你崩潰麼?
蕭笙和八十幾人練習了劍陣,效果顯著,雖然這些人都失去了聽覺,但是多日以來,套路已經是十分的純熟了,也沒有費多少時間。
當夜無話,第二日便是約定好的日子,八十名門人,都是穿着了玄色的一副,寬衣大袖,暗藏了寶劍,雙手捧着供盤,上面擺放着黃沙之地難得的新鮮果品,排成一列,站在了正廳之上。
樑通達今日,也換下了那套破舊的道裝,換上了九駝山上掌教穿的皮毛大氅,顯得極其威嚴,看了一眼蕭笙,似乎還是對蕭笙很不放心,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蕭笙坐在四個人擡着的一個大托盤上,穿着錦緞的衣服,活像是供奉天地的烤乳豬。蕭笙嬉笑道:“沒事,老伯放心就是!”
樑通達終究是心裡沒底,但是看蕭笙信心滿滿,只好嘆了一口氣,莊重的大聲說道:“出發!”
悠長的禮號,在兩廂傳來,牛角做成的號角,吹出來的聲音穩重又帶着些許的淒涼,早有門人將大殿通往後山的路,鋪上了紅毯,由樑通達帶路,緩緩的在紅氈之上走着微風吹拂過樑通達斑白的頭髮,在風中亂舞着。
九駝山衆弟子,包括於左使和青鳶,也都來到了現場,青鳶還給蕭笙端過了一碗酒,盈盈拜倒,道:“蕭公子捨生取義,爲我族人報血海深仇,若是你活着回來,我甘心做你的奴婢,侍奉公子左右,若公子不幸身死,青鳶願爲公子守墓終老!”
蕭笙將一碗酒一飲而盡,交還了酒碗,笑道:“放心吧,我還等着你伺候呢。”說罷,在樑通達的帶領之下,繞過了正殿,朝着後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