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了九駝山的山口,風沙頓時小了。外面的風再大,也侵入不到這裡的腹地。蕭笙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情況,還是想着能不能找機會逃走。
可是每當自己腦子裡出這個念頭,蕭笙就覺得渾身像是被鐵鏈緊緊的鎖着,渾身凍進了冰塊之中,只好作罷。
走到九駝山門山門的時候,蕭笙不由的又是一陣感慨。
仙劍宗的大門,顯得遺世獨立,傲然矗立。乾元國王宮,則是金碧輝煌,寶相莊嚴。
而這裡,則是有一番氣象,黑色的石崖之間,用整塊的黑色長條石堆砌起來的山門,顯得壓迫而莊嚴,凜然不可侵犯。木製的尺許厚的板門,也被塗成了黑色。樑通達站在大門之前,守門的九駝山小弟子忙跑過來行禮,望了一眼樑通達身後的蕭笙,竟臉上一片的狂熱,也沒有說什麼,便飛也似的奔進去報信了。
蕭笙笑道:“都說你們九駝山爲人行事與衆不同,現在看來的確如此啊,小小門童見了掌教,竟然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跑。好像是回去通報一樣,你們九駝山就是這樣的規矩嗎?”
樑通達絲毫沒有在意蕭笙冷嘲熱諷,摘下了方巾,整理了被狂風吹亂的髮髻,清了清嗓子,臉上嚴肅有加,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九駝山中門大開。兩隊穿着齊整的弟子奔了出來。整整齊齊的端立在臺階的兩端,同時彎了腰,齊整整的道:“恭迎掌教回山!”
這時,在山門裡面走出來一個九駝山高層模樣的人,一邊走着,一邊哈哈大笑,道:“師兄!聽說你把陣眼找回來了!真是辛苦!快快,裡面請,好生休息一番纔好!”說罷,便前呼後擁的將樑通達往裡面請着,回頭看見蕭笙,臉上就像是窮鬼看見了成堆的金銀一樣。忙吩咐道:“來人,把陣眼請到後面!”
說罷,上來四個小子,手裡面拿着繩索不懷好意的看着蕭笙。蕭笙豈是那種束手待斃的人,想着,但是此刻,像是被樑通達用了什麼禁制法術,竟然將蕭笙的氣息牢牢的鎖定了。蕭笙試了幾次都不成功,突然爆喝一聲:“慢着!”
原本在前面走的樑通達和他的師弟聽到了身後的情況,旋即站住了,轉過身看時,只見蕭笙威風凜凜的站在當場,凜然不可侵犯。
師弟卻是當場笑了起來。道:“即成了我九駝山的階下之囚,還要在這裡耍威風嗎?”
蕭笙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望了望樑通達,道:“掌教,這一次是你請我上的九駝山,難道九駝山就如此的漫客嗎?”
樑通達情知蕭笙在這裡胡攪蠻纏,看過來的眼神絲毫沒有殺氣,卻是一絲憐惜和無奈,蕭笙笑道:“我自己長了腿腳,自己會走,不用你手下這幫腌臢之人驅趕!士可殺不可辱!”
“你馬上就成了我九駝山供奉天地的貢品了,現在如同三牲牛羊一般,哪有你在此地抖威風的道理?來啊,給我關進後面的三牲祠!”
樑通達雖然說是請,一路上雖然用法術限制了自己的自由,但是隻要蕭笙配合,便不限制蕭笙說話,也不曾這般折辱蕭笙,隱隱的,蕭笙還覺得樑通達還算照顧自己,除了晝宿夜行頗不講人情之外,還會盡可能的找一些精緻的吃食給蕭笙。
蕭笙對樑通達還不算厭惡,反而還隱隱的覺得,這個老伯卻也是有難言之隱的。
可是眼下,蕭笙對九駝山的反感卻是憋不住了,看着這位滿臉猥瑣的師弟,蕭笙憋了很多天的惡氣,終於迸發了出來。
“三牲祠?那不是人住的地方,倘若二當家的一意孤行,就不怕我把你這九駝山攪個天翻地覆嗎?”蕭笙臉色驟然冷了下來,雖說現在的氣息全部被鎖定住了,但只要是有一拼的機會,就算是不用法術,掄起了石頭隻身肉搏,蕭笙也不會就這麼任人擺佈。
九駝山二當家的臉色一冷,有恃無恐的冷笑道:“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了,聽說石長老和我派去的三十名武曹全都折在了你的手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說着,便對樑通達躬身一禮,道:“師兄,這小子果真是猖狂得很,且去了他身上的氣鎖,我想先和他討教討教!”
樑通達看了看蕭笙,臉色幾變,不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嘆了口氣道:“隨你吧。只不過這傢伙是我們用來供奉天地的,且要點到爲止,能不能完成師祖遺願,全看着這小子了,切不可現在就傷他性命!”
二當家的一臉冷笑,似乎極其輕蔑的看了蕭笙一眼,道:“是,師兄,我省的了!”
說罷,便撩起了長袍,掠到了蕭笙面前。眼睛死死的盯着蕭笙。
樑通達一擡手,嘴裡念動了幾句,蕭笙身上的壓力頓時全無。蕭笙暗暗的運行了一下真氣,一切恢復如常,便笑道:“難道二當家的就在這裡動手嗎?我和你大當家的一路風塵撲撲,怎麼也得先喝杯水,我想,這樣的度量,二當家的應該是有的吧。”
二當家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着近在咫尺的蕭笙,笑道:“好!就依你!”
說罷轉過頭吩咐道:“來啊,找幾個賤婢伺候這小子喝水吃飯,一會再後拜月臺,我要狠狠的修理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樑通達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蕭笙,轉身便去了,蕭笙被幾個笑的曖昧的九駝山低級弟子帶到了後面。
穿過了大殿儀門,便看見了九駝山的正堂了,裡面果真是供奉着一個人的坐像,遠遠的望過去,見此人穿着非俗非道,竟然是四邊不靠,坐像是由本地最常見的黑色岩石雕刻而成,身上穿着道袍,卻是散發,手裡而並不是拂塵寶劍,而是一枚青面獠牙的鬼頭,香菸繚繞,顯得甚是詭異,蕭笙索性也不去管他,便轉過了正堂,來到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