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兒龐三爺回頭看向金兜子,如今他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了,全部的希望都要寄託在了金兜子的身上了。
金兜子對龐三爺說道:“三爺,我跟彭天漾的風水術基本上相差無幾,若是鬥起來也難說能夠分的出個勝負,不如我們這樣安排一下如何。”
龐三爺急忙將自己的腦袋挨近過去,那金兜子在其耳邊說了一會兒後,那龐三爺本來豬肝似的臉上竟然再次出現紅光。
周福通看着山根處兩人樣子,便對查千總說道:“二哥,這當中必定有問題,我怕他們會不擇手段。”
彭天漾也是有些不安的道:“二哥,那金兜子極爲記仇,當年大哥對這人可是沒少收拾,我怕他如今看出了一些什麼,會把手伸向……”
查千總同樣在看着山根處的兩人,聽到周福通和彭天漾這番話後,他自然心中也計量了起來。
終於山根處那兩人不在耳語,龐三爺對着江孕水他們喊道:“既然要賭鬥,就先要定下些規矩來,諸位往前來些,我們好好商議下。”
查千總見到自己這頭的人不安的樣子,於是安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吧!”
於是江孕水他們再次往那“帝冠山”山根處過去,龐三爺的一雙眼睛完全放在了江孕水的身上,見到江孕水離着自己這邊兒越來越近,他也是越來越興奮起來,肥碩的身體也是出現輕微的顫抖。
等江孕水他們走到山根前重新站定後,龐三爺看了眼金兜子,那金兜子便會意說道:“剛剛大家難免傷了和氣,如今既然要賭就心平氣和的賭上一賭。我跟三爺商量了下,希望這次賭鬥能夠做到公平,便定下了一個三局兩勝的賭法。”
彭天漾看着金兜子問:“怎麼一個三局兩勝?”
金兜子道:“我和彭兄之間算是一賭,我們兩人賭的是風水術。龐三爺和查千總一賭,兩人賭的是手下人誰先打開‘帝冠山’的‘驚門’。至於這最後一賭嘛,我想讓這位俊生和龐三爺收的義子一賭。”
周福通見到金兜子伸手指向江孕水說道,便心中暗道糟糕,這金兜子和龐三爺果然還是把算盤打在了大哥兒子的身上了。
江孕水也沒有想到這個金兜子居然會選擇自己去賭,不由的心中緊張了起來,忙是看向了查千總。
查千總卻極爲淡然,問道:“那他們兩人又怎麼個賭法?”
金兜子這次不說話了,龐三爺將跟着自己過來的一個年輕人拽過來說道:“查千總,這既是我收的義子,讓他來跟你們身邊的這位年輕人賭的是運氣,看看誰能夠在進入帝冠山之中三十米的距離最後全身而退。”
彭天漾怒道:“笑話!這算什麼賭法!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金兜子卻接着道:“彭兄這話纔是錯了,我們這種人哪一次能夠說是全憑本事的,這一行拼的也是一個運氣,若是運比天高自然無事,若是運比草賤,那也怪不得旁人了!”
周福通不言聲,看向查千總去,查千總這次回國頭來看着江孕水問:“怎樣?敢不敢跟他們賭賭運氣?”
江孕水從愣怔中回過神來,遲疑了些許後開口道:“敢!”
查千總立馬回頭跟那龐三爺說道:“那就定下了,三局兩勝。”
龐三爺也是應道:“自然定下了。”
幾人商量妥當後,都是各自開始準備起來,彭天漾獨自一人走到一旁盤膝坐下,竟然開始打坐起來。
這種舉動查千總他們都早已見怪不怪,不過江孕水可是覺得神奇,難免不多看上彭天漾幾眼。
反觀另外一邊,金兜子讓人撐起一個簾子來,也不知道在那簾子後面在倒騰什麼。
周福通來到江孕水身邊讓他鬆開黑煞繮繩,然後讓他跟着自己走到一塊兒石頭上面坐下了,自己掏出了隨身帶着的菸袋,用火捻字點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煙霧,然後示意讓江孕水也抽上一口,本來江孕水是要拒絕的,可是看周福通的意思,根本就是強行讓他這麼做的。
江孕水拿過周福通的菸袋不知深淺的狠狠的吸了一口,頓時感覺到一股辛辣的煙氣順着自己的嗓子眼就衝入到了自己的肺部,這種感覺讓江孕水的喉結劇烈的抖動起來,然後咳嗽的聲音就馬上傳遍了四周。
江孕水邊咳邊是尷尬的將菸袋遞了過去,周福通笑眯眯的接過去,自己又悠然自得的抽上了一口。
查千總走過來看着江孕水的模樣,又看了看周福通,不由的搖搖頭。而周福通一副你能夠拿我怎麼樣的表情目送着查千總走開。
其實江孕水能夠抽上一口周福通的菸袋,那真的是三生有幸了,因爲這杆菸袋當年也只有耗子營的大哥吸過,其他人就是想要吸周福通都不會給。要說爲什麼一杆煙會如此,是因爲這菸絲可不是普通的菸絲,是周福通獨門培養和調製出來的,其中的功效可謂是周福通他們所幹這行的厲害東西。
像是這帝冠山這般,一但入口被打開的話,誰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會有些什麼氣體存在,而周福通的這杆煙可是解毒神煙,陰寒瘴氣都難侵身。
不過培養和調製這種菸絲,也是極爲耗費心力的,所以周福通平常也極爲珍惜,如今自己這麼做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不告訴江孕水那帝冠山中到底有什麼,如此可以讓江孕水減輕壓力,而且也可以看似隨意的讓江孕水吸了這煙。
江孕水當然不知道這其中深意,他現在還在咳嗽個不停,心中倒是有些埋怨周福通。
周福通等江孕水稍微好些了後,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猜出了些我們是幹嘛的了?”
江孕水先瞅了眼查千總,才壓低聲音說:“周,周前輩我的確是看出了些。”
周福通將煙鍋中的菸灰磕掉,邊往自己腰上的菸袋裝去邊說:“你稱呼我一聲週三叔就好了,至於你猜的的確很對,我們就是做那行,而且你也不要太害怕查二哥,他只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平常看起來兇巴巴,其實對人是很好的。”
江孕水點頭,想要問什麼又沒有問出來,周福通看着他這個樣子寬慰道:“有什麼就問,不要擔心。”
在得到了周福通的承諾後,江孕水算是稍稍的安下了心,但樣子還是有些賊眉鼠眼的問道:“周,週三叔,這帝冠山到底是個什麼來歷?”
周福通被江孕水這麼一問,神色中多了些追憶的說:“帝冠山埋着一些我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至於這來歷,不過就是你彭六……天漾起的一個名字而已。”
得到了答覆後,江孕水往一直打坐的彭天漾那兒看了下道:“彭前輩這是在做什麼?”
聽到江孕水這麼問,周福通也瞟了眼彭天漾那裡,滿是無奈的說:“這是天漾自己捉摸出來的東西,他說做爲一個研究風水之人,想要真正的溝通風水氣脈的走向,就要將自己完全的融入到這片天地之中,所以現在他正用‘冥想法’溝通天地呢。”
雖然周福通是帶着調侃的這麼說,不過江孕水是咂舌,對於彭天漾又高看了幾分,暗道這個人可真的厲害。
這時,龐三爺突然道:“好了,可以開始賭鬥了!”
周福通和江孕水馬上站起來看向龐三爺那邊兒,卻完全被金兜子那一身着裝給吸引了過去。
查千總自然也看了過去,冷聲道:“更能折騰。”
原來那金兜子在簾子後面完全換上了一身道袍來,那道袍上面開襟處印着一個八卦圖案,在其頭上也是多出了一個道箍,那道箍在逐漸西沉的陽光下照耀下,閃動着光澤。
另外這金兜子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根尺子來,這根尺子樣子很是古怪。這尺子通體是黑紫色,尺長約莫在五尺六寸左右,握在金兜子手中的部分,看去就像是蛇尾蜷縮似的,而在尺頭處卻是一個不知名的獸頭形狀。另外這尺子上的標刻也是很特殊,全都是一些奇怪的符文之類。
與此同時的,彭天漾也從打坐中睜開了眼睛,他看着金兜子手中的那根尺子,眼睛裡面完全沒有什麼好奇,而是靜若止水一樣。
金兜子看着對面的彭天漾,臉上帶着奇怪的笑容,彭天漾從地上站起來,卻更加的平靜起來。
江孕水有種敏銳的感覺,這彭天漾和金兜子之間,並不像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種關係,這其中應該是有些其他的。
周福通有些哀嘆的道:“唉,相煎何急。”
就在周福通身邊兒的江孕水心中一跳,再看去金兜子和彭天漾後,也是多出了一些別的韻味。
彭天漾向着金兜子拱了拱手,那金兜子同樣回禮,而後兩人開始各自查探風水和氣脈走向,再沒有別的交流。
查千總對着身邊的人說道:“我們也開始準備吧,敬淵你將一些必要的告訴他吧。”
周福通對着查千總點頭,他感覺到了查千總擔心來,因爲在平常的時候查千總不會叫自己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