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就是江南總督、河間郡王李孝恭,也是李崇義的父親。此人長相普通,標準的髯須,只有那深邃的雙眼中閃耀的智慧,才讓人感到他的不凡。
李孝恭朝着辰天和樂善道:“二位不必這麼急着回去,吾已在朝雀樓擺下宴席,還請二位賞光。”
朝雀樓是杭城最著名的酒樓,樂善看看辰天,心中疑‘惑’。辰天出‘門’自然是換了容貌,不過看李孝恭一直打量辰天,便知道對方猜出了他的身份。
辰天道:“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孝恭點點頭,邀二人上了自己馬車,吩咐下人往朝雀樓而去。
馬車很大,三個人坐在裡面依然很寬敞。聽着車軲轆聲,三人沉默了一陣,最後還是李孝恭開了口:“辰公子,八月十五太子便要登基了,不知你有什麼看法?”
樂善驚訝的道:“王爺,你是怎麼知道天哥身份的?”他不清楚,可是辰天卻是知道的。因爲早在幾年前,李孝恭便一直關注着辰天。作爲總督的他,江南發生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他眼睛,樂善的身份以及與辰天的關係他都清楚。如今看樂善與一個二十不到的青年一起有說有笑,他便猜出了辰天身份。
李孝恭沒有解釋,只是盯着辰天,期待着他的回答。
辰天對於朝中之事甚是關心,道:“王爺,你應該聽過我身死的消息,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一年多時間我確實不在大唐。如今我剛回來,對於朝中之事也不甚瞭解,還請你與我說說,看有沒有我能幫到的地方。”
李孝恭臉‘色’暗淡下來,道:“唉……因爲秦王被困神龍山那段時間,太子便謊稱秦王有病,不能商討朝政。而秦王回朝後,太子便讓他繼續在家中修養,趁機架空他。此事朝中擁護秦王的大臣看在眼裡,紛紛勸說太子讓秦王回到朝堂。可太子硬說秦王久病不宜‘操’勞,這一耽擱,便是整整一年多。就在今年元日,從未出現過的皇上突然現身,親口說出八月十八禪位一事,隨後又再次不知所蹤。這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的,使我們措手不及。所以這段時間便一直商討對策,如今都還沒討論出個結果來。”
“不知崇義兄回來了沒有?”辰天問道。
“解救秦王之後,他們那羣孩子便紛紛回返。只是皇上禪位之事一起,崇義在一個月前又被我派往京都了。上次你們做的很好,這回我們這些老傢伙也只能仰仗你們了。”李孝恭的語氣說不出的落寞。
想當年,李孝恭這一輩人馳騁沙場,何等威武,何等榮耀。可是而今,面對朝堂爭鬥,面對化仙道的‘插’手,他們這些凡人完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知不覺間,李孝恭的車駕已經到了朝雀樓前。
三人下車,在李孝恭帶領下進了酒樓,而王府的‘侍’衛恭敬地候在外面。
李孝恭帶着二人來到了一處別緻的雅間。雅間是全封閉的,三人可以在這裡好好談話。
酒‘肉’上席,李孝恭向辰天二人敬酒。辰天自然舉杯回禮,而樂善是出家之人,不好沾染酒‘肉’葷腥,只能陪坐在一邊,撿些素食填肚。
李孝恭熱情地招待着,但他和辰天其實都無心吃喝。李孝恭敬了幾次酒後,就起身朝辰天恭敬地行禮。
“萬萬不可!”辰天連忙將李孝恭扶起。
李孝恭‘激’動地道:“辰公子,還望你去京都相助秦王。我知道你與拜地會、方常教都有淵源,希望你能盡力阻止化仙道。”
辰天道:“即使王爺不說,我也會去京都探一探化仙道究竟。”他沒有說相助秦王,因爲‘混’沌界和範溫仙府世界之行,讓他感觸頗多。
太子也好,秦王也罷,從中作梗的無非是化仙道。就算今日把太子扳倒,沒準化仙道又會找個皇子扶持。更何況當初辰天見太子之時,太子言語真誠,讓辰天多少了解了些內情。只是他不能將這事與別人說,因爲很難說服秦王的擁護者們。
宴席過後,辰天和樂善一起向李孝恭告別。李孝恭想送他們一程,也被他們推辭了。
二人回到聖元寺已經很晚,職守的僧人發現是樂善,也沒有去攔他們。
樂善邀着辰天到自己住處。因爲他是地仙弟子,地位不凡,有着單獨的居所。只是二人來到樂善住所,有一個僧人正在房‘門’前來回踱步,樣子很是着急。
那僧人一見樂善和辰天回來了,連忙上前道:“你們可回來了,方丈讓我來找你們二人,趕緊跟我來吧。”
“方丈怎麼會找我們?這麼晚了,方丈大師應該也休息了吧。”樂善好奇問道。
“跟我來就知道了。”僧人急忙催促。
辰天和樂善只好跟上,一路到了玄德殿,這是聖元寺的高僧閉關之所。
“我先走了!”領路僧人匆匆離去。
辰天和樂善面面相覷,只見玄德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道慈祥不失莊嚴的聲音從裡頭傳來:“你們進來吧。”
二人緩緩進去,殿中漆黑一片。大‘門’再次關上,裡面突然亮起了團團火光,將大殿照得通亮。聖元寺方丈便端坐於前,衆高僧圍坐兩邊。
辰天和樂善情不自禁地跪了下來,大殿之中的可都是仙人,雖然他們沒有釋放威壓,可單單這份壓力都讓二人喘不過氣來。
“快起來吧。”方丈開口了,兩個蒲團出現在辰天二人身後,他們順勢坐下,靜靜地準備聆聽方丈教誨。
看着二人拘謹的樣子,衆位高僧都笑了起來。
“你們不必緊張,此次找你們來是有事情詢問。”說話的是玄武大師,也就是樂善的師父。樂善和辰天一聽,頓時寬心了不少。
方丈看着二人,道:“今夜你們相會河間郡王的事,我們已經知曉,也知道辰施主接下來打算乾的事。我只想提醒你們,化仙道的實力遠非你們可想。樂善,你不必想着如何幫助辰施主,在你沒有得到玄武師弟的認可前,我們是不會讓你出聖元寺的。”
樂善一怔,他自覺有些實力,所以很想幫助辰天。可方丈的話直接給他潑了盆冷水,讓他面‘露’苦‘色’。
玄武‘插’嘴道:“樂善,你的實力還是太差了,乖乖呆在寺中,靜心修煉纔是正事。你先出去吧,方丈師兄還有話要與辰公子說呢。”
樂善告辭離去,只是呆在玄德殿外遲遲沒有走開。他此時無比鬱悶,把自己叫去,結果就是警告自己安分一點,心中頓時苦悶不已。
辰天獨自面對着衆位高僧,心中有了些猜測。聖元寺不‘插’手朝堂之事,所以這些高僧找自己來,恐怕是爲了另一件事情。
果然,之前見過的玄明大師開口了:“辰施主,聽範仙人說,你同時修煉了我寺的《聖陽經》和《聖‘陰’經》,還以此修煉出了‘陰’陽真氣,可否與我們說說是如何做到的?”
辰天一陣無奈,估計他們無法從範溫口中問出什麼,便找上辰天來問。但他的所學源自聖元寺,如今當着這麼多得道高僧的面,也不好不回答。
辰天將事情經過細細訴說了一遍,在場的高僧都是恍然大悟。
“盜仙手中便有一本《道經》,難怪他急着向我們要本寺兩大法‘門’,原來是打得這主意。”
“《道經》、《聖陽經》、《天‘陰’訣》,三者合一真能煉成‘陰’陽真氣嗎?”不知誰問了一句,衆位高僧又開始議論起來。
辰天撓撓頭,現在想想,自己確實有很多運氣成份,也許換一個人在同樣的環境下,還真不一定能練出‘陰’陽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