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毒婆婆的哥哥?”李凝把重劍往背上一負,腳一崴慌忙又用光隱劍撐住身子,可旋即發現雙臂間的肩胛骨不知何時也給斷裂了。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老夫妹妹多了去了!”
李凝又道:“毒婆婆受傷了,不知傷好了沒有。你去楊城看看她吧,就不知毒婆婆在楊城沒有!”
最後,數人架着李凝來到了一處高峰之上。趙燕兒用飛劍替李凝鑿了一個洞府,其間何金看着李凝道:“賈明,你那劍兒與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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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凝眉頭微蹙:“我爲什麼要給你?”
何金道:“賈明,你也忒小家子氣了!”
司徒歡也道:“若不是瘦顛的馬死了,說不得可以馱你上路呢?”
李凝問他瘦顛馬是如何死的,司徒歡說是被酒保給殺了。原來,那酒保其實也是山野中的強盜。作爲耳目,他自在山中開了個店。一來爲探聽官府消息,二來以圖謀財害命。
李凝心中唏噓,司徒歡和老者等人又呆了半日便相繼離去。李凝自顧在洞中打坐,修煉純陽訣。
“煉體,修成不死不滅。不斷淬鍊身體,渾身盡是法寶,渾身皆是力量。若想修成百變不死之軀,每一步都要腳踏實地!”李凝在山中不斷的回憶着打鐵漢子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你是純陽體質?這話兒以後休得再提,純陽體質太過詭異,窮生變數。往後純陽體質的事情,便連你師傅,也不能說。便是我,也會盡早把這事兒給忘了!”打鐵漢子嚴肅的看着李凝曾說道。
數日以來,李凝盡在山中打坐修煉。他與浮崖子一戰,雖說只是短短頃刻之間的戰爭卻也累得李凝渾身骨骼碎裂。若非純陽訣有重塑身子的能力,恐怕李凝早便廢了。
他在山中把打鐵漢子教授給他的煉體經驗通通整理了一遍,重新專心致志的研習。便連身吞之法,李凝也不曾放棄修煉。雖說身吞之法有些妖孽,但卻多次救了李凝的性命。這法兒縱然不用來殺人,就算是用來自救那也是一頂一的大法。
逍遙決李凝自然不會忘記,這是他主修的長生之法如何會忘?平心靜氣下來的修煉,比起他往日要事半功倍。堪堪半個月下來,李凝便覺得自己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楊城說是一座城鎮,不如說是一個國度。李凝這才瞭解到,楊城作爲楊家的屈居之地,其間囊括了三四個大城的面積。其地域以廣袤千里來說也不算太過誇張,這裡乃是中州與北州相連的重地之一。身爲修真大家族,能在此處安扎顯見其修真資歷的了得。
修真界中,有着另一種修真門派,叫做修真家族。修真家族中的修者都是家族中人,這種家族的興起全憑家族中出一個天才,或是依附於某個大門派才能夠生存。與之修真門派不同的是,修真家族紮根於俗世之中。與凡人居住一處,既過着凡人的生活又修煉修者的功法。究竟多少年代下來,都算不清楚這些修真家族到底是凡人還是修士了。
也記不清楚,有多少凡人自發修煉強大後建立過自己的修真家族。也記不清楚,有多少修真家族在長期跟凡人接觸後慢慢淪落變成凡人的家族。統而言之,這個時代之中瞬息之間,任何家族的興替都在變化着。
楊城偌大,門口卻沒有兵隊把守。
因爲這裡是楊家的地盤,至今還沒有哪個強盜土賊趕來打這裡的主意。相反,他們會變得十分規規矩矩。
走過雲陽城的李凝,來到楊城之後忽然感覺從鄉鎮來到了都城一般。四處琳琅滿目,寬可容三輛馬車並排而行的街道,高可聚千人的木樓。南來北往,車水馬龍;盡是不同種族,來自各方的異客。
這裡似乎攏聚了全天下所有的商販,引來了全天下所有的遊客。從商販不同的口音,從遊客出手的闊綽完全可以看得出來。
如果按照俗世中的計算,整個楊城每日的賬目都會窮增天文巨資。而作爲楊城主人的楊家,便有着可敵國的富裕。便是逍遙派比起楊家,也都是九牛一毛了。
當然,逍遙派是傳統的修真門派,近乎脫離了世俗自然不會需要經營俗世生意。
能吸引遊客,自然能賺錢。能吸引遊客來花錢,楊城的景象自然極美極華麗的。任何人來到這裡都會流連忘返,任何人來到這裡都會毫不猶豫的揮金如土。包括修士在內,亦是如此。
而窮的如同李凝這種一文不名的人,哪裡有錢來這裡享受?他便與楊城中一些獵手一般,只好去山上打獵了。這也是一種修煉,煉氣士講究無爲而修,體驗凡俗之中的生活那也是一種修煉。對於增長精神修爲,是極具有幫助的。
這一次,李凝扛着一頭棕熊來到了肉樓。所謂肉樓,就如同是肉市上賣肉一般。獵人將捕獲到的獵物扛到做肉樓生意的老闆那裡,然後以獵物的價值來換取報酬。對於李凝這種沒有生意經驗,只有一身臂膀力氣的人來說。這打獵換錢,確實是最適合他做。
在俗世中行走,沒有錢是極爲難受的。除非李凝不吃不喝,可不吃不喝對於正在增長修爲的煉體士而言是一件比自殺還難受的事情。更何況李凝發現,便是吃喝這一門事情,也還能增長煉氣士的修爲。
當然,靠吃喝來增長修爲的修士還沒有出現過。因爲吃喝出來的那點修爲,對於修煉增長來的修爲只能算得上是滄海一慄。就算你凡人吃上兩百年,也吃不出一個一階修爲來。
這次李凝捕殺的棕熊有些大,扛進肉樓的棕熊被李凝扔在了地上。血淌了一路,可店主並不介意。
很快有明眼的店小二跑了過來,從腰間拔出如同石頭一般粗糙的匕首。這匕首長得太醜,表面坑坑窪窪的但卻極爲尖銳。如果稍加註意,一定會發現這匕首中夾雜着一抹銳石一樣的材料。這種材料是煉器師用來煉器時所用,打造下品飛劍時通常也會用到這種材料。
店小二也不等李凝同意,就已經把匕首朝着棕熊的腦海和肚皮上劃了上去。然後手伸進了棕熊的腦海中,掏了掏,然後又把手伸進了棕熊的肚皮裡攪了攪最後衝着李凝道:“這隻棕熊太普通了,給你二兩銀子!”
李凝大怒,二兩銀子或許是普通老百姓近一年的生活。可對於李凝而言,卻未免太少。頓時大怒,道:“你若店大壓客,我也不賣了!”
那店小二嗤的冷笑:“那這位爺,慢走不送了啊!”
李凝氣呼呼的把棕熊往肩上一扛,揹負重劍大步流星的離去。衆人亦知道他是修士,可是在這楊城之中,那些有店面的老闆何曾怕過修士?這裡的生活觀念與其他城鎮不一樣,這裡講的是地位。
但凡有門面的人在楊城之中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他們會得到楊家的保護。而楊家作爲修真家族,還沒有哪幾個修士敢在楊城之中鬧事。所以,修士來到這裡也只能忍受這些店主的欺侮。他們欺人是外鄉客,自然會通過各種手段來索取錢財。
可他們卻不知道,李凝偏是那種收不得欺侮的人。若非那店小二是凡人,憑他那市儈的樣子便要遭李凝一陣好打。至於什麼楊家牛家,李凝偏生沒有瞧進眼裡過!
他扛着棕熊在街道上走,又尋了幾家肉樓。皆因店主店大壓客而鬧得不歡而散,直在街上奔走來回數次,李凝心中已然有了不耐。他以下了狠心,若是再受欺侮自然要拔劍相向了。
可這一次沒能如他所願,李凝在一家名爲‘朋來閣’的肉樓裡將棕熊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賣去。
他取了錢,於是自行去了布莊挑了布給自己訂做了五件衣服。這五件衣服自然要穿的體面,不知是這布莊的店老闆會做生意還是真如店老闆所說這些布都是從都城千辛萬苦運回來的極是高貴的很,總之花卻了李凝一兩銀子。
他又去酒樓吃酒,林林總總逛將下來身上也只剩下四五兩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