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瘋狂的龍敖

獸神亂世冊•滅頂之災卷

夕陽西落,望着大海上的夕陽,龍敖臉如沉水。

海王給他們黃金龍族的恥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景象,他永遠的銘記於心。被海王踩在腳下的畫面,常常會在他的腦海中逞現。

“我們的王,我們的兄弟們已經準備好了。”此時,五大長老之一的龍藍說道。

海族的八位長老的名字可以組成一句話:藍海無涯,自在於天。

其中的海,龍海死於鎮海神巫手中,除現在留守於黃金龍島的四位長老之外,龍自、龍天以及龍涯反對龍敖而被關禁起來。

“走吧。”龍敖再一次望了一眼遠處的夕陽。自從上次海王教訓了他們一頓之後,龍敖更加沉默,常常望着天過的夕陽出神。

龍窟,這並不是黃金龍住的地方,而是黃金龍葬身之處,只要是黃金龍死了,都會被族人收回他的屍骸,坦葬於龍窟之中。

而龍窟的大堂,更是神聖的地方,在大堂裡面,放着黃金龍的牌位,只有對黃金龍作過巨大貢獻的黃金龍死後,他的靈牌才能放在大堂裡面,讓他們的後輩記得他們,懷念他們。

此時,在龍窟大堂裡面,盤坐着六十條黃金龍,看他們當頂上金黃的小角,就知道他們已經到達中年的黃金龍了。

龍藍和其他的長老並肩於龍敖的身後,靜靜地並着,神態嚴肅。

龍敖也望着盤坐着的六十位同袍兄弟們,目光中,帶着傷感。過了好一會兒,龍敖開口,說道:“兄弟們,今天,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偉大的日子,我們,將會有一個如我們龍皇一樣的領袖誕生,這都是你們的犧牲所換來的,你們對黃金龍族的貢獻,黃金龍族的後代,子子孫孫都會懷念的着你們。當我們一統榮光大陸之後,你們的名字,將會永垂不朽!你們的犧牲,龍敖記在心上。”

“爲我龍族,我們甘願犧牲,我們龍族永遠輝煌,高貴的血脈,永遠的流傳下去!”盤坐着的六十條黃金龍,神態壯嚴,齊聲地吟頌。

龍敖閉上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盤坐下來,轉過頭去,對海藍吩咐說道:“開始吧。”

龍藍和其他的長老忙是轉動着設於大堂上一個碩大瑩剔的水晶球,水晶球聚集的光芒,身在了大堂的穹頂之上。

此時,你才發現,大堂穹頂上鋪着上百塊的水晶,以八角宮型而排鋪。

水晶的光芒射在了每一塊水晶之上,又反射回來,一條一條的光線分別射向了每一個黃金龍的身上。

黃金龍是手搭着肩,圈圓而列,最後兩個人的雙手分別搭在了龍敖的身上。

此時,那水晶所反射下來的光芒形成了光罩,籠罩着下面的龍敖他們。

隨着水晶線越來越亮,盤坐着的黃金龍身上也散發出了黃金色的光芒,在他們的背部,緩緩地浮起起了一條小龍,在背後盤遊着,這一條一條的小龍吐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金絲,這些金絲從黃金龍的手中傳遞出來,再一一地傳入了龍敖的體內。

如果此時黃金神龍在的話,一定會斥喝他們瘋了,但,黃金神龍不在。

他們的這一手,叫做真龍吐元。

上一次被海王教訓了一頓,這讓龍敖深刻地認識到,他和海王有着很大的距離,如果像一統榮光大陸,讓他們高貴的血液永遠的流傳下去,他們必須有一個可以和衆神之主、海王、冥王這樣相媲美的領袖。他們將要重造一個昔年的黃金龍皇。

這讓龍敖想到了真龍吐元,把六十位修爲高的黃金龍的龍元吐到龍敖自己的體內,由龍敖完全吸收他們的龍元。

龍敖想出這樣的方法之後,找來四大長老商量。

黃金龍族的人,千百年來,都是那麼高傲,又是那麼的高貴,海王當日的一辱,讓他們無法擡起高貴的頭顱。

自認爲高人一等的黃金龍都不是可理喻的生物,四位長老一致通過了龍敖的想法,更讓人驚訝的是,知道龍敖的想法之後,絕大多數的黃金龍都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給龍敖吸去龍元。

最後,龍敖挑出了六十位中年的黃金龍。

這些黃金龍,既是可貴,又是可憐,只怕,像他們這樣的種族,除了自認爲的高貴、自認爲是父神的寵兒之外,他們還有什麼?他們一直都生活在這自高自大的心態之中,永遠都無法體會生活是那麼精采的。

頓時大亮,龍敖的臉容扭曲,龐大的龍元涌入,讓他不堪承受。

“蓬——”像突然着起大火,光芒綻射,亮得讓人難於睜開雙眼。

當得清四周情況之時,只見六十個盤坐着的黃金龍已經是軟軟地倒下,露出了真身,然後他們那龐大的身子慢慢地收縮,像是縮水一般。

最後,這些龐大的黃金龍,縮成了像蛇一般的大小,他們身上的鱗甲也失去了色彩,不再像以前一樣金黃閃爍。

這些貢出龍元的黃金龍,就這樣靜靜地死去。

或者,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不是值得。

過了好久,龍敖站了起來,雖然了沒有什麼動作,但是,那充沛無匹的力量完全能讓人感受到,宛如是一個巨人甦醒過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足可以毀天滅地。

一個至高的神,終於誕生了,他們黃金龍,終於有了龍皇了。但是,代價是何等的慘痛,他們是犧牲了六十位的中年黃金龍。可以說,這是他們三分之二的中年黃金龍。

幾百年才能誕生一頭黃金龍,一頭黃金龍生長到中年,至少都要三千年左右,這對於繁衍率低得可憐的黃金龍族,這一次一下子死去六十頭中年黃金龍,是何等之悲。

如果黃金神龍在這裡,一定會痛心疾首,這近萬年以來,他一直守護着黃金龍族的每一個生命,把他們的生命視如自己的生命,可惜,此時,珍貴無比的六十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淚珠,從龍敖的眼中滴下,龍敖並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只是龍族那高貴的心態扭曲了他,看到自己的同族這樣的死去,他也一樣心痛。

“你們安息吧,只要我龍敖還在,我就會讓我們的黃金龍族永遠的屹立於榮光大陸之上,成爲千萬生靈的最高統治着。我會讓所有的生靈知道,我們黃金龍族高貴的血液是不容許任何人瀆褻!”龍敖輕輕地嘆息一聲。

至於死去的黃金龍能不能聽見,就不知道了。

“厚葬他們,把他們的靈牌都放於大堂之上。”龍敖輕輕地別過臉去,轉身走出去。

龍藍和其他的長老,都沉默着,臉帶着着悲壯。

黃金龍島上,有一個專門禁錮他們黃金龍的地方,這個地方是由黃金龍皇所創造的,如果外面沒有人放行,被軟禁於裡面的黃金龍,就算有縱天的本事也無法出來。

陽光,從上面的洞口射下來,照在囚室之內,倒映出了三個身影,是三個上了年紀的黃金龍。

龍自、龍天、龍涯,這正是被龍敖軟禁起來的三位長老。

“鐺啷——”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龍自、龍天、龍涯擡起頭來,只見龍敖從外面走進來。

“你來幹什麼?”龍涯說道。

龍敖望着他們,緩緩地坐了下來,注視着他們,說道:“我要你們的幫助。”

龍自緩聲地說道:“我不贊成你這樣的做法,我們黃金龍族現在不也是活得好好的,爲什麼一定要攻打榮光大陸?”

龍敖沉厲地說道:“爲什麼不能?我們黃金龍族是所有生靈中,最完美的種族?你想一下,爲什麼我們這樣高貴、強大的種族在偏安一偶?我們爲什麼要龜縮在這裡?爲什麼我們要讓我們的子子孫孫困在這個孤小的島上,讓他們無法露出雄偉的身姿,在四海騰翔!你們再看,那些低賤卑劣的人族爬蟲卻佔領着肥沃廣闊的榮光大陸。這對於我們黃金龍族來說,不是一個天大的譏諷嗎?”

龍自和龍涯都沉默着,不說話。

“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有責任打開一個天地,讓我們的子子孫孫在整個榮光大陸遨翔,讓整個天空屬於我們的,屬於我們龍的天空!”龍敖有些激動說道。

龍敖深深地嘆息一聲,平靜下來,帶着悲傷,說道:“前幾天,海王來到黃金龍島。你們知道他是怎麼樣對待我們黃金龍族的嗎?他是把我們所有的兄弟打倒在地上,他把他的腳踩在我的臉上!這是羞辱我們黃金龍族,是在蔑視我們黃金龍族!你們說,難道我們黃金龍族就這樣偏安着,讓外族人來欺負我們嗎?讓外族人踩着我們的頭顱,虐辱我們?難道我們不應該強大起來,讓天下沒有任何一個生靈敢對我們黃金龍族咳嗽一聲!”談到這個恥辱,龍敖臉上都脹紅,心裡面帶着憤怒。

畢竟都是出身於黃金龍族,龍自、龍涯聽到這話,都不由產生同仇敵愾心情。

“難道,你就願意看着自己的同袍死在阿瑟海中,永不瞑目?難道你們就願讓六十位兄弟的龍元白白浪費?讓他們白白的犧牲!”龍敖沉痛地說道。

龍天他們有些瞪目結舌,看着龍敖,最後,龍天啞着聲音,說道:“你吸了他們的龍元?”

龍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啓動了龍皇留下來的東西,他們願意獻出了龍元!”

龍天他們都爲之沉默,都是自己的同族,心裡面都有些痛,但,哽於喉嚨中,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龍敖沉聲說道:“這算是我求你們,在這非常時刻,爲我們黃金龍族,不管我們是怎麼樣的立場,我們一致地對我們的敵人!讓我們黃金龍族強大起來,不然,我們六十位兄弟,都不會瞑目的,他們會在地獄裡看着我們是怎麼拋去他們的遺志!爲了我們黃金龍族,我請求你們和我們站在一起,共同的面對困難。如果你們願意爲自己的種族貢獻一分力量,請求你們站起來,走出這個牢房,你們還是我們黃金龍族最尊敬的長老。”說着,雙目深深地望着龍天他們。

龍自他們都爲之沉默,三個人相視着。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牢房裡的氣氛顯得特別的沉悶。

最後,龍自和龍涯都站了起來,緩緩地走了出了牢房,只有龍天還是靜靜地坐着。

龍自和龍涯都回過頭來,望着龍天,見龍天不動,最後,只好無奈地嘆息一聲,離開了,而龍天也爲之輕輕地嘆息,不知道他嘆息的是什麼。

“你爲什麼就不願意幫我們呢?”龍敖沉聲地說道。

龍天緩緩地擡起頭來,淡聲地說道:“我一直認爲,上天很眷顧我們,我們應該就此滿足,不應貪得太多,不然,總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龍敖不由沉喝:“什麼狗屁上天,這些飄渺的東西誰知道有無?難道你就如此的冷血?在自己族人沐血而戰的時候,你卻不爲所動?你不要忘了,你也是黃金龍族的一分子,我們是血脈相通……”

然而,不論龍敖如何的廢盡口舌,龍天都不爲所動。

“你真的不願幫助我們?”龍敖緊緊地握着拳頭。

龍天不爲所動,靜靜地坐着。

龍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沉聲地說道:“既然是如此,那,你不要怪我。”說着,他一掌突然封住了龍天。

“你要幹什麼!”龍敖此時已經可以媲美於至尊神,一掌就封住了龍天,讓他動彈不得。

龍敖緩聲說道:“既然你安坐在這裡,我們龍族所賜於你的一身力量,也在這裡白白浪費。既然是如此,何不如拿來出,爲我們黃金龍族做點事?”說完,俯下身子,向龍天吸去。

“你真的是瘋了!”龍天臉容扭曲,駭然,臉色脹紅,想拼命扎掙,但,龍敖手掌如鐵箍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砰——”的一聲,龍敖放開了龍天,龍天像一灘爛泥倒下,伏在地上,臉色蒼白。

龍敖並沒有要他的命,只是吸去了他大部分的力量。

“你不要怪我,爲了我們黃金龍族,我在所不惜。”龍敖緩聲地說道。

龍天伏在地上,喘着氣,沉痛,說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是你把我們的黃金龍族帶入了無底深淵!你會愧對我們的列祖列宗。”

“我不後悔,就算我粉身碎骨,我都不會後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黃金龍族。你好好休息吧。”龍敖站起來,離開了這間牢房。

牢房的長廊很幽長,龍敖走到了盡頭,來到了一頭特殊的牢房之中。

只見,黃金神龍臨窗而坐,手握着書卷,認真地閱讀着,他身上穿得很整潔,神態從容,沒有半點囚犯的模樣。

龍敖打開牢房,進來。

黃金神龍擡起頭來,看到龍敖臉色,他臉色大變,咬着牙,緊緊地握着自己的雙手,他手中的書卷頓時被他捏得粉碎。

龍敖坐了下來,沉痛地說道:“他們是自願爲黃金龍族貢獻的。”

黃金神龍是何等人物,一看龍敖的神態,也不知道他吸收了不少黃金龍的龍元。

“我恨不得揍你一頓,你這個混蛋!”黃金神龍憤怒無比地迸出了這句話。想到幾十位黃金龍這樣死去,他心裡刀絞。

龍敖沉聲地說道:“或者我是個混蛋,但,爲了黃金龍族,我願意做這個混蛋,只要我們黃金龍族能強大起來,揹負千古罵名,我都願意!”最後一句話,露出了他的激動。

黃金神龍閉上了雙眼,不知道是感到可悲,還是可憐,說道:“有時,我真的想殺了你,那怕你是我的大哥!”

龍敖靜靜地坐着,過了好一會兒,說道:“二弟,我們兄弟兩人,幾千年沒有這樣坐在一起了。”

黃金神龍沉默地坐着望着窗外。

龍敖緩聲地說道:“你不贊成我的做法,我也不喜歡你讓我們黃金龍族龜縮在這個島上,但是,我們,還是親兄弟,是父皇的血肉。我也不希望你能原諒我,但,希望,我們,永遠是兄弟。或者,在這個黃金龍島上,只有你才能理解我的志向。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在大海里嬉戲時,所說下的豪言壯語嗎?”

黃金神龍沉聲地說道:“你這是玩火*,一旦失敗,你把我們黃金龍族推入萬丈深淵,萬劫不覆,叫我如何對得起我們的列祖列宗!”

“這一切的罪名,就讓我去承擔,只要我們黃金龍族能強大起來,犧牲一切,我都願意去做!”龍敖沉聲地說道。

“你是瘋子!”黃金神龍恨聲地說道。

龍敖並沒有見怪,最後,緩聲地說道:“二弟,雖然,我嫉妒你,但,在內心裡面,還是承認你比我聰明。我希望,你能站出來,讓我們兄並肩作戰。有你的智慧,有我的力量,試問天下生靈,誰能敵得住我們黃金龍族!”

黃金神龍搖了搖頭,緩聲地說道:“我不會像你這樣瘋了,你試問一下,在整個榮光大陸的歷史中,有誰一統過榮光大陸?更不要說把人族、冥族、海族掌握在手中?除了創世神,誰都做不到!你還是放棄吧,我不希望你把我們黃金龍族帶入萬劫不覆的深淵!”

龍敖沉默起來,一時之間,兄弟兩人,沒有什麼話好說。

過了盞茶的功夫,龍敖站了起來,很失落,也很無奈,說道:“你不願意幫我,我不怪你,既然是這樣,那就讓我一個人去幹吧。我留下你,希望如果,我真的失敗了,你能帶領着我們黃金龍族生存下去,所有的一切,都讓我去揹負吧。”說着,轉身離開了牢房。

黃金神龍深深地嘆息一口氣,也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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