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真氣剛剛放出,大木一郎就心知不好,因爲氣感太足了,隔着衣服已經讓他的肚皮感到了無盡的壓力。
武道宗師可以利用全身的各個部位發出氣勁,但是大木一郎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腳部放氣,腳氣可不好受。
砰的一聲,隨着龐小南腳部真氣的猛烈釋放,大木一郎被震飛,就像一顆炮彈一般飛到了一棵白樺樹上。
“咔嚓”,一人粗的樹幹被震斷,樹枝刺啦啦的劃過旁邊的枝丫,一截大樹掉落在了河灘之上。
大木一郎頹然的從空中順着樹幹掉落,最後靠在了只剩一截的光禿禿的樹幹上,頭有氣無力的歪到了一邊。
高手對決,一招定生死。
龐小南的這一腳,凝聚了全身的真氣,並不只是打飛那個場面看起來震撼,大木一郎的全身器官都遭受到了氣流的重創。
這就好像一個人站在原子彈爆炸的附近,真正造成傷害的並不是原子彈爆開的彈片,而是那洶涌的氣流,它能把你整個身體吞沒,炸成粉碎。
現在大木一郎的五臟六腑,就好像那棵斷裂的白樺樹一樣,那樹皮乾枯慘白,沒有了一點活力。
甚至,他的身體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連神經都已經麻痹了,他只是還殘存着一絲意識。
龐小南走到了大木一郎的身邊,蹲下來看着他,有些惋惜的說:“你是個好對手,不過,我不能手下留情,因爲你也知道,我們這次決鬥是你死我活,我只有盡全力,這也是對你的尊重。”
“哈……”大木一郎連說話都很吃力,“我輸了……心服口服……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境界嗎?”
大木一郎剛剛在對陣龐小南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現象,龐小南能夠在空中停留,當時他沒有在意,因爲在全神貫注的攻擊,但是現在他敗了,他有時間去回顧整個比武的過程,這個畫面讓他記憶深刻。
“我嘛,也是宗師巔峰,不過呢,看你是用什麼標準,如果說我贏了你,可以看做是超越宗師巔峰的存在,那我就是神了,或者說是超人,如果宗師巔峰裡還分境界的話,那我的境界就比你高一點。”
龐小南的分析很科學,因爲級別是人定的,並無定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打贏了就是王道。
“我明白了……謝謝你……”大木一郎有氣無力的說完最後一句話,眼睛直直的盯着遠方的月亮,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他死了。
龐小南伸手拂下大木一郎的眼瞼,站起來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上又少了一個站在武道巔峰的高手,這是武林的一個遺憾。
徐賽東戰戰兢兢的從小樹林裡出來了,剛剛他聽到白樺樹斷裂的聲音就出來瞄了一眼,直到這邊沒了動靜他才走到龐小南的身邊。
“他死了?”徐賽東看着大木一郎的屍體問道。
龐小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走吧,我們回霍拉馬去。”
“就這麼走了?這些屍體怎麼辦?”徐賽東有些膽戰心驚,月色很美,可是悽美的月光下,這幽暗的小樹林邊卻橫七豎八的倒着這麼多屍體,怎麼看怎麼詭異。
“這些屍體就丟在這裡吧,說不定明天就被野獸給叼走了。”
龐小南說的毫無感情。
“可是,這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會不會有麻煩啊?”
“你怕什麼,這荒郊野外的,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追查不到我們頭上的。”
“可要是他們的同夥報警了呢?警察會不會追着各種蛛絲馬跡來找到我們啊?”
“不會的,他們的同夥不會報警的,他們來霍拉馬的目的不純,只怕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人死了就死了,他們只會從暗地裡復仇,絕對不會報警的。”
“那……接下來他們會派什麼人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次事情過後,霓虹國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畢竟他們最好的打手都死了,再派人就不知道派什麼角色了。”
“也是啊,哎呀大俠,你剛剛實在是太厲害了,老實說,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厲害的人打架……哦,不,是比武,看的我眼花繚亂的,實在是太精彩了。”
“不是眼花繚亂,是老眼昏花吧,行了,你守了這麼久,肯定也累了,走,我們去吃點好吃的,我請客,算是我感謝你。”
“大俠這話說的,怎麼能讓你請客呢,我有錯在先,差點就助紂爲虐了,應該是我請客,走走走,我知道伊坦有個地方吃羊肉不錯,我們走快點。”
“行啊,吃羊肉去,不過還是得我請客,你沒有趁機溜走,說明你還是很講義氣的好兄弟,我要感謝你及時的懸崖勒馬,爲消滅霓虹人做出了貢獻。”
“哎,大俠說這話是在寒磣我啊,我徐賽東,再怎麼混賬,也不能幫着外人欺負自己的同胞,一開始我確實是鬼迷心竅了,不過經過了大俠的教導,我才決定改邪歸正,所以,這頓一定得是我請,我要感謝大俠你的諄諄教誨!”
“好,那就你請吧!”
“謝大俠成全,大俠,你看,我那裡還收了那傢伙一箱金子,要麼我們分了吧?”
“你留着吧,以後有大用……”
兩人走到了車子旁邊,然後驅車朝伊坦方向走去。
路上,徐賽東還在回味今天經歷的打鬥場面,“大俠,我是第一次開槍殺人啊,我差點就嘔了。”
“你以前不是喜歡去打獵嗎,殺人跟殺動物不是一樣的嗎,你應該都有快感啊。”
“是啊,可是這殺人和殺動物當然還是有區別的,幸虧我以前打過獵,不然這次我面對這麼些殺手我哪裡敢開槍啊。”
“帶你過來還是明智之舉啊,你今天做了大貢獻。”
“什麼貢獻,我就殺了一個,其他的都是你殺的,說實話,你這速度實在是匪夷所思啊,竟然能快過槍手。”
“這裡面有僥倖的成分,你以爲我真是神仙啊。”
“不過,你這次帶的這個神秘武器倒是沒派上用場啊。”
徐賽東瞄了一眼後座的箱子,說實話,這個箱子裡面是什麼神秘武器,徐賽東到現在都不清楚,他很好奇。
“沒派上用場最好,不過有它在,我們兩個都很安全。”
龐小南之所以帶上金剛機甲,就是以防萬一,對方就是來一個特種兵小隊,也不是一套金剛機甲的對手。
徐賽東果然是富二代裡面的典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只是他現在的興趣主要在吃這一塊,他帶龐小南來的地方,如果不是輕車熟路,還真的不好找。
這是一個水庫的深處,一條只有兩三米寬的水泥路環繞着水庫,車子走在路上連會車都是問題,可是徐賽東就是熟練的把龐小南帶到了目的地。
在水庫的岸邊有一棟簡陋的平房,平房的外面已經停了好多車子,平房裡面則傳來的歡聲笑語。
“你是怎麼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的?”龐小南真是好奇作爲吃貨的徐賽東如何能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這地方連導航都不認識路。
“哎呀,蛇有蛇路鼠有鼠路,你就只管吃吧。”徐賽東把此時化妝成哈拉帕的龐小南推進了平房裡。
別看平房的外牆看着普普通通,可是一進去,哈拉帕就聞到了一陣撲鼻的羊肉香。
屋內坐滿了食客,男男女女歡聲笑語。
“真熱鬧。”龐小南不禁感嘆,這華國人民是真愛吃,這偏僻的地方,比霍拉馬生意最好的大排檔還要熱鬧些。
這得是多愛好羊肉的人才會不遠萬里不顧山長水遠到這裡吃羊肉啊。
“我給你介紹介紹,看看你吃什麼羊肉。”
徐賽東說起了這家店的特色,原來這個店子之所以開在這裡,是因爲他們自己養羊。
這家店名叫水庫羊肉,但是這裡的羊肉有山羊也有綿羊,還有野山羊,就是俗稱的麂子。
因爲有這麼多品種,所以羊肉的吃法也是多種多樣。
比如烤羊肉,烤羊肉用的是綿羊,因爲山羊太羶了,有氣味不好吃,這裡每天至少要吃掉兩頭山羊。
吃法也很有意思,就把剝了皮的羊掛在那裡,客人來了可以自己選擇哪個部位去切下來,然後交給廚師料理。
如果只是單純的烤羊肉,那也就沒必要來這裡吃了,這裡的羊肉還不是烤羊肉最出名,最出名的還是羊肉湯。
羊肉湯用的是黑山羊。
這黑山羊,可以說是山羊裡的寶貝,肉質細嫩緊緻,入口順滑,是做羊肉湯的上好原料。
羊肉湯的做法也有很多種,其中有兩種是客人最愛的。
其中一種做法,是把羊肉從羊骨頭上剔下來,然後大火熬煮,煮到羊肉成了一絲一絲的肉屑,夾一把放到嘴中,有入口即化的感覺。
還有一種做法,是把羊肉連骨頭帶肉剁碎,先大火翻炒,再加點小酒,最後加入山泉水小火慢燉,直到滿屋子飄香。
這種羊肉適合慢慢啃,非常的有嚼頭。
如果說第一種做法是溫婉派,那麼第二種做法就是豪放派。這從點單的客人也能看出一二,點第一種羊肉湯的,一般是女人,點第二種羊肉湯的,一般都是糙漢子。
除了羊肉湯,野山羊也有很多人愛,野山羊什麼做法都有,人們圖的不是那個味道,而是感受那股野的力量。
龐小南聽了徐賽東的介紹,心想這羊肉山莊實在是了不起,竟然能把這麼多羊肉的做法都囊括,“它這裡得養多少羊啊?”
“據說老闆買下了這水庫旁邊的幾千畝山地,就是爲了養羊。”
“誒,我看他們每桌都在喝酒,他們不用開車回去嗎?”
“這麼晚了,這些人都是來過夜的,回去幹什麼?”
“過夜?這裡哪裡有地方過夜?不會是喝通宵吧?”
龐小南明明只看到了一棟房子,沒看到哪裡有可以住人的客房。
“怎麼沒有地方過夜,往水庫的深處走,那裡有一大片空地,老闆開闢成了帳篷營地,不想回家的人們就可以在那裡搭個帳篷感受一下野外的夜晚。”
“還有這種操作啊,看來這老闆也是個人才。”
“誰說不是呢,我要是有錢,我也要跟他一樣做這個生意,既賺了錢還享受了美食和生活。”
“你不是有錢嗎,那一箱的金子。”
“是哦,不過資金是有了,可要想找到這麼好的地方,那就不太容易了。”
徐賽東說的沒錯,搞特色餐飲,味道還在其次,有時候人們享受的是那個環境,想當初,這個水庫羊肉的老闆找到這裡來,只怕也是花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這裡依山傍水,相當於世外桃源,一般這種地方,都是土豪用來養生的地方,輕易不會賣。
“這種地方,霍拉馬多的是。”哈拉帕說的不錯,霍拉馬是山區,像這種環境,真的是一搜一大把。
“霍拉馬啊,算了吧,霍拉馬我回不去了。”徐賽東嘆息的搖了搖頭。
“怎麼就回不去了,霍拉馬沒有把你列爲黑名單吧?”
“哎,我得罪了龐小南,龐小南在霍拉馬可是有權有勢,我哪裡還敢回去,這次我偷偷潛入霍拉馬去綁架張窈,以後要是被龐小南知道了,也是難辭其咎。”
“哈哈,你要是因爲這個不敢回霍拉馬,那我倒是可以幫你在龐小南面前說說好話,放心吧,他沒有那麼小氣的。”
“真的嗎?那太好了。”
徐賽東到現在還認爲哈拉帕是龐小南的好朋友,因爲敢用性命幫朋友出頭的人,那絕對是兄弟般的情誼。
“不但如此,我還可以給你搞到土地,讓你經營生意。”
“這……你是開玩笑的吧?”徐賽東疑惑的看着哈拉帕,要不是他親眼看到哈拉帕的實力,他現在一定以爲哈拉帕是在吹牛皮。
“你那不是有一箱金子嗎,我跟你說,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我給你找到土地,你負責經營,你再分給我一點股份意思意思。”
“沒問題啊。”
“另外你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以後龐小南在霍拉馬城的那些好朋友,你得暗地裡護他們周全,行不行?”
“這……”
“這有什麼難的,你不是都打聽了都有誰嗎,沒事你去關心關心,就算是出了問題,你及時報警,城防軍會處理的,不需要你出面。”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你爲什麼對龐小南這麼好呢,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生死之交。”
吃完羊肉,徐賽東送哈拉帕回了霍拉馬,第二天,哈拉帕就啓程往普洛斯市去了,因爲他答應了慄三明教授,他得去說服牛皮克拉斯教授加入霍拉馬大學。
路上,哈拉帕接到了張窈的電話。
“你沒事吧?”
“沒事,那幫歹徒我已經搞定了。”
“那你現在在哪裡,我想見你。”
“我有事去。”
“什麼事情。”
“男人的事你少插手。”
“其餘男人的事我才懶得插手,可你是我的男人。”
“什麼就你的男人了,我們可還沒有關係。”
“你想有關係嗎,那簡單啊,你回來先。”
“別鬧,我真的有事,回來再跟你聯繫。”
哈拉帕覺得當初就不該把自己的電話告訴張窈,這下可好,張窈天天查崗,一天一小查,三天一大查,要是不接她的電話,那電話能響一天。
龐小南是以真面目在牛皮克拉斯教授的書房裡見到了牛皮克拉斯教授。
因爲平時就和牛皮克拉斯教授見的少,他的出現並不會引起什麼猜測。
“小南啊,我們可是好多年都沒有見面了呢,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牛皮克拉斯教授很親熱的拉着龐小南的手坐下,然後親自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過來。
“來的好不如來的巧啊,教授,難道你在家,就被我趕上了。”
“哎,我現在很少出去浪了,大部分時間都在家,一般的會議啊邀請什麼的,我都懶得去。”
牛皮克拉斯教授早年幾乎是全年都在外面出差,不是參加學術會議,就是去給學生們演講,還有各種商業活動,不過現在他想靜一靜了,大部分活動都推了。
“怎麼,想退休了?”
“我這個身份,哪裡有什麼退休不退休的。”
牛皮克拉斯教授說的是實話,他在龐小南面前沒有必要裝,到了他這個地位,即使是退休了,外面還是有一大幫人等着他出山。
“要麼,我給你提供個崗位,你去安度晚年怎麼樣?”
“哈哈,小南啊,當初我讓你做我的助手你不肯,現在你倒是想當起我的老闆來了。”
“教授,我不是想當你的老闆,我只是邀請你去養老,我也不是你的老闆,我是代替別人來請你的。”
“既然你是幫別人的忙,那就幫我轉告你的那個朋友,我哪裡都不會去的,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不喜歡折騰了。”
“教授,你這還叫年紀大嗎,我記得沒錯的話,在上次我們新布洛斯探險的隊伍裡,那批老一輩專家教授,就數你年紀最輕吧。”
“那倒是實話,可我的實際年齡確實也不小了。”
“教授,我這次來,不是爲了某個人,而是爲了全人類的未來着想,我想邀請你去擔任霍拉馬大學的物理學院院長。”
“哦?有點意思,把挖牆腳說的這麼清新脫俗,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你說說看,怎麼就是爲了全人類的未來着想了。”
其實龐小南在來之前,就想到了一種思路,他不但要把牛皮克拉斯教授拉入到霍拉馬大學,就連漢密爾頓克斯教授他也想拉入夥。
兩個專家都是物理學界的泰斗,牛皮克拉斯教授強的是理論和名聲,而漢密爾頓克斯強的是實踐和成果,如果兩個人強強聯合,那麼霍拉馬大學的物理學院將成爲全世界最高的物理殿堂。
“教授,你說改變人類未來最有潛力的學科是什麼?是不是物理?”
龐小南拋磚引玉道。他想的不是沒有道理,近現代科技的發展,基本上都是圍繞物理在做文章,就算是化學技術,其實也算是物理的一種,化學反應也是幾個物體在發生反應嘛。
“物理是改變人類未來最主要的學科這沒錯,但是這跟我加入霍拉馬大學有什麼直接的關係呢?”
“你想啊,要是你加入了霍拉馬大學,我再給你配一個搭檔,漢密爾頓克斯教授,你覺得你們倆加在一起,能不能改變人類的未來?”
牛皮克拉斯教授愣住了,他沒想到龐小南打出了漢密爾頓克斯教授的旗號,一般來說,其他大學來挖人,都是通過職位或者薪水的誘惑,但是很顯然,這些東西對牛皮克拉斯教授都沒有吸引力,龐小南是真正切中了要害。
已經成名的科學家,更希望在學術上再有精進的機會,而和另外一個學科大牛共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爲什麼上次布里奇摩爾根組織的探險隊,要把幾個學科的大牛都聚集到一起的緣故,與最優秀的人共事,才能取得最豐碩的成果。
“你有把握把漢密爾頓克斯也說服加入霍拉馬大學?”牛皮克拉斯教授有點動了心,他認識漢密爾頓克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漢密爾頓克斯的商業價值其實要比他高的多,畢竟人家的技術是可以應用的。
光是漢密爾頓克斯拿在手中的量子力學方面的專利,就已經價值好多億,不過人家並沒有拿來牟利,而是選擇性的和一些公司合作,爲造福人類做出一些貢獻。
“教授,只要你點頭,我就有把握說服漢密爾頓克斯教授加入。”
龐小南覺得說服漢密爾頓克斯加入更簡單,因爲漢密爾頓克斯現在是自有學者,沒有掛靠任何的大學,選擇權都在他自己手中。
而牛皮克拉斯教授目前還是普洛斯大學的教授,還掛了個名譽校長的職位,他的牽掛自然會大一些。
“搞半天你跑我這裡來,是拿籌碼來了啊。”牛皮克拉斯教授很清楚自己鬆口的結果,一旦學術界知道了他加入霍拉馬大學,帶來的蝴蝶效應是巨大的,那麼世界上更多知名的教授也會跟風,大家都想和最優秀的同事一起教書做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