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小南出了東力軍校,就開車往黑曼巴去了。
黑曼巴那麼大的武器庫,肯定有齊全的數據庫,再者,這武力值眼鏡,黑曼巴肯定感興趣。
很快,龐小南就找到了貝大軍。
貝大軍把龐小南讓進了辦公室,就泡了一杯上好的烏龍茶,交到了龐小南的手裡。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貝大軍爲了處理布洛斯行動的後事,操勞了不少時間,現在眼睛還是紅的。
“布克頓林他們的後事都弄好了嗎?”龐小南知道這件事肯定是黑曼巴的大事,這是有史以來黑曼巴出的最大的安全事故,一隊精英折損了大半,夠黑曼巴忙的。
“差不多了,撫卹方面有專人處理,我準備一個禮拜後給犧牲的幾個人辦個告別儀式,到時候你一定要來。”因爲所有人的屍體都留在了新布洛斯,所以沒辦法舉行葬禮,黑曼巴只能是舉行一個隆重的儀式來紀念那些犧牲的隊友。
“嗯,我會來的。”龐小南的心情有些沉重,因爲他想起了那些並肩作戰的隊友,雖然相處的日子不長,畢竟生死與共。
“聽說布克頓林死的時候,把隊長的位子交給了你?”貝大軍饒有興致的看着龐小南。
龐小南點了點頭,說:“是有這麼回事。”
“看來你贏得了隊友的尊重。”貝大軍活動了一下脖子,他感覺脖子有些酸脹。
“隊長不好當啊。”龐小南自嘲道,本來自己只是個普通隊員,但是當了隊長後,肩上的壓力陡然增大,因爲你得考慮全隊上下的生死。
“他們都說你當的不錯。”貝大軍用手捏着自己的肩膀,“看來以後要是再有這麼危險的行動,隊長非你莫屬了。”
“別別別!”龐小南連忙擺手拒絕,“我可不當隊長,責任太重大了。”
“能者多勞嘛,你就別推辭了,只有你當隊長,才能服衆,而且,當隊長的報酬可是比其他人高一截哦。”貝大軍試圖用錢財來誘惑龐小南。
“是嗎?”龐小南對錢確實感興趣,“對了,這次任務的報酬什麼時候到賬啊?”
“這幾天就會打到你的賬上,”貝大軍又晃動了一下脖子,“布里奇摩爾根一到岸就把餘款打給了我們,而且還加了一大筆獎金,還說以後會和我們加強合作。”
“那小子,很夠義氣嘛。”龐小南頓時覺得布里奇摩爾根還是很可愛的。
“他還特意要了你的聯繫方式。”貝大軍奇怪的看了龐小南一眼,“只要了你的,其餘人的都沒要。”
“難道他要找我麻煩?”龐小南認爲布里奇摩爾根有可能怪他沒有保護好那副鎧甲。
“不不不,他對你也是讚不絕口,說以後如果有合作,必須要你參加。”貝大軍不知道在新布洛斯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對龐小南感謝至極。
“但願他找我沒什麼壞事吧。”龐小南喝了一口烏龍茶,清甜的感覺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對了,科考隊的幾位科學家,也表示要來參加告別儀式,他們的隊友也在新布洛斯犧牲了,同樣沒有屍體,所以,他們想把那些死去的科學家的告別儀式,和我們弄在一起。”貝大軍走到飲水機前面,給自己隨意泡了一杯茶。
“在一起好啊,熱鬧。”龐小南覺得這個儀式確實應該一起辦,畢竟科考隊和黑曼巴護衛隊是共過患難的。
“我把這個情況和布里奇摩爾根也說了,他說他也要來。”貝大軍知道這個隊伍經歷了那麼多生死後,肯定都是心在一起了。
“儀式在哪裡舉行?”龐小南端着茶杯,目光飄向了窗外。
“就在這裡,我們決定在黑曼巴基地舉行,因爲他們是黑曼巴的一員,也是爲了黑曼巴的事業獻出了寶貴的生命。”貝大軍也看向了窗外,窗外是遼闊的羣山連綿起伏。
龐小南拿出了武力值眼鏡,遞給了貝大軍,說:“我今天過來,還有件事情,我想給你看樣東西。”
“這是……紅外眼鏡嗎?”貝大軍接過眼鏡,仔細看了看,又疑惑的看着龐小南,他見多識廣,這眼鏡的造型似曾相識。
“不是,”龐小南搖了搖頭,“你戴上試試。”
貝大軍戴上了眼鏡,看着龐小南,看到鏡片上出現了幾行小字,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這是測武力值的眼鏡?”
“對,而且,也有紅外眼鏡的功能。”龐小南要求方正在研發這個眼鏡的時候,儘可能多的把戰時的環境考慮進去。
既然能測武力值,按方正的說法,就是探測生物波,自然能夠探測到活體生物的活動。
“你這,準不準?”貝大軍顯然知道這個眼鏡的價值,但是他關心的是,這到底是個玩具,還是真的高科技。
“非常準,你就放心吧。”龐小南把自己研發這個眼鏡的過程,以及相關的原理,都給貝大軍一一的說明了。
當貝大軍聽到這個眼鏡能夠湊武者的武力值,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問道:“我看到你的武力值是96,按照你的算法,你是武道巔峰的水平了?”
“是的。”龐小南點了點頭。
“呵呵,不可能吧?”貝大軍斜着腦袋看向龐小南,眼裡是不信的微笑。
“你要不信,可以試試。”龐小南似笑非笑,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
“你真的達到武道巔峰了,我靠,這才過了幾天!”貝大軍相信龐小南不是亂說。
“我跟你說,這次去新布洛斯,最大的收穫就是這個!”龐小南也不隱瞞,“那島上不但適合修煉,還有很多機會能加速修煉。”
“看來我真應該去一趟新布洛斯。”貝大軍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要坐陣黑曼巴,他也會跟着黑曼巴護衛隊參與這次行動。
“先別後悔了,這個眼鏡如果真的沒問題,黑曼巴願意採購嗎?”龐小南終於把這次的最終目的說了出來。
“如果像你說的,真有這麼神奇的功效,我們自然是要採購的。”貝大軍知道這副眼鏡的價值,如果能夠第一時間裝備黑曼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我們籤個合同唄。”龐小南心想熟人好辦事,得先下手爲強。
“急什麼,我們不得研究一下嗎?”貝大軍放下眼鏡,喝了一口茶,“你放心,只要是沒問題,絕對會跟你做成這筆生意的。”
“那這眼鏡我就放你這裡了,你可別搞壞了,我可是花了幾百萬才研發出來的。”龐小南故意把資金擴大了幾倍,顯得自己的眼鏡確實是很高的科技含量。
“你小子,古靈精怪的,我都搞不清你什麼身份了,又是學生,又是我們黑曼巴隊員,還搞起了研發,還想和軍方做生意,你說,你到底什麼人?”貝大軍確實對龐小南哭笑不得,太會折騰了。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哈哈,”龐小南開着玩笑,“你別管我是誰,反正對你有好處的事情,你只管執行就是了,對不對,咱倆誰跟誰,我還能害你嗎?”
“行了,眼鏡就放這裡,我儘快幫你落實。”貝大軍送走了龐小南,好奇的拿着武力值眼鏡,去找黑曼巴的武器專家了。
離開黑曼巴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龐小南開車走在濱海大道上,涼爽的海風撲面而來,突然電話響了。
車裡的藍牙自動接聽了電話,是張窈打過來的。
“龐小南,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麼打你電話打不通啊。”
電話裡的張窈顯得有些興奮,因爲龐小南失聯一段時間後,終於又聯繫上了。
“張老師啊,我這段時間回了一趟老家,家裡信號不太好,所以電話有些打不通。”
龐小南的這個藉口已經說了很多遍,隨口就來。
“原來是這樣。”
“有事嗎?”
“你明天有空嗎?”
“怎麼了?”
“我想到你家吃飯。”
“又來吃飯啊?”
“我帶菜來。”
“張老師,要不,我請你到外面吃?”
“不,就到你家裡吃。”
“可是,我不想做啊。”
“那我來做。”
“算了吧,還是我來做。”
“那好,那就算你答應了啊,我下午過來。”
……
龐小南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繞來繞去,還是被張窈給繞進去了。
明天是週末,張窈確實沒地方去,不過熊珺珺也在家裡,龐小南想偷懶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張窈提出做飯這種不靠譜的說法,讓龐小南害怕,因爲他見識過張窈的刀功,一看就是沒有做過飯的千金大小姐。
不過熊珺珺在家,張窈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龐小南感到很苦惱,這張窈怎麼就這麼不把自己當外人呢,他龐小南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雖然張窈來的不勤吧,但是也影響到他的週末安排了。
不過,好像週末也沒什麼安排。
龐小南到了家,熊珺珺早就回來了,他見龐小南進家門,立刻起身關心道:“哥,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宵夜。”
“不用了,我還飽的很,再說了,吃宵夜不好,會影響我的身材的。”龐小南衝熊珺珺做了個鬼臉。
“哦,那你喝茶嗎?”熊珺珺還是沒有坐下來。
龐小南走到了沙發旁邊,說:“不喝,你怎麼還不睡覺。”
“我在等你回來。”熊珺珺實話實說,龐小南迴來之後,她還是擔心龐小南又丟下她去外地。
“傻瓜,我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沒必要等,早點休息唄。”龐小南坐了下來,慈愛的看着熊珺珺。
“你沒回來我睡的不踏實。”是啊,一個偌大的屋子,要是少了男主人在家,確實很難有安全感。
“最近在學校還好嗎?”龐小南記起最近這些日子,因爲自己很忙,很少關心熊珺珺,雖然熊珺珺想以身相許自己沒答應,畢竟還是名義上的妹妹。
“嗯,哥,你不用擔心,我肯定能考上東力軍校的。”熊珺珺對自己的成績很有信心,現在她已經是全年級前三名的選手。
“那就好,對了,那個安吉什麼的,沒有再找你麻煩吧?”龐小南還是擔心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妹妹,在學校有沒有人欺負。
“他啊,現在不敢找我麻煩哩,”熊珺珺想起那小子,就覺得忍不住要笑,“他現在每天都認真學習,好像是他姐姐回去教訓了他,他還說要考上東力軍校,而且,他說要一直保護我……”
說到後面,熊珺珺都開始有些臉紅了。
“哈哈,看來他是被打醒了。”龐小南爲自己拯救了一個失足少年感到高興,不過,這讓他想起了安吉娜娜。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龐小南起身朝樓上走去。
“好的,哥,晚安。”
第二天,龐小南想起春筍基金還需要融資,於是他晨練完,就去找王議員。
走進王議員的別墅花園,剛好碰到王議員在一棵樹下打太極。
“喲,老王,你起挺早啊。”龐小南走過去,跟王議員打招呼。
“你都起這麼早,我當然不能落後你了。”王議員收起了招數,笑吟吟的看着龐小南,“怎麼,這麼早你找我有事啊?”
“有點小事,你吃早飯了沒有,要不,我請你吃早飯,我們邊吃邊聊?”龐小南和王議員吃過很多次飯,就是沒吃過早飯。
“你請我吃早飯?家裡有早飯吃,走吧,進屋。”王議員說着就要朝別墅走去。
“天天在家裡吃,你不厭嗎?走,我們換換口味。”龐小南還是堅持去外面吃。
“行,聽你的,我跟家裡說一聲。”
兩人來到海龍島的農民房片區,這裡已經是人頭攢動。
雖然今天是禮拜天,但是對於勞動人民來說,並沒有特殊的區別。
海龍島的這個城中村,算是華海市比較偏遠的城中村了,住在這裡的外來人口,大多是靠藝術爲生的。
靠藝術爲生的人,意味着不用每天辛辛苦苦的擠交通工具,只需要守在家裡,不斷的打磨自己的手藝。
他們中間,有畫畫的,有寫書法的,有寫作的,有搞攝影的,總之,只要是和字畫沾邊的行當,都在海龍島的這個城中村繁榮發展起來。
這些人,要麼默默無聞,要麼一飛沖天,據說這裡走出去的最出名的畫家,一幅畫已經以千萬計了。
這個城中村的房子,大多是五六層的民居,後來政府覺得海龍島這麼高端的住宅區,城中村的風貌實在有些參差不齊,於是就搞了幾次城中村改造,把這一帶的民房都整的富有藝術感。
房子的外牆都被粉刷成統一的藍色,淡淡的藍色,和藍天白雲非常搭調,然後有些房子的外面請畫家,不,應該說是塗鴉藝術家畫出了一幅幅驚世駭俗的畫卷,讓這裡的藝術氛圍立馬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現在來海龍島旅遊的人,可以不去島上的遊樂場,也可以不去看山看海,但是一定會到這個城中村來體驗一番。
這個村因爲所在地就在海龍島,所以它就叫海龍村。海龍村自從被政府有意的開發成藝術村,反倒是越發的繁榮起來,那些夢想着靠藝術手段進入藝術殿堂的年輕人,從華國各地蜂擁而至,把海龍村襯托的越發具有藝術氣息。
雖然藝術家有晚睡晚起的習慣,但是爲藝術家服務的人羣,已經開始辛勤的勞作。還有海龍村的本地居民,原來要麼是農民要麼是漁民,也習慣了早起,現在他們成了包租公,都悠閒的沒有事做,一大早就起來優哉遊哉的晃到茶館,開始新的一天。
一天之計在於晨,飲早茶是華海市土著居民每天早晨的必備功課,雖然消費並不很高,但是必須要有充足的時間,那些上班族是無法享受這個過程的。
龐小南和王議員來到海龍村裡一家檔次比較高的酒樓,龐小南問王議員:“你來這裡吃過早茶嗎?”
王議員搖搖頭,說:“我啊,很早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你看吧,裡面肯定人山人海。”
果然,兩個人一進去,只見人羣熙熙攘攘,迎賓小姐說,裡面已經客滿了,需要拿號排隊。
王議員對龐小南說:“要麼算了吧,我們出去隨便找個路邊攤吃一下,吃腸粉怎麼樣?”
龐小南可不幹,他指着酒店一樓攢動的人頭說:“生意興隆的地方,一定有它的特色,排隊就排隊,我今天還非要看看,這裡有什麼出衆的地方。你反正也沒事,我也沒事,坐這裡等着唄。”
於是兩人就坐在酒店大堂的電梯口,等了大約10分鐘,掛在牆上的大屏幕上顯示排到了他們的號子,於是龐小南拿着紙條,跟服務人員進了一樓的宴會大廳。
這是一箇中型的酒樓,在海龍村也算是地標建築了,早上做早茶生意,中午做酒席,晚上接一些散客,宴會廳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龐小南點了一壺紅茶,然後點了幾份茶點,然後他和王議員就開始耐心的等候了。這時候有人推着茶車過來,推車的小妹告訴龐小南,如果想要快一些吃到早茶,可以自己拿着菜單去取餐檯端。
龐小南起身,對王議員說:“你等着,我自己去端。”
在外面用餐的人大概都有這個體會,當飯店生意太好,服務人員不夠用的時候,最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否則等到花兒都謝了,你都未必能吃上飯。
很快,龐小南就端着幾籠茶點回來了。
“來,吃,老王,別客氣。”這是龐小南第一次請王議員吃飯,吃的還是簡單的早餐。
“你找我什麼事啊?”王議員拿起了一個叉燒包嚼了起來,“嗯,好久沒吃這個了,味道很正宗。”
“是這樣的,我們那個基金啊,燒錢的速度也太快了,馬上要彈盡糧絕了,我找你想想辦法。”龐小南開門見山,碗裡擺着一個蝦餃。
“哦,沒錢啦?”王議員點了點頭,“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你那幾百萬開個頭就不錯了,不過也沒料到這麼快就用完了,說吧,還需要多少?”
“這個,我也不太好說,因爲我沒有具體管事,你說呢?”龐小南嘴裡吃着蝦餃,眼睛看着王議員,“你是投資界的泰斗,你有經驗。”
龐小南先把王議員捧起來,讓他爲自己出謀劃策。
“你們那個軟件我看了,做的很不錯,思路是對的。”王議員先是肯定了柏克扎的成績,“如果要立馬做大,必須砸錢進去。”
“砸多了會不會風險很大?”龐小南感覺有些冒險,這些互聯網生意,哪一年不是哀鴻遍野,現在早就過了互聯網紅利時代。
“砸少了才風險大呢。”王議員喝了一口茶,砸吧砸吧嘴,一本正經的和龐小南說起互聯網投資的理念。
“互聯網生意要做大,必須形成壟斷,你看現在,你想起搜索你會用誰,你想起聊天你會用誰,你想起手機支付你會用誰?每個領域都只有那麼一兩個代表公司,其他的都是炮灰。”
“所以你是說,我們必須成爲信息領域的頭部公司,才能夠生存下去咯。”龐小南聽出了一些門道,他又夾了一根菜心放在嘴裡嚼起來。
“沒錯,”王議員也夾了一根菜心,這菜心綠油油的讓人很有食慾,“但是要成爲頭部公司,就必須在短期內聚集大量用戶,形成流量壁壘,流量怎麼來呢,簡單粗暴一點說,就是砸錢買。”
“不能慢慢積累嗎,我看首頁新聞挺受歡迎的,有了口碑,還怕沒有用戶嗎?”龐小南對付費的流量還是有些擔心,就好比廣告一樣,錢是花了,但是能不能產生效益可不好說了。
“你靠自然流量去吸引客戶,太慢了!”王議員一針見血的指出,“不要說互聯網生意,就好比以前那些名牌產品,除了產品好,哪一個不是鋪天蓋地的投廣告,電視上,報紙上,路邊的廣告牌,只要你能看到的地方,名牌就一定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龐小南點了點頭,很多人認識一個產品,都是從廣告來的,不論是什麼渠道,口碑反倒是用過之後纔會去主動傳播,但是這個效率確實慢了。
王議員繼續教導龐小南,“口碑是人們要體驗過纔會主動傳播的,但是人們爲什麼要用你的東西呢?從哪裡知道你的東西呢?只能是廣告,所以,我們只有不斷的在廣告上加大投入,才能讓我們的產品走進千家萬戶。”
“光打廣告還是不行吧,產品的本質必須要過硬。”龐小南還是對產品的自身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那是當然,你打廣告的前提,就是產品質量必須有保證,否則,你廣告打的越多,你的口碑就越差,死的就越早。”王議員也對質量有着很高的要求,如果不是看到龐小南他們的事業做的還可以,他也不會加入投資的行列。
“那你覺得我們還需要投入多少錢打廣告呢?”龐小南不是很懂投資的具體操作,只是略懂投資理念,這是王議員的領域。
“這樣吧,我再跟投一個億。”王議員拋出了一個天文數字。
“一個億?”龐小南有些吃驚,連忙喝了一口茶壓壓驚,“你真的看好我們這盤生意?”
“要麼就不搞,要搞就搞大!”王議員夾了一段腸粉到嘴裡,那糯糯的感覺充斥着口腔,爽滑的米粉落喉即化。
“我靠,你能不能少投一點,你這一億進來,我這創始人還混個毛線,本來基金還是我的,這樣就成你的了。”龐小南雖然知道錢很重要,但是他同時也知道資本的可怕,就算是最好的朋友,涉及到利益方面,也得先禮後兵。
“誰說我要投資你的基金了,我只是投資你們這個項目,也就是現在首頁新聞的這個公司。”王議員白了龐小南一眼,繼續吃他的腸粉。
“那不是一個道理嗎?現在公司是我們基金的唯一項目,你吞併了公司就等於是吞併了基金。”龐小南可不傻,和王議員這樣的高手過招,一定要長點心眼。
“少了我不投啊。”王議員徹底把龐小南的幻想撲滅了。
“少投一點嘛。”但是龐小南還是想爭取一下,按照張萍的說法,真的快揭不開鍋了。
“投少了沒用啊,要麼你找找別人。”王議員還是不鬆口,因爲他知道,這種生意,資金太少的話根本玩不轉,只要有後來者捨得花錢,你這個創意和人才都是別人的。
“誒,你還別說,我這裡還真的有個候補人選。”龐小南突然想起一個人。
“誰啊?”王議員知道龐小南不認識幾個投資圈的人,突然冒出來一個候補選手,讓他有些意外。
“張萍的爸爸,張萬良,你認識嗎?”龐小南覺得都是在華海市商場上混的人,王議員應該會認識張萬良。
“張萬良是張萍的爸爸啊,那這個問題就好辦了。”王議員一聽張萬良的名字,頓時眼裡精光一閃。
“怎麼個好辦法?”龐小南也夾了一條腸粉,一碗腸粉就四根,王議員已經吃了三根了,龐小南還沒試過什麼味道。
“還是投一個億,我投7000萬,他投3000萬,你看怎麼樣?”王議員覺得一個億的基本原則不能動搖。
“按你這個投法,你是覺得張萬良沒有你有錢是吧?”龐小南知道領投和跟投的區別,一般來說,有錢的人領投大數目,窮一點的財團跟投小數目。
“不,不是誰有錢的問題,”王議員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平衡,也是分散風險的辦法,我抗風險的能力強一些,所以我多投一點。”
“那不還是說明你有錢啊。”龐小南不以爲然,王議員這是赤裸裸的炫富。
“行不行啊,這茶點可是快吃完了,要不,你再去拿一點?”王議員笑嘻嘻的看着龐小南,今天非好好宰這小子一頓不可。
“你,你這個好吃鬼!”龐小南起身,又端來了一大摞竹篾籠子,裡面又有幾樣這裡的特色茶點。
“來,吃,吃到你反胃。”龐小南率先夾起一個虎皮鳳爪嚼起來。
“不要這麼小氣嘛,這可是一個億的生意,吃你幾盤小菜還捨不得啊?對了,你帶錢沒有,我可是什麼都沒帶啊。”王議員怕龐小南到時耍賴,事先聲明自己是光着身子出來的。
“放心吧,這點東西我還是養得起你的。”龐小南白了王議員一眼,心想這老小子太不把他龐小南當人物了,還以爲他會賴賬。
“總之,你這個項目,要融資就要一個億起,你想想看,你幾百萬不到一個月就花完了,後面肯定是用錢越來越大啊,一個億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撐一年時間。”王議員給龐小南分析其中的利害關係。
“對啊,你說的有道理。”龐小南聽王議員這麼一分析,確實如此,隨着用戶數越來越多,後面肯定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融資也是有成本的,不如一步到位。
“可是你這一個億進來,還有我什麼事啊?”龐小南還是擔心自己創立基金的初衷會被資本吞噬。
“這個你不用擔心,雖然資本進來了,但是你依然有辦法控制整個公司,下面我給你簡單普及一下都有哪些方法。”王議員作爲投資人,對公司的研究相當透徹。
股權裡包含兩種權利,財產權利(錢)和話語權利(權)。如何做到分“錢”,而不分“權”呢?
公司的控制權,是每個創始人關心的頭等大事。房地產旗艦萬科的管理團隊佔公司股權大約5%左右,因此屢次遭受野蠻人的入侵。反之,馬運只佔阿里7.8%的股權,卻依然把公司控制權緊緊掌握在手裡,併成爲中國首富;而很多上市公司創始人的股權都是在20%左右。那麼,在不控股的情況下,創始人如何掌握公司的控制權呢?
找一個合夥人進來到底應該給他多少股份?其實並沒有一個百分之百科學精確的計算公式。很多時候,股權之間的分配,是通過合夥人團隊之間根據自己的角色、能力和資源等各方面的匹配而博弈出來的。不過,雖然沒有百分之百的公式,但通過一些模型以及案例來幫助到大家分好股權。
首先需要對公司的所有股東畫像。在一個公司裡,股東分爲外部股東跟內部股東這兩類。
外部股東主要是投資方。因爲對於外部股東投資方來講,通常是按照增發新股的模式進來的,進來後通常都是同比例稀釋前面所有股東,所以對於投資方來講更多的是“你需要多少錢,你最多願意出讓多少股份”,更多是關於公司估值的問題。
內部股東包括幾部分:第一是公司的創始人,通常也是公司的老大;第二是合夥人團隊;第三是公司員工。而內部股東之間的股權如何分配,則面臨着複雜的博弈。
根據華國公司法和公司章程,公司的最高決策機構是股東會,股東會的普通表決事項,多爲二分之一以上多數表決權通過,而少數重大事項如公司章程修改還需要三分之二以上表決權通過。掌握了控股權,就能夠控制股東會決策,進而控制公司。
公司的股權結構有三種形式,分別是絕對控股、相對控股和不控股。
涉及到中國公司法的一個關鍵數字:三分之二以上,亦即67%以上,就是絕對控股。
這意味着,對於公司的所有重大事項,從程序上講,所有股東可以民主協商;但從結果上講,所有股東反對都無效。公司大股東一人可以決定公司的所有事情。如果創始人的創業資源和能力是絕對集中的,就可以考慮絕對控股的模式。
絕對控股有兩種不同的實現方式。一是大股東絕對控股。另一種情況是,如果兩個股東之間相互信任,兩個人加起來三分之二以上,也是一種實現方式。例如騰訊早期的股權結構,馬化騰佔股只有47.5%,但他的大學同窗、創業夥伴——張志東佔股有20%,兩個人加起來超過了三分之二,也能形成絕對控股。
公司法規定,如果股東佔了半數以上的股權,就是相對控股。大股東除了少數幾個事情不能一個人拍板,其他的絕大部分事情他都能拍板。不能拍板的事,主要是涉及到公司的程序是否損壞其他股東的利益,比如公司兼併、解散和清算、分紅,以及修改公司章程,增加公司註冊資本。
如果創始團隊佔股50%以下。創始股東只有一票否決權,但它不是一票決定權,而且不是對所有事項的一票否決。
那麼不控股,如何控制公司?
很多公司上市時,創始人都是不控股的。國內很多赴美國上市的公司,上市後創始人控股基本是在20%左右。那麼,創始人不控股的情況下,如何做到可以控制公司?通常有以下四種模式:
一是投票權委託,公司股東通過協議約定,將自己的投票權委託給其他特定股東(如創始股東)行使。一個例子是,京東上市前經歷多輪融資,到上市時東哥只有20%左右股份,但是上市前東哥有50%多的投票權,就是因爲很多後期進來的投資方把投票權委託給了東哥行使。
二是一致行動人協議,當股權比較分散時,或者兩大股東之間股權很接近,如果大家意見不一致,特別不利於公司穩定。“一致行動人”即通過協議約定,某些股東就特定事項採取一致行動。意見不一致時,某些股東跟隨一致行動人投票。這種方式在A股上市公司也比較常見。
三是持股平臺模式,持股平臺的方式又分兩種,第一種是有限合夥的模式,一種是有限責任公司的模式。
有限合夥也需要進行工商登記,合夥人之間的投票權設計比較特殊。在這個模式裡,合夥人有兩種:普通合夥人(GP)和有限合夥人(LP)。普通合夥人承擔管理職能,而有限合夥人作爲出資方,不參與企業管理,只享受收益。普通合夥人的控制權跟他的股權比例沒有關係,而是跟他的身份相關。
螳螂金服就是有限合夥人模式。螳螂金服有大兩個股東:杭州君瀚、杭州君澳。這兩個公司都是有限合夥人模式。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普通合夥人——杭州雲柏,投票權基本在它手裡。而這家公司背後指向同一個人——馬運。
通過這種設計,螳螂金服把一大部分利益分給了團隊,但100%的控制權是掌握在馬運手裡。螳螂金服合夥人彭磊接受採訪表示:“馬運持有螳螂金服的股份不超過他在阿里集團的股份,即低於10%。”馬運只是共享了利益,但是沒有共享控制權。
而有限責任公司模式就是在股東層面再設置一個有限責任公司,通過它來形式股東的權利。海底撈就是這個結構。
在海底撈的股權結構中,張勇夫婦僅佔海底撈33.5%的股份,但他們有83.5%的投票權。之所以投票權高於持股比例,是因爲持股平臺的設計。
海底撈50%的股份都是以一個有限責任公司的形式持有,即靜遠投資。在這家有限責任公司裡,創始人張勇和他老婆加起來佔到2/3以上股權,屬於絕對控股,實質上是把他合夥人的投票權集中到了他手裡。而靜遠投資的其他兩名股東只有分紅權,沒有投票權。
但是在這種模式裡,只有持股51%以上,纔有控制權。因爲有限責任公司的投票權是跟股權比例掛鉤的。
最後一種模式是AB股計劃,把公司股票拆成兩類,一類叫A類股,由外部投資方持有,1股對應1個投票權;一類叫B類股,由經營團隊持有,1股有多個投票權。
比如陌陌的創始人唐巖1股有10個投票權,京東東哥1股有20個投票權,Twitter創始人1股有70個投票權。但AB股計劃有它的適用空間,在某些資本市場目前還不被接受。
龐小南聽的聚精會神,但是頭也大了,因爲這是他從來不曾涉足的領域。
“你這太複雜了,我就想知道,你們這一個億進來,我能不能保留控制權?”龐小南的目標直指問題的實質。
“沒問題啊,我的投票權可以委託給你啊。”王議員本來就是想進來幫龐小南一把,順帶賺點錢,根本沒有要奪權的意思,而且他知道他說話龐小南是聽得進去的,最後決策還是得參考他的意見。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我就明白了,等於你只要分錢,之後你把你的投票權給我,我們加一起就是絕對控股了!”龐小南繼續夾了一個虎皮鳳爪吃起來,這可是抓錢的手。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對了,你分股份給張萍沒有?”王議員突然想起龐小南只是個甩手掌櫃,基金實際上是張萍在運作。
“沒有呢,只給了期權。”龐小南口頭答應以後公司要是發達了,分股份給她,張萍也沒較真,就答應了。
“這可不行啊,雖然你們關係好,但是親兄弟也得明算賬,何況你們只是單純的男女同學關係。”王議員朝龐小南揚了揚眉毛,“正好這次趁他爸進來,把這個股份的事都好好規劃一下,總得名正言順吧。”
“行啊,你幫我計劃一下,我反正是搞不清楚。”龐小南一想起經營公司就頭疼,這華國的法律實在是太複雜了,尤其是公司法這一塊。
“我可沒那水平,我年紀大了,到時候還是讓張萬良去設計吧,我們點頭認可,這事就成了。”王議員夾了一塊香芋丟進嘴裡。
“老王,你這談項目出口就是一個億,要麼這頓飯還是你請吧?”
“滾!”
吃完早茶,龐小南和王議員沿着海濱的小路走回了海龍小區,龐小南問起了王議員的病情,“怎麼樣,老王,現在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
“現在啊,我感覺年輕了十歲都不止,還是要感謝你的治療啊。”王議員的步伐穩健,確實有點健康中年人的派頭。
“藥不能停啊,改天我再給你拿幾副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