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
那個男人的一句話,似乎引起了好幾個人的回憶,他們都紛紛開始打量唐芯,轉眼之間,低聲的討論聲漸漸響起了。
尤其是鑑於霍堯和樊景洲當年的歷史,這句話變得更加別有深意。
豪奪樊氏,不足一年又放棄,這件事情,至今還會被人提起。要是這個女人真的是樊景洲的未婚妻,那麼霍堯不就是搶完公司又搶女人嗎?
“你搞錯了,她不是樊總的未婚妻。”霍堯抱住唐芯,給予她力量,冷靜耐心地解釋:“我有幸見過樊總以前的未婚妻,的確和我們家唐芯很像。”
衆人齊齊點點頭,裝出一副明白瞭然的模樣,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追究只會讓關係緊張。
“不過,說起來,今天的報紙你們看了沒有啊?他跟吳氏婚約了,聽說那個被拋棄的女人今天還跑去了樊氏公司鬧,結果被自己老爹親自抓回去了。”
“當然要抓回去啊,你知道樊景洲給了他們多大的甜頭嗎?要是被女人鬧一鬧,到手的鴨子飛了怎麼辦?”
“也是啊,商場上面談什麼感情,你看樊景洲就算沒有老婆又怎麼樣,人家有錢,大把的女人搶着爬上去他的牀呢。你們不知道嗎?聽說前幾天有一個小明星沒讓他滿意,立即就被封殺了,最後那個小明星還得主動求他……”
一句比一句更不堪的討論清清楚楚地進入她的耳朵,唐芯感覺心頭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着一樣難受。
她一直皺着眉頭忍耐,可是這種難受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他真的有過很多女人啊……
要是在平時聽到這些傳言,唐芯還會覺得只是媒體的噱頭或者是人云亦云的誇張,但是今天連爺爺也這麼說……
霍堯一直凝視着她,看着她的表情變化,拳頭爆發出青筋,目光也漸漸溢滿戾氣。
“芯芯。”他驟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
下昂是被人窺見了什麼秘密一樣,唐芯倏地擡起頭看他,臉色有點慌亂。
“過來這邊坐坐。”
霍堯把她帶到一個角落,但並沒有讓出位置給她,而是直接將她壓在自己而大腿上。
他牢牢地瞪審視着她的表情,讓唐芯覺得很不自在,她撇開頭,霍堯卻很快地將她的頭扳正,然後一個熱吻如火般包圍着她。
坐在另一邊的安娜冷冷地撇開頭,一個猥瑣的男人遞給她一杯酒,她接過去放到嘴邊,可是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遲疑了,然後竟然把酒杯放下。
本來還以爲霍堯說不再繼續情人關係只是爲了敷衍自己,照今晚看來,似乎並不是假的。
但是她……安娜微微蹙眉,捏了捏指尖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放棄。
這個吻帶着濃濃的酒氣,唐芯不小心吞下了一口火辣辣的威士忌,整個喉嚨都彷彿燃燒起來了一樣。
霍堯剛鬆開她的時候,她就開始咳嗽,難受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對不起,你沒事吧?”
唐芯搖搖頭,接過他手上的茶水,仰頭灌下了。
霍堯心疼地看着她,他忘記了她不會喝酒,剛纔他只是……只是因爲嫉妒而已。
可是唐芯的痛苦卻不止
如此,不知是因那一口酒還是因爲心情不好,以爲不會再痛的大姨媽又開始折磨她的肚子。
唐芯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還是疼痛根本沒有緩減一分。
“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我……我肚子痛。”
唐芯擡頭看他,脣瓣已經失色
“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唐芯無力地抓緊他的袖子,“帶我去買止痛藥就行了。”
霍堯立刻抱起她,連招呼也來不及打,衝出了包廂。
“hey!”安娜可不想獨自留在這種地方應付這些一直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她吩咐一個經理留在這裡,自己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們去哪裡?”安娜好不容易追上來了霍堯,該用熟悉的外文來談話。
霍堯心急如焚地四處探望,不耐煩地回答她:“我要帶芯芯去藥店。”
“那我要去!”
“隨便你。”
找到了藥店的標誌之後,霍堯完全把安娜拋在腦後,立即抱着唐芯衝過馬路,把人放在藥店裡的椅子上,按照她的提示找到了藥。
得知她疼痛的真正原因之後,霍堯真是鬆了口氣,但是心卻一直提着,盪盪悠悠的。
“有熱水嗎?”霍堯凶神惡煞地問店員,把人家小女生嚇得快要站不穩了,本來不提供熱水的,現在很不得連整間鋪子都給了他。
唐芯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揉肚子,慢慢地舒服了一些。
“你的身體怎麼那麼差?難道是因爲給別人生了孩子的原因?”安娜居高臨下地看着唐芯,抱着自己的手臂,眼神一直在打量她蒼白的神色,閃爍着怒火。
唐芯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個女人的嘲諷,“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會不會太過自我中心呢?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被這種事情困擾的。”安娜的語氣有點煩躁,瞪了唐芯幾眼之後,忽然又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自顧自地揉着自己的肚子,“我也很煩惱呢,一向都是準時的,現在竟然遲到了半個多月了。”
遲到?
這兩個字在唐芯的心中爆炸,像是將裡面的東西全都炸成了粉末。她的脣瓣不禁顫抖了起來,仿若是受驚的蝶翅。
怎、怎麼可能,霍堯他不是不能生育的嗎……可是安娜說的話不正是跟自己表明她很有可能懷上了霍堯的孩子嗎?
看到唐芯的臉色更加難看,安娜才滿意地走遠了。
唐芯看着她轉彎,咬牙忍着疼痛,悄悄地跟過去,經過幾排貨架之後,她終於看到了安娜。
安娜在一個貨架前停留了十幾秒,拿走一樣東西之後就離開了。
唐芯走過去,看到那一排貨架上面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腦子裡更是一片空白。
驗孕棒……
唐芯幾乎要跌倒了,扶住了旁邊的貨架才站穩。
難道霍堯騙了她?
是啊,當初她只是聽霍堯這麼說而已,她很輕易就相信了他……
先冷靜,對,先冷靜下來!
唐芯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
千萬別忘記,安娜有討厭自己,她很有可能
是故意說這樣的事情裡傷害你,目的就是讓你離開霍堯。
有了這個想法,唐芯稍稍冷靜下來了。
她走出去,正好碰上端着熱水來找她的霍堯,“病人怎麼能亂跑呢?先吃藥吧,我來餵你。”
他焦急憂心的表情,他溫柔急切的關心,不再讓唐芯覺得愧疚和無奈,此刻只能讓她覺得厭惡,下意識地避開他幽深的目光。
霍堯習慣性地將她抱住,將水杯放在她的脣邊,但唐芯卻側頭避開了。
“太燙嗎?”霍堯自己先喝了一口,覺得沒有問題,才遞過去。
唐芯接過水杯,故意避開他碰過的位置,淺淺的抿了一口。熱水滑下,卻令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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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下了藥,他們纔回去酒店。
“乖乖睡覺。”霍堯替她蓋好被子,掖了被角,剛想俯身在她的秀髮上親吻,但唐芯打斷了他的動作。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霍堯就蹲在牀邊,燈光下他的眼神如兩點火光照着她,嗓音低如大提琴,“問吧。”
唐芯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鼓起勇氣開口,“你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戴着……某些保護措施?”
保……護措施?
唐芯看着霍堯的臉在一瞬之間僵硬住了,漸漸得,臉上愈發冷峻。
“你是什麼意思?”
面對霍堯的臉色,唐芯用盡全身的勇氣才直視他的眼睛,“我的意思是,你的身體沒有沒有可能會恢復?”
她的說話語氣那麼地輕,可卻像是刀子刺穿心臟一樣的疼。霍堯一雙眼眸出現不可置信,嘲諷,最後變得冷淡如一池死水。
“呵!原來你不是懷疑我有病?是懷疑我的身體……”霍堯緩緩地站起身,健碩的身體在她的身上投下巨大的陰影,密密籠罩。
他擡手捏了捏太陽穴,卻遏止住了突突的疼,冷然一笑,“怎麼?你現在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嗎?所以需要再確認一次?還是說你打算跟樊景洲分享?”
每一句話,都讓冰冷的眼眸出現一絲仇恨。
唐芯立刻坐起身,“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是安娜的……”
“又是安娜?”霍堯憤怒地低吼一聲。
唐芯嚇得震了一下,膽怯地擡頭看着他,可是房間太暗了,牀頭燈只能照到他的半臉,另一半像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剛纔的恐懼又再次出現,他這四年來一直都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入微,她真的快要忘記這個男人曾經的恐怖。
如果一幕一幕回想過來,這個男人真的改變了嗎?
“需不需要我再跟你說一遍?嗯?好讓你和樊景洲兩個可以好好的回味!”霍堯眼神冷冽地看着她,彷彿是在看一隻掉進陷阱的小動物,而他是獵人。
獵人對於獵物,不會有多少感情。
“那一晚,我沒有告訴樊景洲!”唐芯抓住被子往後退,可是霍堯跪在牀上,伸出阻止她退後,另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真的沒有告訴他?那麼我的手下爲什麼會在今天告訴我,樊景洲安排人調查我這幾年的隱私?”
什麼……
唐芯震驚地瞪大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