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芯可愛的樣子,樊景洲耐心地跟她說話,“你還沒有認識我,爲什麼要說我是壞人?”
“因爲你抓了我,馬修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
“我只是想帶你去吃冰淇淋而已,等我們試過覺得好吃才帶他們去。”樊景洲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用這樣的話哄一個女人。
提起冰淇淋,唐芯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下,但還是猶豫,“但你還是壞人……”
“明明是你咬了我,還說我是壞人?”
唐芯立刻露出一副做錯事的表情,不安的看着他,“我、我幫你呼呼就好了。”說完,她就抓起樊景洲的手腕呼呼吹氣。
“現在沒事了。”唐芯的臉有些發紅,絞着自己的手指,聲音小的像是蟻囈,“那我還能吃到冰淇淋嗎?”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樊景洲伸手嘗試着擁抱她纖瘦的身子,一開始唐芯還掙扎了幾下,但似乎明白自己怎麼做都沒有用,索性就不動了。
樊景洲緊緊擁住她,溫聲道:“很快就到了。”
下頜枕在寬厚的肩上,唐芯忽然感到很舒服,就好像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麼靠着他一樣。
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好像一直都這樣啊……而且這種感覺和媽媽、和馬修的是不一樣的,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難道,他真的不是壞人?
“芯芯,芯芯……”
耳邊出現一聲又一聲的呢喃,就如同是一下一下的鐘聲敲打着她的腦袋,似乎想要喚醒什麼,但很奇怪的,唐芯居然有種想要哭的衝動。
她明明就在這裡呀,爲什麼還要叫她的名字呢?
“壞人……”唐芯擡起頭看他,澄澈的眼眸明顯帶着疑問,“你是不是想哭啊?”
“之前想,現在不想了。”樊景洲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頭,“看到你就不想了。”
唐芯根本聽不懂,她忽然伸手拉到了樊景洲的手臂,張嘴在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鬆開嘴巴後,唐芯把上面的牙印給樊景洲看,“我幫你咬了,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樊景洲覺得無語,他之前說讓她幫忙再咬一個,她現在就真的再咬了一個嗎?
“很好看,謝謝芯芯。”
“不用客氣。”唐芯對他笑笑,“下一次你想要,我還會幫你的。”
幾個月沒有看到她的笑容,樊景洲心中一直壓抑着的複雜情緒在翻騰着。
“芯芯,能不能在這裡咬?”
“嗯?”唐芯一看他指的位置,臉霎地紅了,“這個地方是結了婚纔可以碰的。”
原來樊景洲指的地方竟然是自己的嘴脣。
“那我們結婚吧。”樊景洲脫口而出,唐芯卻將他推開了,“只有喜歡的人才可以結婚,就像爸爸媽媽一樣。”
“你和剛纔那個馬修有沒有碰過嘴?”樊景洲想起他說的話,眼光一斂。
唐芯搖搖頭,看到他的眼神可怕,竟然不自覺說了實話,“媽媽不准我跟他靠太近的,可是馬修對我很好,買了好多禮物給我啊。”
買禮物?對她很好?看來剛纔那個男人真的是另有所圖!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讓她恢復記憶。
等等!
媽媽
?唐芯的媽媽不是已經過世了嗎?
樊景洲突然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中要嚴重。
“芯芯。”樊景洲抓起她的手,眼波柔軟,“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不要把我忘記好嗎?不要忘了我。”
“樊景洲嘛,不會忘記的。”
唐芯根本不明白他話裡的深意,樊景洲只能先接受這個點頭。
車子緩緩停在江邊的別墅前。
經過昨晚,唐雯已經被他安排到了另一個地方,樊景洲不能接受這樣的人留在他和唐芯的家。
一下車,熟悉的場景讓唐芯駐步。
這個門口,這個鞦韆……到底在哪裡見過?在哪裡!
她的腦袋突然開始疼起來,唐芯抱着自己的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芯芯,怎麼了?”樊景洲一把將她抱起來,轉頭對手下道:“快叫醫生來!快點!”
上了樓,樊景洲一腳踢開房門,坐在牀上把唐芯抱在懷裡。
“痛,我的頭好痛!”唐芯用力抓住自己的頭髮,樊景洲怕她傷害自己,伸手將她的手拉下來。
可是,她的假髮也一同被扯下來了。
圓圓的腦袋上,只有幾釐米的短髮,傷口已經變成粉紅色,被頭髮遮住了。
樊景洲震驚得無法說話,心中更多的是悔恨和悲傷。
只有傷到了頭纔要剃光頭髮,他的芯芯到底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芯芯別怕,我在,我不會讓你離開了……再也不會!”樊景洲抱住臉色苦痛的她,看着她痛苦,自己的的心也似乎已經停滯了。
醫生匆匆趕來,檢查過後也說不出真正的原因,只是讓他們及時去做檢查。
樊景洲一直抱着唐芯不敢鬆開,緊張的聆聽着她的呼吸聲一整夜,只要她的呼吸稍稍不平穩,他的心也隨之停滯,半刻也不敢放鬆。
就算外面的世界再亂,這一夜沒有任何紛擾。
“唔……”唐芯嚶嚀着醒來,看到近在眼前的樊景洲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的模樣太可怕了,雙眼通紅,臉上還鬍子拉碴,看起來陰暗而又頹唐。
“你!”
“別怕芯芯,是我,樊景洲,你不記得了?”
唐芯定定地打量了他好幾次,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叫做樊景洲。
一認清他的身份,莫名的,唐芯就不害怕了,還敢伸手摩挲他的鬍子,“你跟昨天那個大鬍子叔叔一樣啊!”
“我現在就去剃鬍子。”樊景洲翻身起牀,沒有忘記拉起她,帶她去浴室洗澡。
“你快出去!”唐芯嘟着嘴看他,“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跟進來!”
可是樊景洲實在不能放心,幸好浴室的門沒有鎖,他可以隨時打開門看。
雖然記憶和行爲習慣都是小孩子的模樣,可是這副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誘人……
雖然比起以前更瘦,但是該大的地方並沒有變小。
樊景洲一直看着她穿好衣服出來,才衝進浴室快速地洗了個冷水澡。
出來的時候,鬍子也刮好了。
唐芯刷牙的動作都窒住了,茫然地看着他。
五官輪廓本就立體深邃,剃去鬍子變得更加年輕邪魅,薄脣因爲
唐芯的注視而淡淡勾起,雙眼更是隱含着深深的柔情。
樊景洲習慣地伸手在她身後將她抱住,“芯芯,你真乖,待會想吃什麼冰淇淋?”
“巧克力加香蕉!”唐芯立刻把嘴裡的泡沫衝乾淨,又把臉擦乾淨。
“好,都給你。”樊景洲給唐芯戴上讓她安心的假髮,牽着她的手走到樓下,餐廳裡,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一看見生人,唐芯躲在了樊景洲的身後。
“嫂子,是我啊,我!”餘靖行指着自己的鼻子,努力想要勾起她的記憶,“你都不記得帥哥的嗎?”
莫弋鋒無奈地將他推到一邊。
但餘靖行還有別的方法,“來來來,誰想要吃新鮮的冰淇淋啊?”
唐芯探出腦袋,咬着下脣盯着餐桌上的盒子。
“哇,好香哦,要不要吃?”餘靖行打開盒子誘人她,“想吃就過來啊。”
“我想吃……”唐芯沒有看餘靖行,而是擡頭看着樊景洲,“你陪我過去好不好?”
樊景洲當然說好,甚至還喂她吃,唐芯覺得好玩,搶過勺子喂他吃幾口。
她喂的,就算是毒藥也吃了。
唐芯挖了一大勺子,看着餘靖行和莫弋鋒,“這一口最大的你們誰要吃?”
樊景洲的目光立刻掃了過去。
誰敢吃?
莫弋鋒搖頭拒絕,餘靖行尷尬地笑道,“我們最討厭吃冰淇淋了!”
唐芯臉色一黯,“哦”了一聲,張大嘴巴把冰淇淋塞進自己的嘴巴里,結果凍得頭痛。
“頭要爆炸了!”
樊景洲只好抱着她的腦袋,不停地按摩。
“這個好好吃,能不能給我一盒帶給我媽媽吃?”
剩下的三人不着痕跡地對視了一眼。
“芯芯,你媽媽不在這裡。”樊景洲正色道,“你媽媽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了。”
“什麼很遠的地方?媽媽不要我了嗎?她回去種葡萄了?”
一連串問題,卻讓樊景洲更加心疼,她變成這個樣子,還以爲爸爸媽媽都活着……
樊景洲雖然不知道‘種葡萄’是什麼意思,但只能順着她的話,“是的,你媽媽回去種葡萄了,說是以後要給你吃最好吃的葡萄。”
唐芯瞪大了眼睛,眼淚一下子就溢滿了眼眶,大聲否定他的話:“你說謊,媽媽就在這裡,媽媽她不會扔下我的!”
“芯芯!”樊景洲抱住慌亂的她,只能安慰她接受這個事實,“沒關係的,每個人都會有離開的一天……”
“你胡說!我要去找馬修,他一定知道媽媽去了哪裡,他一定能找到我媽媽的。”唐芯掙開他的懷抱,之前建立的信任又不復存在了,唐芯往門口跑去,可她沒有來得及摸上門把,就被樊景洲拉了回去。
一聽到唐芯又要找那個神秘的男人,樊景洲直接將人抱了起來,“芯芯,你聽話,媽媽不見了也沒有關係的,我會陪着你的。”
“不要你,我不要你!走開你走開!”唐芯不停地拍打着樊景洲的胸膛,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有時不知道自己到底打中了哪裡,只是奮力將人推開。
樊景洲只能先將她抱回房間,臨走前吩咐餘靖行,一定要好好審問那個叫做馬修的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