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傷情
“安先生,阿颯小姐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過東西。她說等您來的時候再吃,還不讓我給您打電話,怕耽誤您的工作。可是已經這麼晚了,不吃飯怎麼行?所以我才偷偷給您打了電話!”陪護的大嬸看到安之憲忙解釋。
安之憲聽見她的話,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大步走進屋,看見阿颯正面容憔悴的躺在病牀上,旁邊的桌子上放着還冒氣的白粥,估計已經熱了N次了。
阿颯聽見腳步聲睜開眼睛,看見是安之憲走進來忙掙扎着坐起來。可能是感到頭暈,用手揉揉皺着的眉頭。
安之憲連忙扶住她,把枕頭墊在她身後。然後拿起旁邊的白粥,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又送到阿颯的嘴邊。
阿颯安靜地看着他,乖乖的吃下白粥。
瀲灩站在門口,安之憲吹粥時的小心翼翼,那個柔弱的女孩看着他的眼神,都讓她的心像撕裂一般的疼。
“小心!”安之憲拿起毛巾輕輕爲阿颯擦去嘴角的殘渣。
瀲灩的心像被抽空了,感到胃痙攣一般的疼痛。她連忙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臉色煞白眼神空洞,腦袋裡一片空白。
“小姐,您沒事吧!”一個大嬸走過來關心的問。
瀲灩擡起頭,嘴角上揚想要微笑,卻形成一個難看的弧度。
“我沒事!”
“沒事就好!現在的怪病可真多,裡面的女孩得了抑鬱症,動不動就要自殺呢!真是想不開,不缺吃,不缺穿的……”
瀲灩心煩意亂本不想被人打擾,聽了大嬸的話之後心裡一動。
“大嬸,裡面的女孩叫什麼名字?”她有些緊張地問。
大嬸回頭看看,周圍沒有人,這才小聲說:“我只知道她叫阿颯。因爲暈倒在安先生車前,才被送進醫院的。對了,安先生就是病房裡的那個男人。她們都說那個安先生心地善良,纔會這樣照顧她。可是以我來看,安先生和阿颯小姐的關係有些奇怪呢!”
大嬸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瀲灩搖晃着站起身來,臉白得像紙。
她邁着有些僵硬地腿機械的往樓下走去。大嬸正說得起勁發現瀲灩走了,她不高興地撇撇嘴,現在的女孩子真是琢磨不透。她又朝病房看看,安之憲還在喂阿颯吃粥,只好獨自坐在椅子上。
瀲灩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眼睛裡沒有了焦距。呼嘯而過的汽車,擦肩而過的人們都像放電影一樣在她眼前晃過,而且還是無聲電影。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有安之憲熱烈的吻,有他說得動聽的情話,還有他爲阿颯擦拭嘴脣的畫面。
淚水瞬間模糊了瀲灩的視線,他的阿颯回來了!所以他一夜未歸,所以有了那個躲躲閃閃的電話,所以他不敢跟她解釋,所以扔下她走了!
原來他心裡還有阿颯,一直以爲他沒和自己說阿颯是因爲忘記,原來是深藏!把阿颯深藏在任何人無法觸及的心底,只要輕輕撕扯就會蔓延整個心房。那麼自己算什麼?他失去阿颯之後的慰藉?
“滴滴---------”一陣汽車的笛聲狂響起來,司機探出頭來破口大罵,“找死啊!沒看見綠燈嗎?”
瀲灩置若罔聞,遊魂一般穿過斑馬線,所有經過的汽車都躲閃踩剎車,汽笛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她不知道怎麼回到寢室的,一進屋就癱在了牀上,眼睛一動不動的望着屋頂。月光穿過窗櫺反射在屋頂,形成規律的幾何圖形。如果人生也這樣有規律可尋,該多好啊!該怎麼辦都有固定的格式,不會波折,不會偶然。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窸窣的聲音。不一會,發出鎖眼被轉動的聲響。難道有小偷?整個寢室樓裡只有她一個人,該怎麼辦?
瀲灩悄悄爬起來,順手拿起牀下的網球拍走到門後。她心怦怦直跳,握着球拍的手緊張的顫抖。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報警呢?就在瀲灩猶豫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月光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鬼鬼祟祟的樣子就不是好人!瀲灩舉起球拍衝着他的頭猛砸過去。那個人顯然沒想到屋子裡有人,他嚇得抱頭鼠竄。
瀲灩跌坐在門口,渾身打着冷戰。要是壞人再回頭怎麼辦?想到這,她急忙拿出手機撥下熟悉的號碼。
不要打給他!自己的事以後與他無關!
可是又該打給誰呢?
瀲灩只好撥孟如天的電話,關機!
她打開電話薄挨個查看起來,一個名字跳入了她的眼簾,猶豫了一會還是撥通了電話。
手機裡傳來一個睡意正濃的聲音,“哪位?”
瀲灩遲疑了一會,才說:“我是瀲灩,你能來一趟嗎?剛剛寢室裡進小偷了!”
“什麼?我馬上來,灩灩不要害怕!我沒去之前關好門窗!”
聽到廖軒的話,瀲灩乾澀的心裡有了一絲暖流。她連忙關好門,再用椅子擋住,坐在上面等着廖軒。
靜靜的屋子裡只有瀲灩粗粗的呼吸聲,半晌,外面傳來了腳步的聲音。瀲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誰?
腳步聲到了門口停了下來,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灩灩,我是軒!你還好吧!”
瀲灩連忙挪開椅子,打開門鎖。廖軒帶着一陣冷風走了進來,他抓住瀲灩的胳膊緊張地說:“你沒事吧!”說完上下打量她。
瀲灩按下牆上的開關,屋子裡被燈照的通明。她看清了廖軒,一下子哭出來。剛剛的擔驚受怕,心裡的委屈在廖軒面前毫不掩飾的變成了淚水。
廖軒忙扶着她坐在牀上,又爲她倒了一杯水。
不一會,瀲灩略微平靜下來,把剛纔的情形學了一遍。
“你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一個人住在這裡?憲呢?我給他打電話!”廖軒邊說邊拿出手機。
瀲灩連忙按住他的手,“不要!我不想見他!”
廖軒看見瀲灩提到憲的時候,一臉的傷心欲絕,知道她們一定是有事發生。可是這該怎麼辦呢?把瀲灩一個人放在這裡一點也不安全。門口的值班人員睡得像死豬,剛纔還是自己跳牆進來的。
“你簡單收拾一下,跟我走!”廖軒用毋庸質疑的口吻說。
瀲灩遲疑了一下,拿了些隨身攜帶的物品跟着廖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