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言原本打算上午等古以甜吃完早餐就送她回家的,沒想到凌晨三點的時候接到了明澤楷的緊急呼叫,而古樂樂半夜因爲突發案件去了警局,又不能將她一個人放在這,於是白雅言只好在去警局之前繞了一圈,先把古以甜寄存了。
天還黑濛濛的,伸手不見五指。
“媽,麻煩你幫我照顧她。”白雅言將睡得迷迷糊糊的古以甜推向被自己一通電話叫起來的母親。
白母慢悠悠的打了個呵欠,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哪來的小姑娘?”當看清懷中孩子的長相之後,不由的驚歎了一聲。“還真是漂亮呢。”
而這個時候原本閉着眼的古以甜也睜開了雙眼,衝白母露出甜甜一笑。
“奶奶好。”很有禮貌的問候。事實上從那通電話一開始,她就醒過來了。只不過爲了不讓某人立馬就把自己送回家所以她硬是裝着睡着了。
當古以甜睜開雙眼的那一剎那,一股熟悉的,親近的感覺立馬由心底升騰而起。
“我怎麼覺得你有些眼熟呢?”白母笑眯眯的問道。
聽多了這句話,白雅言下意識的說道:“不覺得她像姐姐嗎。”
聞言,白母這纔開始細細的打量起古以甜來,然後跟着認同的點點頭。“好像是呢,不過這丫頭跟你小時候更……”只是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完,白目忽然想到什麼,一抹驚色閃過眼底,剩餘的話自動消音。
話鋒一轉,白母接着問道:“對了雅言,你還沒告訴我這孩子是哪來的?”
一時也解釋不清楚,況且自己還有要緊事要辦,於是白雅言就隨便答覆了下:“就有這麼一件事啦。”然後衝窩在白母懷中的古以甜說道。“糖糖,你乖乖的在這裡奧,姐姐處理好工作再來接你好嗎?”想着她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嗯。”古以甜溫順的點點頭。
交代完了古以甜,白雅言又擡頭對白母悄聲囑咐了句:“媽,一會兒你問問孩子家裡的電話,給她的家人同個信,帶她回去。”然後這才安心的轉身離開。
作爲警察,白雅言已經習慣了工作時間的不固定。
匆匆的趕回警局,處理完明澤楷的那件事情之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然後又被派到顧家。中間,她抽空打了個電話回家,想問問糖糖回家沒,結果,沒人接電話,於是白雅言就自認爲母親把糖糖送回家裡了。
白雅言所負責的豪門婚殺案的女主角夏子言在今天上午收到一封警告信。
夏子言是顧晨峰的未婚妻,兩人於七個月前訂婚,是個剛出社會的新新人。與坐擁上億資產的顧晨峰比起來,夏子言的家境只能說是小康,再普通不過,所以幾度被媒體說成現實版的灰姑娘。如果不是她是這些年來唯一出現在顧晨峰身邊的人,顧家長輩又等着抱孫子,也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而例外的是,被‘詛咒’的顧晨峰的歷任未婚妻裡,只有現任收到了喻示着死亡的警告信,所以,負責這一事的白雅言當即準備起來。
爲了好好的完成高局交代的任務,白雅言跟在夏子言身邊,充當她的保鏢。在保護她的同時,暗中排除兇手的可能性。原本她可以指派別人跟着的,不過當事人第一眼就選擇了白雅言親自跟隨。
MIMIUS百貨公司,這是跨國集團levon旗下最著名的百貨公司,高達十二層樓的通天建築,來自全球十二個國家的精品,每一層樓都是不同設計,優雅高貴極致。
此刻,三樓,法國精品女裝店內。
一名清秀可人的小女人從試衣間裡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面對,距離試衣間僅有五步之遠,渾身保持警戒,一雙水靈眼眸不時的觀察着周遭變動的美人。
“需要看得這麼緊嗎?”夏子言吐吐舌頭,嬰兒一般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俏皮。雖然已二十出頭,不過剛出社會的夏子言仍舊像個高中生一般活潑。
聞言,白雅言轉過頭看向她,“夏小姐,這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言語拘謹,適當客氣。
“我知道,我知道。”夏子言連連點頭,有些委屈的悶悶說道:“人家也只是說說而已啦。”然後拿着試過的衣服交給售貨員去結賬。
而自始至終,白雅言都與她保持五步之遠。陪着夏子言買好了衣服之後,她又拐進了十二樓的天台甜品店內。
“要你陪了這麼久腿應該也酸了,過來坐吧。”夏子言衝她揮揮手。
“不用了,這是我分內的事。”白雅言保持警戒。雖然她平時性子外向火爆,不過在工作的時候就要有工作的樣子,這是她一貫的宗旨。
只是話語剛落下,坐不住的夏子言就立馬起身迎了上來,然後將她拉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
來,一邊說道。“安拉安拉,有你這個盡職的保鏢在我身邊,不會有什麼事的,所以你緊繃的神經可以鬆一下了。”顯然對於今天早上那一封警告信,並不太在意。
跟了半天,白雅言算是摸清她的性格了。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了,於是她也就沒有在推辭了,況且……白雅言專注的視線定格在隔壁桌的冰激凌上,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今天天氣較平常更熱,如果能夠吃上一客冰激凌的話,你一天的疲倦都能消失了。
“謝謝,夏小姐。”白雅言感激道。
夏子言揮揮手,嫣紅的脣角往上一撅,“不要叫我夏小姐,這樣太生疏了。你就叫我小言好了,那我就叫你,嗯,雅言姐可以嗎?”一雙蒲扇一般的大眼閃啊閃的,十分靈動。
“嗯。”白雅言點點頭,原本過於僵硬的五官這才舒展開來。
不一會兒,夏子言所點的甜品以及白雅言所點的七種口味的冰激淋桶被送了上來。在炎熱的天裡,吹着陣陣襲人的涼風,從十二樓俯瞰腳下的繁華,吃着涼爽的甜品,人生再愜意不過。
“雅言姐,你爲什麼會想到當警察呢?”夏子言問,撲閃的大眼中滿滿都是好奇。
說起自己當初當警察的原因,白雅言嘴角的弧度不由的變得溫和起來,“我父親曾經是警察。”目光之中盡是崇敬。
夏子言明白的點點頭,“那這算是繼承他的衣鉢嗎?”
嘴角彎彎,一抹笑容舒展開來,“不,因爲我自己也有這個意向。”父親是警察,對於她來說只是契機而已,從小,她的性格就開朗,喜動,小學開始就參加跆拳道,後來在考慮意向的時候,自然而談就想到了當警察。除惡善報,爲國家盡份力。
“這樣啊。”夏子言眼中的疑問因爲她的解釋而減少了半分。
白雅言用眼神詢問她。“有什麼不對的嗎?”
“沒有。”因爲她靜下來的表情,夏子言以爲是因爲自己的表情而讓她產生了誤解,連忙搖搖頭解釋着說:“我是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很少有像你這樣的女生會選擇當警察,大多不是做模特就是明星的。”是女生的都愛美,尤其漂亮的女人更有資本。事實上從剛纔開始,一路上無數男人的視線都在她的身上,她還真有些嫉妒她呢。雖然自己穿着昂貴的名牌洋裝,她穿着再樸素不過的衣物,但她耀眼的外表,她們站在一起任誰看都是她是女主角,而自己只是個陪襯的小丫頭。
這些話,白雅言早已聽過上百次了。
“我對這些東西沒興趣。”僅僅一句話就解決了夏子言所有的疑問。
兩人一邊吃着點心,一邊聊着天。極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夏子言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而白雅言只是等她無數個問題之後問完,然後短短兩三句話就解決了她的問題。
就這樣,短短一下午的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流逝過去。
下午四點半之時,白雅言陪着夏子言在一樓的貴賓休息區等她約好的人,等對方到了之後她在下班。
夏子言正與白雅言說着什麼之時,忽然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掃到那一抹進門的黑影,原本出口的話立馬轉爲一聲驚喜:“他來了。”
然後又白水心就看到她迅速起身,如同蝴蝶一般翩然而去,下一秒來到一名身着名貴手工西裝的男人身邊。
因爲先前在調查檔案中見過,所以白雅言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男人正是夏子言等待的人,也是此案的委託人,顧晨峰。
不顧衆人眼球的,夏子言踮起腳尖大方的在來人臉畔留下一吻。而對此,顧晨峰雖露出訓斥的表情,但是眼中卻寫滿了愉悅。
兩人小聲的說着什麼,一邊來到座位。
顧晨峰的視線移過來,白雅言不等對方開口,便快一步的自我介紹:“顧先生,你好,我是白雅言。”臉上的笑容褪去,轉而是認真。
“你好,白小姐。”顧晨峰眼底流露出驚豔。
縱橫商場這麼多年來,他看過無數美女。但是大多時尚靚麗,而面前這個女人,一頭長及耳畔的簡單碎髮,素淨的臉上沒有一絲化學添加物,身上也不是高貴優雅的洋裝,而是最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一雙運動鞋,儘管如此,但依舊美得驚人,如同璞玉一般,美得渾然天成。
白雅言沒有多去注意到他的眼神,目光掃過不遠處注視着這邊的兩抹身影。
“既然顧先生到了,那我可以告辭了。”今天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聞言,夏子言露出不捨表情,“雅言姐,不如跟我們一塊兒用餐好嗎?然後我們再送你回家。”雖然剛認識不久,不過她十分喜歡她。
“不了。”白雅言笑着拒絕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一下。”
顧晨峰轉過頭,見小女友依舊緊鎖着眉頭沒有一點鬆開的意思,於是委婉的勸說道:“言言,既然白小姐還有事,那我們還是別爲難她了。反正在結婚前,你們還有許多見面的機會。”
夏子言這才釋然,“那雅言姐,我們下次再見吧。”
“嗯。”
道別之後,白雅言迅速的轉身離開。
levon集團。
“總裁,查到小姐的地址了。”恭敬的稟告聲在冷色調的樓層響起,蕩起了回聲。
助手文森立於一張由意大利空運而來的名貴辦公桌前,認真得一絲不苟的對着坐在辦公桌後,那一抹坐在牛皮椅中的俊秀男子做着報告。
六十層,頂樓,總裁辦公室。這是一個獨立的樓層,四面透亮,裝置着防彈玻璃,人能夠從裡面望出去,但是外面的人望不進來。而能夠私自進出這裡的人只有兩人,一是這層樓的主人,掌握着levon數十萬員工的執行者,而另外一個便是他的私人助理。從地下車庫有直達的電梯可以進入,但出入電梯的門需要安全門卡,且每天密碼都會改變,一到晚上,樓層內的系統自動關閉,即使擁有門卡也無濟於事,可謂戒備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難以飛進,更別說是人了。
古鷹來的視線垂落在文森放置在桌上的地址上,目光一冷,“備車。”
一邊收尾工作,一邊頭也不擡的又問:“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嗎?”
“是的,各大銀行不會借貸任何款項給魏氏。”文森彙報。
“嗯。”古鷹來輕聲一哼。
腦海裡閃過那一張秀麗的容顏,古鷹來冰封一般的冷眉這才鬆了一下,表情不再叫人直髮冷。
他的東西,他絕對不會讓給別人,就算是不擇手段,他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文森靜等古鷹來十秒,見他沒有再說話,頷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幽冷的話語再度傳來。
“上次那件事處理得怎麼樣了,人呢?”
“被他逃了。不過對方中了一槍。”
古鷹來沒有太大表情,畢竟對方可是在全球通緝下仍不斷犯案的殺手,要這麼容易抓到就太對不起他那些事蹟了,“看清他的長相了。”
“是的。”文森點頭。
“繼續。”
不需多言,文森即刻明白。
對他有害的人,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再給對方活下來的機會。
……
與此同時,四十樓,美容部。
“媽,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嗯。不用幫我做什麼菜,隨便一點就可以了。嗯,一會兒見。”掛上電話,白梓琳整個人窩進牛皮椅中,右手捏了捏自己發疼的額頭。
新職位並不如她想得那般如意,儘管她在美國分公司的成績卓越,但是這裡的人看不到,看到的也視而不見,只當她是靠後門進來的空降部隊。一個個的想盡辦法刁難她,冷言冷語更是時常,儘管她職位居高,但是難以服衆。再加上與魏雲琛的婚事遲遲沒有落下,兩件事情加在一塊兒,讓她許久不曾放過的頭疼病又復發了。
白梓琳閉上眼想休息會兒,然而腦子越來越疼,最後她終於忍不住的打開抽屜,拿出裡面的止痛藥,倒了兩顆放進嘴裡。
收回藥瓶的同時,白梓琳眼角餘光不經意的掃到桌上放着的那一張相片。照片中,她笑容溫柔的看着鏡頭,而身旁的男人眼中卻沒有一點喜悅,雖然兩人親密的站在一塊兒,他的手攬着她的肩頭,但清秀俊朗的五官上只有冷漠與無奈,訴說着他的心不甘情不願。
看着照片,白梓琳的眼中充滿了痛苦,憤怒,嫉恨,前一秒吃的藥失了效果,頭陣陣,劇烈的發疼起來。直到她終於受不了的,“啪”的一聲,將照片反扣在桌上。
自從那日聚餐之後,魏雲琛便徹徹底底的搬離了他們未來的家,沒有一點消息。無論是打他私人電話還是公司的電話,不是無人接聽就是直接掛斷。自尊心比什麼都強的她斷然是不會像外人求救,只能眼看着他離自己越來越遠,關係越來越冷。
要怎麼做?究竟,要怎麼做,他的心纔會到她的身上!
想到那日魏雲琛看雅言時的深情,火熱目光,再想到他看自己之時,總是那副冷冷淡淡,連一秒都不想多看自己的眼神,白梓琳便覺得好無力。
放棄,是絕對不可能!她爲了這段感情已經付出了七年的時間,是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放棄!
所以,她必須要做些什麼才行!要改善現在的僵局,她直到光靠自己是已經不夠了。
想到這裡,白梓琳撥通內線,交代秘書幾句之後便拿起掛在一旁的外套與包離開了辦公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