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〇七 豈敢惹我
PS1:偉大的龍空衆們,《凡人》我只看了十萬字,不知何謂凡人流,不知何謂唯心流。
PS2:期待收藏+紅票+黑票。
————————————————無奈的分割線——————————————————-
那居室裡募地一聲低喝,一條人影便由窗子衝了出來,其形快到了極致,好似一道白颯颯的雷芒,頓也不頓,就直往石生落身處撲殺了過來。
石生雖懵懂,又不曾修過道練過氣,然則自小生長在雲嵐山上,沒見過仙人還見過道士,飛天遁地高來高去的見了多了,前些時日姐姐雲卿卿還突然露了一手奇妙的法術,只可惜他不但不能學,連看也看不明白罷了。
只是他自在雲嵐山上胡鬧慣了,縱使再囂狂些,也斷沒有云嵐宗的練氣士對他出手的道理。就算是先下那一團珠光乃是因爲發覺了自己和三隻兇獸的蹤跡的緣故,然則這第二下,惡狠狠地撲殺過來……他雖懵然無知,然而自八歲上一覺醒來,就在山上奔走,與兇禽猛獸爲伍,他只是一下就看了出來,這樣的氣勢是當真的撲殺之局。
眼前撲來的這身影,竟是真的欲要要了他性命的。昔年十歲上時,他就曾憑靠一己之力,生生格斃猛虎,那斑斕大蟲撲來時的氣勢,就與眼前這情形一般無二。
當先的依舊是那一團珠光,渾然一團白光裡的圓珠大如人拳,滴溜旋繞時,一絲絲雲氣逸散開來,有微微的嗤喇聲響,石生素來有古怪蠻力,更兼耳聰目明勝過常人,這下看得真切,忽然瞪圓了眼,張圓了嘴。
這圓珠他竟是識得的!
而且非但是識得,就在中午飯前,他還曾看見過。可不就是那個閆光拿來獻給姐姐奉殷勤,卻反而被雲卿卿命令扔出院子順水流去的南海蚌珠?
練氣士最是善於尋那修出靈性的精怪,乃至是化了形的妖精之類的本命之物,或是煉化了成丹藥,或是煉化了吸納,都能大爲滋補真元,蘊養元神,同樣的也能取來煉成法寶靈器一流。須知那些精怪,未能修煉出功果化出人形來時,便天生智愚於人,除了由着天性修煉,哪裡知道修煉法術與法寶,多是仰仗天生一些神通手段,或是一些本命生來的靈物,以爲對敵。
這枚南海老蚌的珠子,也不知是這老蚌修煉了多少歲月得來的,然而能夠使得雲嵐宗一位宗老座下二代弟子親自出手,必然不凡,只是不知怎麼隔了一個晌午,竟就到了眼前這人手中。
只是眼下情形,甚爲緊迫,他腦子裡稀裡糊塗想不明白,更由不得他思索,見那珠子砸了過來,且更是兇猛無儔了幾分,便顧不得方纔對砸了一記時拳頭上酥麻刺痛,連忙掄起了拳頭,狂嘯着撲了上去。
實是因爲在這雲嵐山上,還從來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觸他的黴頭!
勁風席捲,撲面如刀,嗤喇便將中午雲卿卿新給他束的發打開,亂舞扶搖,這兇性起來的癡少年當即顯得越發張狂起來,哪還管眼前的根本就是自己家人,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修道人練氣士,掄起拳頭就使出了畢生的氣力,咣噹一聲巨響,撞了上去。
他這一下撞上去,非但一拳將那蚌珠煉的法器砸了回去,更是一下躍上了已然炸斷的石樑,照着撲來那人就揮臂打去。
石生直覺全面上刺剌剌得疼痛,好似被亂刃割裂了無數口子,一齊流血一樣,卻不知他對面那人更是吃驚非常,早就知道眼前的這位生來古怪,更是天生銅皮鐵骨蠻力驚人,卻萬料不到自己午時剛得了的這寶貝,師尊方纔動手熔鍊了成一宗法器,交由他祭煉,這才甫一出手,就吃了個大跟頭。
這一枚南海蚌珠煉成一件法器,被眼前這修爲委實已然稱得上是不俗恩德雲嵐宗厚背弟子祭起,要說威力,一擊之下就是開山裂石也不未過,腳下斷裂的丈長石樑就是明鑑,卻不想眼前這從不曾練氣修道的少年竟是比石頭疙瘩還要堅硬,竟以肉拳連敵了兩記,更是直撲了上來,再一想起這人身份,叫他一個後輩弟子如何不膽寒?
只是箭已離了弦,哪裡還有迴轉的道理。
石生兇性狂發,更兼拳上和胸前都痛楚起來,不由得狂怒,雙手猛一隔開,張如鷹翼,捏指作爪,猶如兇鳥撲抓,兇悍異常。
這乃是他在山中與禽獸爲伍,練就出來的身撕虎豹、力擒鷹梟的手段,一出手就是悍猛的殺機血氣,兇狠萬分。他這雙手,早前些年時還未于山上禽獸混熟時,佔得血腥只怕是不比所有云嵐宗所有後輩弟子加起來的少。
當下道門平靜,無有紛爭,實也沒有云嵐宗這等大門派後輩弟子出山動手的時候,哪裡見過血腥,是故石生這一下滿面血腥殺意,當即就把就個身裹於白光裡的雲嵐宗弟子驚呆了。
只是練氣士終究不是凡人,視凡人如草芥芻狗,石生縱是身份不同,然在雲嵐宗人眼裡,卻也比個凡人強不了多少。
那法器珠子被砸了回去,乃是因爲方纔祭煉,上不能顯現出威能來,這人驚愕之後迴轉過神來,在白光裡揚手便將這珠子抓在手上,另一隻手卻是猛烈伸出,五指張處,一片若有若無的氣勁逸散,轉瞬就見一片幽深深的藍芒綻開在他掌心,直如花朵,燦爛之餘卻盡是可怕的殺機。
這顯然便是雲嵐宗五行雲光道里的道術,所謂小五行生消幻滅,五行輪轉之法了。
這人一爪抓來,石生便覺迎面一股寒氣,侵透骨髓,何其徹人心腑,心下就知不好硬接,就好似當年與身後那頭巖甲蜥蜴爭鬥時,那條石樑子一樣的長尾掃來,他心頭突緊,便知道了接了下來只怕自己要不好受。
愈是石生這樣癡癡愚愚不通世事的人,心性愈是簡單,遇事之時反應起來更爲乾脆利落,知道要吃虧,哪裡會幹,連忙就矮下了身子,避過這一抓。
只是這一爪過來,迅捷生猛,石生直覺頭皮一陣發麻,只是自己看不到自己頭頂,那燦花盛開一樣的幽藍爪影掃過頭頂時,他炸開的亂髮便如冬日裡佔了水一般,即刻喀拉拉結成了一片。
矮過頭去的石生眼底滴溜溜一轉,募地擡頭一衝,於此同時,雙拳直搗了出去!當年,他便是這樣,一下欺身滾進了巖甲蜥蜴的肚子低下,一拳出去,運力搗在大蜥蜴腹下軟皮上,將偌大一頭大傢伙撂倒在地的。
果不其然,這名雲嵐宗弟子從來不曾真個出山去與人爭鬥過,況且練氣士爭鬥,自有一番方式,與石生這等山野打獵一般的打法相去甚遠,既然連續三下打石生不倒,反而被石生欺近了身來,那便到了他倒黴的時候了。
石生一頭直頂了上去,就覺一股大力阻擋,他不知這乃是練氣士發動了護體真氣的緣故,依舊憑着蠻力,兩隻拳頭如同出淵的雙龍,直搗了上去,一下就砸在了這廝的胸前。
修道人練氣士運轉真元,施展道術法寶,有移山填海之功,只是多半在這元身一道上功候乏乏,比之常人之人強得多,但是在石生這等天生蠻力的怪胎面前,這名三代弟子的火候還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喀喇!
脆響傳進耳中,石生依照經驗,就知道對手骨頭已經被自己打斷,依着多年的經驗和習性,當下正是痛打落水狗,一舉將對手打到在地翻不了身的時候了。
時候吼嘯一聲,肩頭一聳,猛撲了一下,就順着勢把搗出去依舊連着被生生砸凹陷了下去的對手胸口的拳頭縮了縮,改拳爲爪,一把合力抓住了對手衣襟,向上一攀,繼而便扼住了對手的脖頸!
這一下兇狠險厲到了極點!
雲嵐山上所有懷疑石生勇力,不施展道法,只憑身手想要和石生一較長短的人,早就已經再也不會幹這樣的蠢事了,入門早些,見識多些,對後山那所小院落了解多些的弟子,更不會去犯這黴頭,不見連一干二代弟子被這渾少年攪得雞犬不寧,甚至是某位宗老都被鬧得不得安生,石生卻還是一樣的無法無天無人敢惹麼?
所以眼前這名弟子,註定是今日撞上了天煞黴星,合該倒黴,便是午時新得了一件寶貝,只怕也抵不過來。
石生一把扼住了他頸子,眼底狠厲之光一閃而逝,好似面對的本不是人,根本就是山間一頭野獸一般。雲嵐山上,所有敢招惹他的野獸,實力強大的成了他的坐騎小弟,實力弱的便都進了他的腹中了。
“呃——嘔!”
籠住這名弟子的朦朦*終於散去,就聽他發出了一聲慘哼,石生仰頭去,見一張年輕的臉上扭曲猙獰,慘白如紙,睛目圓瞪,張口吐舌,活脫脫就是吊死鬼一般模樣。
蓋因是石生在下面,狠狠地提起了自己石槓子一樣的膝頭,狠辣無比地撞在了他胸腹之間。
那張年輕的臉龐一瞬蒼白,瞬間又轉了顏色,赤紅如雪,慘哼之後哇地就噴出了一口血來。
石生怪叫着忙不迭地避開,在外面胡鬧玩耍可以,衣衫破損都無事,只是一旦見了血,回去之後少不得要挨姐姐一通訓斥,還要念書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