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在和諧,溫馨的時光內過去。
李嫂在廚房收拾碗筷的時候,楚洛胥帶着白離回到了房間。他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她疑惑的挑眉:“有話要對我說?”
“……那個……”
“什麼啊?別這樣猶猶豫豫的,難受。”
楚洛胥讓她坐在牀上,然後半跪着在她面前,雙手捧住她的態度認真地問:“你今天去找趙士雄了?”
“……嗯。”
“爲什麼不告訴我?”不知道他會擔心嗎?
白離反握住他的手,解釋道:“他臨時讓我去的,我怕你擔心就沒說。洛胥,我……”她還想解釋,卻被男人的動作噤了聲。他的額頭抵在他們的交握雙手上,似乎在壓抑着情緒。
她咬緊嘴脣,突然不敢動。很久,男人壓抑的聲音才從底下出現,他問:“爲什麼騙李嫂說你來找我?”
“我……”她能說麼?因爲李嫂是他媽媽派來的人,爲了自己的名譽她只能騙李嫂。
她真的沒有做背叛他的事情,可說了實話有幾個人會信?這次白離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長到男人失去耐心。他深吸口氣把頭擡了起來,臉上褪去了刻意隱藏的落寞和傷心換上了釋然的表情說:“知道了,我沒告訴李嫂你不是來找的我。”
“洛胥……”
“好了,出去看會電視還是出去走走吧?”
白離拉住他,慎重考慮之後低下頭說:“我晚上要去救姍姍……”
“什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白離深吸口氣,然後重複:“我已經讓朋友去準備了,晚上一定要把她救出來。”
楚洛胥不敢置信的呵了聲,隨即站起身在她面前走來走去,一手扶着額頭。“你……你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如果被趙士雄發現,你們就會被他以擅闖民宅的罪名告上法庭!”
“我知道,但是不能等了!你不知道……姍姍她……”不,不能說出她被玷污了的事情,不然姍姍不會原諒自己的。白離住了嘴,着急的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男人驀地低頭捧住她的臉,讓她看清他眼底的擔憂和害怕!他說:“你是不是晚上也打算去?”
被迫擡高的面對他,白離猶豫且歉疚的視線頓時轉移開來。
楚洛胥笑了,一聲聲沉重而憤怒!他努力深呼吸,就怕自己一個忍不住會嚇到她,嚇到寶寶。
白離抓住他的手臂,眸子終於擡起來看他:“洛胥,趙士雄想抓姍姍威脅嚴凌風把股份讓給他,這樣的話……”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白離被他突然問話嚇白了臉,她囁嚅着說:“我……她……”卻沒一句完整。
楚洛胥再次逼問:“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着我?以前你並不喜歡嚴家的,爲什麼現在那麼擔心嚴姍姍和嚴氏?”
“你別問了……”她的目光再次躲避。
“離,你真讓我失望。”說罷,男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摔門而去。
白離被門關上的聲音嚇到,目露驚恐的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突然覺得心裡雜論無章。
偏偏這時候李東哲打了電話過來,他說:“一切都準備好了。趙士雄晚上會和白果出去,別墅裡就四個保鏢和一個管家。”
“哦……額。”
“怎麼了,你聲音不太對?”李東哲擔心問。
她忙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說:“沒事,有點犯困。那晚上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如果實在不行,你先跑千萬別被抓住。”
他笑:“我好歹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遇事先跑的絕招還是不會忘記的!只是你晚上要好好呆在家裡等消息,有任何消息我都會告訴你的。”
“好。”
電話切斷之後,白離想起氣沖沖離開的男人,突然心軟了下來。或許她今晚就別去了吧……
她往後躺在牀上,擔憂着他什麼時候纔會氣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和嚴姍姍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白離不知道李東哲有沒有順利進了別墅,就算救不出人,她只希望沒有人出事。
她這邊擔憂的看着時間,卻不知道氣沖沖走出去的楚洛胥並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門口。
他怕她真的出去,如果是這樣,放不下心來的自己準定會跟着去。但是她沒有,房間裡靜悄悄的。
男人頓時欣慰的鬆了口氣。
房間裡的白離牢牢握緊手機,就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傳給自己的消息。時間已經走到了十點半,他成功了麼?
突然,她緊握的手機終於發出了聲音!
白離趕緊按下接聽鍵,卻沒想到……
“嚴姍姍沒在別墅啊!我帶着人把別墅所有的房間都看了一遍,都沒有發現!是不是我們的計劃被發現了?”
“這怎麼可能!?我今天剛跟姍姍說的,何況貼在她耳邊就算是探聽器也聽不見的啊!”
白離忽的站起來四處踱步,心裡的不安一分分加劇,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慢慢進行着。
思前考後,她果斷道:“先離開別墅,明天再說!”
“好。”李東哲給了手下動作,幾個人從別墅退了出去。卻不知道他們的動作全被隱秘攝像機錄了進去。
緊張了一個晚上卻得到這樣的結果,白離頓感勞累和乏力。她嘆口氣,想出去喝杯水卻看到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她錯愕:“洛,胥?”他沒走麼?
男人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本來他是貼在牆壁上,聽到聲響後反射性轉身面對門口……
他嘆口氣問:“你要出去?”
白離搖頭。
他挑眉:“不出去了?”
“嗯,我想喝水。”
“我去給你倒,你先回房間。”
白離扯開一抹最最燦爛的笑容,小小得意的看着男人示弱的背影,滿臉幸福。
儘管晚上沒有救出人,但她至少知道一點,眼前的男人一直是支持自己的。她笑着轉身走進了屋裡,李嫂把倒好的水遞給楚洛胥然後說:“小離懷孕了,事事讓着點。”別以爲他站在門口幾個小時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男人挫敗:“是,我知道錯了。”
楚洛胥拿着水進屋子的時候,白離正張着小狗式可憐兮兮的眼睛看着他。見男人進來了,她忙下牀奔向他然後抱住:“我沒去。”
“我知道。”
似乎意識到兩人的對話有些白,白離忍俊不禁。一個在房裡,一個在外面,自己去沒去當然都知道了。
怕對方還在生氣,她忙把那抹小笑容收回去,繼續撒嬌道:“我錯了。”
“哦。”
“洛胥……”別用這種聲音嘛,好像敷衍一樣。
楚洛胥深嘆口氣,白離的性格他怎麼會不瞭解?估計這會答應他,下次遇到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自己做主。
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讓他很挫敗,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麼。不然爲什麼其他女人一遇到事情都找她們的男人幫忙,而白離卻完全不考慮到他?
“洛胥?”
男人回過神:“嗯,告訴我事情的始末吧。”
“哦。今天早上趙士雄給我打電話,讓我去看看嚴姍姍。在那之前我正好和朋友商量好去救她,然後讓她偷偷做好準備。可是這件事情好像被趙士雄發現了,我朋友進去救她的時候她們已經不在別墅裡。”
“趙士雄是個謹慎而多心的人,你有考慮過,如果你朋友被抓住那後果是什麼嗎?”他伸手環住她,聲音無奈。
白離怔了怔,似乎想過,又好像沒想過,應該說她不想往最壞的地方想。如果李東哲被趙士雄發現,她最多再被對方威脅做一些事情,那李東哲應該就安全了。
“你還沒回答我。”
白離的臉頰靠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在尋找好點的理由。思考片刻後,她才說:“我有不得已要快些把她救出來的理由,所以只能拼一把。”
“你不打算告訴我理由是什麼對嗎?”
她猶豫不覺地,點頭。
男人再次嘆氣:“算了,我只希望你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記得,你懷孕了。寶寶現在處於危險階段,隨時有可能因爲你的一個決定而失去它。”
白離渾身一顫,眸中閃過不安。
她明明知道寶寶不穩定,卻寧願選擇相信寶寶會好好的。可是這提醒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她才真正感到莫名的害怕。
已經失去一個的自己,能再次承受失去第二個嗎?
白離驀地伸手摸向肚子,感受到那個位置的溫度時才放下心來。
她抱住楚洛胥,聲音輕柔的道歉:“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那就不要說了麼……”
男人無奈,攔腰抱起她往牀上走,邊說:“早點睡吧,從明天開始你的自由被限制,除非得到我允許不然不可以出門。”
“啊?”
“抗議無效。”
“……那可不可以申訴?”她偷笑。
男人輕輕把她放在牀上,在其嘴脣落下一吻後,肯定而確切的說:“駁回。好了,趕緊睡覺,我還有些文件要看。”
說完,他幫她蓋好被子,然後關門離開了房間。
“洛胥少爺,怎麼還不睡?”他路過客廳的時候正巧被還在看電視的李嫂瞅見。
他回答:“突然想起一些事情,對了,明天起離不可以單獨出門了。”
李嫂詫異:“爲什麼?”
“總之…您幫我看着她,其他的就別問了。”
李嫂看着他走進書房,腦子裡還是滿頭問號。洛胥少爺怎麼會突然限制小離的自由呢?難道。
慈愛的眼神裹上迷霧,李嫂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邊思考邊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楚洛胥坐在沙發上後,沉思片刻,從公事包裡拿出一份快遞。這是今天他在公司裡收到的,因爲擔心白離,所以還沒來得及拆開。
當他用小刀把粘結處劃開的時候,隨手抽出裡面的東西是一疊照片和一張光盤?
他瞄了眼光盤隨即放下,開始翻開相片。緊跟着發出一聲驚:這……
爲什麼有人會給自己寄這些白離和趙士雄見面的照片?
照片裡的場景轉換了很多次,但裡面的人並沒有什麼曖昧的動作,大多數都是互相對視畫面。
他的困惑不禁加大,隨即拿起光碟插入電腦中。
天!
這是白離和他上次在西餐廳遇見嚴叔叔他們那次的光碟?!
最令他驚詫的是白離的表情!
那天,他居然沒發現,原來她偷偷露出了那種悲傷得彷彿被世界拋棄的表情。
離,你跟嚴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健碩的身體傾靠在椅背上,男人露出了無奈而悲傷的表情看向窗外。黃暈的路燈從窗戶折射進來,在男人身上裹了一層迷霧。
已經戒掉多時的煙突然又重新被點上,他看着窗外默默的抽着,寂靜無聲。男人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儘管她在自己身邊,他卻隱約覺得缺少點什麼。
現在,他知道了,原來是信任和依賴。
白離或許真的愛自己,但她還是有所保留,這纔是真的事實吧?男人苦澀的笑笑,煙到嘴邊也是苦澀的。
從以前到現在,他都是屈服的那一方,而現在他真的感到累了。
那種累一旦出現,身心俱疲的感覺就會從骨子裡滲出來,很想得到一點安慰,一點償還。
不知道在書房抽了多少根菸,等男人回到房間的時候,白離已經睡着了。
他撫摸着她的臉頰,感覺到心裡的一絲不平,忙努力抑制。她是白離啊,自己多麼努力纔得到的白離,所以不能生氣,不能……
這一夜,楚洛胥沒有上牀睡覺,而是坐在牀邊看了女人一整夜。
當黎明破曉的時候,白離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被男人嚇了一跳。她深呼吸,然後坐起:“你…”他的樣子怎麼很像坐在牀頭看了自己一夜?
“醒了…?”
“額,你起得好早。”
男人沒回答只是笑笑,然後說:“李嫂已經煮好早餐了,一起吃吧。”
白離反射性看向時間:七點半。她今天居然七點半就醒了……
“來,套上衣服。”
她被動的由着男人幫自己穿衣服,雖然他還是像平常一樣體貼,溫柔,但白離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
是什麼呢?
他們走出房間的時候,李嫂也很詫異,但臉上依舊掛着溫柔的笑容說:“小離今天起得好早,不過放心,李嫂今天多準備了早餐。”
“謝謝李嫂。”
兩人洗漱完畢後相鄰坐了下來。白離喝着香噴噴的米粥,眼珠子卻一直在偷瞄着身旁的男人。
他似乎也發現了,轉過頭衝她一笑:“怎麼了?”
“沒”白離虛應了聲,乖乖把視線收回,繼續喝粥。她還是覺得奇怪額……
“那我去上班了,離,乖乖呆在家裡知道吧。”吃完早飯之後,男人提着公事包穿了鞋子站在門口叮嚀,得到答案後才離開了家。
白離一直看他的身影消失了,纔有些失落的收回視線。今天他沒吻自己……
“小離,中午想吃什麼啊?李嫂一會兒去買菜。”
白離怔了怔:“隨便吧。”心裡卻暗想,難道洛胥沒讓李嫂看着自己嗎?她竊喜着,忽然聽到房間裡的手機響了,忙走了進去。
趙士雄?!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難道……
白離深呼吸幾口,感覺情緒ok後暗下接聽鍵:“喂。”
“寶貝兒,想我了沒?”
“趙總,您一把年紀了,能不那麼噁心嗎?”
電話那頭的趙士雄險些沒氣背過去。什麼叫一把年紀了?自己四十五正值男人最黃金的年紀,居然被說一把年紀!?
他深呼吸幾口,沒興趣再拐彎抹角,直接進入正題:“我這兒有點東西,我想你應該很感興趣。”
“呵,你又想拿什麼東西威脅我?”白離嗤笑。,[看書!網男生";target=";_blank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說的東西不是什麼好玩意兒,指不定又要威脅自己了。果然。
“我家昨晚鬧賊了,倒是沒丟什麼東西……”
“沒丟不是很好嗎?”
男人大笑:“是很好,不過我想那些沒達到目的的小偷可能就不好了。”
“什麼意思?”白離驀地跩緊手機,瞳孔一縮。
“很簡單啊,那些笨賊不知道我家安了微型攝像頭而已。”
她急了,心裡暗想李東哲怎麼會不知道別墅有沒有攝像頭呢?還是趙士雄故意設下的全套,他從來沒信任過李東哲?
越想越不安,白離只能見機行事:“哦,那你可以拿着你的微型攝像頭記錄到警察局報案。不過……既然沒丟什麼東西,值得您費這個勁兒嗎?”
“哈哈哈,你說的沒錯,既然沒丟什麼東西我也就不計較了。”
他到底打的什麼注意?白離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抓不準對方的心思了。卻聽他又說:“我不在意的這份錄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出來喝杯咖啡?”
“……”果然還是想威脅自己。
“你知道的,以我在商場,社會的地位,讓一兩個小毛賊做一輩子的牢都是有可能的。”
“時間地點。”白離也懶得和他廢話。
趙士雄得意的笑笑,手裡玩着刻錄下來的光盤說:“老地方,十一點。”
十一點……
李嫂纔要出門買菜,如果洛胥真的沒讓她監督自己,是不是說……一會她可以……
驀地搖頭,白離這次決定打電話告訴楚洛胥了。只見她猶豫片刻之後,看了眼時間隨即給男人撥打了電話。
“離,怎麼了?”楚洛胥正在開會,掏出調震動的手機發現是她後側頭按下接聽鍵,視線反射性向董事長的方向看去,對方果然正瞪着自己。
白離深吸口氣,鼓起勇氣說:“我一會要和趙士雄見面,他錄了東子哥潛入別墅的影碟。”
“你……”剛想生氣的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場合,只能按捺住脾氣小聲問:“時間,地點是哪裡?”
“南x路,十一點。我怕他對東子哥做出恐怖的事情,東子哥是爲了幫我,我必須去……”
楚洛胥按住太陽穴,略顯不耐道:“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
女人愣了愣,隨即看着已經切斷的手機畫面疑惑:他要過來?到時候趙士雄會給自己影碟嗎?
想了想,白離做了一個令她陷入絕境的決定,付出了半生的代。
她打電話給趙士雄提前了一個小時見面,就是說她現在就得出門去南x路了。
白離走出房間,突然發現李嫂已經不見了。顧不得心裡的疑惑,她提着包包趕緊出了門,打車到了南x路。
她剛下車的時候,就見趙士雄依靠在自己的車門上衝着她別有深意的笑着。
她繃緊神經,慢慢走過去:“影碟呢?”
“呵呵,我定了位置,先陪我喝杯咖啡怎樣?”
“你還會給我考慮的機會嗎?”白離嗤笑,隨即向着他所指的意大利咖啡屋走去。
趙士雄緊跟其後,還有兩個保鏢。
躲在綠化樹後面的李嫂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們離開,再把視線轉向那輛長肯車的司機,隨即認了出來!
他不就是昨天送小離回來的男人嗎?
這麼說,她不是去找洛胥少爺,而是去見了趙士雄?
李嫂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在她的潛意識裡是相信白離的,而這份相信在這個時候動搖了,開始懷疑白離的演技是不是把自己也給騙了?
她不安的偷偷跟蹤他們,因爲怕被發現,她只站在咖啡廳外偷瞄着裡面的情況。
白離坐下來後,態度冷淡的對服務員說:“卡布基諾。”
“我也一樣。”趙士雄側頭笑了笑,隨即又說:“來一份慕斯蛋糕。”
白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服務員走了之後,她伸出手掌:“影碟呢?不會這次又耍我吧?”
“耍你?我不記得自己什麼耍過你。”趙士雄攤攤肩膀,表示無辜。一個手勢,保鏢從兜裡拿出了一片光碟。
白離精神一振,想伸手去搶,但趙士雄的手更快的收了回去。面帶促狹道:“咖啡都還沒喝,你急什麼?”
她深吸口氣,硬生生把手收了回來。
“這就對了嘛,影碟遲早都會給你的,不需要急這一刻。”他把光碟放在桌上,服務員正巧端着咖啡和蛋糕走了過來。
“請慢用。”
“你試試,這家的慕斯蛋糕蠻好吃的。”趙士雄把蛋糕放在她面前,一副期待的表情。
站在咖啡屋外的李嫂只能透過玻璃看着裡面的情景,當她看到趙士雄一臉笑意的把蛋糕遞給白離的時候,臉色頓時又暗了幾分。
“謝謝,可是我不想吃。”白離沒動,目光冰冷。
“如果你不吃,那這張光碟……”
她怒,不得已拿起叉子挖了一勺放在嘴裡。
蛋糕確實很好吃,做的很細膩,吃起來膩滑爽口。白離突然有些生氣自己的胃,平常聞不得特殊的味道,怎麼對這蛋糕就這麼適應?
趙士雄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了答案,不覺笑得更開心:“好吃吧?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
她皺眉:“爲什麼?”
“因爲白水柔也很喜歡吃菠蘿味道的慕斯蛋糕。”
白離猛地放下叉子,一臉憤怒的看着他:“她喜歡什麼跟我沒有任何關係!還有,爲什麼你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哼,難道你們也有一腿過嗎?”
啪!
趙士雄一掌打在桌上,臉色頓時因爲她的話暗沉下來:“就算有,也輪不到你來批判!她是個漂亮,聰明,且狠毒的女人,你倒是繼承了不少啊?可惜你沒有她狠心!”
“趙士雄,別說得你很瞭解她似的!白水柔是個怎樣的人跟我沒有關係,在她拋棄我們的時候,她在我心裡就什麼也不是了!”
“哈哈哈……沒想到你這麼恨她,也難怪,一個拋棄丈夫,女兒,爲了報復隱忍多年不擇手段的女人,是不配做一個合格的媽媽。”說完,他頗有感觸的嘆口氣,然後端起桌上的咖啡品着。
白離聽後冷笑:“你也不會是個好爸爸,怪不得情婦無數,卻沒人能給你生下一男半女!”
這一直是趙士雄心裡的痛,誰想又被白離一刀子搓破,他現在的表情更說多難看了!更讓他納悶的是,自己爲什麼對她三番兩次容忍呢?
他深深吐口氣,放下咖啡杯,表情變得深沉難測。隨即伸手給了保鏢一個手勢,保鏢從懷裡拿出一份文件。
白離看着趙士雄遞給自己的文件,眉頭皺的更緊:“這是什麼?”
“你拆開不就知道了?怎麼,不敢嗎?”
明知道對方故意挑釁,白離還是很生氣的接過文件,然後拆開。
這……
不,怎麼可能?不可能,不是!
看完之後,白離驀地把文件裡的東西甩到他臉上,卻在快要碰到男人臉的時候保鏢已經攔了下來。
她怒不可遏的指責着:“是你設計的對不對?我不相信,絕對不信!”
“不相信也是事實。你可以去問問白未央,哦不,是白果,問問她是不是我讓她帶人去強暴嚴姍姍的。”
“趙士雄!”白離突然站起身,怒指顫抖着比着他,眼眶通紅:“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哈哈,我以爲我的目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說過,要你心甘情願呆在我身邊的,忘了嗎?”男人笑得一臉得意,彷彿一點都沒被她的怒意所影響。他站起來後,伸手握住了白離指向他的食指,緩緩按下,身體靠近。
“你說,白果爲什麼讓人強暴嚴姍姍呢?”
原本怒氣騰騰的女人渾身一顫,目露驚慌。她以前告訴過白果,自己要報復嚴家……
報復嚴家…
不,白果爲什麼,爲什麼要幫我?!
白離的理智開始崩潰,踉蹌一步險些栽倒。
趙士雄忙扶住她,隨即給保鏢一個眼神,幾人慢慢走出了咖啡屋。
李嫂眼睜睜看着白離靠在趙士雄的身上,還跟着他的車離開,心頓時墜入谷底。
想起什麼,她忙打電話給洛胥少爺。
一路,白離的表情呆滯,甚至連最討厭的人把自己摟在懷裡她都沒有反抗。她不知道對方要帶自己去哪兒,只是僵硬着身體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當囚禁着嚴姍姍的別墅出現在眼前,她的翦瞳開始顫抖着,表情也有了變化:“你要做什麼?”
“別緊張,只不過想讓你見見你會很想看到的人罷了。”說完,他已經下了車,站在車門口衝她擺了個紳士的動作:請。
白離被動的下了車,臉部極不自然的僵硬。一雙幽深的眸子正透露着不安感,四處閃爍。
趙士雄一路領着她走進別墅,赧然入眼的就是李東哲全身被綁,滿臉傷痕的樣子。
白離急了,猛地睜開趙士雄向李東哲撲過去,隨即露出狠霾的表情瞪向他:“我詛咒你斷子絕孫!”
她一吼完,也不管對方臉色多麼恐怖,直接捧着李東哲的臉急問:“東子哥,你還好嗎?醒醒!”
“咳咳…”
終於聽到迴應,白離欣慰笑的同時眼淚卻流了下來。她歉疚的柔聲說:“是我的錯,明知道狼窩卻還要你冒險,對不起……”
渾身是傷的男人醒來後知覺也跟着回來了,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般,疼得他齜牙。發現一雙溫暖的手撐住自己的時候,他努力睜開眼睛:“小離……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啊!他們到底把你怎麼樣了,能站起來嗎?”白離試圖讓他站立起來,誰想男人根本動彈不得。
她急了,一臉怒意的衝着趙士雄吼道:“卑鄙小人,你快放了他!”
“你越罵我,他的下場只會越慘。我趙士雄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既然他有膽子背叛我,就得承受後果。”
他說的彷彿草菅人命也在理似的,氣的白離渾身發抖。又聽他說:“不過爲了你,我可以叫醫生看看他的腿不是斷了。”
腿,斷斷了?
白離不敢置信的眼睛瞥向男人的雙腿,這才發現他一直是跪着,膝蓋處的褲子滲着血……
“東子哥,東子哥……”
“別哭…寶寶……”李東哲只能發出簡單的詞語,疼痛已經快麻痹了他的神經,他怕自己下一刻就會堅持不住。
白離悔得痛心痛肺,淚水滾燙了她的心臟,留下一道道不可擦滅痕跡。她抱住他的身體,哭聲斷斷續續傳來。
站在不原處的趙士雄心一緊,原本得意的表情慢慢消失,眼底閃過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心疼。
他驀地伸出手勢,讓人帶走白離。
“不,我不走!趙士雄,你不怕得到報應嗎?我不走……”白離一路被拽着,隨即被扔進了一間令她熟悉而害怕的房間。
她踉蹌着站穩,眸子不安的閃爍着,小心翼翼看向站在了自己面前的人……
“姍,姍…”
嚴姍姍的表情很平淡,看到白離的時候沒了之前的激動和高興。她面部無情的站在白離面前,那雙清澈而簡單的眼睛竟讓白離不覺得不敢直視。
“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得白離心越發刺痛,她眼淚婆娑的用手拽住胸口,腳底發虛。偏偏對方跟沒意識到她的異樣一般,繼續叫着:“姐姐。”然後走近,兩人只有兩步之遙的位置停了下來。
嚴姍姍捏了捏拳頭,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的表情,輕聲問:“昨晚,爲什麼失約了?我一直在房間裡等啊,盼啊,但天還是亮了,你說的朋友根本沒來。”
女孩的聲音依舊很輕,卻讓白離有種暴風雨前寧靜的感覺。她想解釋,想告訴她昨晚來救她的人就在大廳裡,被趙士雄打成了殘廢!
可……
自己的聲音彷彿卡在喉嚨裡,只要想起她被奪走的清白,她的腦中便空白一片。
白離的模樣頓時讓嚴姍姍更相信了趙士雄一分。她步步逼近,把對方逼到牆角的時候,慘淡一笑:“你根本沒想來救我對不對?”
“不是的,我……”白離想解釋,卻被對方狠狠拽住了手臂。她不知道嚴姍姍什麼時候手勁兒這麼大了,竟讓她疼到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嚴姍姍的笑容越發絕望,她狠狠拽住對方手臂,然後歇斯底里的吼着:“你根本就沒想救我!你敢說你接近我哥,接近尚哥哥不是爲了報復我們嚴家嗎?昨晚,我帶着這份懷疑等了一個晚上,想要得到你的解釋!可是呢?既然恨我就不要裝什麼好心!”不能讓她相信了之後,再狠心的給自己一刀子啊!
面對她的嘶吼,白離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深吸口氣,把眼底的淚水逼回去後立馬問:“姍姍,是不是趙士雄跟你說了什麼?”
“你別管他!只要告訴我,你接近尚哥哥是不是……是不是爲了報復我?”
白離急了:“那時候是,但你不能被趙…”她還未說完的話再次被打斷,嚴姍姍一把甩開了自己的手,以一種被拋棄,耍弄的眼神如果一把刀子般射向自己。
嚴姍姍往後退了好幾步,彷彿怕再被傷害一般。她顫巍着問出趙士雄告訴自己的另外一個事情,也是這件事情令她對白離產生了懷疑。
“是不是…是不是你讓人強,強暴我的?”
“不是!”這一次白離盡全力吼了出來!她也是女人,不可能用這麼狠毒的手段傷害自己的妹妹!
嚴姍姍將信將疑,門突然被推了開來,當看到門口的那兩個男人時,嚴姍姍臉色唰的白了,渾身開始發顫。
白離不明所以的看着,想上前扶她卻被一掌揮開!嚴姍姍揮開她的手顫巍巍指向門口,表情猙獰得可怕:“這就是你說的不是?那他們是誰,是誰!”
“來,告訴嚴小姐是誰讓你們侮辱她的?”趙士雄的聲音頓時出現在兩個男人身後,笑得一臉莫測。
兩個男人面面相覷,遲疑的手指比向……白離。
“不是我!趙士雄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姍姍,我發誓真的不是我,不是!”白離不管還不會被推開,但她不允許自己這樣被誤會了!
在她快靠近嚴姍姍的時候,女孩突然嘶吼起來,一聲聲嘶啞破裂,炙熱的淚水順着眼角滑下,燙了白離的心。
“姍……姍……”
“別叫我!枉我那麼信你,結果你和趙士雄是一撥的,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卑鄙無恥的小人!”
嚴姍姍大吼之後,突然衝向門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蠻力撞開了所有擋在她面前的人。
白離哭得嘶啞的追出去,可是來不及了,嚴姍姍已經從樓梯上摔下去,她想伸手抓住但腹部突然一陣刺痛,伸手的動作從拉變成鬆。
一聲慘叫過後,白離毫無血色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女孩從大理石梯上刷下去,滾動身體靜止後殷紅的血從她腦後迅速散開,染紅了清澈大理石,也染紅了衆人的眼。
“姍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大廳裡的男人大吼一聲,在衆人的視線中奔向嚴姍姍。
白離腳下一軟,跌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兩眼呆滯的看着楚洛胥抱起已經沒有意識的嚴姍姍往外衝,離開之際,他回頭給了她一眼不敢置信的眼神…
那個眼神如萬劍般襲來,把白離的身心扎得滿是空洞。她突然吃吃笑了起來,僵硬的脖子看向不遠處的男人以一種虛渺的聲音問:“這就是…你要的?”
“……”
“趙士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我,我也只會選擇死亡。”原本絕望的白離突然站了起來,收起悲慼,重拾堅強。
男人瞳孔一縮,不受威脅道:“別忘了,你可是有身孕的人。從小失去父母的你,捨得讓你的孩子走上老路,沒人疼愛嗎?”
他該死的說對了!
白離按住從剛纔就一直髮疼的腹部踉蹌的往外走。
“我這裡有私人醫生。”
白離並沒有因爲他的話稍作停留,她一手護住腹部,腳底虛浮也要靠自己到醫院去!何況她必須知道嚴姍姍有沒有事情……
當她臉色慘白的打車到m市最大,也就是宮尚家的醫院時,得到消息的所有人也都到了醫院。
每個人看到她的時候,皆是鄙夷,厭惡的表情,彷彿把她當作臭水溝裡的老鼠。
這種眼神白離很熟悉,當年她爲了生存偷東西被抓到的時候,那些人就是露出的這樣的表情。
可是今天,她沒有做壞事。
白離用最後一絲堅強撐住身體,緩緩向最靠近急救病房門口的人走去。忽然一陣疾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臉上就被招呼了一巴掌。
很重,很用力的一巴掌,是男人的。
如果不是身後有人抱住自己,白離知道她一定會受傷。但當她發現抱住自己的不是楚洛胥而是嚴楚夏時,哀傷的眼神看向站在自己右方的男人。
“白離!如果姍姍有一點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嚴凌風目光森冷,臉露怒氣,一副想活生生撕裂白離的模樣。當他發現自己的兒子護着她的時候,更是怒不可遏:“楚夏,你妹妹被她推下樓就躺在急救室裡,你居然還護着她!?”
“爸……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嚴楚夏不肯相信白離會這麼做,何況這件事情來的太蹊蹺。原本在學校裡準備考試的姍姍爲什麼會出現在趙士雄的別墅裡,然後被白離推下樓?
他越想越不安。
嚴凌風已經沒有理智想那麼多,他現在只會相信眼前的事實!而事實就是白離害他的女兒進急救室,生死未卜!
“凌風,冷靜一下。”白水柔冷冷瞥了臉色慘白的白離一眼,隨即扶住自己的丈夫,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一定要鎮靜,纔不會兩個人一起胯下。
“冷靜?水柔,你平常可是比我還疼姍姍那丫頭,今天怎麼還能這樣冷靜?”嚴凌風已經失去理智,只要想到疼愛的女兒隨時有可能離開自己,他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想起“兇手”還在,他忙深吸口氣怒指着白離:“滾,如果你現在不給我滾,我怕會當場把你給斃了!”
白離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倚靠在嚴楚夏身上,纔不至於跌倒。她已經無暇去管嚴凌風對自己是什麼樣的痛恨了,只想問那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視線都不給自己男人:爲什麼要露出那樣的眼神?
他不知道……那個眼神比所有人的指責和厭惡更令她崩潰嗎?爲什麼,到底爲什麼!?
她隧然推開了扶住自己的男人,身體搖晃着卻不肯讓任何人靠近自己。滾燙的淚水瞬間滑下,她問他:“你跟他們說……是我把嚴姍姍推下樓,樓的?”
楚洛胥想解釋,實際上剛纔她要摔倒的那一瞬間他伸出了手,卻及不上靠她最近的男人的動作。
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很亂,相信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所看到的。
在場的人對白離的怨懟已經越來越深,嚴楚夏瞥到趕來的肖辰,忙把白離的手拉給他:“帶走,快!”
肖辰迷茫過後,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忙抱起白離,而她則靜靜的呆在他懷裡,毫無生氣。
他們前腳走後,肖然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她冷冷的看着剛纔的畫面,嘴角偷偷勾起一抹笑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於手術室力道嚴姍姍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尤其重要。
等待在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連楚向科都帶着妻子出現。
肖然眼睛一亮,手不覺得撫摸向肚子……她緩緩出現在兩人面前,露出可憐而脆弱的表情說:“楚叔叔,楚阿姨,我能跟你們私下說一間事情嗎?”
旁人的心都在嚴姍姍身上,沒多加留意他們。
楚向科往兒子身上瞪了一眼,示意他跟着過來。楚洛胥垂下頭,深邃的眸子閃過悲傷。
當他們站在寂靜的拐角處時,肖然忽的痛哭起來,嚇得兩老和楚洛胥措手不及。
“然然你別嚇阿姨,你怎麼了?”楚媽媽心裡依舊很喜歡她,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又哭成這樣,她的心更重了。
楚向科在一旁跟着安慰:“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說,別哭了。”
肖然擡起頭啜泣着,到嘴的話猶豫不覺。楚媽媽一把摟着她溫柔的說:“放心,有什麼話都可以說。”
站在旁邊的男人忽的皺起眉頭,不知道肖然在這個時候爲什麼這樣。直到她說:“我…我懷孕了,是洛胥的……”
“什麼!?”
一家三口同時發出驚呼!除了楚洛胥的,其他兩個人的驚呼中帶着欣喜!
“不可能!”一直默不吭聲的楚洛胥如急了的猴子,立馬跳了出來!
“爲什麼不可能……?你忘了在香港的那一夜了麼……嗚嗚……”肖然說完,那副悲慼的模樣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楚媽媽見她說的像這麼一回事後怒罵兒子:“大丈夫敢作敢當,你既然做了就不可以推卸責任!”
楚洛胥驚慌的看着媽媽一副把肖然的話當真的模樣,連忙看向父親:“爸,我…”
“你媽說的沒錯,如果真有這麼一回事,我們楚家絕對不可以推卸責任!”
男人怒了:“那爲什麼白離不可以?她肚子也懷着我的孩子啊!”他們怎麼可以偏心得這麼嚴重?
啪!
楚向科一巴掌扇下去,表情凝重而參雜着憤怒:“她是不可以!你去問問外面的人誰會要白離這種女人做兒媳婦!?”
“爸……”
“別叫我!然然這個兒媳婦我們是要定了,你要嘛讓白離把孩子生下來給我們撫養,要嘛讓她打掉!”
肖然面色一沉:他們居然當着自己面,要把白離的孩子生下來養着?
楚洛胥頓感莫名其妙,他別有深意的看着肖然,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她真的很討人厭!
“洛胥……”她喚,卻被男人一手甩開。
突然,手術室燈滅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楚洛胥無暇多想忙衝過去,所有人都圍着醫生問:“怎麼樣?”
主治醫生的白大褂被嚴姍姍的血染紅了,他摘下口罩,嘆氣說:“我們盡力了……”
嚴凌風頓時大吼:“盡力是什麼意思!?她才二十歲開頭啊,人生還,還沒開始……”吼着,吼着,他的聲音頓時慢慢輕了下來。
相近的人七手八腳的扶住他。
擔架來了,嚴凌風被架着推進了另外一個手術室。知道他身體狀況的白水柔哭的梨花帶水:“怎麼辦,他們要是都出事情……”
嚴楚夏的堅強終於也開始崩裂,他把白水柔摟在懷裡,溼了眼角。卻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只能堅強,不然就會被某些別有深意的人得逞!
儘管姍姍出事的事情來的太過急促,匆忙,他還是在其中察覺出了陰謀的味道。
嚴楚夏和楚洛胥互看一眼,寓意深刻。
嚴姍姍的主治醫生見自己還沒說完的話被打斷,忙接着說:“病人大腦缺血缺氧使大腦細胞死亡而喪失意識,我們已經盡力了,她可能會成爲……植物人。”
“植物…人?”
所有人靜聲,這種活死人的答案嚴家該怎麼承受?果然,白水柔頭一歪,人暈了過去。
天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黑壓壓一片,疾風皺起,萬物鉅變!很快的,轟隆聲劃破天際,裂開一道刺眼且驚心的痕跡,緊接着傾盆大雨驟然而下。
如木偶般靠在車座上的女人,面無表情的感受着外面的風雲鉅變,雷聲轟鳴。她的樣子更讓旁邊的男人擔心,因爲他知道她有多麼害怕雷鳴。
驀地,一掌打在方向盤上,肖辰很想安慰她卻無從下手!
“你信嗎……”
“白離,你終於出聲了!告訴我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有可能傷到了她!
白離依舊望着窗外,對聲勢大震的雷聲恍若未聞。她幽幽的再問一遍:“你信麼……”
肖辰抓住她的手腕,逼迫她看向自己:“不信,因爲嚴姍姍是你妹妹!”
“……”白離空洞的視線緩緩移向他,眉頭微皺。
“好奇我爲什麼知道對不對?我只能說對不起,因爲我查了你的身世。雖然資料十分稀少,但還是可以從你的態度中查處端倪。”肖辰握着那雙冰冷的小手放在嘴邊呼氣着,知道她的身世後他發現自己更無法割捨了……
呵呵……呵呵呵……
彷彿終於找到了一個真心相信自己的人,白離冰冷的表情開始鬆動,她的哭聲比車外的雷鳴還來的寧人動魄!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你這樣哭會傷了寶寶知道嗎?”爲了讓白離轉移注意力,肖辰忙告訴她一秘密:“你知道嗎?我調查你的時候忽然發現另外一個秘密!”
白離現在哪會對什麼秘密感興趣?她只想找個角落偷偷舔舐自己的傷口,纔不至於被現實傷得渾身累累。
肖辰把車停靠在了空曠的路邊,兩人處在小小的車內。見她一直把手護在自己的腹部上,男人心提了起來:“是不是肚子疼?我……”
“不是,已經不疼了。”白離打斷他,目光飄渺的看着前方默默流淚,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了,我的秘密還沒說完,你記得夏天吧?”
她沒動,肖辰嘆口氣:“他是嚴叔叔的親生兒子。”
這次白離動了,困惑的眼神對上他:“夏天是…嚴凌風的親生兒子?”
“嗯,當年夏天的媽媽懷孕的時候,嚴叔叔的心思卻在白阿姨…就是你…”
“她不是我媽媽!”白離厲聲打斷。
他神經繃緊忙應和,然後繼續說:“夏天的媽媽性格比較偏激,她的家庭條件不比嚴叔叔差。她是家裡唯一的子嗣,夏天的外公需要繼承人,當時夏天媽媽生下夏天后騙嚴叔叔孩子夭折,實際給了夏家。後來楚夏的父母出事,嚴叔叔又得到兒子夭折是噩耗,就把楚夏過繼到自己名下了。”
很荒唐,很離奇。
明明是電視劇裡纔有的情節,白離卻聽得膽戰心驚。所以夏天接近他們確實帶有目的的?他想爲了他媽媽報仇麼?
也是啊……
白水柔搶走了原本屬於他媽媽的幸福,間接害死了他媽媽,他當然有理由想報復自己了。
呵呵…
白離突然間發現,原來不止自己的出生是個悲劇,她很想知道,如果嚴凌風知道這樣的結果會怎樣?
明明有愛着自己的妻子,卻硬要搶走別人的,結果呢?他的枕邊人時刻想着奪走他的家產,他的親生兒子沒想認他,而女兒……被他深惡痛絕,打過罵過的纔是親生女兒,他知道了會怎樣?
白離累了,她以自己的原則想保護在乎的人,結果沒人相信。原來和嚴凌風相比,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究竟有多愛白水柔呢?愛到會去相信自己的老婆十月懷胎,孩子說沒了就沒了?
算了,罷了,他那一巴掌徹底將她打醒了。什麼親情,愛情都如曇花一現,根本不存在。
肖辰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白離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知道男人的意圖。他說:“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嗎?”
她低頭凝思,目光冷然。
“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在你身邊。”
“我不需要。”
他搖頭:“爲了寶寶,你需要我的。在我這裡,你完全可以放鬆的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然後你再決定其他的事情。”
肖辰的話很誘人,在他這裡,可以躲避世人厭惡,唾棄的目光;可以躲避趙士雄的糾纏,可以……可以有跟楚洛胥解釋的機會……
幾番思考過後,“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