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對方心痛不止。
白離睡着了,睡的很沉,很安心的樣子。她枕在男人的胳膊下,臉靠在他懷裡滿是安然。
像是外面就算髮生巨大轟鳴聲也無法吵醒似的。
楚洛胥張着流光溢彩的眸子看她,手指輕輕撫‘摸’着‘女’人的臉側笑的一臉滿足。但是轉眼,男人的眼神變了。他想起孤兒院三個字,不由的撫上頭頂已經被頭髮遮住,‘肉’眼完全看不見的傷疤……
八歲時,他曾被綁架後進孤兒院過。腦子裡閃過的記憶突然被‘女’人翻身的動作打斷,他‘露’出笑容看着她醒來。
“睡美人,好多了嗎?”男人伸手夠到旁邊桌上的杯子,遞到她面前。
白離努力眨了下眼睛,才發現外面好像已經黑了。視線轉回,看着男人手裡的杯子起身張開了嘴巴。
開水順着喉嚨的滾動咕嚕嚕進了肚子,剛喝完就聽肚子響了聲音。
她萬分彆扭的看向男人,憋着嘴巴裝可憐。
楚洛胥失笑:“想吃什麼?我去買。”
“現在幾點?”
男人擡起手臂:“八點多。”
“那出去吃吧。”說着她想起身卻被拉了回去,眼睛頓時‘露’出困‘惑’。
“你還病着不許去,等我,乖。”
男人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直接下‘牀’整理好了衣服問:“想吃什麼?”
“披薩!”
“那個太油膩了,要不我打份排骨粥回來?”
白離聽到粥開始猛搖頭了,她不要吃粥,堅決不要!就要披薩!
楚洛胥拗不過她,只能說:“粥和披薩各一半,不許講價。”
“哦”她偷笑,眼底像偷腥了的貓。等待男人的期間,她下了‘牀’無意識的跪在地上打開塵封已久的‘抽’屜。
那裡面存放着……關於過去的秘密。以爲自己可以慢慢忘記,當‘精’力達到極限的時候卻歷歷在目。
白離緩緩拿出盒子裡的項鍊,眼底閃過悲傷。
野種……
她真的是野種?
那親生父親是誰……
心裡對於死去的爸爸更加愧疚,不懂那個‘女’人怎麼可以心這般狠?爲了過好日子居然拋棄他們,連爸爸死了都沒出現……
她永遠沒辦法忘記,鄰居叔叔幫忙葬了爸爸時的情景。除了自己和那位叔叔,一個人都沒有。
白離當時沒哭,只是近乎絕望的跪在他面前。然後,隔天就去了孤兒院。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白離的腳開始發麻。她慢慢站起來,就聽男人的腳步聲靠近。
動作迅速的把鏈子放回原處,然後關了‘抽’屜。
楚洛胥只來得及看到一抹影子,他不在意的舉起手中的袋子:“快出來吃。”
“好。”她邊走邊說:“好香,聞到披薩的味道了!”
“應該聞到的是排骨!披薩只能吃一半知道不?”男人叮囑,把袋子打開拿出裡面的塑料盒。
攤放好後,遞給剛坐下的白離筷子。
“我能不能先吃披薩?”
“先喝一口,來。”對她的撒嬌視而不見,男人強硬的把粥放在她面前。一副不喝沒披薩吃的架勢。
白離開了他兩眼,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只能乖乖喝了口粥。緊接着伸手撒開一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她的讒樣讓男人笑了。“慢點吃,要喝粥。”
她應付‘性’的點頭,連吃了兩塊。剛想伸手拿第三塊,盒子卻被男人奪走。
楚洛胥皺起眉頭,用眼神指了指幾乎紋絲不動的排骨粥。
“哼,你不疼我!”
“對,特殊情況不疼你!趕緊吃。”
她咬‘脣’,可憐兮兮又不情不願的拿起碗粥咕嚕嚕喝完,只剩下幾塊排骨。啪一聲,示意自己完全吃完了!
男人被她的孩子氣逗樂強忍住笑意,這才把披薩放下。
白離見狀,忙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吃起來。
肖然見自己的挑撥離間沒成功,那對男‘女’沒幾天又像以往一起上班的時候,臉‘色’黑的難看。
她走到白離面前,斜睨着問:“病好了?”
白離不情願的擡頭,畢竟肖然是自己的上屬,她不能正面得罪。只能應付回答:“謝謝關心,已經好了。”她也只比楚洛胥晚一天上班而已,因爲覺得身體沒其他狀況,也就不想自己在家休息了。
肖然的手臂靠在桌邊,不太高興卻忍住:“如果沒好就別勉強,可以在家多休息的。”
“是,謝謝。”
見白離不是很想和自己說話,‘女’人沒趣的收回手臂走了。她本來想打算讓宮尚和白離出演一場“秀”,誰料那個男人居然出國了!
還得幾年纔回來……
那時候估計楚洛胥的孩子都一大把了……
不行,她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肖然仔細想了想,‘精’致的小臉閃過‘陰’鷙。楚家她是進定了,白離有什麼比得上自己?
晚上下班的時候,楚洛胥被母親的一個電話絆住。掛斷之後無奈的‘揉’‘揉’犯疼的太陽‘穴’,隨即從轉椅上起來。
緩緩向‘門’口走。
白離正在準備下班的東西,見到男人嫣然一笑:“準備好了?”
楚洛胥看着那張小巧的臉孔,心下歉疚:“我媽叫我回家吃飯……”和肖然。他沒說完,怕白離誤會。
白離眸光閃了閃,笑容不減:“那就回去吧,今天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說完,不想給他壓力直接拿起包包往電梯口走。
楚向科正巧從電梯出來。
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白離,還有她身後的兒子問:“準備好了?”他是來和兒子一塊下班的。
“董事長好。”白離禮貌的問候,隨即越過他想跨進電梯。
“白離。”
她忙按住停止鍵:“董事長有事嗎?”
楚向科猶豫了下,還是說了出來:“一起,去我家吃個飯吧。”
剛從辦公室出來的肖然愣住,站在白離工作位置的楚洛胥驚訝,白離則無措:“您說……我嗎?”
“對,一起來吧。”
原本有些僵硬的場面,因爲更多人的加入變得更加怪異。楚向科的表情很嚴肅,但眼神卻柔和了不少。唯獨肖然,她氣的用尖銳的指甲摳着腹指的‘肉’,面臉冷然。
奔馳車到了楚家別墅,一夥人陸續下車。
白離曾經來過倒也沒有再驚歎,她的手被男人牢牢牽住,他正對着她笑。
“別怕,有我。”
她微微點點頭,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越發刺‘激’肖然。只見跟在最後的‘女’人臉‘色’由黑變青,當楚媽媽看到她的時候,馬上驚叫:“然然,你不舒服嗎?”說着直接走到她面前,左‘摸’‘摸’又看看。完全沒看到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站在兒子身邊,白離收起失落的表情,儘量顯得大方。但當她走到大廳的時候,臉‘色’已經維持不住,整個僵硬無比。
“離?”楚洛胥感覺胳膊被跩緊,輕輕喚了聲。
白離木訥的轉頭,似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忙鬆開道:“對不起。”
他奇怪的搖搖頭,直接改爲手牽手的姿勢,卻發現她的手好冰!男人眼底的困‘惑’加深,還沒來得及問,已經被其他人奪走了注意力。
“楚叔叔,你怎麼帶着她來了?”嚴姍姍看到白離,就像周瑜見到諸葛亮渾身是刺。
別以爲她不知道,宮尚出國進修準定和白離有關係,她到現在還氣的要死險些跟到澳大利亞!
可惜父母攔住了。
楚洛胥皺眉,什麼叫做怎麼帶她來了?臉上有點不高興,他提高了音量:“姍姍,不能沒有禮貌。”
“姍姍,坐下!”嚴楚夏輕描淡寫看了白離一眼,隨即嚴厲地衝着妹妹喊。
嚴姍姍更生氣了,如果不是家長在,一定跑到那‘女’人面前大聲質問她到底要招惹幾個男人!
太過分了,連哥哥都公然幫她說話!心裡不服氣,乾脆坐下身子忽視白離。
“向科,這個‘女’兒都被我寵壞了,還請見諒。”嚴凌風和白水柔站起身來,他們見到白離後確實也驚訝了。心想着,怎麼帶着肖然又帶着白離?他看向從進‘門’後就沒出聲的肖然,怎麼都覺得這樣的‘女’孩子比較適合當媳‘婦’。
“沒事沒事,張媽準備開飯吧。”楚向科釋然一笑,根本沒把小‘女’孩說的話往心裡去。倒是見白離沒反駁,有些詫異。
他向旁邊的傭人說了聲,便轉回頭道:“大家到餐桌去吧,我換件衣服就下來。”
白離跟在楚洛胥身後,兩人去洗手間洗了手之後便左右而坐。偏偏她的對面竟是白雅然。
那個表面優雅,溫柔,實則蛇蠍心腸的‘女’人。
“白小姐,我能冒昧的問幾個問題嗎?”白雅然‘露’出淡淡的笑容,輕聲說。坐在她旁邊的嚴姍姍想‘插’話,卻被母親的手按住。
白離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許久,像是剋制好了心情才說:“白阿姨,有問題儘管問吧。”
一桌子的人頓時都看向她們。
白雅然盯着她的表情,試圖尋找什麼,但最終消失在她冷漠的表情下。
“我知道你是孤兒,什麼時候進的孤兒院?”
白離的手瞬間被楚洛胥包裹住,男人似乎在怕這個問題引起她不好的記憶。果然,觸‘摸’到的溫度冰的嚇人,他突然不能理解白雅然的作法。
白離的表情冷然,像被打了一層蠟回道:“我三歲的時候父母出車禍,五歲時進的孤兒院。”
“這樣,那你的名字誰取得?”
“孤兒院的院長。”
白雅然眼‘色’一變,心裡已經沒有困‘惑’了。心裡暗道:幸好,她那個無緣的‘女’兒‘性’格善良,不會是眼前這個新機深沉得讓人看不懂的白離。
“你們在說什麼?”楚向科出現的時候,見大家的表情有些凝重很是困‘惑’。
楚媽媽收了收表情,冷聲道:“說你怎麼帶了個不吉利的人來家裡。”
楚向科反‘射’‘性’看向白離,見她臉‘色’白成這樣,心裡不由一軟。剛想說話就被兒子奪去機會。
只見楚洛胥‘激’動的站起來,冷着臉轉頭看向母親:“媽,孤兒沒有罪!”他不懂,一向很有文化的父母爲什麼就接受不了白離?孤兒的身份又不是她選擇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楚媽媽也急了,她就一個兒子。如果給白離勾走了,那她下半生要怎麼過?
越想對白離的印象越差。
“楚媽媽,你彆氣壞了身子啊!”肖然突然從沉默的隱形人中走出來,她開口安慰已經開始憤怒的‘女’人,滿眼擔憂。
楚媽媽心口一熱,看她自然更多了分喜歡。也就見不得白離還霸佔着兒子:“白小姐,我希望你知道分寸。如果想要錢,我們可以給你!”
白離從沒被人當面這般侮辱過,她的眼神變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內心深處涌動。一股酸氣卡在喉嚨裡,怕不小心就會讓人更看不起!
她捏緊被男人握住的手,甚至有些發抖。
“媽,您太過分了!”楚洛胥拽起白離直接往外走,他不要讓她受到這種待遇!
男人氣急了,他以爲爸爸讓自己帶白離到家裡是心裡願意接受她了。現在想想真可笑,他是爲了讓媽媽侮辱白離的嗎?
場面頓時尷尬,白離離開之前回過頭,那個‘女’人一派悠然自得的看着某個方向……
“洛胥,你太沖動了。”出了大‘門’,白離忍不住責怪。
楚洛胥急了:“離,我不要你爲了承受這些!我們家除了有點錢,跟別人都是一樣的!”
白離失笑,出來的卻是苦澀。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覺得剛纔的侮辱並不算什麼。
如果想進楚家,勢必要接受這些的不是嗎?
“洛胥,我扛得住……”
“我不要你抗!”
“……”
見她沉默,楚洛胥乾脆直接帶着上了車。與其呆在這裡,好不如回到她那個小小的屋子裡來的輕鬆。
他們離開後,楚家客廳內。
“老公你看看,兒子竟然爲了個‘女’人頂嘴!”楚洛胥豈是頂嘴那麼簡單,但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全部發作。
幸好在場的都是要好的朋友!
其實這裡面最難過的莫過於嚴楚夏,他多次想幫白離,但只怕出聲了會讓她更陷入困境。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受到這種待遇……看着白離離開的方向,男人的眼底黯淡無光。
“肖然姐,還是你好!那個白離一點都不懂禮貌,還……”
“姍姍!”男人沒辦法再幫助白離,卻可以讓妹妹閉嘴。他冷眼一瞥,讓向來只被寵着的‘女’孩心裡拔涼拔涼,還真怕了。
白雅然挑眉看向他,心底琢磨起什麼。嚴楚夏一向疼愛妹妹,不管她說什麼的。今天怎麼多次指責她了?
難道……
“媽媽,哥欺負我!”嚴姍姍不敢惹他,只能衝着母親委屈的癟嘴。
“別鬧了,乖。該讓你楚叔叔阿姨看笑話了哦”白雅然‘露’出溫柔的笑容,顯得典雅美麗。
儘管年過四十,或者由於天生骨架小又懂得保養,讓人覺得她跟剛年過三十時似的。
她也一直是貴‘婦’界的一個焦點話題,自然要做到面面俱到。
“咳咳,我們開動吧。”楚向科不想再多說,吩咐旁邊的傭人開始上菜。
肖然低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她在笑,心裡笑的枝頭‘亂’顫。以楚媽媽對白離的討厭,她不覺得楚叔叔會願意看到心愛的老婆和媳‘婦’整天‘陰’着個臉過日子。
她真想找個地方大笑……
待嚴家人都離開後,楚媽媽一臉不高興的坐在真皮沙發上。她不能理解兒子怎麼會喜歡白離到這種程度?聽說那個白離和宮家小子曖昧不清,指不定以前還有在一起過!
肖然還沒走,她坐在楚媽媽旁邊,乖巧道:“阿姨,您別生氣了。小心傷了身子……”
楚媽媽感慨的和她面對面,嘆息道:“然然,我不會讓那個‘女’孩子進‘門’的。你就放心吧!”
“阿姨,我並沒有想嫁給洛胥的意思……”說完,肖然的臉竟微微發紅,頭也低下了。此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楚媽媽還是看的出來。
如果肖然也喜歡自己的兒子,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白離進‘門’:“傻孩子,
喜歡有什麼不能說的?放心,有阿姨在呢!”
肖然嫣然一笑,那股羞澀像蓮‘花’的樣兒更讓對方滿意。楚媽媽嘆息,多優秀的孩子啊……越看是越加喜歡,她要找一天去她家裡了。早點把事情定了,那個白離就沒機會耍狐媚!
楚向科送走好友繞回來的時候,看了看時間:“肖然,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有些晚了。”他知道老婆喜歡她,但還是早點回去省得她父母掛心。
“好的,叔叔。”肖然乖順的站起來,手還被楚媽媽握着。她衝她笑笑道:“阿姨,我有時間還會來的,就先走了。”
楚媽媽跟着起身,依依不捨的放開那雙小手回:“記得啊,楚媽媽這裡永遠歡迎你!”說完,她叫張叔準備好車送肖然回去。
等偌大的別墅裡只剩下夫妻倆的時候,‘女’人準備和丈夫暢談一番。她道:“老公,你怎麼會讓兒子帶那個‘女’人來家裡?”這點從見到白離開始,她就沒辦法理解。畢竟丈夫討厭白離也是真的。
楚向科點了支菸,須臾,白‘色’的煙霧從嘴裡劃出一道白線。他顛了顛菸頭,一會兒纔開口:“白離那孩子,好像沒那麼壞。”
“老公!”楚氏急了:“現在不是她壞不壞,你想想,小時候就父母雙亡還進了孤兒院,後來又在楚夏的車上出車禍!這樣的‘女’孩子,我斷然是接受不了的!”她沒辦法接受任何“禍害”使親人受傷害!
男人沉思了一會,重新把菸嘴放在嘴邊吸着,隨即又突出一口濃煙。他的眼神似鑿出來般深邃,睿智而凌厲,每個見到的人都看得出男人的不簡單。
楚向科畢竟在商場上也‘混’了幾十年了,那股氣勢自然是小輩無法比擬的。有時候楚氏看着他,心都還會撲撲直跳像剛戀愛那會一樣。儘管兩人已經結婚二十多年了。
男人掐斷煙頭,挑了挑眉放下‘交’疊的‘腿’,然後站了起來:“我不怎麼喜歡白離,但在公司她表現的不錯我纔想給一個機會。”
“她在楚家公司上班,當然要做出樣子來啦!”楚氏禁不住控制好音調,那個‘女’人爲了嫁進楚家,怎麼敢不認真工作?
楚向科往樓上走,眉頭越皺越緊,心道:老婆說的也有道理……
楚洛胥送白離回家到時候已經十點多。他們的車開的很慢,在狹小的車空間內白離睡着了。
她的病初愈,經過剛纔的‘精’神緊繃很快就如斷了的琴絃,縮在一起。雖然睡着,但似乎沒有很安穩。
白離背對着男人,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一滴滴晶瑩的淚珠無聲的自眼眶中掉落。似乎習慣了這種壓抑式的釋放,當男人打算抱她下車的時候才發現白離的衣服溼了一片。
她的堅韌讓他難過,甚至感到無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抱着她往家走,期間白離都沒醒來,好像睡沉了。
楚洛胥小心翼翼掏出偷偷備份的鑰匙開‘門’,然後把她輕輕放在‘牀’上。一切都辦妥當之後,他坐在‘牀’沿看着白離沉睡的臉龐走神。
腦子裡一直在想那句她三歲時父母車禍去世……那時候,她在哪?到五歲之前都過着怎樣的生活?
男人的眼神柔了,像一潭熱氣騰騰的溫泉。他愛她,好愛好愛……
睡夢中的白離突然豎起身子,兩眼怔忡的看着前方,嚇得男人險些窒息。他連忙拍着她的後背,嘴裡重複呢喃:“不怕,有我在。不怕……”
白離的身體沒動,眼珠子緩緩滾動,聚焦在男人臉上後像泄了氣的氣球癱回‘牀’上。
好可怕,她居然夢到自己掉進海底,不管怎樣掙扎,呼救,卻沒有人去搭救自己。當海水貫徹到各個感官時,她的腦袋越來越重直到失去知覺……
這種感覺很壓抑,就像小時候她見不到某人會發生心悸。那是種讓人瘋狂掉的空虛,她怕,一旦依賴上了某個人便一輩子不敢放棄。
放棄了,等於自滅。
白離一直以爲自己離不開白果,現在她竟然慢慢忘記了牽掛許久的人!是白果告誡她來了嗎?
“離,快喝點熱水。”楚洛胥把冒着熱氣的被子遞給她,神‘色’有些緊張。
白離面無表情,淡漠的看着青煙嫋嫋僵硬了許久,才緩緩伸出手。因爲太燙,她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啄着。
“乖,喝了就能定驚噩夢就都過去了。”男人安慰着她,手心又開始慢慢撫‘摸’着她的後背。
白離喝了幾口便搖了搖頭,由男人拿走了杯子。她的眉目之間有些落寞,幽深的眸子更讓人看不清了。
“離,告訴我你的過去好嗎?”兩人‘交’往也半年多,應該可以坦誠相待了吧?楚洛胥把刺眼的日光燈關掉,換了暈黃的檯燈,然後窩進被子裡躺在白離身邊。
這是心理師告訴自己的方法,可以稍微突破病人的心房,但必須慢慢來。所以他纔不敢一開始就對白離用這種方法,怕引起反效果。
連心理師都催眠不了的人,自己真感到無奈。如果能說出心裡的苦痛,或許白離就不會總掛着不盡人意的笑容。
她笑的時候不達眼底,總讓自己覺得寧願不要看她笑,不笑的白離還顯得真實些。
“你想知道什麼……”
“比如,你孤兒院有幾個好朋友?”男人不敢直接問主題,試圖問一下讓她輕鬆的問題。
白離認真的思考,腦‘門’刷過那血淋淋的畫面頓時縮進男人懷裡顫抖。她好怕,好怕……
“離?”楚洛胥不明所以,難道這個問題是禁忌?他緊緊裹住那發顫的嬌軀,一絲一毫的間距都不留。
“離,告訴我你在怕什麼?我會保護好你,一定的!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白離縮在他懷裡使勁搖頭,她不信,不信!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我們睡覺,睡覺好嗎?”楚洛胥敗下陣,看來他要想想其他話題再找機會了。
男人按下臺燈的開關,房間頓時‘陰’暗了下來。
白離察覺不到光亮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顫,很久,渾身僵硬的肌‘肉’才得以緩解。
她鬆開了緊扣男人腰部的手,臉卻依舊深深埋在他的‘胸’膛裡。這個地方讓她覺得安心,像爸爸的懷抱……
可是爸爸死了,喊着自己野種被車撞死了。
“洛胥……”
“恩?”
“我好怕。”
“有我在。”他拍拍她的後背,下巴底下其發頂。
這個姿勢讓‘女’人得到充分的安全感,她開始鬆懈心房。
“我做過很多壞事……”
“乖,那都已經過去了我不介意。”
她咬了咬嘴‘脣’,眼底越發無光:“我害人家家庭破碎。”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白離確實爲了賺錢,不得已才演第三者破壞人家的家庭。她心口一暖,微微‘露’出笑容:“我害人家爭風吃醋,結果一人進牢。”
男人沉默了一會,才幽幽道:“這是你的工作對嗎?那時候要給白果籌集醫‘藥’費,我不能怪你。”
‘女’人的笑容加深:“我殺過人。”
“什麼!?”楚洛胥渾身一震,深邃的眸子迸發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夜裡,他看不清白離的表情,甚至感覺不到她身體的變化。
男人愣住了,久久不能從那句駭人的話中回過神來。
白離加深的笑容如果藉着燈光就能發現,她笑得自嘲,笑得悲痛,試圖用笑容趕走心底的軟弱和害怕。
她知道,如果楚洛胥接受不了自己,就會從她的世界中消失了。
消失,就像白果一樣的消失。
白離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承受第二次,但,這是男人自己要的答案。她隱瞞了太多的秘密,那些秘密卻一個都不能說。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只是不敢正面去面對而已。纔會那麼生氣宮尚帶自己去看心理醫生。
白離恨過,怨過,甚至絕望過。
但除了自己,沒人可以幫助她,沒有人……
“如果你害怕,從這扇‘門’出去之後就別再見面了。”她說的很明白,男人退卻了兩個人就算走到盡頭。
偏偏白離等了很久,男人卻依舊沒給答案。她偷偷看向他,發現夜裡根本什麼都看不清楚。
是啊,這樣反而好。
就看不到他鄙夷,恐懼,甚至有肯可能是厭惡的神情。
黑暗……
真是個好東西。
“離,這就是你無法開心的秘密嗎?”
白離的情緒突然‘激’動非常,坐起身子,眼睛在黑暗中顯得‘混’亮!她大聲嘶喊:“楚洛胥你沒聽清楚嗎?我殺了人,殺了人……唔……”嘴‘脣’被男人很準確的堵住,白離好一番掙扎,最終慢慢軟化了下來。
他懂她……
他真的懂她。
白離哭了,狠狠地‘抽’泣。男人發現之後鬆開,只是手臂還拽着她。
“別哭……”
“嗚嗚……傻瓜……爲什麼都給我找藉口,爲什麼都要原諒我……”
男人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他伸出一隻手擦掉某種液體,努力控制情緒:“你纔是傻瓜,我說過你做了什麼事情都會原諒的。”
白離‘抽’泣着,臉瞬間埋在他的懷裡。她何德何能可以遇到這樣一個男人?難道是上蒼最爲童年的補償嗎?
如果是,她不怨,不恨老天了。
這份補償來的太珍貴,讓她慢慢無法再拒絕……
“洛胥,我愛你。”
“再說一次?”男人的心情猶如飛上了天,完全淡忘了剛纔那句話對自己的衝擊力有多大。
“我愛你。”這一次她不再吝嗇,男人想要多少句,她就說多少回。但很快的,白離後悔了,因爲他在請求第一百零八遍的時候她已經不想說了。
再說估計會得憂鬱症。
男人耍賴,腦袋埋在她的脖子上磨蹭着,就想再聽一次。
“好了啦,明天得上班早些睡了好不好?”她拍拍男人的後背,直接倒‘牀’閉眼。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下。
楚洛胥看看已經做出睡覺姿勢的白離,嘆了口氣後跟着躺了下來。嘴角卻依舊勾着,笑得不知道多開心,估計他一晚上那句我愛你都會在腦海中盤旋着。
早晨。
充足的陽光從外面透進來,正巧被窗簾擋住。‘牀’上的男‘女’睡得很熟,直到鬧鈴滴答滴答響起,‘女’人才慢慢睜開眼睛。
她醒來第一件事不是起‘牀’,而是側過頭按掉鬧鈴後看着身旁的男人發呆。
楚洛胥很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的長相一直是她鍾愛的類型,成熟,睿智,還有那雙能看透一切的眸子都在深深吸引着自己。
白離不否認,她喜歡漂亮的男人。但那種男人她純粹拿來玩,或者觀看。而楚洛胥不一樣,他不僅‘挺’拔帥氣,連‘性’格都完美的符合自己的標準。
感受着那雙大掌緊緊錮住自己的腰側,感受着男人相差無幾的距離,一種幸福感從內心深處滋生。
原來這就是愛情,以前她嗤笑別人的愛情。
白離突然不確定了,如果換做他們之間感情出現了問題,她是否還能像當初所想的:合不來就分?
“老婆,想什麼呢……?”男人醒來了,他看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臉發呆。扭了扭脖子之後,男人坐了起來。
“沒呀,要起‘牀’了。”她指了指時鐘,七點半了。
楚洛胥點點頭,掀開了被子腳沾地。
白離尖叫一聲,突然被他抱下了‘牀’:“洛胥,我自己走啦!”她不服的抗議。
“別動哦,不然我直接兩手放開了。”
她立馬勾住男人的脖子,等意識到他是逗‘弄’自己的時候,白離不可預知的臉紅了。她早該想到這個男人也有劣根‘性’,喜歡騙人……
兩人走到洗手間,對着洗手池左右站好。然後一起刷牙,偶爾視線從鏡子裡‘交’接相視一笑,接着繼續刷着。
這種簡單的幸福,是白離唯一想要的家的感覺。
兩人準備好出‘門’之後,白離急衝衝站在‘門’口向還沒出來的男人喊:“快了啦!不然會遲到……”雖然他是總經理,但公司管理嚴格連董事長都不能遲到。
楚洛胥從房間出來後趕緊套上鞋子:“別急別急,我開車快點就沒事。”
兩人急忙忙往下衝,車子啓動之後不知道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另一個似乎想到笑點狹小的車內頓時碎笑聲不斷。
白離噙着笑意看着他道:“洛胥,阿姨喜歡什麼東西?”她必須主動接近他媽媽了,不然自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你不怕她再說些難聽的話?”男人蹙額,眼底在想着什麼。
白離搖頭,表情很淡然。楚媽媽對她有意見是正常的,哪個豪‘門’會願意接受身份不明的‘女’人當親人呢?
想明白,她也就釋懷了。
“離,我媽媽的事情我來搞定好嗎?我不希望你再受傷……”她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
楚洛胥心疼,他知道她準定是無意中殺的人,爲了白果卻必須堅強的活着。這種生活他沒經歷過,卻能從她所說裡感到心疼。
一個‘女’孩子揹負了太多東西活着,怪不得她不快樂。
“離。”
“嗯?”
“要開心,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能開心!”
白離失笑:“這麼霸道啊?”跟宮尚有得拼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在澳大利亞怎麼樣了,一個電話都沒有。
楚洛胥馬上接話:“就這麼霸道,你只能愛我,關心我,相信我一個人!”
“對了,西西怎麼樣?”
男人臉黑,她轉話題還真快……
“它和東東在一起,估計明年就能抱到小貓咪了。”說完,男人的眼神變了。竟盯着白離的肚子瞧,看得‘女’人一陣羞報。
“不許看!誰給你生小貓咪啊……”
“哈哈,你是生不出小貓咪來,卻可以……”楚洛胥還沒說完就被對方制止。
白離向前傾用手堵住了他的嘴‘脣’,臉紅透了半邊天。
“老婆我不鬧了,乖,這樣很危險趕快坐回去。”男人妥協,他怕一會急剎車會傷到她。
“知道錯就好!哼。”白離剛想收回手掌,感覺一股溼度之後像觸電一樣瞬間放下,臉是紅得不能要了。
楚洛胥倒是很開心,衝着她‘露’出邪肆一笑後把注意力轉向前方。
白離則羞愧萬分,他怎麼可以伸舌頭!
新款寶馬停在地下室,兩人剛下車正巧碰到肖然。
“總經理早。”她彷彿沒看到白離一般,直接把她當隱形人。
“恩,早安。”
楚洛胥按了電梯和白離手牽手等在‘門’口,旁邊還站在一臉不甘的肖然。
“對了總經理,趙總三天後將在家裡舉行晚宴,他是咱們的老客戶了。”肖然不甘心被忽略,趁着等電梯的時間趕緊爲自己製造機會‘插’話。
楚洛胥看了眼白離,隨即道:“我會去的。”
“那您還是要我做‘女’伴嗎?”
“不用,那天我和白離去。”
男人剛說完,電梯噔一聲到了。牽手的男‘女’跨了進去,肖然則站在‘門’口不知道發什麼呆。
“你不上去嗎?”楚洛胥問。
肖然伸手‘摸’了‘摸’髮髻,‘露’出場合式的笑容進了電梯,然後背對着他們。她很生氣,內心有股抑鬱伴隨着怒火無處可發。
“中午等我一起去吃飯。”
白離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反‘射’‘性’看向他,然後點了點頭。
噔!
電梯到了,肖然率先走了出去,高挑的身材,秀場筆直的秀‘腿’,一點都不輸給白離。
楚洛胥沒看她,而是牽着白離出了電梯:“我今天有點忙,可能要吃午飯的時候才能見面了。”
“恩,記得偶爾伸伸頸椎和腰側。”
他勾起笑容:“是,老婆。”
耍貧……白離被逗笑,忙趕着男人快回辦公室工作。然後自己坐在位置上,剛準備好就見肖然站在面前。
她有些驚愕:“有事嗎?”
“沒有,我只是想問你懂得‘交’際舞嗎?”
白離的眉頭更緊:“爲什麼問這個?”
“當然要問,趙先生可是我們公司的VIP客戶,總經理帶的‘女’伴不會跳舞能行嘛?”肖然說的理直氣壯,一副料定白離不會跳舞的樣子。
“我會,謝謝擔心。”
“我是擔心,擔心你丟了總經理,公司的臉面!”肖然聽到她會跳,臉‘色’頓時‘陰’暗下來。
本想暗諷她一番,既然沒機會就只能走了。
白離看着那高挑的背影,暗自嘆息。她不想和她爲敵,跟誰都不想。可楚洛胥就一個,不想爲敵的方式也只有一個……她卻給不起,所以只能避着肖然了。
如果不是因爲楚洛胥,按照白離以前的‘性’格,她不會讓對方這般刁難的。至少也會‘私’下想辦法報復回來。
她不否認自己有仇必報的‘性’格。
訕訕的開始工作沒多久,突然又有人擋住了眼前的視線。白離以爲還是肖然,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還有事……是你。”
“怎麼不是我?你們公司對待客人怎麼那麼沒禮貌!”嚴姍姍嘴角一瞥,顯然不把白離看在眼裡。她的眼珠子四處轉悠着,似乎有事而來。
“你找肖然?”
嚴姍姍把視線重新聚焦在她身上,一會兒才顯得不耐煩道:“是啊,她在哪?”
“前面右拐。”
“你帶路!”
“不要。”
嚴姍姍瞪大眼睛,一個小小的秘書助理居然拒絕幫客人帶路!?她正氣的咋呼,肖然正巧抱着文件走了出來。
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後嫣然一笑:“怎麼有空來找我?”
嚴姍姍趁機告狀:“肖然姐,你們公司的員工素質怎麼那麼差啊?楚叔叔居然會讓高中沒畢業的人進公司,真讓人不敢置信!”
“額,呵呵呵……她是特殊情況,其他的人都是靠真本事進來的。”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說出的話卻字字暗諷着白離。
其實她說的也沒錯,楚氏集團除了白離還真沒學歷低到高中畢業的。最差也是大專……
白離悶不吭聲,垂着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最看不起這種“特殊”人羣了,竟想着烏鴉變鳳凰。就算變了鳳凰,生出來的依舊是烏鴉!”嚴姍姍不像肖然,她想說就說,根本不在乎別人的心情。
不過這話是過了點,肖然怕白離告到楚洛胥那裡,趕緊拉着嚴姍姍的手親熱道:“走,去我辦公室聊。”
嚴姍姍離開之前留給了白離一個鬼臉,不用想都知道她有多討厭對方的存在。
白離的指甲摳在桌腳上慢慢發白,她低垂的頭在她們離開之後擡了起來。眼底夾雜着讓人無法理解的情感……
怨,恨,嫉妒……
是,她嫉妒。
都是那個人的‘女’兒,一個在溫室裡長大,一個卻只能風吹雨打,受盡苦難!她好不甘心,卻只能強壓住內心‘波’動的情緒。
吸吸鼻子,白離再次選擇忽略。她還有楚洛胥,不怕的。
“肖然姐,你甘心嗎?那個‘女’人居然被帶進了楚家耶!”嚴姍姍剛坐下就提起前幾天的事情。
肖然佯裝不在意的笑:“阿姨不會接受她的。”幫嚴姍姍倒了杯水後放在她的桌上,‘女’人‘胸’有成竹的說。
“關鍵是楚洛胥如果執意只要白離呢?我哥居然爲了她對我吼耶!從小到大,他都捨不得對我大聲過一句!”因爲從小就被保護着,疼愛着,所以嚴姍姍無法接受自己被排在家人心目中的第二位。
以至於她對白離的討厭更上一層樓。
肖然就是要她非常討厭白離,這樣她才能實行進楚家的願望。
“你哥應該慢慢忘記她了吧?”
“纔不是!我哥那個人容易隱藏情緒,常常把自己的心鎖起來不表達,他是爲了讓白離幸福纔不靠近她的!”
兄妹二十多年,嚴姍姍怎麼可能不瞭解自己那悶‘騷’的哥哥?他以前除了拍照什麼都不在乎,現在卻整天無‘精’打採三天兩頭看不到人!
想起來就氣。
“真沒想到那個白離竟然得到三大家族公子的青睞,她有什麼好?”肖然開始不服氣,自己要外貌有外貌,要學歷有學歷,要家世有家世,很少有這麼完美的‘女’人了不是嗎?可爲什麼自己連個楚洛胥都搞不定?
“不知道,我不敢問我哥。誰知道當初她救我哥是不是設計好的?不然爲什麼她上車之後車就出問題了?”
“是啊,警察說人爲的。不過目前也沒查處兇手,我哥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嚴姍姍覺得有些口渴,端起水杯喝着。
肖然的手指撫向‘胸’前的扣子,突然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衝着正在吹涼開水的‘女’孩子道:“晚上去喝酒吧?”
“好啊好啊!我好久沒去了。”嚴姍姍興奮同意,自從回到中國之後父母限令自己晚上十點之前必須回家,如果跟肖然在一起,就可以在外面過夜了!
想想要不是爲了宮尚,她還比較喜歡國外呢!
三天後。
白離盛裝和男人一起去參加晚宴,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趙總就是當初在嚴楚夏家非禮自己的男人。
當她看見趙士雄的背影時,已經隱約覺得不好。何況楚洛胥和他必須打照面的,白離趕緊找了個理由趁趙士雄還沒發現自己的時候,躲進了洗手間。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清純中帶着魅‘惑’,雖然禮服很保守但完全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
白離的眼睛‘迷’上了層霧。
“怎麼會是你?”洗手間突然出現一聲尖銳的質疑,嚴姍姍看到白離的時候臉上明顯的厭惡。
白離不想理她,直接關上水龍頭準備離開卻被拽住手臂。她冷冷的看向她問:“有事嗎?”
“當然有事!洛胥哥怎麼會帶着你?他不知道這種場合不是誰都能來的嗎?”
白離眉頭微皺本想反駁,卻忍住了。她斂下眼瞼思考着什麼,才又看向她:“你今年多大?”
“我憑什麼告訴你!”嚴姍姍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兩人是互看互相厭。
“不想說算了。”她扯了扯手臂,奪回自由後已經走到了‘門’邊。
嚴姍姍急了:“我二十二歲。”
白離的腳立馬頓住,轉頭,速度之快讓對方愣了愣。一絲困‘惑’浮上心頭:“你二十二歲?”
“對啊,現在該換我問你了吧!”
“你想問什麼。”眼底的困‘惑’像蠶絲絞在了一起,她徹底‘迷’糊了。按照那個人在自己五歲時離開,嚴姍姍不應該是二十二啊!?難道她不是那個人的親生‘女’兒?
嚴姍姍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更加來氣!她都回答了她的問題,她怎麼可以‘露’出敷衍的表情?
“尚哥哥離開中國,是不是因爲你?”
白離勾起嘴角,一絲報復掛在上面。她故意說:“或許吧,畢竟他那麼喜歡我卻又得不到。”
“你這個壞‘女’人!”嚴姍姍像被打了一巴掌,臉‘色’紅中加白。她向着白離撲過去,大有準備幹一架的衝動。
早有準備的‘女’人忙閃開,對於她那麼點小腳功夫根本不在乎。嚴姍姍也不想想自己穿成這樣,能走得了就該偷笑了。
“有種你別動!”
“我沒種。”
“你……你!”啊氣死我了!該死的裙子,如果知道今天會遇見白離,她準定不會穿收腳的禮裙!
可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嚴姍姍今天註定欺負不了白離。倒是白離給了點小反擊,她壓抑了幾年,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妹妹她也不會心軟!
“我真爲你可憐,和宮尚認真那麼久居然一直被當成妹妹。”
“不許說!”
“就說,宮尚幾乎把他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我,儘管我不想聽。”白離知道,就算嚴姍姍想聽那個男人也不會說。
而她確實想的對,以至於嚴姍姍已經不顧形象撩起裙襬直衝向她。
“你這個壞‘女’人,我要打死你!”最經不得別人刺‘激’她宮尚的事情,嚴姍姍是真的氣着了。
她愛那個男人十多年了,卻像白離說的,對方只把自己當妹妹。她纔不要當那什麼勞什子妹妹!自己早就有哥哥!
雖然和嚴楚夏不同母親,但他們兄妹的關係一向很好,跟一包胎沒什麼區別的!想起嚴楚夏前陣子爲了白離責罵自己,嚴姍姍是打算新仇舊賬一起算了!
“別傻了,你穿成這個能走路就不錯了。”白離繼續刺‘激’她,也很小心的閃躲着。幸好楚洛胥不想自己穿得暴‘露’,所以下襬是蓬鬆的,方便跑。
“有種,有本事你別動啊,我們正正當當打一架!”
“哼,傻子纔跟你打。一會招來其他人,二則誰知道你會不會陷害我?”
嚴姍姍心裡還真是這麼想的,沒料到白離居然能搓破自己的想法。她憤怒的捏緊拳頭,兩個‘女’人在偌大的洗手間裡對勢。
“我說,難道你也不是白雅然生的‘女’兒?”
“少胡說,我媽媽十月懷胎才生下我!”
“不可能!”白離斬釘截鐵的否定!她跟那個‘女’人從小生活在一起,幾乎沒有離開過對方,嚴姍姍又是二十二歲怎麼生?
嚴姍姍懶得和她爭辯,自己是不是媽媽的‘女’兒她最清楚了,對方一個外人問這做什麼?
“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進四大家族裡的!”
“你當我願意嗎?如果洛胥不是楚家的人,我倒寧願他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嚴姍姍嗤之以鼻:“你這種‘女’人,我不信你不貪圖楚家的錢!”說得那麼好聽,她都可以去演戲了!
“不管你信不信,總之嚴姍姍,不許來招惹我,不然我會讓你很慘!”白離從沒那麼認真的警告,她的語氣‘陰’狠像隱藏了什麼。
嚴姍姍有些嚇到,白離發狠的時候跟那張娃娃臉真不搭襯。她偷偷嚥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睛:“少嚇唬我,總之,你不離開楚洛胥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你喜歡的不是宮尚嗎?幹嘛管他的事情?”
“楚洛胥是肖然姐的男人,我當然要管!”
白離嗤笑:“你管的還真多,如果我離開了楚洛胥,你以爲以宮尚的‘性’格不會重新纏着我嗎?”
真沒想到那個肖然心機這般重,居然能利用她來跟自己正面宣戰。好啊……既然要打,她不會讓對方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
“你,你笑什麼?”
“我笑某個笨‘女’人,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白離冷冷道,不打算和她繼續‘浪’費時間了。
怕是楚洛胥在外面等久了,也不知道那個趙總和他寒暄完了沒有。
“我哪笨啊!我可是美國……”
“是是是,你是美國某知名大學畢業,不對,你好像沒畢業吧?”白離附和對方要說的話,卻故意點出她沒畢業的事情。
嚴姍姍恨不得擡腳‘亂’跺,這個‘女’人實在太可惡了!要不是因爲怕她纏着宮尚,等自己畢業的時候尚哥哥已經被她搶走,她至於放棄而選擇中國的大學繼續完成學業嗎?
這新仇舊恨實在是積累太多,既然打不着對方,她就。
“啊,嚴姍姍你個瘋‘女’人!”白離尖叫躲閃,沒想到對方居然向自己潑水!她火了,乾脆隔着三四個水池兩個人互相潑起水來。
“白離,我絕對不會認輸的!
當白離趁機逃出洗手間的時候,嚴珊珊急衝衝追出去已經沒有人了。她忘了自己目前狼狽的形象,竟走到人羣中央大喊白離的名字。
“姍姍,你怎麼回事?”嚴楚夏迫於父親的要求,帶着妹妹來參加晚宴,誰想她才離開一會兒居然溼漉漉暴‘露’在羣衆目光之下?就算再怎麼疼愛她,也丟不起嚴家的臉。
嚴珊珊癟嘴,意識到難看的時候忙解釋:“哥,我不是故意的……”
“咳咳,嚴小姐你還是跟着傭人到樓上換一套衣服吧?”趙士雄嘴上這麼說,那猥瑣的眼睛卻盯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看。
嚴楚夏還記得他就是當初侮辱白離的那個男人,自然心裡忌憚。但在這麼大的場合下也不能駁了對方的好意,只能說:“謝謝趙總,我陪妹妹換件衣服。”說完,扶着嚴珊珊和傭人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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