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愕然擡起頭來,有些不明白。
容嫺微微彎腰,溫柔的聲音帶着海妖般的蠱惑:“黎樂,我記得你在生物研究方面有很大的天分,你有沒有覺得現在世界很不公平。”
黎樂茫然不已,容嫺神色着悲天憫人,語氣沉痛道:“異能者隨意欺壓普通人,他們以爲擁有了這種力量就高人一等,不將普通人放在眼裡。普通人雖然有龍組庇護,但你也看到了,那些慘死的人再也活不過來了。”
她語氣帶着複雜的感慨和悲哀:“人生而平等,爲何要分個高低來,只因爲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嗎?”
黎樂心底的火氣也冒了起來,當年他還沒有覺醒異能的時候,不也是被欺壓嗎?甚至他的父母也因爲異能者而喪命。
看着黎樂垂下頭,拳頭死死的攥緊。
容嫺朝着黎樂緩緩伸出手,目光堅定,一字一頓道:“你願意與我創造一個新世界,將造成這種不平等的病毒去除掉嗎?”
“那個世界沒有異能,人人生而平等,大家按勞分配,就算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也不會有人因爲實力的強弱無故喪命。那個世界,人類不必懼怕黑暗,不必擔心蠢蠢欲動的異能者會突然暴起傷人……大家都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黎樂,告訴我,你願意嗎?”
黎樂緩緩擡起頭,他看到了容嫺那雙清澈眼底背後的希冀和期盼,他忍不住將手遞了過去……沒握住。
黎樂:??
容嫺不經意的收回手,緩緩笑開了:“既然你答應了,就起來吧。”
黎樂:不是,這不是還沒牽手約定嗎,怎麼就將手收回去了?
容boss假裝沒看到黎樂臉上的呆滯,她睫毛顫了顫,精緻的臉上是嚮往光明的純澈:“去吧,用你的天分研究出可以毀掉異能的藥劑,將它向春雨一樣灑向全世界,給那些迷路的羔羊帶來公平與美好的福音,只要信……”主。
容嫺輕咳一聲,覺得《聖經》裡面的臺詞不大適合,她話鋒一轉,道:“只要信奉光明,相信黑暗總會過去,未來一定是美好的,我們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不管未來有多少阻礙。”
黎樂沒有發現容boss話鋒轉接的有多生硬,他喃喃道:“不管未來有多少阻礙。”
頓時,他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單手抵在心臟處,像是中世紀向主人獻上全部忠誠的騎士一樣,用發自靈魂的誓言道:“願,永遠追隨您,爲新世界獻上一份微薄之力。”
容嫺輕笑一聲,消失平靜的湖面陡然吹過一道春風,水光瀲灩。
boss帶着魔鬼一般的蠱惑說:“去吧,去尋找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我會站在原地看着你們的。”
被忽悠瘸了的黎樂臉上涌起一抹紅潮,帶着對新世紀的希冀奔向光明。
阿不,奔向不知名的方向。
從頭看到尾的蒼天:“……”
#猝不及防,看到了洗腦現場#
它驚歎不已,每次看到崽崽這不用任何超凡力量,只是動動嘴就能解決問題的能力,它都忍不住想要誇讚。
可一想崽崽那一誇就翹起尾巴的德行,它默默遁了,省得崽崽動手將它拉黑。
這條隱秘的巷子頓時只剩下容嫺一個人,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直接打通了白彥的電話。
“……子衿?”白彥不確定的聲音傳來。
他不確定對面的到底是自家妹妹還是某個心懷不軌的人,但這個號碼是子衿的,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知道子衿的消息,他都會抓在手裡。
容嫺輕應一聲,聲音帶着一絲恍惚道:“大哥,你能來接我嗎?”
“你在哪兒?”白彥立刻問道。
他敏銳的察覺到妹妹的狀態不太對。
容嫺裝模作樣的朝着四周看了看,有氣無力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將定位打開,大哥順着定位過來。”
白彥立刻答應了,他掛掉電話後,朝着坐在一邊的程雲點點頭,程雲立刻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
天外的衛星動了動,探測着這方天地。
片刻後,電腦上發出滴滴的聲響。
程雲揚聲道:“白彥,找到了。”
白彥掃了眼定位,正準備離開時,萬樹阻止了他。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剛纔迷迷糊糊之間做的那個夢。”高勝元語氣沉重道,“還在莫談死前發生的事情。”
白彥鄭重道:“我沒有忘記,但那是我妹妹。”
“她也是造成一切的幕後真兇,能掌控那麼強大的組織,我們誰都不知道她的力量究竟有多大。”顧欣咬牙切齒道,“甚至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都……”
“她是。”一直沉默的白灼出聲道。
他再一次肯定的說道:“她是我女兒。”
這幾年的相處,他對子衿也十分了解。
她雖然看上去脆弱精緻,可骨子裡的堅韌讓人欽佩。
她關心着家裡的每一個人,她珍惜這段親緣。
她絕對沒有其他人想象中的六親不認和狠辣決絕。
不管白灼還是白彥,白家的人只相信他們親眼看到的。
白彥化爲一縷清風消失在病房中,還躺在病牀上的白哲溫雅道:“這麼多年你們也沒有見過子衿,一會兒大哥將子衿帶來,你們可以見見她。”
她絕對不是你們心中所想的那種人。
他的言下之意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其他人也都理解。
顧欣坐在一旁沒有說話,既然白家的人都這麼相信白子衿,那麼白子衿定然有她的優點,他們倒也真想見見這個被白家人寵溺的‘幕後boss’。
白彥來到容嫺的位置後,一眼便看到了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妹妹。
他心一軟,走上前叫道:“子衿。”
容嫺驀然仰起頭,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大哥。”
白彥走上前揉了揉她的蓬軟的頭髮,好似隨口問道:“子衿怎麼會在這裡?”
容嫺站起身一臉茫然的說:“我也不知道,李叔帶着我要去醫院,我不小心在車上睡着了,等睡醒了就在這裡了。”
她小心翼翼拽住白彥的衣角,猶豫的問:“李叔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才故意把我扔在了這裡?”
白彥望進這雙清澈的眼眸裡,完全看不出她是在說謊。
也就是說,妹妹很可能是在爆炸前被人救了。
救她的人將她放在了這裡。
那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