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化爲流光竄進容嫺眉心後,容嫺微微闔目,神魂來到了小劍空間內。
她拂袖一揚,流光落在手中化爲書本乖巧的躺着。
容嫺心神一動,身後幻化出桌椅來。
她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坐下,施施然的將書放在桌上,假模假樣的道:“看來是不用擔心耽誤偷城的時間了呢。”
小劍空間內的時間隨着容嫺調整,此時不管容嫺在小劍空間內過多久,外界都是靜止的。
爲了出去搞事,容嫺還是蠻拼得。
她靠在椅子上,一頁頁的翻着書,快速的將書裡的東西全都記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容嫺將最後一頁翻看完合上書後,眼睛都有些酸澀了。
她捏了捏鼻樑,閉上眼睛將書裡的內容回味了一下,確定自己全部都記下了後,這才抱着書消失在小劍空間內。
軍帳內,頎身玉立的容嫺睜開了眼睛,眉心一道流光竄出,落在旁邊的桌上化爲書本。
她輕步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旁的筆墨紙硯奮筆疾書了起來。
直到日頭西斜,容嫺朝着一沓紙吹了口氣,墨跡迅速幹了下來。
她拿起這沓作業,還不忘將自己列好名單的小冊子拿上,步伐從容的去主帥營帳中尋晦氣去了。
別以爲她那會兒沒看到白慕辰偷笑,不過是沒時間料理她罷了,這會兒騰出了手,她倒要看看白慕辰還能不能笑出來了。
看戲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於是,本以爲能消停一段時間的白慕辰又迎來了熊起來的陛下。
他現在一見到皇帝陛下就條件反射的頭疼。
“藜蘆大夫,您是還有什麼不清楚嗎?”白慕辰也不勉強自己撐起笑臉,直接面無表情的詢問道。
容嫺將手裡的作業遞給他,露出一個假笑,睜着眼睛說瞎話道:“你昨日將先生布置的功課告訴我後,我已經連夜完成了。”
白慕辰接過這沓紙的手抖了下,驚訝道:“昨日?您完成了?”
容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說:“大帥不用害怕,我不會告訴先生你幫我打掩護的。”
白慕辰臉皮抽搐了起來,捏着紙的手都緊了緊:“您知道的,我並沒有這麼做,先生不會相信您的。”
容嫺踟躕了下,耿直道:“我知道,但太尉不知道。相信我,太尉更願意相信我。”
頓了頓,她眼裡含笑,很不要臉道:“畢竟我一言九鼎呢。”
這話威脅的意思實在太太明白了,白慕辰領悟後,徹底沉默了下去。
作爲一個將軍,若被別人這麼威脅,他更樂意#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
但偏偏現在威脅他的是陛下。
若他不想被父親摁在地上摩擦……
許久之後,白慕辰才木着臉道:“您想做甚?”
這話無疑就是妥協了。
容嫺覺得這是意料之中,她笑眯眯的從袖中掏出一個眼熟的小冊子,好整以暇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見到上面的這五百個人。”
白慕辰神色複雜的接過小冊子,陰沉着臉道:“我馬上就去辦好,但能不能收服這些人就看您自己的能力了,我希望您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容嫺純良的一笑,調皮的眨眨眼,當着當事人的面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是大帥派去執行任務的,除此之外可沒有別的身份了。”
白慕辰一噎,談條件道:“您能不用我當擋箭牌嗎?”
被他爹知道了,一頓抽肯定是少不了的。
容嫺露出一個春風化雨般的笑意,冷酷無情無理取鬧道:“不能。”
白慕辰:“……”
這鍋一個個的當着他的面甩了過來,他還不能扔回去,只能憋屈的背好,好氣。
容嫺對白大帥的神色置若罔聞,她輕飄飄吩咐道:“去辦吧。”
白慕辰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您若真一意孤行,請將供奉和暗衛帶上,不管您做什麼,前後不能超過三個時辰,不然我就率軍踏破紫郡。”
不等容嫺反對,白慕辰語速飛快道:“您若不聽勸,我便傳信給二位太傅。”
容嫺神色不變,很是威武能屈道:“大帥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總會聽令行事的。”
白慕辰:呵呵。
容嫺站在主帥帳中,看着白慕辰捏着名冊氣勢洶洶的離開,眸色幽深了起來。
這位白家大郎不愧是當了這麼多年將軍,與她見面的次數不多,卻能緊抓住那麼丁點兒能約束她的弱點來影響她。
甭管這些弱點是不是她故意表現出來的,起碼白慕辰的敏銳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
敏銳聰明識時務,知進退又不乏大膽,這人有意思啊。
容嫺容嫺雙手抄進袖中,心神一動,一直在紫郡內並未離開的傅羽凰身形一閃,落在了應平帝下榻外的客棧屋頂。
她拿出青光劍,認認真真的擦拭着。
在她下方,同舟一身玄袍,手裡牽着一個小娃娃。
同舟氣勢逼人,俊美威嚴,小娃娃粉雕玉琢,可愛精靈,手裡還拿着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這難得的組合讓很多人都忍不住駐足。
看到這麼多人,容嫺的表演慾和炫耀欲忍不住了。
“爹,他們在看什麼?”容嫿眨巴眨巴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指着身邊直勾勾看過來的視線,奶聲奶氣的詢問道。
同舟神色淡漠,眸底也沒有半分感情,卻對小孩兒有問必答:“看你的糖葫蘆。”
容嫿瞪大了眼睛,再對上那些人的目光時,下意識將拿着糖葫蘆的手背在身後,腳步朝着同舟身旁挪了幾步,而且還小小松了口氣。
然而,那些人的目光更灼(chi)熱(han)了。
容嫿癟癟嘴,說:“我可以讓姑姑下來保護我嗎?”
同舟垂眸瞥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容嫿沉默了片刻,擡頭看向身旁的屋頂,奶聲奶氣道:“姑姑。”
正在擦劍的傅羽凰在容嫿開口的一瞬間便落在了她面前,她手裡還提着酒罈子,眉宇間的灑脫好似風一般讓人覺得她這個人都是飄逸自由,難以捉摸的。
三人對視一眼,就好像在看鏡子裡的自己。
雖然外貌各不相同,但靈魂意識卻只是一個,這種感覺實在太微妙,也太有趣了。
遠在軍營中的容嫺摩擦了下下頜,純澈的眸子裡滿是興味,口中裝模作樣道:“一家子總要整整齊齊嘛。唔,是時候爲被趙皇囚禁的皇夫殿下和太女嫿討回公道了。”
容嫺:選擇狗帶還是選擇與朕同流合污,摸摸你的項上人頭好好回答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