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帝一出手,在整個部洲引起的震動久久不能平復。
北趙皇宮,溫太傅第一時間入宮,請應平帝撤銷懸賞。
見皇帝似乎不願,溫太傅揚聲說道:“皇上,容帝早已深受重創,臣本以爲他已經沒有出手的能力了,誰知今日卻爲了繼承人悍然出手,連山海道主都不是其一合之敵。”
見皇帝在認真聽着,溫太傅繼續道:“這次容帝出手後,身體的負擔定然加重,大限將至矣。可誰都不知道他會在隕落前做什麼,若他拼着最後的力量爲新帝鋪路,我北趙很可能會被盯上。”
應平帝悚然一驚,坐直了身體。
溫太傅眼裡閃過睿智的光芒,說道:“臣猜測,此時之前所有蠢蠢欲動之人都會暫時的安分下去,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涌,只等容帝隕落,一切都會浮出水面。”
那些暗中推了一把並想要渾水摸魚的勢力此時也會安分下去,因爲誰都承擔不起劍帝最後的瘋狂。
應平帝恍然道:“太傅說的有理,是朕着急了。”
他站起身嘆息道:“隨着容帝死期將至,這一統容國的日子越來越近,朕也有些浮躁了。”
他完全可以等容帝隕落,新帝繼位在動手,畢竟那位新帝可沒有容帝的威勢與強大啊。
“主弱臣強,國將不國。”應平帝說道。
他大笑道:“容帝英明瞭一世,最後有眼無珠選了一位從未殺過人的大夫當繼承人,這可真是個笑話了。”
隨即,他笑容一收,沉聲道:“傳朕旨意,讓皇城司撤銷針對太女雅的懸賞。”
溫太傅躬身應道:“諾。”
東晉,身穿紫金龍袍,頭戴皇冠的女帝司馬姮君望着南容的方向,眼裡閃過一絲痛惜。
“皇上?”女總管賈詩琪擔憂的喚道。
皇上戀慕容帝的事情並非隱秘,容帝那等人物,哪個女子不仰慕呢。
可容帝眼裡除了容國便只剩下劍,連後代子女都是在造化池孕育的。
他就像高高在上的仙,從不會在意世人的想法,紅塵滾滾,他不染塵埃,愛恨情仇無一能將他拉下神壇。
可惜了。
女帝怔怔道:“他快死了。”
賈詩琪沉默不言,可她心裡知道,容帝確實快死了,天下人都知道。
所有人都擺着明白裝糊塗。
山海道場大長老出手的事情無人察覺嗎?
不,山海道主至少察覺了。
可他卻默許了。
所有強者都默許了!
他們在逼容帝動手,或者說他們在逼容帝去死。
因爲容帝妖孽一般的天資和悟性,因爲容帝那不屬於這世間的劍道。
不屬於這世間的,便會遭到衆人排斥,他們會團結一致的將其抹除。
女帝的失神只是一瞬,她爲帝多年,早已喜怒不形於色。
“皇上,長公主求見。”大殿外,侍女恭謹的稟報道。
女帝最後嘆息了一聲,轉身走向桌案之後坐直,又成了那手握乾坤高高在上的君王。
“傳。”她沉聲說道。
西江,江國神寧帝正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在他對面的乃是前任君主。
“父親,容帝隕落後,我們出手否?”神寧帝有些拿不定主意問道。
江浩眸色深深道:“若東晉動了,我們也動。我朝與東晉接壤,若不顧一切攻打南容,東晉趁虛而入,便得不償失了。”
神寧帝深思了片刻,道:“父親說的有禮。”
黎縣,容嫺並不知很多人不等劍帝隕落便已經算計到她身上了。
當然,就算她知道了也無用,畢竟她如今的實力實在太菜,完全與那些強者不能匹敵。
山海道場一個長老便將她逼至絕境,讓容嫺心裡着實很不痛快。
望着烏雲密佈的天空,容嫺一臉深沉道:“得想辦法擋雨了。”
連她都不知道容帝能支撐到何時,在這期間,她必須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唔,轉移衆人的注意力倒是不錯。
步今朝聽到容嫺的話,嘴角抽了抽。
以殿下的爲人,這句話一定是表面意思的……吧。
步今朝有些不確定了。
“走吧,去青海郡,陛下出手後,這一路應該會順利許多。”容嫺挑眉說道。
他們二人結伴朝着青海郡而去,容嫺分出一絲意識應付外界,神魂盡皆沉入識海之內。
站在識海中,她指尖一抹靈光消散。
“身外化身,第二元神嗎?”容嫺喃喃道。
翻閱了徐起的記憶後,她除了瞭解許多隱秘之外,還得到了一些功法秘術。
讓容嫺覺得最有用的便是第二元神的化身之術了。
那是大長老伍承言偶然得到的一部秘術,以靈物塑造化身,分出第二元神入主,一心二體。
至於靈物……
容嫺伸出手掌,木靈珠散發着徐徐生機乖巧的懸浮在掌心之上。
她嘆息道:“還是太窮了,連個能用的靈物都找不到,只能用木靈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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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嫺心神一動,從芥子空間內拿出一團呈現着一種異樣金黃的黃土。
黃土懸浮在容嫺面前,隱隱竟有種想要逃跑的趨勢。
容嫺意味深長道:“雖無意識,卻有本能,魔獄之內總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吧?”
“……”黃土僵着不敢動彈。
容嫺沉默了片刻,說:“不全要,給我一點兒就行。”
黃土‘嘭’的一下從自身分裂出一小部分土壤落在了容嫺眼皮子底下,妥協的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容嫺假惺惺道:“這可真是識時務者爲俊傑啊。”
黃土:!!
黃土‘嗖’的一下回到了芥子空間之中,自由來去都沒得到容嫺同意。
容嫺挑眉道:“有趣。”
她蹲在身來,挽起袖子,隨手將自身的玄黃功德化爲功德淨水開始——和泥。
你沒看錯,是在和泥。
功德淨水與黃土混合揉捏後,容嫺興致勃勃的將這團泥土捏成各種形成,無趣乏味到極致,偏偏她本人不覺得。
玩兒了許久之後,容嫺纔想到要緊事。
她正捏泥土的手頓了頓,眉宇間帶着一絲懊惱道:“糟糕,好像不記得自己長什麼樣了。”
容嫺想了許久,才模模糊糊想到曾經息心尊主的大概形象。
她鄭重的拿起泥土,神色認真的開始捏泥人。
不過片刻的功夫,一個栩栩如生的泥人便出現在掌心。
容嫺:本座捏了好幾天泥人ヘ(__ヘ)累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