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歸土城容氏族地,地下宮殿,青銅棺內。
容嫺意識深處的神魂沉寂了許久,直到她將自己所有的情緒全都收斂乾淨,好似將自己所有的弱點都抹除了才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讓她牽掛的人了,也沒有讓她留戀的東西了。
神魂輕輕晃動,容嫺能清楚的聽到身體內血液涓涓流動的聲音。
她並沒有關注自己的處境,反而帶着一種驚奇的看着身體內劍帝精血的每一次動靜。
從最開始的絲絲縷縷到後來的點點滴滴,血液匯聚進心臟,從心臟又流遍全身。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百年,容嫺全身血液終於全部被同化完畢,遮陽自解。
磅礴的生機和力量涌進四肢百骸,容嫺隱隱有種錯覺,似乎她可以翻手間將天給捅破。
這種無所不能的強悍讓她着迷,讓她心動。
收斂起這強大的力量,容嫺的意識開始迴歸。
‘咚噠!’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宮殿中,一道輕微且虛弱的心跳聲詭異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不知隔了多久,‘咚噠’一聲的心跳聲又響了起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心跳聲越來越強勁,也越來越又規律。
直到心臟適應了身體的變化,直到容嫺掌控了所有的力量。
青銅棺內,一直緊閉雙眼的人終於睜開了那雙鳳眸。
以最後這間墓室爲中心,地下宮殿內一口口棺材嗡嗡的震動了起來,詭異而驚悚。
同時,在小千界外,中千界容氏王朝,乾京皇宮上空,在氣運雲海中休憩的氣運金龍忽然睜開眼睛,目光像是穿透了層層空間看向小千界的某處。
皇宮議政殿內,臉色蒼白周身佈滿死氣的黑金龍袍男子突然睜開眼睛,他頭戴十二琉天子冕,威嚴而深沉。
那眉眼有刀鋒般的寒漠,脣薄如蟬翼。他分明坐在龍椅之上,卻不像掌控天下的王者,反而好似一柄絕世神兵,望之便覺森然冷意,不可逼視。
“丞相。”帝王輕輕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輕而易舉的在大殿傳來,像是亙古不化的冰雪,冷的令人心生警惕。
站班的兩方朝臣中,左側首位的中年男人跨出一步,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波瀾不驚,唯有那雙眼睛精明而銳利。
他恭敬的彎了彎腰,鎮定的開口道:“臣在。”
帝王眼裡射出一道神光竄進左相腦海內,左相可以清楚的探知到那是一名女子,且還是一名年齡絕不超過五十且睡在棺材中的女子。
與此對應的,還有一道指引女子位置的地圖。
他一頭霧水,不知帝王是何用意。
帝王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冰寒的聲音再度響起:“她身上有我的血脈,找到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帶到朕面前,她會是這個王朝的下一任繼承人。”
話音落下,所有朝臣瞬間譁然。
他們臉上滿是欣喜和激動,之前的沉寂肅然完全消失不見。
太尉白師周身的血煞之氣凝滯了片刻,擡頭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座之上的帝王,眉眼間的戾氣一淡,下意識上前了兩步:“皇上仍有血脈存世?”
一萬年前陛下剛剛登基便被人暗算重傷,而在五千年前與趙王朝交戰之後,陛下因重傷又中了埋伏不得脫身,太子與二皇子殿下急忙帶人回援,以己身自爆換取陛下脫身。
後剩下的三皇子在兩千年前被刺殺身亡,大公主被人以感情誘騙趁機殺害。
陛下雖然還活着,但在趙王朝常年騷擾下,重傷不愈神魂碎裂,只是撐着一口氣罷了,更可怕的是他們的王朝沒有了繼承人,這無疑是對所有人的打擊。
如今突然聽到有陛下血脈在世,他們怎能不激動。
高高在上的帝王垂眸看來,神色寂然如冰雪,後背比青松更加筆直,他就像一把劍。
不,他就是一把劍。
即便他重傷垂危,也依舊看不出任何弱勢。
“皇太女剛剛覺醒血脈力量,才被朕感應到她的存在。”帝王沒有任何猶豫的便將皇太女的身份放在了莫名出現的人身上。
帝王金口玉言,皇宮上空,氣運雲海內的氣運金龍‘昂’的長嘯一聲,似滿心歡喜。
帝王周身散發着淡淡的寒氣,沒了人的溫度,卻是頂天立地的一把不易折斷的劍:“御史大夫監察全國,剔除探子,待皇太女歸朝。劉奉常,禮儀宗廟的祭祀準備起來,不容有失。”
“諾。”衆朝臣齊聲應道,無一人反對。
他們都清楚,帝王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這個陷入絕望的國家需要一位健康長壽的統治者。
帝王重新閉上了眼睛,似乎因爲了了一樁心願,琉珠背後一直微蹙的眉舒緩了下來。
他心神一動,皇宮上方的氣運金龍睜開了龍目,金龍朝着雲海吐了一口氣後,氣運雲海飛快的飛出一條同等大小的金龍。
帝王意識落入其中後,金龍飛快的消失在中千界裡。
小千界,歸土城地下宮殿內,容嫺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躺在青銅棺內。
神識一掃,她眼裡慢慢浮上一層悲痛。
這裡是容族族人的墓冢,一千六百年前這裡被那羣神秘人破壞掉,後來她復仇後便重修了這裡。
這裡每一個墓室都放置着棺木,但棺木裡除了族人的貼身衣物外沒有一具屍體,因爲那些族人死無全屍。
容嫺心中一疼,舊地重遊,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依舊這般清晰。
就在她剛有所動作時,一條金龍憑空而來鑽進了她的身體。
金龍龍威浩蕩,如煌煌天威,燦燦不可逼視。
容嫺神色一滯,眼裡滿是警惕。
她立刻閉上眼睛來到識海處仔細檢查,這才發現這金龍竟然沒有生命,只是氣運的化身而已。
容嫺眼裡滿是驚詫,氣運凝結成型竟然真的存在。
但容嫺十分不解,這氣運金龍如何會出現在她身上,難不成是因爲劍帝精血?
在容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盤臥於識海中的金龍睜開了雙目,那雙眼睛迸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當光芒散去,一身龍袍的青年脊背挺直的站在那裡。
雖然他面容依舊年輕,但那雙眼睛卻滿是時間的沉澱。
容嫺:本座有預感,大麻煩來了ヽ(?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