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寧捂臉,還幹過爲了搶堂侄女男人用美人計、反間計、連環計、笑裡藏刀等等手段輪番上陣的事啊。
姒文寧臉頰一陣陣發燙,那種羞窘的感覺讓她恨不得鑽進地縫去,可惜就算鑽進去了,之前的事情也不代表沒發生過。
姒文寧:總覺得我遲早藥丸。
容嫺看出她眼裡的震驚,給了她一個冷漠的呵呵,她以爲自己多想有這麼個搶男人的堂姑,呵。
“堂哥,你真沒弄錯?就容嫺那性格,怎麼可能是我姒家的孩子?”姒文寧有些不相信,也不太願意相信。
他們姒家的人天生狡詐,每個人都是無師自通的政客。
但容嫺呢,那是一個爛好心的大夫啊。
濟世救人、溫柔柔婉,跟他們姒家人是完全不同的一個畫風,怎麼看都不像姓姒的。
姒臻聽她這麼一反駁,卻像是被戳中了傷口一樣,表情難看不已。
他猛地提高聲音道:“她是,她一定是。”
姒臻閉了閉眼,掩去了眼底深處的痛楚。
他的臉色蒼白不已,嘴脣還有些發抖。
他都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在他絕望的昏倒前,他的女兒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
無論他將多少還魂丹給女兒吃下去,女兒依舊沒有醒過來。
他的女兒沒了,就在他眼前沒了。
可當他見到容嫺時,卻本能覺得這人就是他女兒。
那是來自血脈之間的牽引,那種怎麼都斷不掉的紐帶驅使着他們相遇。
就算那具身體內裡的靈魂不一樣,只要、只要能以他女兒的身份活着,他什麼都不求了,什麼都不求了。
他接受不了女兒死去的事實,哪怕只是一個替代品,也是他感情的藉慰。
而那人,也不僅僅是替代品。
她活在他女兒的身體裡,賜予了那具驅殼生機。
在他心底,那是他的另一個女兒。
姒臻喉嚨一甜,一口心頭血嘔了出來。
他眼裡一滴淚水落下,終究、還是意難平。
“啊?堂哥,堂哥你怎麼了?”姒文寧一見姒臻這模樣,臉都嚇白了。
她忙從懷裡拿出家裡備用的續命丹塞進了堂哥的嘴裡,見堂哥嚥下去後,氣色好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
“堂哥,你受了重傷嗎?”姒文寧猜測道。
姒臻搖搖頭,沙啞着聲音道:“找到容嫺,務必找到容嫺。”
“好好好,我們一起找,一起找。”姒文寧連忙應道,不敢耽誤半分,唯恐將堂哥給氣到了。
看着二人飛快的離開,容嫺眸色深沉不已。
有什麼事情是她沒有察覺到嗎?總覺得姒臻的表現有些讓人意外。
她抿了抿脣,沉思了片刻,卻始終想不出所以然來。
幽幽嘆了口氣,容嫺轉身朝着遠方飛去。
她想見阿妹了,很想很想。
時間回到半月前,魔門某處據點,兩名黑袍魔修輕手輕腳地將一口刻滿神秘符文的青銅棺槨放在地上,然後安靜如雞的站在一邊屏息候命。
樓寒溪抱着懷裡的女子輕輕走了過來,棺蓋打開,她小心翼翼的將人放了進去。
容嫺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換過了,那一身染血的白裙換成了尊貴的紫色的繡滿了繁雜符文的長裙,銀紗穿在外面,腰間白玉帶不鬆不緊的束縛着,散發着淡淡的藥香荷包乖巧的躺在她腰間。
容嫺緊閉着眼睛,她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只是臉色依舊蒼白沒有血色。
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微翹的嘴角好似在做着一個美夢,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和心跳。
樓寒溪將容嫺額前的髮絲捋順,目光如幽潭的看着容嫺,她知道阿姐沒死,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只是沉睡了而已,她造成的傷害與阿姐當年的自爆完全沒有可比性。
當初阿姐能好好活着,如今定然也無礙。
只是她當初能等到阿姐,如今卻不知能不能等到了。
樓寒溪揮手將棺蓋蓋上,雙手飛快的結印,一個個禁制符文印在了青銅棺上,牢牢保護着這口棺材。
做完這一切後,她右手張開,一個散發着火紅光芒的‘容’字令符浮在半空。
樓寒溪將令符交給兩名魔修,語氣不容置喙:“一個月內趕到南州歸土城,跟着這塊令牌走,將青銅棺放在該放的位置,你們就可以回來覆命了。”
“是,尊者。”接過令符,兩名魔修小心的扛起青銅棺化爲一團黑霧飛快朝着南方飛去。
眺目遠望,直到再也看不到青銅棺的影子,樓寒溪才收回了目光。
阿姐,容家族地是最安全的,不管大陸如何血雨腥風,永遠都不會危及到你,不管你睡到何時,都無人能傷害到你。
樓寒溪眨了眨眼,所有的情緒迅速消失,她寒聲道:“曲浪,我們走吧,去見見那些神秘人。”
“是,尊者。”曲浪率先飛出,朝着那些神秘據點而去。
樓寒溪跟在他身後,那雙眸子裡滿是壓抑的瘋狂和嗜血,像是地獄裡失去了神智的惡鬼,只知殺戮,沒有人情。
其餘魔修打了個哆嗦,都緊隨樓寒溪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今天的尊者心情很不好,他們要小心再小心,否則很可能會被尊者撕碎的。
他們可不止一次見到尊者發瘋後,手撕活人的。
這個不安定的夜很快便過去了,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時,樓寒溪名單上該死的都死了。
她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抹去臉頰上飛濺的血珠,解脫般的說:“從今以後,你們自由了。”
她眸光凌厲如刀:“你們最後的一個任務——凡是碰到冷凝月等一衆叛徒,就地格殺。”
“是,尊者。”衆人齊聲應道。
樓寒溪瞥了衆人一眼,化爲黑霧消散在原地。
曲浪第一個執行樓寒溪的命令,他伸手一招帶着自己的屬下直接朝着魔門而去。
雖然他只是世俗界的一個小小魔門,但跟隨在無心崖這些大人物身後這麼久了,察言觀色也練就的爐火純青。
剛纔寒溪尊者是真的要放衆人自由了,作爲一個好狗腿,他當然第一個站出來響應。
曲浪率先離開後,其餘魔修面面相覷許久,試探着朝着不同的方向飛去後,發現並沒有異常,這才徹底相信了樓寒溪是真的不需要任何屬下了。
容嫺:總覺得本座被套路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