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展翼一臉茫然地迎上郝貝關心的眼神,有些小尷尬的回答着:
“我沒什麼特別喜歡的,嫂子你看着幫我物色吧。”
郝貝鄭重的點了點頭還想勸他:“嗯,展翼呀,其實我知道……”
展翼卻是倏地推椅站了起來,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長呼了口氣表達了自己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嫂子,其實我還不太想找女朋友的,以後再說吧。”
這次根本不給郝貝回話的機會,又急急的丟了句:“我吃飽了,先回對面休息,嫂子你晚上要出去的話,記得叫我一起,嗯,我哥走的時候說了,最好是晚上不要出去的。”
郝貝詫異,青黛色的秀眉就高高揚了起來,反應這麼大,她這提醒是不是有些晚了呀,看展翼那樣子,明顯就是對寧馨上心了的,這可怎麼辦纔好呢?
“嗯,就是這樣,我先回去睡覺了,今天好累……”
展翼丟下最後一句話,腳步急急的就往外走去,走到門口換鞋的時候,還往回看了一眼,看的卻是那樓梯的方向,一咬牙,換好鞋,果斷的擡步離開。
一直到門發出砰的關上鎖上的聲音,展翼才長舒了一口氣,這心裡兵荒馬亂的,像是有顆瘋長的野草,幸好逃出來了。
屋內,郝貝嘆了口氣。
而後就聽到小娃兒裴瑾瑜嗷嗷的叫着:“媽媽,我覺得吧,小展叔叔有點喜歡你,也有點喜歡寧阿姨的,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還是讓小展叔叔喜歡寧阿姨比較划算。”
省得多個跟他們搶媽媽的人,爸爸搶媽媽還說的通,叔叔也來搶媽媽,小娃兒表示他會很生氣的。
裴黎曦小娃兒正在喝湯,聽了弟弟這話當下噗的一聲,嗆的臉紅脖子粗的咳了起來。
郝貝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輕拍裴黎曦的後背,邊拍邊問:“怎麼樣了?難受不?”
裴黎曦小娃兒點點頭,咳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裴瑾瑜小娃兒拿着筷子略一沉思:嗯,看來哥哥也是贊同我這種想法的。
這一通忙活下來,郝貝完全就不記得裴瑾瑜小娃兒說的展翼喜歡她的這個話了。
郝貝特意給寧馨留了飯菜,等收拾好廚房後,又把飯菜熱了一下,見小娃兒們在起居室看電視就囑咐他們少看一會兒就上樓洗澡睡覺的。
到了樓上,敲了幾下門,沒人應,郝貝對着門喊了一聲:“寧馨,我給你拿了點吃的,進來了喲……”
推門而入後,就看到寧馨抱膝坐在大牀上,聽到開門聲擡頭望去,雙眸紅通通的,似乎是剛纔又哭過,一副招人疼的小可憐模樣,讓郝貝的心也跟着柔了幾分。
郝貝輕嘆着走過去,把放着飯菜的托盤放到牀頭櫃上,伸手攏了一下寧馨滑落在臉頰上的秀髮輕問:“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寧馨,你可以把我當成朋友一樣告訴我的……”
寧馨一雙水眸兒這會兒是又紅又腫,聽了郝貝的話,那簡直是如遇知己一般的,嘴一癟伸手圈住郝貝,把頭靠在郝貝的肩膀處,嗚嗚嗚的邊哭邊搖頭。
郝貝那是無奈無語的沒一點點兒的辦法。
寧馨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又哭了一小陣兒的時候,寧馨才噗嗤一聲的笑了。
“貝貝,我這樣是不是很醜呀?”
郝貝這纔看她,眼泡紅腫,秀挺的鼻頭通紅,笑着搖頭:“不會,還是很美,寧馨是大美女,就算哭也是美女。”
“嘁,你這明顯就是哄我開心的話。”寧馨笑着又揉了把眼,說話時還抽泣着。
然後又說:“貝貝,你晚上陪我睡好嗎?”
郝貝想了想點頭,之後就先下樓去叫孩子們上來洗澡睡覺。
等把孩子們收拾完後,就去了寧馨的房間。
此時,寧馨早就不哭了,臉上貼着面膜,正在聽音樂。
舒緩的輕音樂,寧馨說這叫助眠音樂,可以在聆聽大自然的奇妙樂曲後安然入睡。
等郝貝也睡在大牀上後,兩人都在聽音樂。
寧馨偶爾會問一句:“貝貝,你說這世上有好男人嗎?”
“有吧。”郝貝想你沒遇見不代表這世上沒有,所以她一直相信這世上始終有美好的存在。
“噢,好吧,我也覺得有,我覺得首長大人就是個好男人呢,你看喲……”寧馨細勸的數着首長大人的好來着。
如果不是寧馨平時見到裴靖東就一副又敬又懼的模樣,而且又跟展翼格外的不同,郝貝真的以爲寧馨會是暗戀裴靖東呢。
連裴靖東從來不在女士面前抽菸這一點兒,寧馨都說是好,是尊重女性的紳士。
郝貝想,神馬都是狗屁的浮雲,然後那男人才不紳士呢,對她惡劣極了的。
“貝貝,我聽說首長大人去美國治療,美國有他的前女友,你心裡會不會難受呀?”
寧馨這麼問時,郝貝的心裡一下就揪了起來。
怎麼不會難受?
難受的要死,可是能怎麼辦?
她去美國陪他嗎?那男人拒絕她的陪同了。
先不說別的,就說她根本就沒有護照,光辦個護照就得折騰幾個月,再簽證,沒有半年的時間是不可能弄好這些證件的。
再加上,裴靖東也不想讓她去。
大概就是怕現任與前任會有所碰撞吧。
郝貝把這些心裡話說給寧馨聽了,寧馨卻是輕噢了一聲,而後泣聲喃喃着:“可是,如果你要有護照,如果你可以去,你沒有去,你會不會難受呀……”
“寧馨,沒有這個如果,你到底是想問什麼?”郝貝是個有話就直說的性子,而且也覺得今天的寧馨有些問題。
寧馨這才轉身抱着郝貝涰泣着:“貝貝,我,我好難受呀……嗚嗚嗚……”
之後郝貝才從寧馨斷斷續續的言語中聽出一點點端倪來。
原來寧馨的老公最近去了香港,原因是他前女友重病需要做手術,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見見前男友,讓前男友陪着她一起做完這個手術。
寧馨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是郝貝聽得出她有多難過。
郝貝想,這個還真跟她和裴靖東情況近似,怪不得寧馨會有那麼多的眼淚了呢。
這尼瑪的去照顧前女友,把自己的老婆扔下,這叫什麼事了呀?
雖然分手了就不該牽扯不清,可是這事兒就沒法說,就像是她自己對陸銘煒一樣,陸銘煒因爲她受了重傷,她還去照顧陸銘煒了呢。
“哎,寧馨呀,你別多想了,想開點就好了……”
郝貝只能這麼勸着寧馨,寧馨卻又怯生生的問了一句:“貝貝,你愛首長嗎?我說的不是婚姻中的感情,而是愛情,真正的愛情……”
郝貝反問了一句:“真正的愛情是什麼?”
寧馨這次的聲音有些飄忽:“真正的愛情,應該是那種在他的面前,會忍不住的想發發小脾氣,把他氣的跳腳,又看他無奈的包容……”
說到此,寧馨的聲音是歡快的,而後又哀傷的道:“反正我是沒戲了,就那樣,貝貝,你多努力,讓首長大人愛上你,然後你們就是最幸福的一對了……”
郝貝越聽寧馨這話越不對勁,就問道:“你說的他是你老公,還是展翼?”
寧馨蹭的坐直了身子,暈黃的燈光,郝貝看到寧馨臉上的紅雲片片:“啊……怎麼可能,我纔沒有喜歡展小翼好吧。”
郝貝長舒了一口氣:“沒有就好。”她還真怕這兩個人來了電,然後再弄個婚內出軌什麼的,那可是不道德的呀。
寧馨詫異的追問一句:“爲什麼沒有就好?”
郝貝也不瞞她,鄭重其事的道:“寧馨你都結婚了,所以你說是有喜歡展翼好,還是沒有好呢?”
寧馨輕噢了一聲,重新睡下後就有點無精打采的了。
郝貝也困了,所以沒再說話,沒多大一會兒就睡着了。
寧馨卻是翻來覆雲的睡不着,自言自語着:“爲什麼男人結婚後還可以風流快活,女人卻要清守婦德,現在的新三從四德不都是給男人定的嗎?”
夜已沉,月未隱。
對門1202室的陽臺邊上,展翼倚靠在陽臺上,手中拿着手機,正跟美國裴靖東那邊兒通着電話,說的都是這一天發生的事情。
最後的時候才問了裴靖東一句:“哥,我嫂子說要給我物色個對像,你說這事兒能成嗎?”
那邊的裴靖東沉思片刻,最後重重的說了一句:“展翼,寧馨是已婚,你該把心思收起來。讓你嫂子給你物色着,當哥和嫂子的總不會害你的。”
裴靖東這邊剛說完,電話就換到了方槐的手上,傳來方槐欠抽的聲音來。
“呵呵,展小翼,爺可早就跟你說了,別喜歡上寧馨那腦殘妞兒了,你小子是不是動春心了呀,怎麼着,割捨不下的話,春風一度下破個處也不錯呀?”
“滾你媽的,扯蛋。”展翼罵完就把電話給切斷了,而後拿着手機,左看右看,在南華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喝酒聊天的夥伴了。
“艹!”展翼咒罵一聲,而後走到冰箱前,開了一罐冰啤,走到沙發上繼續看他的大片兒。
看的是一部港臺愛情片兒,平時他不愛看這些的,今天實在是無聊,又睡不着,就一邊喝酒一邊看。
電影是講的一個已婚女人婚姻的不幸,而後遇上一個她愛的男人,卻因爲被婚姻的束縛而深陷痛苦之中,最終衝破世俗阻力,捨棄了富貴的豪門生活,跟那個她愛上的寒門子弟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不知爲何,就看着看着就想到寧馨說過,她們看的島國動作片兒的事。
特別是此時他看的這部電影裡男女主角親熱的鏡頭,他竟然眼花的看成了他跟寧馨。
展翼是個很純很純的男生,從小跟在裴靖東兄弟的屁股後面玩兒,人長的清秀又靦腆,像個小女生一樣。
身邊有幾個帥哥好友的兄弟是爲他增色,同時也會讓他稍顯黯色。
他所吸引的往往是那些大齡的,對裴靖東兄弟們沒興趣的姐姐型美女們的青睞。
而展翼雖然溫潤如玉,卻有一顆大男人的心,喜歡的永遠是小鳥依人型的可愛蘿莉妹。
在軍校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那個女朋友是從網上認識的,符合展翼對未來女朋友的所有要求,年紀也比展翼小五歲。
兩人也曾如膠似漆過,但展翼卻悲催的發現對方竟然已婚,而且年紀比他還大上一歲,網戀時用的假名假年齡。
那是一次慘痛的經歷,以至於他對愛情這件事兒吧,已經到了有些發怵的地步。
一想到寧馨的已婚身份,展翼就有點望而卻步。
小嫂子說的沒錯,首長說沒說錯,寧馨不適合他,真的不適合。
努力的把寧馨這個名字從腦海裡摒除掉,無奈浮現在他腦海裡的卻又是她那帶淚的一張臉。
那女人晚上也不知道吃飯了沒有,如果沒有吃飯,會餓的吧……
展翼真是越想越煩,最後乾脆一罐一罐的往喉嚨裡罐。
夜深人寐,卻總有些人會輾轉難眠,比如展翼,再比如寧馨……
……
遠在美國的裴靖東,正在等待他的檢查結果出來。
到了這兒之後,來接機的是方柳跟方柳的男友尼克伯恩瓊斯。
並沒有裴靖東先前的那些顧慮,尼克也是麻省總院的一名外科醫生,跟方柳是同行,雖然沒有結婚,卻已經是同居的關係。
方柳只在接裴靖東的那天出現後,之後便遵循着對裴靖東的承諾,避而不見。
反倒是方柳的這個美國男友一直安排着裴靖東入院治療這些事兒。
這一天,檢查結果出來了,方槐跟莫楊都去了主治醫生米瑟特的辦公室,共同商討治療方案。
一個小時之後,一身白大掛的方柳急匆匆的跑進病房裡,束在腦後的長髮都鬆散開了。
她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淺黛色,淺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着的雙眸爍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光,卻深藏着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着。
那高窄的鼻樑,秀氣中又帶着冷漠,此時咬着幾乎無一絲血色的脣,雙眸似怨似嗔的看着裴靖東。
裴靖東也是愣了神,而後劍眉微蹙,雖然這幾天沒有見過方柳,但是卻每天都能聽到方柳那個叫尼克的男友說起方柳。
比如,說柳柳做的中國菜好吃,柳柳是個家務高手……
這些無一不讓裴靖東驚悚的,記憶中,方柳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
做什麼事都優雅嫺淑,安安靜靜的,很多時間讓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可她卻又像空氣一樣,無時不充斥在你的周圍。
“你怎麼了?”裴靖東輕問出聲,像她現在這樣,很少見的。
方柳吸了吸鼻子,眸底似有淚,卻又強忍着,站直了身體,撣了下袖肘上的皺褶,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沒什麼,就是來問問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裴靖東聽她這樣問,舒了一口長氣說:“估計一會兒就能出來了。”
方柳噢了一聲,走進病房,拿了一個蘋果在坐在椅子上削着。
裴靖東儘量的忽視身邊坐着的女人是方柳這個事實。
可方柳卻又開口了:“你記得嗎?以前我總是削不好蘋果,你們總是說我太笨了,可是我現在,可以把蘋果削的很漂亮了……”
“……”裴靖東啞然,思緒被帶回少年時代,三個人在一起快樂的時候。
裴靖東有些怕方柳再說什麼,卻不料方柳真的就坐在那兒,安安靜靜的沒說一句話,不過是一口氣削好了六個大蘋果。
等方槐和尼克幾人從主治醫生辦公室裡回到病房時,看到就是那六個削好的大蘋果。
尼克是個金髮碧眼的英國人,有着一米九的身高,人偏瘦膚色白,嘴角總是揚着一抹笑,看到方柳時格外的熱情,不顧有衆人在,就抱着方柳在親在她的眼臉上。
方槐尷尬的輕咳一聲喊道:“姐夫,這兒還有人呢,你跟我姐要親熱,也要回家親熱吧。”
裴靖東的身子一僵,努力的忽視着心底的不適,媽的,他就說不能來美國吧!
尼克大笑着衝方柳低語了幾句,方柳笑着應好,一雙美目自始至終就沒有從裴靖東的身上移開過。
檢查結果方槐說還不錯,不過米瑟特醫生最近要出國有一次交流會,然後讓他們先做這幾項重要的檢查,一週後他從國外回來再商定手術的事情。
尼克提議,既然還有一週多時間,可以住到他們的家裡。
裴靖東的拒絕在方柳的意料之內,所以乾脆的說,在醫院附近有她的公寓,她住在尼克那裡,所以那房子就空了下來,讓方槐他們先住進去。
最終,一行人還是住進了方柳的公寓裡。
到底是比醫院舒服多了,不過方槐對裴靖東的意見卻是格外的大了。
每次都是抱怨着裴靖東沒給方柳一個好臉色了之類的。
裴靖東充耳不聞,前任是什麼,那就是過去式,既然是過去式,那麼,他就會牢牢的記得小妻子說的話——【裴靖東,我要你完完整整的不帶任何人和事的痕跡回來我們的家。】
在自己的祖國,有他的家,他的妻子和兒子,所以任方槐再抱怨,裴靖東也未曾對方柳有過一分的熱情。
每天吃完飯,要麼莫揚,要麼方槐都會推裴靖東下樓去散步。
這一天,是莫揚推裴靖東下樓散步的,卻不曾想會看到那個叫尼克的跟黑皮膚的男人擁吻在一起。
那還是在車子裡,兩個高大的外國外纏綿在一起。
當下裴靖東的心裡震驚極了,好在莫揚還沒有看到這一幕。
等第二天,去醫院檢查再看到尼克時,裴靖東的心裡便有了一層隔閡,但這事兒,他也不能多插手。
尤其是方柳跟尼克卻依舊錶現的很恩愛,不過裴靖東細心的發現,方柳嘆氣的次數增多了……
當裴靖東隱晦的暗示方槐提醒下方柳那個尼克可能不是個好男人時,卻惹來方槐的嗤之以鼻。
“呵呵,老兄,你以爲這天底下有幾個好男人,你以爲你自己又是好男人嗎?你要真關心我姐,之前就不會三番兩次的拒絕來這兒,你以爲她找尼克那個爛人是做什麼呀?還不是爲了你!”
方槐的話徹底的震住了裴靖東。
原來,這尼克是個雙性戀,一直暗地裡追着方柳,不過方柳一直沒有搭理過。
一直到裴靖東拒絕出國治療,方柳才接受了尼克的追求。
裴靖東倒抽了一口冷氣,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方槐說,方柳現在就住在那個叫尼克的房子裡,而且還有尼克的那個非洲男友,他們都是雙性戀的男人。
如此,裴靖東的怒火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立馬就讓方槐打電話給方柳,讓她不必如此。
方槐的電話按的免提打過去的,電話一直響,就沒有被接起,方槐頭上開始冒汗。
喊了莫揚就往方柳現在所住的公寓裡去了。
……
一個小時後,方槐和莫揚帶着方柳回來了,不同的是方槐和莫揚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方柳的眼晴也是紅通通的,手腕上還有傷痕。
回來後,方柳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沒有出來過。
而方槐則是紅着一雙血眸,憤恨的瞪着裴靖東:“這個樣子,就是你要的結果嗎?”
甩下這麼一句話,方槐甩門而出。
莫揚在沙發上坐着,自己給自己上藥。
裴靖東推着輪椅過去問莫揚怎麼回事?
莫揚這才把事情說了一下,說他們去的時候,方柳被尼克和尼克的那個黑人男友綁在大牀上,差點兒就遭到了強迫。
實際上,方柳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答應尼克的追求,不過是權宜之計,租了尼克家的一間客房,合租成房客,就是這樣同居的。
本來方柳也認識尼克很多年了,知道尼克暗戀她,所以就想着借尼克消除掉裴靖東的顧慮。
之前尼克也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晚上,尼克和那個黑人男友磕了藥,有點嗨過頭了,就想着玩三p來着,把方柳給綁了。
得虧莫揚和方槐趕過去的快,一番廝打下。
方柳報了案,警察才把來把尼克和那個黑人抓了起來。
莫揚輕描淡寫,儘量的簡化的說了事情的結過。
但是裴靖東卻是可以想像當時是怎麼樣的慘境。
方柳受了點輕傷,雖無大傷,但是精神不太好,尼克雙性戀的身份在醫院裡曝光了之後,方柳也成了同事們議論的對像,更有一些不喜歡方柳的女醫護人員,直接建議方柳做個愛滋檢查,別染病了之類的。
方柳就請了年假,休息在家裡。
每天並不與裴靖東多說話,吃完飯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
南華的翌日早間,寧馨通紅着一雙眸兒起了牀,就開始做面膜,好像昨天那個哭的淚眼汪汪矯情的不像話的妞兒並不是她一樣。
這讓郝貝不得不感嘆寧馨這腦殘的稱號名不虛傳,恢復戰鬥力精神勁兒可供人膜拜。
這一天是同六,家裡的小餐館估計人也不太多,郝貝就沒有去,
她要帶孩子們去少年宮參加興趣班。
把孩子們送到少年宮後,兩個小時後纔來接,無聊之下,寧馨就提議跟郝貝去逛商場去。
這少年宮附近正好有一座大型的百華商場。
兩個女人要去逛街,展翼因爲心煩於寧馨的事情,就不願意跟着去。
反正也離的近,郝貝就說不行他們就走着過去吧。
寧馨也贊同,於是兩人便抄小道往往商場行去,也就十多分鐘的腳程,兩個年輕的姑娘,一邊走一邊聊,倒也很開心。
不過卻在小道的盡頭處,眼看就看到商場的大門時,聽到有人大喊:“搶劫呀……”
一個女人的手包被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給搶了。
哇!
寧馨聽到這個聲音,當下給打了雞血一樣的就把自己的包包往郝貝這兒一扔就罵道:“她奶奶個熊的,這還沒天理了,青天白日的搶劫呢。”
其實在寧馨有所動作的時候,郝貝也是身子一僵,她可不想打雞血呀。
以前她就遇上過這事兒,差點兒那個變態的殺人犯的刀子就要扎到她身上了,那一次是沈碧城救了她的。
寧馨這會兒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這姑娘穿的可是長裙,但她把裙子一卷綁在腰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那年小年輕,拿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看着寧馨擋了路,一揚刀:“臭娘們,識相的滾遠點,別當了爺爺發財的道……”
“呸……姑奶奶我可是當兵的,練過的,你以爲會怕你嗎?乖乖的伏案自首,姑奶奶我還能手下留情。”
本來這麼驚險的時候,郝貝一聽寧馨這話,噗嗤一下就樂了。
那個小年輕一聽邊上還有人笑,那怒火不是一般的大,揚起刀子就衝了上來。
郝貝反倒一點兒也不怕了,因爲寧馨這樣子像是個練家子呀。
卻不曾想……
事情逆轉了!
“停!”寧馨大喊一聲停,而後做了個stop的手勢。
那舉着刀子的小年輕像是讓點了穴一樣的僵在那兒了。
寧馨長舒口氣,看向郝貝,語帶不解的說:“貝貝,你笑什麼呀,這麼嚴肅的時刻,你得給姐妹兒加油,不能笑,不能笑呀……”
寧馨一邊說一邊擠眼,郝貝有些茫然。
寧馨又張了張嘴,郝貝看那脣形,好像是報警這兩個字。
當下就意會過來了,手一伸就去摸包裡的手機。
那個舉刀的小夥子,也看到了郝貝的動作,當下咒罵一聲,刀子就朝着寧馨刺來。
郝貝看的驚極了,高喊道:“你想成爲殺人犯嗎?搶劫犯和殺人犯可是不同的概念……”
寧馨這會兒早沒了先前那膽兒,卻還是義無所顧的抱住那小年輕的腰大聲的嚷嚷着:“對,她說的沒錯,殺人要死罪,你還這麼年輕,不要犯傻呀……”
小年輕卻看到郝貝因顫抖而落了地的手包裡全是紅花花的票子,當下眼底一紅,一把甩開寧馨,就往郝貝那兒走去。
郝貝往後退一步,又捏緊了手中的手機,哆嗦着想摁號碼,可是卻被那個年輕人看到了。
年輕人眸底一片血紅,兩眼瞪得像兩顆要彈出來的算盤珠,狠狠的盯着郝貝:“你敢報警我就殺了你,大不了一起死……”
郝貝腿上一軟,嚇的當下就沒了力氣,舉了手,開始發誓:“你放下刀子,你要錢,我可以全給你……”
寧馨從被甩的地上爬起來,在年輕人的身後,跟郝貝比了個手勢。
大意是讓郝貝繼續誘說着年輕人,而她正一步步的接近那個年輕人,打算從後面包抄那個年輕人。
郝貝那顆心就吊的高高的,嗓子眼像是讓堵住了一樣的,就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眼晴也是直盯盯的看着那個年輕人的背後。
也許是郝貝的這個舉動太不尋常了,所以年輕人倏地一轉身,目露兇光,刀子一揚,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明晃晃的朝着寧馨紮了過去。
郝貝大叫一聲:“警察來了……”
那年輕人又轉身,衝着郝貝的方向來了。
眼看着那刀子就要紮在郝貝身上時,寧馨像個猴子一樣的躥上年輕男子的後背,勒住他的脖子,讓他沒有辦法再往前。
“貝貝,快打電話,報警。”寧馨大喊着。
郝貝往後又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就看到那個年輕人發狠的揚起刀反手往後背上刺去。
刀子再揚起時,郝貝看到那上面鮮紅的血漬。
寧馨的聲音也越來越小,郝貝坐在地上,就這麼看着寧馨被那歹徒刺中,有血流出來。
這時候,周邊有看熱鬧過來的人們,有年輕人,也有年老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幫把手的。
郝貝倏地從地上爬起來,哭喊着往那一處衝去並求道:“求求你們,上前幫把手,幫個忙呀……”
然而,人羣卻是快速的散開。
這年頭,就是這樣,陌生人,有幾個敢上前幫忙的,那歹徒可是拿着刀子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沒有一個人想做英雄。
就在郝貝衝上去,捶打着那個年輕歹徒時,歹徒的刀子朝着她過來了……
郝貝不知道展翼是怎麼趕來的,只知道展翼一腳踢翻了那個歹徒,而後一個手刀下去,那個歹徒就癱軟在地。
而此時,寧馨的左肩和左臂處都是血。
郝貝愣神的功夫,展翼已經抱着寧馨往醫院的方向跑去了。
郝貝被留在這兒,周邊的人見歹徒已經昏倒,這時候纔有人上前,踹了幾腳咒罵着:“光天化日的行兇,還真有膽兒呀……”
被搶了包的女子跑了過來,哭天搶地的給郝貝道謝,卻是從歹徒的手中搶過自己的包包就走了。
有人報了警後,才問郝貝:“姑娘,你沒事兒吧?”
郝貝驀然清醒,從地上爬起來,也往醫院的方向找去。
腦海裡,全都是寧馨倒在地上肩膀處呼呼冒血的畫面,以至於走起路來,都有點看不清的樣子。
路上飛駛的轎車一輛接一輛的。
紅綠燈的路口,眼瞅着綠燈就要變紅的時候,郝貝就要衝過去,卻有一人扣住她的肩膀提醒道:“姑娘,馬上是紅燈。”
郝貝詫異再擡眸看的時候,的確已經是紅燈了。
轉身看身邊的那個男人,身材高大,比她高了許多,膚色較白,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柄金絲邊眼鏡,有些眼熟……
卻在這時,一輛車子咻的一樣離弦的箭一般飛駛而過,帶起一陣強風,郝貝打了個戰慄。
幸好剛纔沒衝過去,要她一衝,沒準就被這車給撞了。
郝貝還在愣神呢,那男人又拍了下她的肩膀:“這會兒可以過了,過馬路的時候,不光要看紅綠燈,最好還要跟較多的行人一起走才安全。”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帶着磁性,郝貝有些茫然,這個男人她認識嗎?
卻又聽那男人開口了:“有些意外往往就在眨眼間,也許你是看着綠燈走的,沒準車子沒長眼看錯了燈,衝你過來,那可就得不償失地,這種案例也不是沒有過。”
郝貝那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心,被男人的話又吊了起來,想到剛纔,想到無數次自己差點遭遇的意外事件。
覺得這個男人講的話簡直是太有道理了。
“謝謝你,我會記住的。”郝貝道了謝,跟着男人一起過了馬路,就往附近的醫院尋去。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摸了摸鼻頭自言自語道:“郝貝等於好背,這名真得改。”
而郝貝呢,走了幾十步又回頭,遠遠的看着還站在那兒的男人,驀然清醒般的想起爲什麼眼熟了?
展翼追的那個別克男!
雖然那天看到的是寶藍色的瞳眸,今天的卻是墨色的,但那個神態,明顯就是一模一樣的,怪不得會那麼熟悉呢。
搖搖頭,也沒有心思多想別的,就往醫院走去。
打了電話給展翼時沒有人接,而後只能往這附近的醫院一家家的找,找了兩三家,才接到展翼的電話,說是送到仁愛了。
郝貝趕過去的時候,寧馨已經從急診室裡被推出來了。
醫生交待重傷是在左肩處,胳膊上的傷算是輕的,失血過多才昏迷的,沒有致命傷,需要住院。
郝貝跟着護士把寧馨送進了病房,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長椅上展翼痛苦抱頭的模樣。
郝貝走過去輕問:“展翼,你沒事吧?”
展翼擡眸,雙眼血紅,滿臉自責的神情:“嫂子,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我要跟你們一起去,就不會這樣了……”
郝貝嘆氣安慰他:“誰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意外呀……你別想太多了……”
展翼卻是不能不多想,他沒有跟去就是因爲想跟寧馨保持距離的,可是沒想到,反倒讓寧馨受傷,郝貝也差點被傷到。
看到寧馨就那樣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時,展翼覺得心裡像是讓人戳了一刀的疼的難受。
這天,郝貝留在醫院裡照顧寧馨,司機小李接了孩子們回碧水園。
寧馨醒來後,直呼好疼,而且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哭的嗷嗷叫,說以後再也不逞強了。
寧馨受傷了,自然要給家裡打電話。
第二天,自稱寧馨婆婆的江州首富姚太太就趕來了,看到寧馨還好好睡在病牀上有吃有喝還能笑着聊天時,一張雍容華貴的臉當下就堆起了陰雲。
“呵,這不沒死嗎?弄那麼多事出來做什麼呀?修遠去香港談的可是大項目,幸好我先知道的,你這是非得讓他談個項目都不安心的嗎?”
病牀上的寧馨賠着笑臉解釋着:“媽,我沒有,我這不沒有給修遠打電話嗎?我知道他忙,從來沒有打擾過他的。”
姚修遠是寧馨的丈夫,江州第一首富姚家新一代的繼承人。
郝貝聽到修遠這個名字的時候,才知道寧馨那天晚上爲什麼哭,又爲什麼問她那麼多的問題。
這個姚修遠的名字,郝貝可是記得的。
跟香港某位當紅女性關係匪淺,郝貝之所以知道這個名字,也是因爲那個女明星的關係。
據說,江州姚氏往影視方向發展也都是因爲這個香港女星。
傳聞是姚氏集團主席姚修遠爲了博美人兒一笑,才投資了幾個億創辦了內地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
可謂千金一笑的真實再現。
只是郝貝一直不知道寧馨的老公就是姚修遠。
那個帥的掉渣經常上娛樂版頭條的的商場巨將,怎麼也沒辦法跟寧馨聯想到一起的。
寧馨賠着笑送走了婆婆之後,當下就垮了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把頭埋到白色的被子裡,喃喃自語的抱怨着:“我真的從來從來沒有打擾過你兒子好不好呀……”
郝貝聽着寧馨的抱怨有絲爲她心疼。
“寧馨呀,你老公是那個經常上娛樂版頭條的姚修遠嗎?”
寧馨這才露了顆小腦袋出來:“嗯,就是他。”
郝貝有些難受,心裡憋的難受,怪不得寧馨一直都說,她老公比她還忙。
“你們是怎麼結婚的呢?”
郝貝這麼一問,寧馨就嘆氣:“能怎麼結的,三年前,我爸臨死時託孤唄,我家是做藝術品的,嗯,就是開畫廊起家的,那時候姚家想吞併南方的文化產業,第一個瞄準的就是我家,我爸喜歡姚修遠呀,然後那時候他病重,我才大二,就把我嫁給姚修遠了,不過我們就是拿了證,結了婚,並沒有對外公佈婚訊。”
“那你喜歡他嗎?”郝貝又問。
寧馨繼續嘆氣:“不知道,反正不喜歡不討厭唄,我跟你說喲,我們倆說好的,誰也不管誰,那時候他也被家裡逼婚的,我嫁給他算是高攀了的。”
說到此,寧馨的神色又一黯:“不過還是有些難過呀,我都沒傳出過緋聞,他的緋聞可是天天有,特別是跟那個大明星的,可真是高調呀……”
郝貝的腦海裡也閃出曾經豔羨的那個大明星一個手包幾十萬,據說是男友姚修遠送的,兩人出遊一趟就花費幾千萬。
當時郝貝還跟一羣腦殘粉一起羨慕大明星找了個高富帥,多幸福多有愛呀。
如今才知道,原來那些都是表面,那個明星,也不過是姚修遠包下的二奶而已。
而寧馨,簡直就是個比她還悲催的存在。
郝貝突然想到那個小老公的說詞,臉紅紅的問她:“那你說的小老公是什麼?”
寧馨笑眯眯的指着郝貝笑道:“貝貝,你羞羞臉喲,小老公是我大老公送我的一隻鬆獅呀,那時候剛結婚,他天天忙沒時間陪我,然後我就抱怨呀,他就送了我一隻鬆獅陪我,就是我的小老公了……然後你以爲是什麼呀?”
推開病房門的展翼尷尬的站在那兒,滿臉通紅,原來小老公可以是條寵物狗!
“展翼你來了……”郝貝看到展翼時站起身打了招呼。
展翼僵直着身子走進來,手中拿着保溫桶,說是司機小李做的湯,給她們送一點過來。
“哼……”寧馨傲嬌的一扭頭,並不理展翼。
展翼一皺眉頭,而後看向寧馨的方向,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放下東西,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走出了病房。
剛走出病房就打了個電話給裴靖東。
“哥,你怎麼沒跟我說寧馨的老公是姚修遠呢?”
姚修遠年方三十一,對外一直宣佈的是未婚。
展翼一直以爲以寧馨的條件,最多也就嫁個姚家其它人,不可能是姚修遠。
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姚修遠。
“你也沒問我呀?”裴靖東被電話吵醒,沒好氣的說着,寧馨與姚修遠的婚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姚家對外一律保密的,他也是認識寧馨之後從部隊的機密檔案裡調出來的。
“噢,哥,那……”
展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靖東打斷了:“別想,沒可能,姚修遠什麼人你不知道,那霸道的跟什麼似的,貼上他標籤的東西,你想從他嘴裡搶肉吃,那是老虎嘴裡拔毛。”
展翼的神色頓時黯淡下來了,姚修遠,他並不陌生,當年他們在江州一起讀書,展翼還是個小屁孩天天跟在老大老二的後面打轉。
就看過姚修遠和二哥打過架。
就是爲了爭個女人而已,其實那也不算是爭女人。
不過是姚修遠的一個女朋友倒追了二哥,姚修遠那小子就跟不要命似的跟二哥打架。
那一架打的太厲害,兩敗巨傷,後來姚修遠轉學,之後就沒有交集了。
後來,他們從軍,姚修遠從商,把原本的姚氏做的有生有色,這幾年更是一躍成爲江州首富。
“哦。”展翼的聲音軟了下來,心底又開始長草了,寧馨個腦殘的怎麼會嫁給姚修遠?
“你那邊有事嗎?昨天怎麼沒打電話?”裴靖東揉了下皺起的眉心,這會兒雖然半夜,但這通電話,卻是讓他沒辦法睡着了。
展翼這纔想起昨天忘記彙報的事了。
趕緊避重就輕的說了下昨天發生的事情,那個歹徒也讓送警了,然後是慣犯,平時在那一塊地兒沒少搶劫的,一亮刀子,都沒人敢上前。
哪兒會知道躥出寧馨個腦殘的。
裴靖東聽說寧馨受傷,郝貝沒事的時候,長鬆了一口氣,心裡悶悶的想着,等回國了,得跟丈母孃商量一下,給郝貝改個名字得了。
這名字起的太背了點,怎麼什麼倒黴事她都能遇上。
掛了電話,裴靖東卻是無法入睡了。
夜裡安靜,所以一點點兒動靜就聽的特別清楚。
沒多大一會兒就聽到隔壁房裡有女人的驚恐的尖叫聲。
是方柳在做噩夢了,已經幾個晚上,每個晚上都這樣……
又沒多大一會兒,聽到方槐的安撫聲,之後,客廳裡的燈亮了……
之後又是如此的一夜,方槐在客廳裡陪着他姐坐了一個晚上。
……
南華,寧馨受傷的第二天,郝貝回家梳洗之後,去醫院的時候竟然看到了沈碧城。
此時的沈碧城不同於往日的清秀俊雅反倒有些鬍子拉茬的,身上的襯衫也是有些發皺,髮絲凌亂,顯然疲憊不堪。
“沈碧城?”
兩人就迎面走着,沈碧城竟然像是沒有瞧見郝貝一樣,差點就錯過,還是郝貝叫住了他。
沈碧城聽到有人喊他,回首,就看到站在那兒的郝貝,她穿着淡藍色的裙子,一手拎着保溫桶,懷裡抱着一束香水百合,頭上戴着遮陽帽,清秀可人讓人看了眼前一亮。
“貝貝,是你呀……”沈碧城輕笑了下,卻少了以往那份溫潤如玉,反倒有一種落魄的窘態。
“你,怎麼了?”郝貝走近了一點問道。
沈碧城苦笑了下,搖搖頭:“沒事,你來醫院看病人嗎?”
郝貝點了下頭,沒有說看寧馨的,然後沈碧城就一臉爲難的看着郝貝,張了幾次嘴,最後一嘆:“算了,你趕緊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又接着說道:“貝貝,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也去看下夏夏呀……”
郝貝驚悚的看着他:“夏夏怎麼了?”
沈碧城嘆了口氣:“夏夏在精神科病房裡住院,醫生說她受刺激過度,精神出了問題。”
沈碧城此話一出,郝貝的身子便是一僵,不相信的喃喃着:“怎麼可能?我之前見她,她還好好的……”思緒清晰的求她幫忙找沈碧城的。
沈碧城修長的手指扣開襯衫上的第一顆釦子,語帶哽咽的說:“她是不是跟你說,她的孩子沒有掉,她跟你說的是假的……”
郝貝茫然的點頭,沈碧城苦笑一下:“她的確是流產了,醫生說可能是接受不了吧,所以逢人就說孩子還在……在家裡還曾自殺過一次,醒來後,在醫院裡,一有醫護人員接近,她就說人家是兇手……”
沈碧城說的讓郝貝驚愕之餘又自責了起來,原來那時候夏秋的精神就出了問題。
可是那會兒,自己還當夏秋是別有心計的。
“那我一會去看看她吧。”郝貝只能這樣說。
沈碧城卻是萬分感激的握住郝貝的肩膀道謝:“嗯,那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我怕她會傷害你,你要去看誰,先去看完再去看夏夏吧。”
郝貝點頭,帶了沈碧城一起上樓,邊走邊說這她又遇上的倒黴事兒。
沈碧城一直擰着的眉心聽了郝貝的點背遭遇後,反倒舒展開了。
強忍着笑意抱拳輕咳一嗓子道:“說真的,你要不要改個名字呀,這個我可以幫你選個好名字……”
郝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喂,你這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了,有這麼取笑我的名字的嗎?”
沈碧城失笑出聲,連連保證:“好,我不笑,不笑了不不行嗎?”
倆人一起到了寧馨的病房。
寧馨看到沈碧城來看她,也很高興,不過卻是有些不滿意的:“沈哥哥,有你這樣的嗎?來看病人不知道帶禮物的嗎?”
郝貝趕緊解釋說倆人是在醫院裡遇上的。
寧馨驚愕的聽着郝貝說夏秋住進精神科,小臉兒一白,顫抖着嗓音問:“那夏夏姐的孩子真的沒有了嗎?”
沈碧城點了下頭神色相當的痛苦:“當初醫生就說不一定能保住的。”
那妨寧馨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嗚嗚嗚,小寶寶就這樣沒了嗎?那也是一條生命呀……”
沈碧城眉心緊擰,眸底深沉,郝貝只得輕擰了寧馨一記:“好了,你先在這兒睡一下,我去看下夏夏就回來。”
說完就拉着沈碧城出了病房,一直到了電梯裡,沈碧城還是陰沉着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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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貝只得安慰着說:“那個,你別多想,寧馨沒有別的意思的,她就那樣,沒有壞心的。”
沈碧城輕點了下頭,倆人一起去了精神科的住院部看夏秋。
到了夏秋的病房的時候,夏秋正穿着豎條紋的病號服,站在窗臺下,往下看……
那模樣十分的嚇人,郝貝的心裡一緊,剛想大喊,沈碧城就衝她搖搖頭,指了指那窗戶。
郝貝纔看清,精神科的病房窗戶外面都是有防護網的,根本不可能讓發生跳樓這樣的事件。
但夏秋這一舉動,還是嚇着了郝貝。
“夏夏……”郝貝輕喊了一聲,夏秋轉過頭來。
看到郝貝眸底一喜,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從窗臺上跳下來就往郝貝那兒奔去,到了郝貝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貝貝,貝貝,求求你了,你幫我找碧城回來好不好呀……我懷了他的孩子呀,他怎麼能走了呢……我們都要結婚了呀……”
沈碧城蹲下身子去拉夏秋,夏秋卻是張牙舞爪的伸手就撓他,一邊撓一邊罵:“陸銘煒你個混蛋,就是你就是因爲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郝貝這才注意到沈碧城的脖子上有牙印,還有抓痕,想必都是夏秋之前發瘋時留下來的。
很快醫生和護士來了,給夏秋打了一記安定針,夏秋才慢慢的睡了過去。
醫生嘆氣的說,這是受激過度,如果有可以不刺激病人的家屬,可以來適當的安撫一下。
而沈碧城明顯不是合適的人選。
據說夏秋一直把他當成陸銘煒,只要一見他就發瘋,醫生還建議沈碧城最好不要出現在夏秋的面前,免得刺激到病人。
走出精神科的病房,郝貝氣的眼底生紅,恨不得把陸銘煒那人渣給剁碎了喂狗去。
好好的夏秋,就成了這樣,怎麼能讓她不生氣?
“貝貝,你也看到了,你看能不能每天抽時間來陪夏夏說會兒話,孩子沒了我也很心疼,奶奶那邊,我也說好了,只要夏夏生下孩子,奶奶就同意我們的婚事,可是我沒有想到……”
沈碧城有些說不下去後面的話了。
郝貝卻是明白他想說什麼,這事兒,原本也有她的因素,如今夏秋這樣,她當之無愧的是要來看望一下的。
第二天,沈碧城就收拾的乾淨利落的來了醫院,卻是去的寧馨的病房。
一束向日葵加滿天星的花抱在懷裡,敲開了病房的門,手中還拎着一個果籃。
寧馨看到他時就高興極了,說是在醫院裡悶死了之類的。
郝貝見沈碧城來了,就起身去精神科的病房看夏秋。
的確如醫生說的一樣,夏秋只要不見沈碧城,就跟平時一樣,只不過還是求郝貝,讓郝貝幫她。
郝貝只能紅着眼應下這事兒,說一定會幫。
展翼這兩天一直在查姚修遠在香港的事兒,也找了偵探專門去抓拍姚修遠與大明星的醜聞。
等有點頭緒,興高采烈的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沈碧城跟寧馨相談甚歡的那一幕。
簡直氣紅了眼,心裡恨不得把沈碧城的祖宗八代都罵個遍。
“哈,沈公子怎麼這麼清閒在這兒閒聊天呢,未婚妻沒事了嗎?”
展翼酸溜溜的話讓沈碧城皺起了眉頭,而後說:“那我先去精神科那兒等貝貝,改天再來看你……”
寧馨笑着與沈碧城告別,臉蛋兒紅撲撲的,眨巴着星星眼脆生生的說:“沈哥哥,那你可一定要來看我喲。”
等病房的門一關上,寧馨臉立馬就拉了下來,一扭頭,也不去看展翼。
展翼那叫一個火大,從文件袋裡拿出一疊照片來,啪的甩到寧馨的病牀上冷哼:“自己看。”
寧馨呆呆的看着那上面的照片,那個男人是姚修遠,女人正是那個大明星,倆人擁吻,激動吻,親密的……只差沒裸照了。
寧馨鳳眸兒一紅,抓住那些照片就往展翼身上砸:“誰讓你弄這些來髒我的眼的,誰讓你弄的呀……”
展翼那叫一個怒呀,他哥說讓他別惹姚修遠。
可是他知道寧馨跟姚修遠之間肯定不對勁,所以天真的想着,如果有證據證明姚修遠出軌,那麼寧馨是不是可以……
“寧馨,你聽我說,你跟他離婚吧。”
展翼抓住寧馨亂揮的手,認真的說着,他想過了,他喜歡寧馨,跟喜歡小嫂子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最起碼,他從未褻瀆過小嫂子,從未幻想過跟小嫂子親熱,但卻想過跟寧馨親熱的畫面。
也曾幾次都想親寧馨。
展翼想,方三那孫子還真是說對了,他就是看上寧馨這個腦殘妞了。
“滾,滾,你才離婚,你全家才離婚,我爲什麼要離婚呀,關你什麼事呀……”寧馨哭着喊着伸手打着展翼。
展翼卻是摁住了她,一探頭,親上寧馨叫罵的紅脣,他並沒有接吻的經驗,所以只是把自己的脣貼上了她的脣。
郝貝走回病房時,聽到的就是寧馨的叫罵,趕緊推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而後聽到展翼說:“寧馨,你離婚,我娶你。”
郝貝有些傻眼,可也知道這時候該退出去。
退出了病房,坐在長椅上,心裡想着,這會兒才早上九點多,那麼,美國那邊兒晚上八九點吧。
聽到展翼的表白,郝貝突然很想聽聽裴靖東的聲音。
分開有一週了,他們就沒有通過電話。
電話打出去,很快就被接了起來,郝貝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很怕電話裡會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你稍等,他在洗澡,呆會兒打給你】這種狗血的話來。
想了想自己還真是多想,裴靖東腿還沒好,就是洗澡也是莫揚跟方槐幫忙的。
“喂。”男人低沉中帶着沙啞的嗓音傳來時,郝貝的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嗯,你怎麼接了呀?”郝貝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這樣的抱怨着。
那邊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我正想打給你的。”
他們一行人出來陪方柳散心,正在商場的珠寶專櫃,裴靖東想到要給郝貝買個禮物的,剛拿出手機想打給郝貝,問問她喜歡什麼樣的。
郝貝笑了,眉眼都彎彎的成月牙型。
卻在這時,聽到一道女人的聲音:“靖東,你來看看這條我戴着好看嗎?”
郝貝的笑容沒有了,又聽到裴靖東隨意的應了一聲:“嗯,你自己看。”
轉而趕緊給郝貝解釋:“別誤會,我們四個人一起在看珠寶,我打算給你選一個來着,你喜歡什麼樣的……”
郝貝的心又鬆了一點,捏着電話聽裴靖東給她形容那些珠寶的樣式,兩人商量着選什麼款式的好……
兀然,電話裡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似乎有砰砰砰的聲音,還有人們的說着英語的尖叫聲……
郝貝合捏着手機的手僵直了,嘴脣也開始哆嗦了起來,根本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電話裡又傳來方纔那道女音驚恐的尖叫聲:“快躲開!小心!”
‘砰!’
緊跟着傳來男人的低吼聲:“方柳!方柳!”
電話似乎被甩在了地上,而後,一陣忙音,郝貝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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