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43 甜澀夫妻
郝貝和秦立國說着話的功夫,裴靖南也把早餐給郝貝準備好了,秦立國還是有點不放心,本來就是想着要陪郝貝一起去的,可是他今天還有個緊急會議,就只能是囑託着裴靖南好好的照顧着郝貝,並讓郝貝說話注意着點,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的……
“走吧。”郝貝說着拿過放在客廳裡的揹包,裴靖南點點頭,跟她一起出門,這又讓郝貝發現一件奇葩的事兒,裴靖南是步行,不是開車。
“你不開車?”郝貝問。
他解釋着,因爲失憶,所以也不記得路,去哪裡都是打車,接送孩子也是,這樣以來反倒是習慣了,一年多來還真是沒有開過車的。
倆人說着話到了裴雅家的門口,還沒進門就見院子裡的展翼跟寧馨在說着什麼,似乎是在爭吵……
“展翼,我小姨起沒?給她說一聲,我陪着貝貝出去一趟……”裴靖南完全就無視於展翼和寧馨不自在的神色。
沒看錯,過了這麼久,這倆們還是在曖昧不清的階段,絲毫就沒有任何的進展。
“別啊,二哥,大嫂回來了,我還沒見過呢?”展翼張嘴就是這麼一句話,邊上的寧馨給了他一肘子低聲道:“行了啊你,差不多就得了!”
展翼一臉的無辜神色道:“我又沒說錯,難道她不是跟我大哥去法國生了兒子的嗎?”
郝貝微撩秀眉,冷電般的光從也一雙美眸中射出,她這纔算是看明白的,就哪兒是無辜說錯話啊,他簡直就是裝無辜的。
“呵呵,寧馨,這樣的男人你還跟他糾纏不清,有意思嗎?還是你打算離婚跟他結婚呢?”郝貝張嘴就是這麼一句話,打的展翼一個措手不及的,是一年多來倆人還處於曖昧階段,但這個曖昧顯然是升級了的。
愛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有些人可能不怎麼好,但就是入了你的眼,讓你的主會發出幸福的信號,寧馨之於展翼來說就是這樣,展翼之於寧馨來說是什麼,那就只有寧馨自個兒心裡清楚了。
“郝貝,你……”展翼一臉的怒容。
如果說時間在裴靖南的身上刻下的是沉穩平和的痕跡的話,那麼在展翼的身上像是種了一顆帶着邪火的種子,郝貝是非常的相信面由心生這句話的。
展翼還是那個展翼,臉沒變身高沒變,但眉眼間已經出現了不該有的戾氣,這點郝貝還看得很清楚的。
“怎麼,不叫大嫂了?”郝貝勾脣,特意點明瞭“大嫂”兩個字,一臉鄙夷的神色,看着展翼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爬過大糞的蒼蠅一樣。
這樣的眼神讓展翼的臉漲的通紅,可是當着寧馨和裴靖南的面兒,他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不慢,訕訕的扭過頭去,不過這樑子可是結定了,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媽和寧馨這倆個女人,郝貝這女人真是……沒想到出國剛回來就給他這麼一出的!
寧馨開車送郝貝和裴靖南過去蘇家的,這一年多來,大家的走動都比較多,主要是身邊就蘇老爺子這麼一個老人了,顯得就格外的親切。
郝貝站在蘇家的大門前時,眨巴兩下眼,有點不敢往裡面走的衝動,其實她特別怕見爺爺,明明知道爺爺找了一輩子的奶奶,可是她卻隱瞞了奶奶的去向,讓爺爺連奶奶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着的。
吱呀——
門開了,蘇莫曉一臉陌色的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進來吧,爺爺早就在等着你了。”
郝貝進門,蘇莫曉砰的一聲,就把門當給合上,一點面子都沒有給裴靖南的,就連寧馨也被隔絕在門外去了。
剛纔說了這一年來大家走動的是多,但只要有蘇莫曉在家的時候,不管是寧馨也好,還是裴靖南也罷,還是裴家的幾個小子,都別想進蘇家的大門。
爲此,寧馨還跟蘇莫曉較過勁,她是看在郝貝的面子上來看老爺子的,那也是郝貝去法國前交待過的,蘇莫曉算老幾總是這麼阻攔住幹嘛。
可是卻被蘇莫曉一句:“這是我家,我有權利讓你進或是不進!”就這麼一句話就把寧馨給堵了回去的,所以今天蘇莫曉這樣子,寧馨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了,聳聳肩,倚在門邊看着裴靖南,就問:“你打算跟郝貝怎麼辦呢?”
裴靖南不喜歡寧馨,很不喜歡的那種,他是沒有記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別人告訴他的,寧馨也沒有把他給怎麼樣,但是他就是對寧馨和展翼沒有任何的好感,這就是一種直覺上,看到這兩個人就不喜歡,他自己把這個歸類於是因爲展翼和寧馨這個有夫之婦攪合在一起,所以他纔不喜歡的。
現在被寧馨這麼一問,他擰了下眉頭,覺得自己似乎也沒有比展翼好多少的,還是沒有消化掉早上知道的那個消息,那兩個小子是他的兒子的!
寧馨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裴靖南,就跟塊木頭一樣,簡直就讓人捉急。
院內,郝貝和蘇莫曉一邊走着一邊聊天,還是像以前那樣的喜歡蘇莫曉,就問:“莫曉姐,莫揚也回來過年了嗎?”
蘇莫曉這一年多來調到雲南那邊的部隊工作了,莫揚也在那邊,這會兒見到蘇莫曉,郝貝自然就是要問問的。
“進去吧,爺爺在屋裡等你。”蘇莫曉顯然沒有跟郝貝閒聊的心思,你以爲她過年就願意回來的了,如果不是……想到那些,她就煩的要死,看着郝貝的眼神也寫滿了不友善。
是的,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郝貝,後來相處的久了,也有點感情,可是感情再深,只要郝貝傷了她弟,那郝貝就是她的敵人,就像是裴靖南一樣,蘇莫曉常在想當初真不該救裴靖南的,就該讓那個男人去死,這樣的話也許結果會不一樣的!
郝貝察覺到背後的刀尖子一樣的眸光,轉過身來,定定的看着蘇莫曉問:“莫曉姐,莫揚呢?你給我說句實話……”
不怪郝貝這樣的問,這一年多來,蘇莫曉給她打過電話,莫揚發過短信,卻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的。
蘇莫曉抿着脣並不答話,只是催着:“你快進去吧!”
“是貝貝回來了嗎?”屋子裡傳來爺爺的聲音,也讓郝貝沒有辦法再跟蘇莫曉問下去,便往屋裡行去。
爺爺的臉早就不是爺爺的那張臉了,莫揚告訴過她,爲了爺爺的安全,爺爺的臉是整容過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丁爺爺現在的這張臉,完全就是蘇爺爺的那張臉皮,要不然當時蘇莫曉爲什麼那麼大的反應呢,蘇爺爺死就死了,可是心被挖了換給了丁爺爺不說,就連這張臉也被割了皮,你說讓蘇莫曉怎麼能接受得了!
屋子裡,蘇爺爺(以蘇爺爺爲稱,後面也是如此)負手而立於香案前,聽到郝貝進來的聲音後,轉過身來,笑呵呵的看着郝貝,不錯眼珠子的盯着郝貝懷裡的那個揹包,就像是有透視眼一樣能看到包裡面的東西。
郝貝把揹包打開,裡面是一個紫檀木的雕花骨灰盒,上面貼着一張奶奶的灰白遺像,但確不是年老的奶奶,而是很年輕的奶奶,郝貝開口說她早就準備好的說詞,道:“爺爺,奶奶在那場海難中不幸過世了,我帶她回來了……”
蘇爺爺還是在笑,只是濁黃的淚珠,像蝸牛一樣從眼角爬了出來。
“好,雁涵啊,終於回家了……”接過骨灰盒,擺在了香案上,就那樣背對着郝貝站在那兒。
好一會兒後,才扭頭看向孫女兒,笑着問:“傻丫頭,哭什麼,總算是把你奶奶給找回來了不是嗎?”
爺爺要不說,郝貝還不能哭的這麼兇殘的,這麼一說,郝貝撲上去,抱着爺爺就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她不知道她做的對不對,可是……
爺爺拍着郝貝的胳膊,輕聲的勸哄着:“好了,這也沒有什麼不是嗎?人老了總有走的一天,就是我也有走的一天,傻孩子,沒有什麼好哭的……”
“爺爺,我……”郝貝真的想全盤托出的,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蘇爺爺一副瞭然的神色拍拍郝貝的手,帶着她去客廳裡坐着說話,問兩個小重孫子怎麼沒有帶回來,滿臉的笑意問着話,慢慢的也就沖淡了郝貝心底的那些愧疚。
“丫頭啊,過完年,我就跟曉丫頭一起去雲南了,你要是不回去了,想爺爺的話,就去雲南看爺爺啊……”
“爺爺,你要走?”郝貝急的站了起來,她纔回來,爺爺就要走,是不是莫揚……
“爺爺,是不是莫揚出什麼事了,爲什麼你們都往雲南跑?”郝貝着急站起來就問。
蘇爺爺呵呵的在着讓郝貝坐下,說着去雲南是爲了養身體,這身體真的是到了一定的歲數,真就不太好,雲南那邊大山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好好的養着,再說了,佔了的老蘇身體的一部分,他就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他,總得爲老蘇做些事兒的。
郝貝問了蘇爺爺和蘇莫曉走的時間,居然是今天就走,在京都呆到年三十,也是爲了等郝貝愛而已。
郝貝眼圈微紅的抱着爺爺的胳膊說:“就不能過完年再走嗎?再說奶奶……”
爺爺拍着她的手輕聲道:“放心,我會帶着你奶奶在身邊的,雲南那兒風景不錯,我天天帶着她去看我風景去。”
“呵,過完年再走?郝貝,你還能再自私點嗎?你們是一家團聚了,那我弟一個人在雲南過年就好了嗎?”蘇莫曉走進來刺了郝貝一句,看了一眼蘇爺爺,便開口道:“爺爺,我們該走了……”
郝貝這才注意到,屋子裡有擺好的行李箱,而且也不見蘇鵬和萬雪。
蘇家的大門落上了鎖,蘇莫曉手裡提着行李,一箱箱的放上車,帶着蘇爺爺在這年三十的時候飛往雲南去了。
車上,蘇莫曉還是吊着臉子,反正就是不高興,蘇爺爺則笑呵呵的替郝貝辯解着:“曉曉啊,貝貝也不是有心的,這世上最難爲的就是感情二字啊……”
蘇莫曉一拐方向盤,把車子停在了路邊,一拳頭捶在方向盤上,怒吼着:“我就不明白,您這樣護着她我可以理解,畢竟她是您的孫女兒,可是我弟爲什麼也對她那麼死心塌地,如果不是爲了她,我弟怎麼會……”
蘇爺爺不怒反笑道:“所以,曉曉你也是你護着貝貝的不是嗎?如若不然,你也不會什麼都不說的……”
蘇莫曉那點兒怒火對着老人家是真發不出去的,煩燥的耗了把頭髮,冷哼一聲又重新開車,心裡也是有話,不吐不快的邊開車邊說着:“因爲她,您連找了一輩子的妻子都沒見着,您明明有機會再見到您的妻子,爲什麼會?”
蘇爺爺嘆惜了一聲,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現在這張老臉,反問了一句:“見不見沒有什麼區別呢?她一直活在我的心裡。”
要說起來,郝貝以爲是瞞着了她爺爺,奶奶還活着的事兒,但實際上呢,蘇爺爺早就知道傅雁涵還活着的事情了,比郝貝想像的還要早的就知道了,當初弗瑞德找鳳陽算過三個人的命,鳳陽斥責弗瑞德讓他給死人算命,那其中的兩個名字就是丁柔和傅雁涵。
所以蘇爺爺其實比救出傅雁涵的時間還早就知道傅雁涵還活在這個世上,後來莫揚到了雲南之後,蘇爺爺也有過去看過,莫揚是真的很爲郝貝着想的那種,把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都告訴給了爺爺,見或不見的,總得要看看爺爺的意思……
爺爺最後愣是選擇了不見,有句話不是這樣說的麼,相見不若懷念,原本就放在心裡一輩子的人,那就還放在主裡吧,所以纔會在秦立國告訴他郝貝要把傅雁涵的骨灰送回來時表現的那麼平靜,因爲心中早有預料,所以纔會那樣的平靜。
郝貝連送他們去機場的機會都沒有,回來的路上就一直的掉眼淚,看得寧馨一陣陣的眼疼,就說蘇莫曉就是不講情理的蠻婆子,你看那也不光是你一個人的爺爺不是嗎?這叫什麼事兒的,大過年的,就是存心的不想讓郝貝好過的。
“別理那個男人婆,她就是有病!”寧馨這麼才說了一句,就像是踩了郝貝的尾巴一下,被郝貝狠狠的鄙視了一番。
“寧馨,我不想聽到你說莫曉姐的壞話!”
這把寧馨給氣得喲,她這是爲誰好啊!
“郝貝,你怎麼就這樣好賴不分了呢,那蘇莫曉從頭到尾給你一個好臉色了嗎?我怎麼就叫說她壞話了,她不是男人婆誰是男人婆……”
郝貝就拿眼瞪着寧馨的後腦勺,那副樣子就是她雖然不想吵,但是寧馨錯了就是錯了。
到了大院,車子停在了裴雅家的門口,郝貝拉開車門下車,往秦家行去,裴靖南白了一眼寧馨:“你以後別跟我老婆吵架!”
寧馨嘔的要死,護犢子也沒有這麼護的啊,再說了,你裴靖南算個老幾,郝貝現在還是裴靖東的老婆呢!
“那是你老婆嗎?別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
裴靖南看了一眼寧馨,從隨身上衣內袋裡拿出一個小紅本來,打開,讓寧馨看到上面的字後,又合上,一句話也沒說的跟在郝貝的身後往秦家去了。
寧馨呆愣在哪兒,讓驚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的,她看到什麼了……我去,結婚證啊,而且是秦郝貝和裴靖南的結婚證,不是郝貝和裴靖東的結婚證!
這簡直就是……
展翼聽到車聲開門出來就見寧馨一個人傻站在車前發呆,那模樣又萌又呆的,很是喜人,便笑眯眯的走這去,大手往寧馨的臉前揮着,並喊着:“回魂嘍,回魂嘍……”
寧馨啪的拍開展翼的手,着急的說了句:“你快掐我一下,看疼不疼的……”
展翼哪捨得掐寧馨啊,四處一看,沒見有人,抓着寧馨的手就咬了一口,不是真咬,就是很曖昧的那種含着人家手指的,這把寧臊的滿臉通紅,抽回手就給了展翼肩頭一記,嘴裡也罵着:“展翼,行了啊,我們說好的……”
打是情罵是愛,展翼只是笑着不接話,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說好的那也是你自己單方面說的罷了,我就是等着,等着你走向我的那一天,不逼你是不逼你,但是能享受到的,我也不會拒絕。
“到底發什麼傻呢?”展翼問。
寧馨就說了剛纔看到裴靖南亮的結婚證了,展翼聽得也是一愣,好一會兒後,才問了句:“你沒看錯?不會是假的吧?”
寧馨是真的爲郝貝高興的,所以聽了展翼這話,就忍不住送了一個大白眼過去叨叨着:“我會看錯嗎?怎麼看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你哥能和郝貝在一起你難道不高興嗎?”
展翼呵呵的笑着解釋:“怎麼會呢?我哥能幸福是我最大的心願。”
寧馨這才切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便擡腳往秦家行去了,獨留下展翼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後纔拿出手機來,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電話是打給遠的法國的弗瑞德的。
“大哥,郝貝和我二哥領了結婚證的事情,你知道嗎?”
弗瑞德知道,也只是比展翼早知道那麼一點點的時間罷了,而且上飛機前,因爲郝貝的那通電話,他是真怕了,沒膽兒回國了,所以沒有上那班飛機,跟司洛蘭登一起回到了家裡,這會兒快晚上了,纔剛剛去看過兩個小子,纔回到屋裡,還沒等休息呢,又接到展翼的這通電話,這個心情就別提了。
他不是鐵人,更不是超人,真的快要崩潰了的!
郝貝在秦家的客廳裡坐着,跟商媛說着懷孕的一些注意事項,她懷孕的時候就前三個月一直不太舒服,之後幾個月到了法國,可能也和心情有關係,反倒是好多了。
“你的心情好了,可以影響到肚子裡的寶寶的,商媛姐,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客廳裡只有商媛和郝貝時,郝貝這麼問了商媛的,一個女人過的好不過,從她的氣色上就能看得出來。
商媛的氣色可能是因爲懷孕不太好,但是那眉眼間的川字痕跡,卻是怎麼也藏不住的。
果不其然,郝貝這麼一問,商媛怔過之後,眼底便閃過一抹無奈,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跟郝貝說,但是,她也需要傾訴,她不能跟她娘丁柔說,因爲丁柔會擔心,更不能對秦立國說,因爲秦立國根本就沒有把她當過女兒看過……
其它的人嘛,抱歉,她失蹤了那麼多年,沒有什麼朋友的,就連老家的父母也當她早就去世,並且因爲一些原因,她和家裡的父母也不是很親,在這諾大的京都居然是連個可以說話的朋友都沒有了。
如今被郝貝這麼一問,那些壓在心底的沉重的石塊一樣的東西便開始鬆動了,低頭撫在自己的肚子上,嘆氣道:“郝貝,我沒有跟別人說過這事兒,你聽聽我的嘮叨也是好的,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試管嬰兒……”
試管嬰兒?郝貝看着商媛的肚子,有些詫異,而後又想到了什麼,便問道:“是方樺他……”想到方樺的那個不舉的事兒,郝貝看着商媛的眼光便充滿了同情,接着問:“方樺他的病還沒有治好嗎?”
商媛苦笑了一聲:“我們一直是分房睡的,我頂着的不過是一個方太太的名頭罷了……”
“啊!”郝貝驚叫一嗓子,這有點出乎意料了,就是那會兒她和方樺作戲的時候,也沒有分房睡的,方樺不是愛商媛麼?
吃過飯,商媛今天吃的有點多,肚子就不大舒服,丁柔扶着出去散步時,秦立國纔有功夫問問郝貝和裴靖南的打算。
“說說你們打算怎麼辦?”
秦立國這麼一開口問,郝貝的臉就有點紅,裴靖南也沒好到哪兒去,這一年多來,風不吹雨不曬,再加上天天跟裴雅和孩子們呆在一起,就連裴雅美容院,都是裴靖南陪着去的,這麼一來二去的,有時候也被裴雅拉着一起做個臉護護膚什麼的,這男人的這一張臉,愣是比兩年前白淨了不少,但也不是小白臉型的,是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這會兒被秦立國一問,居然耳根子都乏了紅……
郝貝這個汗噠噠的喲,她怎麼有種男女對調的感覺,又有種時光穿越的錯覺。
猶記得那年和陸銘煒早戀被家長髮現後,也是這麼坐在客廳裡被大人們盤問,當時是郝媽媽問的,一臉的凶神惡煞,恨不得撕了他們的樣子,問打算怎麼辦?
當時就是她站出來說話的,現在想想跟陸銘煒會弄到最後分道揚鑣,估計就是她太強勢了,現在……
囧,看着裴靖南那抿脣不語的模樣,郝貝就想罵聲臥槽!
她得多命苦啊,這種時候男人怎麼都啞巴了嗎?
不是該站出來說說打算非她不娶沒她活不了這樣的話嗎?
“我和他昨天在南華領證了。”郝貝也想忍着不開口說呢,但是顯然她要不說話,那就冷場了,所以把這件事兒給說了出來。
秦立國聽罷哦了一聲,然後看向裴靖南,問:“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麼辦呢?”
這都點名問上話了吧,裴靖南還是一聲不吭的,就那樣抿着脣,一臉的陌色,完全就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在想什麼,或者是什麼也沒有想的!
秦立國也是有點動怒了,就覺得這南小子失憶了之後吧,很是讓人捉急的那種!
郝貝嘆氣,攤上這麼一個男人,她也沒辦法,得,他不說,自己就說吧,把自己和弗瑞德打電話說的打算就說了一下,然後總結道:“沒什麼的,大不了我就是不要孩子了……”
寧馨聽到後就不依了,這怎麼能這樣呢,以前是沒有看出來,現在才發現裴家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的。
“怎麼能不要孩子,那不可能,那是你生的,又不是他的孩子,他憑什麼扣下你的孩子,裴靖南,那也是你的兒子,又不光是貝貝的,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哥簡直就不要臉……”寧馨也是着急,爲郝貝着急,人真的就不壞,是個熱心腸,就像是她自己說的一樣,不管郝貝怎麼對她,她對郝貝真的是盡心了的。
“你,閉嘴!不許你說我哥!”裴靖南終於開口說話,說出來的卻是這麼一句話來。
不光寧馨失望,就連郝貝的眼底也是一抹無奈加絕望,從前沒失憶的時候他是這個樣子,護着展翼,護着裴紅軍,現在失憶了還是這個樣子,護着他哥的!
雖然這是早就知道的事實,可是真的又這麼聽到他親自表態出來時,心裡還是說不出的難過。
然而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早在勢必要促成倆人既成夫妻的事實時,她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看着裴靖南,裴靖南失憶後就不太習慣這樣被人注視着的感覺,總有種別人都會看透他,知道他腦子裡是空白的錯覺,低下頭,胳膊耷拉着,一副典型的受氣包的模樣。
秦立國也是倒抽口冷氣,如果不是郝貝自作主張的跟裴靖南滾在一起的話,秦立國都不同意郝貝跟裴靖南在一起的,從前的事兒就不說了,現在完全就是變了個人的。秦立國的心裡男人女人的差別就在於,男人是要頂起家裡的一片天地的,小事上可以女人作主,大事上必須男人作主,更確切的來說,他家裡大小事務都是他作主,因爲不想讓丁柔累着了,所以對於郝貝這個女兒,秦立國的想法特別的簡單,就希望有個男人能護着她疼着她,讓她幸福快樂就好……
但那個能讓郝貝簡單的幸福快樂的人選,顯然不是眼前這個失憶後就跟個二傻子一樣的裴靖南!
“爸,我沒事,孩子身邊有保姆還有小叔叔和小姑姑他們,都會照顧着的……”郝貝正說着時,裴靖南猛然擡頭,眼神主灼的凝着郝貝打斷道:“孩子,會回來的!”
“什麼?”郝貝詫異的問。
裴靖南卻已低下頭,不願意再去解釋他話中之意了。
秦立國捏着眉心,頗爲不滿地嘟囔着:“會回來?是會回來,哼,二十年後回來那也叫會回來,真是……”
“爸,不會的了,弗瑞德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怎麼着他們都是親兄弟,總不至於他真的就這樣的,還說要回來的,等他回來了,我跟他好好的說……”郝貝勸慰着秦立國,這也是勸她自己的話。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種怎樣都割捨不下的情感,但是現在就是在賭誰更狠心一點,弗瑞德拿着兩個兒子來要挾她,以爲捏着她的軟肋了,她不能上當,不然的話這一切又要回到原點了。
原本她遠走法國,也是爲了能有個好心情生孩子,再者能陪陪奶奶,從來就沒有想過在那個地方生活一輩子的,但是司洛蘭登的意思她很明白,去年差點就給她辦了移民的,是奶奶給阻止了的……
從秦家走出來時,到處都能看到各家各戶在掛燈籠,大年三十的下午了,可是之於郝貝來說,心裡卻是空落落的,過年的時候,爺爺去雲南了,她的媽媽呢,呵呵在忙着給商媛包元寶餃子呢,她爸秦立國……呵呵……
好吧,看着一直跟着她身後默不作聲的男人,郝貝衝他招招手喊道:“過來。”
裴靖南這才往前邁了一大步,站定在郝貝的跟前,臉色不太好,明顯是剛纔在秦家的事情讓他感覺到不高興了,抿着的薄脣彰顯着他的不開心,郝貝嘆惜一聲,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拖着往前走,邊走邊說:“走了,今天過年呢,我們也該好好的過個年,要掛燈籠,還要包餃子呢……”
裴靖南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就說這人就是性子再變,那你看老虎就是被人馴養多年,就能變成貓麼?不可能對吧!
郝貝拖着人往家裡走,邊走就邊說:“你爸那樣說,你不高興了嗎?”
裴靖南恩了一下,就不再說了,郝貝就勸着說:“難道你真的還是覺得你哥很好嗎?”
裴靖南停下腳步不再前行,郝貝也跟着站定了,看着他。
“你和我哥是一樣的。”他盯着她的眼晴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郝貝聽的是一陣窩火,什麼叫她跟他哥是一樣的,她有弗瑞德那樣的卑鄙無恥嗎?
不過看到男人眼底柔柔的深情時,就換了個想法,試探着的問:“你是說,我和你哥對你是一樣重要的?你都會護着的?”
男人扭頭,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節奏,沒有去看郝貝,只伸手扣住了郝貝的一隻手,帶着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這次他走在前面,郝貝跟在後面就這一直看着男人那冷硬的背影,天還是那樣的冷,心窩處卻有點曖曖的……
“我們也要包餃子嗎?”郝貝沒話找話的追問着。
男人就回頭看她問:“還是你吃不慣中餐了?”
明明就這麼平靜的問句,郝貝卻是聽同夾雜着暴風雪的感覺,笑笑地回擊着:“我要說是,你就給我弄西餐麼?”
裴靖南的臉灰突突的就像是這陰冷的天一樣,眼底閃過一抹危險的眸光,但說出口的卻是一個生硬的好字。
郝貝自討了個沒趣,拽着男人的手解釋着:“我喜歡吃中餐,我喜歡中國,喜歡吃餃子,喜歡過年……”
她每說一個字,男人的臉色就緩和了一分,等到她說了句:“我喜歡你。”
剛說完就見男人臉怔住了,好一會兒後才輕咳了一嗓子,像是讓口水嗆住了一樣的,又是一連串的咳,最後還是郝貝給拍着後背順了口氣纔不咳的,這把郝貝給笑的,嘴都要合不攏了。
走到家門口時,就見院子裡已經掛上了彩燈,並且屋子裡還傳來裴瑾瑜的怒吼聲:“裴一寧,再過來抓一個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的!”
“啊,這是怎麼了?”郝貝問。
裴靖南挑眉,一副他也不知道的神色,其實他是知道的,早上的時候,兩個兒子就表示,今天讓他陪着郝貝去辦事兒,然後家裡的收拾和佈置就交給他們,所以這個情況應該是在包餃子了吧。
記得去年的時候,就是父子仨人一起包的餃子,包了很多,一直包到三個人包的餃子都有點形狀的時候才罷手的,就是爲了家裡沒個女人也要有個年味的。
郝貝着急的推開門,就見裴瑾瑜扳着裴一寧的臉,從裴一寧的嘴裡扣着什麼東西出來,嚇得郝貝就叫着:“小瑜,你幹嘛呢?”
裴瑾瑜也不生氣,手上只顧着忙着呢,是裴黎曦在邊上替小瑜解釋着說:“媽,你別管他們,一寧吃生餃子,小瑜正收拾她呢。”
三歲多的小一寧哪裡能分得清餃子是熟的纔可以吃呢,小姑娘特別的喜歡吃餃子,然後更喜歡過年時的元寶餃子,所以是看準了哥哥們包的餃子裡哪個裡面放錢了,瞅準了時機抓起來就往自己嘴裡塞的。
郝貝一聽小曦的解釋,也有點着急了,你說怎麼就吃生餃子呢,也跟着上手摁住了裴一寧亂揮的小手。
“裴一寧你改名叫裴小狗得了,你居然還咬我的!”裴瑾瑜吼着,手從裴一寧的嘴裡出來,扣出來了那個一分錢,包什麼元寶餃子嘛,差點讓這小丫頭給吞肚子裡去的!
小丫頭脖子一伸,雖然那一分錢讓摳出來了,但是生餃子一多半還是嚥到肚子裡去了,也不哭,笑眯眯的的跟郝貝炫耀着說:“媽媽,元寶餃子是一寧的,是一寧的,小哥哥壞,小哥哥想搶元寶餃子,不讓一寧吃……”
這話說的裴瑾瑜的臉又黑了幾分,揚了揚拳頭示威般的喊着:“裴小狗,誰稀得和你搶了啊,還告狀,小人!”
一寧一聽這話,又跟郝貝說了:“媽媽,你看,小哥哥罵一寧是小狗……”現在是上幼兒園了,不像是以前那麼傻的不知道什麼是罵人的話了,一聽說她是小狗,馬上就告起狀來了。
這弄的郝貝就有點哭笑不得了,她的兩個兒子還小的在襁褓中根本就沒有遇上過這樣的事兒,不得不轉頭去看裴靖南,就是尋求幫助的,但是裴靖南人家是一句話也沒說的,去廚房洗了手,就和大兒子一起坐下來包餃子了……
一寧還在邊上纏着郝貝嘀咕着打小報告呢,纏着郝貝就是沒完沒了的告狀的。
“媽媽,小哥哥欺負一寧,兇一寧……”
裴瑾瑜洗完手出來就聽到這話了,當下就喊了起來:“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哼,現在就欺負,兇一寧,幼兒園的老師說不能大聲講話,大聲講話就是兇,這樣是不對的!”
“……”郝貝眼底眉梢全都是笑意,這丫頭真是讓她吃驚,女兒就這點好,粉嫩的糯米包子一般,這樣說話時,小臉生粉,雙眸亮晶晶,特別的招人喜歡,郝貝抱了她在懷裡,抓着她還在揮在手輕聲的哄着:“一寧不能這樣啊,小哥哥是爲你好,那餃子是生的,是不能吃的,還有錢錢吃到嘴裡是要吐出來的……”
“那是元寶……”小丫頭反駁着。
“好,那是元寶,那要吐出來的,不能吃進肚子裡的。”
“爲什麼呢?元寶吃進肚子裡才能生小元寶的不是嗎?”
“……”郝貝啞然,滿頭黑線,這到底是誰告訴她元寶吃到肚子裡能變小元寶的啊?
一寧還在繼續的自言自語着說:“那你看媽媽生哥哥,生一寧,生小弟弟,不是從肚子裡出來的嗎?”
“……”郝貝徹底無語了,只覺得頭頂一羣烏鴉飛過,被孩子給問住了。
“裴一寧,你給我下來,你老師不是說不能讓爸爸媽媽抱了嗎?你沒長腿啊你!”裴瑾瑜又在那邊嚷嚷了起來。
一寧那小嘴嚼的都能掛醬油瓶的了,就那樣不情願的從郝貝身上爬下來,還嘀咕着:“又不是我讓媽媽抱的,哼,小哥哥吃醋了……小哥哥羞羞臉,也想讓媽媽抱了……”
“裴一寧,你皮癢癢了是不!”裴瑾瑜扔下餃子皮兒,直接就過來,提拎起一寧就往外面去了。
郝貝看向裴靖南和裴黎曦,滿臉的擔憂,裴靖南沒說話,裴黎曦纔開口的,不太善於解釋,只說了一句:“小瑜不會欺負一寧的。”
對於小曦,郝貝就是莫名的信任,做什麼事兒,說什麼話,她都覺得靠譜,也真是靠譜,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寧的咯咯咯地笑聲了……
郝貝這才放心的坐了下來,就看着裴靖南和裴黎曦倆父子很是熟練的在包餃子,包的居然比她包的都好的,郝貝洗了手,也想試試的,可是她包的真的就是不太好看的。
裴靖南拿眼看她,那眼神就有點鄙視的意思,就好像在說,你還是女人嗎?
郝貝這個汗噠噠的啊,就解釋着:“那個,我也沒怎麼包過啊……”
裴黎曦捏了一個餃子,把郝貝手中的餃子皮拿走,指了指外面說:“媽媽和妹妹是家裡的女生,咱們家女生可以不用做這些的。”意思是讓郝貝出去陪一寧去玩兒的……
郝貝走出去時,就看着兩兄妹在院子裡玩呢,對着院子裡的牆壁,三個網球,六個乒乓球的擺在一起,手裡拿着一個羽毛球拍,就這麼揮出去,啪的九個球讓打的四散開來,一寧就在地上打滾的笑,裴瑾瑜則一臉嫌棄瞪她,但是還會走過去把球撿起來,擺好了,然後開始新的一輪……
看到郝貝時,裴瑾瑜把球放那裡一放,就說了:“讓媽媽給人玩吧,太幼稚了……”
一寧的注意力馬上就到了郝貝這裡,裴瑾瑜自然就解脫了。
郝貝給一寧擺了幾次球,然後就有點無聊了,你說這樣打散了,有什麼好樂呵的啊,可小丫頭就是能笑的咯咯的,再看這個院子,和她走之前,還真是變了許多的,院子雖然小,但是又加了一個小花圃,還有一個鞦韆,玩了一會兒,小丫頭就要坐鞦韆了,還讓郝貝一起坐上面,說以前都是小哥哥陪着一起坐的。
郝貝跟一寧坐下來,就好奇的問一寧了:“一寧喜歡小哥哥嗎?”
一寧掰着手指頭,開始數了起來:“在家裡第一的人就是媽媽,第二愛的人就是大哥哥,第三愛的人就是爸爸,第四愛的人就是小哥哥,有點愛小哥哥,也有點不愛小哥哥……”
郝貝很是詫異,按理說,她離開的時候小一寧才兩歲,就算是有記憶,也不會記一年多的,小孩子們,你經常不在她身邊,她就不記得了的,怎麼還會第一個愛媽媽呢?
“一寧爲什麼第一個愛媽媽,一寧怎麼還記得媽媽呢,媽媽那麼久都沒有陪你的……”
一寧歪着小腦袋,往屋子裡看了眼,然後衝郝貝招手道:“媽媽你過來,我給你說喲……這是個小秘密,不能告訴別人的喲……”
郝貝湊了耳朵過去,一寧奶聲有氣的趴在她耳邊說着,明明是那麼軟軟的聲音,郝貝卻聽得淚流滿面……
一寧說:“媽媽,你知道嗎?小哥哥有本相冊,天天都讓一寧看的,說一寧要是不記得媽媽了,就不能變成美公主了,所以一寧不會不記得媽媽的,因爲一寧要變成美公主的……”
感動,無以復加,她覺得變的陌生了的小瑜,原來,變的只不過是外表,那顆善良有愛的心,從來就沒有變過……
郝貝帶着一寧回到屋裡後,走到裴瑾瑜的跟前,一抱就抱住了小娃兒,這把裴瑾瑜給驚的呆立在那裡沒有了任何反應,郝貝卻是低語了一聲:“小瑜寶貝,媽媽愛你,永遠愛你。”
一寧在邊上拽着郝貝,嚷嚷着:“媽媽最愛的是一寧寶寶……”
郝貝鬆開小瑜,彎腰點着她的小鼻子道:“對,我們大家愛一寧寶寶……”
等郝貝上樓去換衣服時,裴瑾瑜就揪着一寧到牆根去訓話了。
“裴一寧,你給我站直了!說,你跟媽媽說什麼了……”
一寧站那兒就跟腳底有蟲一樣,就沒個長相,一會兒一動的,低着小腦袋,有點做錯事兒樣子,很小很小聲地說:“是媽問的,又不是我要說的,你怎麼不讓媽媽站牆根呢?”
“然後呢,你說了什麼?”裴瑾瑜繼續黑着臉的問。
一寧擡頭,歪着腦袋,衝裴瑾瑜招手喊着:“你過來我給你說,這是秘密……”
“不過去,你就這樣說!”裴瑾瑜板着臉,慣的這丫頭一身的毛病,給人說話就愛趴耳朵邊去說,動不動就這是個秘密,哪裡就有那麼多的秘密了啊!
“我就和媽媽說了你天天讓我看媽媽的相片,你說記得媽媽才能變成美公主的!”一寧真就這樣說了,還很生氣的樣子。
說罷,裴瑾瑜的臉迅速的就漲紅了,不自在的揉了下妹妹的發頂,誇道:“那個,一寧真乖,小哥哥書包裡有貼畫,給你玩吧……”這麼小的小娃兒,已經知道玩美公主的貼畫了,以前就是經常的纏着兩個哥哥給買,但是把家裡到處都給貼的都是,後來就沒人給她買了,現在又說給她玩,小丫頭馬上就站不直了,拽着裴瑾瑜的手拖着搖着:“小哥哥最好了,一寧公主最愛小哥哥了……”
郝貝這才上樓換個衣服的功夫,到樓下就聽到一寧這愛的宣言了,當下就囧囧的,心想剛纔你還說最愛的是媽媽呢,現在又變了……真是善變的小丫頭呢!
年夜飯真就沒用讓郝貝動手的,就裴靖南一個人在廚房裡就給搞定了,吃過飯一家人就圍着電視看春晚,這是守歲的,小一寧也知道守歲這會事兒,就嚷嚷着守完歲了要給爸爸媽媽磕頭要壓歲錢呢……
郝貝就笑她,人不大,倒長了個錢眼呢,這麼小就知道要壓歲錢了的。
春晚纔剛開始,小丫頭就打哈欠了,郝貝抱着她問去睡嗎?小丫頭搖頭,睜着大眼表示,我沒困,堅決不去睡。
又撐了一個小時,窩在郝貝的懷裡便睡的呼呼的,裴靖南伸手過來,把孩子抱起來,送上了樓。
裴黎曦和裴瑾瑜兩兄弟站起來,跪下給郝貝磕了一個頭,把郝貝給嚇得不輕,這都什麼年代了,她小時候才興這個拜年磕頭的,但是沒攔住。
“媽,你就讓我們給你磕個頭吧,你就是我們的媽媽,親媽媽。”
“是不是不想給發紅包了啊?”
前面是小曦說的,後面是小瑜接的,弄的郝貝哭笑不得的,倒也很感動,不過說起來紅包,她是真沒有準備的,這就有點尷尬了,特別是兩個兒子跪在地上就看着她時,她就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得了。
還好裴靖南從樓上下來,手裡拿着三份紅包,早就準備好的,放到郝貝的手裡,郝貝紛發了紅包兩個孩子纔起來的。
“媽,那我們去睡了啊,守歲不是個形式,你和爸爸也早點休息。”小曦叮囑着,帶着弟弟上樓去睡覺了。
郝貝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兩個兒子上了樓,還有點沒法回神了,裴靖南拽了她一把,就把她給拽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抱着她看春晚,明明演的小品是逗樂子的,但郝貝的眼圈一直是紅的。
“哭什麼?他們懂事不好嗎?”裴靖南拿過紙巾,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珠子,有點不悅的皺了眉頭,不喜歡看到她哭。
郝貝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問:“這一年多,你是怎麼帶他們的?”
裴靖南愣住,怎麼帶?他也不知道,當初他哥和郝貝走的那麼急,三個孩子就那樣的扔給了他,他在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當了爸爸,不知道該怎麼當一個好爸爸,就去學,翻書本,上網求助,再去找育兒專家去打聽……
反正沒上班,天天閒着也是閒着,就去做這些,不會說什麼太好聽的話,他就一點點的去做,兩個兒子的家長會,每週一起去一次公園或看場兒童電影,一個月去次近郊踏青或冬天時滑雪,每天接送……
然後,孩子們沒有他想像中的難帶,你說什麼,只要有道理,他們都聽,並且,他是什麼也不說的,所以慢慢的就成這樣子了……
郝貝聽罷,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心底軟的一灘糊塗,喜歡這個男人,喜歡的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了……
想到他的那句不會說只會做,便低頭吻住了他,她也不說,只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