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她懷孕了這叫什麼事兒
郝貝怔了怔,咒罵了一句,煩燥的搶過手機,又一陣的搗鼓。
裴靖東深吸口氣,他終於知道問題在哪裡了。
“郝貝,你要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提醒着她,不要爲了這些事兒再跟他鬧騰起來。
郝貝這會兒就跟頭暴躁的小獅子一樣,雙眼斜看着在開車的男人,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你說這男人平時也不是那樣感性的人,在京都的時候就抱着她說了那麼一副沒有安全感的話。
當時她還覺得超級的感動,現在想想,呵,一切怕都是有預謀的啊。
這事兒吧,就不能細想,這麼一思索問題就大發了,之前她不是讓裴靖東幫忙找她奶奶麼?這男人怎麼說的,拒絕了不是麼?
“呵,裴靖東,你是不是早知道是你親奶奶趙秋雙害得我奶奶,所以你纔不幫我找奶奶的,或者說你早就知道我奶奶的去向,可是一直不告訴我對麼?”
男人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他剛纔之所以提醒她,就是怕她會有別的怨氣。
“郝貝,我再說一次,你可以恨可以怨,也可以遷怒我,有火氣你衝我發都沒事兒,但你必須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對於趙秋雙對傅雁涵做的事兒,他也很抱歉,可是這個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郝貝呵呵的冷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裴靖東讓她這笑給笑的毛骨凜然的,就追着問:“你什麼意思?”
郝貝倚在車窗邊上,雙眼乏淚的看着外面,不怨不恨?可能麼?
見她不回答,裴靖東把方向盤一拐,停在了路邊,伸手去扳她的頭,直視着她的眼晴問:“郝貝,你什麼意思,給老子說清楚,你想說話不算話當小狗的麼?”
說的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急,血液裡沸騰起一絲不安的困子,慢慢的擴大,順着血管涌下四肢五骸,虎眸都血紅了,急切的想要她的一個保證。
郝貝木然的看着他:“裴靖東,那你告訴我,爲什麼你會要我那樣的保證?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這些事了,你怕我知道是你親奶奶害得我奶奶,我會離開你對不對?”
裴靖東愣了愣,搖頭:“不,是今天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兒的!”
儘管他說的是實話,可是郝貝卻是不相信的。
“呵,不知道,不知道你他媽的那麼感性的要我的保證做什麼啊?”高聲的反問着,青黛色的秀眉都要豎起來了,可見主人不是一般的生氣。
裴靖東扳着她下顎的手鬆了,高大的身軀頹廢的倒在座椅上,手肘撫在額頭上,一別受了重創的模樣。
郝貝眨巴了下雙眼,有淚意從眼底滑過。
“裴靖東,你知道我有多痛苦麼?這世界上我最親最親的爺爺,因爲怕我爲難,所以離家出走了,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啊,可是他不想讓我爲難,他知道我喜歡你,他不能接受你,所以他走了,成全了你我,可是你呢……”
她一字一句的說着,每每落下的一個音符,都像是帶着毒的針尖似的,一針一針的扎着男人的心窩處。
一下下的,痛着,心都在淌血了,一種悲切的絕望在心口處徘徊。
“可是,我喜歡我,你以爲這樣我就好受麼?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奶奶要是害我奶奶的人啊?爲什麼你們裴家要做那麼多的缺德的事啊?爲什麼……”
她哭了,伸手一下下的捶打着他肩膀……
無盡的悲哀與絕望充斥在車廂中,路邊的音響店裡傳來悠揚的曲調。
【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心酸你會流淚,但你會看到我的全心全意……】
良久的沉默,男人伸手握住女人的肩膀,伸出舌舔了舔乾燥的脣片,認真的說着:“郝貝,在上一輩的恩怨發生時,你我都還沒有來到這個世上,所以這些成爲我們之間的阻礙,你也說了,爺爺都想成全我們的,那麼我們自己更不能不成全自己的,不能辜負爺爺對我們的成全不是嗎?”
郝貝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單手捂住嘴,儘量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你不知道她多恨自己的懦弱和猶豫不決。
沒有經歷過的人不能體會這種恨和無力。
明明跟這個男人沒有關係的,可是那個害她奶奶的人,畢竟是這男人的親奶奶!
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一絲一毫的情緒都沒有。
“裴靖東,我不能保證我可以做到對你的承諾,我只能保證,我會努力努力的和你在一起,一直堅持到我堅持不下去的那一天……”
如果說先前的承諾帶着敷衍誘哄的成份的話,那麼此時此刻的郝貝,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許下的這個諾言。
這個諾言一點也不美麗,沒有任何保證,可是男人的心卻是奇異的安穩了。
勾脣輕笑,親去他眼角的淚水,一滴滴的吃去她的眼淚,最後化爲無盡的纏綿……
開車回了他們的小家,沒有孩子在,只有他們倆人,本來就是晚飯的時候,剛纔吃了一半讓裴靖東給拖走了。
這會兒,肚子倒是餓了,翻着小白眼罵他:“你就不能晚點去,好歹讓我吃飽了啊。”
裴靖東無奈的笑,開了冰箱去看,冰箱裡還有一些菜,不多,但總算是有食材。
“你休息下,老公給你做飯吃。”
“你會做飯?”郝貝挑眉…郝貝挑眉……
裴靖東嘆氣,有點無奈:“這有什麼難的,快去洗澡換衣服,一會出來就能吃了……”
郝貝哦了一聲,走了兩步又回頭看,正好看到男人皺着眉頭從冰箱裡拿菜出來,就又問了句:“你確定你做?要不然還是你去換衣服我來做飯吧。”
裴靖東失笑:“小樣的,一會你就會知道你嫁的是個全能老公。”
郝貝也跟着笑,走回房間拿衣服去洗澡。
而廚房裡的裴靖東,則是苦了一張臉,說實話啊……
他真沒做過飯,在部隊裡更沒做過火夫,哪裡會做什麼飯菜,不過是想着表現一下的,這大話一出口,果斷的就是收不回來的節奏。
真想自己跟莫揚一樣,會做郝貝喜歡吃的東西,他現在就願意疼着她,恨不得把自己這顆心給剜出來切切炒了讓她吃了的那種心思。
就想着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讓她可以每天開心快樂。
別人發現沒有他不知道,但他天天抱着的小媳婦兒,開心不開心,瘦沒瘦的,他是第一個能察覺出來的。
無奈了,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
“葛叔啊,現在有……”就給老葛說了,就這幾樣菜,你給我說個最簡單的做法吧。
再說郝貝,在浴室裡洗着澡,心情也沒那麼好,她知道裴靖東的心思,其實也會感動,但她就是一個普通人,她拿得起卻放不下,更甚者她鑽牛角尖時就覺得,她跟裴靖東這麼好,就有點對不起她親奶奶……
這種心思是沒有人能懂的,生生的把她折磨的都快要瘋掉了。
水聲嘩啦啦的響着,想着最近發生的事兒,嘆息聲一下又一下的。
‘砰’的一聲響,給她驚的醒過神來,拿了浴巾擦乾頭髮,就急急的出去了。
“怎麼了?”着急的問着。
裴靖東聽到聲音手往後面一背,朗聲說:“沒事啊,洗好了麼?趕緊去把頭髮擦了,一會就可以吃了……”
郝貝見他沒事兒,就回屋去吹頭髮了。
這邊裴靖東看着那菜板上的一灘血漬,真是蛋疼,他媽的,誰能來告訴他,做個菜怎麼比殺個人都難啊!
是一會兒就能吃了,出去吃唄……
郝貝吹了頭髮出來時,裴靖東正把那些讓他切的亂七八糟的食材往垃圾桶裡倒呢,切的太難看了。
郝貝噗嗤就笑出聲了,你見過把西紅柿橫着切的麼?囧,簡直笑死人不償命的節奏……
她這一笑笑,裴靖東就急了,手指上剛纔讓切下的那個傷口還在出血。
郝貝看到了,笑容滯掉,抓過他的手先在水籠頭上衝了下,狠狠的剜他一眼罵:“裴靖東,你還是小孩子麼?”
裴靖東那張老臉青紫交錯着,這是嫌棄他不會做飯麼?
“我知道我不會做飯,但我以後會學的。”酸酸的這麼說着,心裡不是味極了,不就莫揚會做以?他以後也會做的……
郝貝那心喲,瞬間就滿滿的全是感動,有這麼一個男人,粗枝大葉的,三十幾年都不會做飯,卻說會學着去做飯。
嘴上卻是罵他的:“學什麼學啊,你敢再切狠點,把手指給切掉算了。”這也不知道用了多在的力氣,傷口都能掀開看到裡面的肉了,真當這手不是他自己的啊。
波ss大人讓訓了,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找了藥箱過來,做了簡單的消毒又上了藥,給貼上創可貼,這才鬆了一口氣,起身要去做飯,卻被他給拉住了。
一下子就跌坐在男人的懷抱裡,驚呼一聲,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卻是低頭吃上她的驚呼,親了一下又一下,喉嚨裡發出滾動的聲音來,喃喃着:“老婆,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郝貝失神,她不明白這男人得是讓她給嚇成什麼樣了,怎麼就這樣不安呢。
伸手環抱着他的頸項,一下下的迴應着他的吻,卻沒有給出敷衍的承諾。
到底還是郝貝自己做了飯,清水面條,丟了幾根菜葉子和一個西紅柿,就這麼煮了一鍋麪,一人一碗,就是晚飯了。
吃飯時,郝貝還在擺弄她那手機。
她是不相信呼弘濟真會發現那枚竊聽器的了。
手機裡傳來呼老太太的哭泣聲,聲聲都在自責着,還在罵着,到底是誰,是誰害了她的妹妹……
這些話,聽在郝貝耳朵裡是刺耳的。
裴靖東無奈的嘆氣,重複了一次:“郝貝,如果你真想知道你當年的實情,除非呼弘濟願意告訴你,主動的坦白,不然你查出來的所謂真相,就是別人製造出來的真相。”
郝貝有冷哼一聲,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就覺得裴靖東是呼弘濟的手下,那肯定是幫着呼弘濟說話的。
任裴靖東怎麼說,她就是不相信。
可是一連三天,她的監聽結果並不理想,這不得不讓她選擇相信裴靖東。
因爲她這兒有事情做,最近雙生子也是展翼一直在帶着的,裴靖東下了班就回來了,郝貝笑眯眯的迎上去。
乖巧的遞上拖鞋,帶着討好的笑容說:“老公,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喲……”
裴靖東眉頭一挑,喲呵,這是想通了吧。
難得郝貝這樣乖巧,裴靖東就是看到桌上那幾個打包回來的菜,也沒有破壞氣氛。
吃飯時,郝貝就一個勁的跟裴靖東夾菜,殷勤的不成樣,這一頓飯給裴靖東吃的,又驚又怕的……
終於吃完了,就問郝貝:“是不是有事兒要說啊?”
郝貝特別認真的點頭,還說,等裴靖東洗完澡了,再說。
然後又去放水呀,給男人找換洗衣服啊,簡直伺候的周到到不行。
浴室裡,水霧裊繞之間,男人就有些心猿意馬了,你知道郝貝這幾天一門心思撲在她那枚竊聽器上,一天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恨不得把耳朵貼手機上。
倆人也根本就沒有時間親熱的,這會兒被人這麼服侍着,裴靖東就有點受不住了。
這本來就是他老婆是吧,滾滾牀單才更健康的。
郝貝心中有事兒,可她自己也有自己的原則,就是絕對不會拿牀上這點事兒去威脅男人什麼。
因爲那樣的話,她會覺得自己特別的廉價。
所以就推開男人纏上來的手,認真的說:“快點洗,一會有事兒跟你說的。”
裴靖東覺得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把他的火給勾上來了,又作上了。
就讓她趕緊說事兒,說完了就做。
這把郝貝給囧的,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就說,我不是拿做不做這事兒來威脅你什麼,就是因爲怕你以爲我討好你是爲了目的,纔不讓做的。
還十分的堅持。
這給裴靖東的火的喲,恨不得舉着三隻腿求她了,求着她威脅他來着……
“行了行了,我求着你威脅我的行不行……”
男人有時候就這樣,都到這份上了,行也行,不行也得行。
郝貝到底還是讓折騰上了,可是她心思不在這兒,也是個藏不住話的,心裡有個點子,就急着說出來那種。
就跟裴靖東說了,說她想了幾天,覺得裴靖東說的太對了,這事兒關鍵還在呼弘濟身上。
與其她在這兒跟呼老太太周旋着,倒不如把呼弘濟給說服了。
沒準就有了準確的答案,畢竟根據那張舊船票上的日期,當年呼弘濟已經十多歲了,這個年紀,也是記事兒的時候了……
裴靖東讓氣的眼疼,你說這是什麼時候,能不能不要說別的事兒啊。
見她沒心思,就往狠裡的折騰,終於折騰的女人話都說不完整了,這才舒服了點。
郝貝臨睡過去前,就在想一句話,這男人果然不能讓他餓太久了,不然受罪的還是女人啊。
這明天要起不來牀,都是這男人害的。
郝貝讓累的睡着了,吃飽喝足的男人卻是沒辦法入睡的。
這事兒,他也並沒有說實話,其實他對郝貝說了假話,他不是剛知道郝貝奶奶的事情,不過也沒比郝貝早知道多少。
他先前不是讓葛叔去查過這事兒麼?
早在他們去京都之前,葛叔就反饋過來了消息,跟這張舊船票的時間吻合。
並不是丁爺爺剛回國後傅雁涵找過丁老爺子,實際上傅雁涵在被趙秋雙弄走之前,一直在找丁老爺子……
找了很多年,可是惜最後是心傷的走掉的,當然這也不排除趙秋雙在其中扮演了個什麼角色,因爲那張船票的確是趙秋雙給傅雁涵買的。
要不然裴家怎麼會有那樣的一個票根。
這也就是說,傅雁涵的消息失蹤也的確是在那艘船上的。
南洋島地廣人煙稀少,早先年,有很多無良的商家通過人販子弄了不少勞工過去。
大部分都是青壯的男勞工,也有部分女勞工,女勞工送過去,那就是直接送去紅燈區的,做什麼事兒就不言而喻了。
這樣的一個事實,你讓他怎麼說給郝貝聽。
就郝貝這個炸毛的性子,要是說了還得了。
最近也一直讓老葛打探着當年那艘船上的還有沒有活下來的老人,看能不能找到一點清晰的線索。
翌日,郝貝是在男人的親吻中醒來的,醒來後就氣啊,你說她事兒還沒說呢。
裴靖東卻是在她還沒發火之前就說了,你要想讓呼弘濟真的站在你這邊去大義滅親,說出當年的事兒,就要有長期作戰的心理準備。
畢竟大義滅親這事兒,他都做不出來的,更別說是呼弘濟了。
有些男人的孝心,你是沒法理解的,那怕知道父母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也是能瞞就瞞着的。
郝貝似懂非懂的坐在牀上,裴靖東已經去上班了。
話已經給她點到那了,想不想得通,裴靖東也沒有辦法了,私心上,他是希望郝貝可以想通。
這麼說吧,他感覺得出來,郝貝很排斥呼弘濟。
但裴靖東相信呼弘濟不是罪大惡極的人,只是郝貝的那點小心思太矯情了。
關於這點,你以爲郝貝自己就不知道麼?
呼弘濟是她後爸,而且呼弘濟的媽還有可能是害她奶奶的兇手,你讓她心裡怎麼想?
可是裴靖東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接到了莫揚的電話。
莫揚的心情似乎很好,約郝貝中午一起吃飯。
郝貝本來想推了的,可是莫揚根本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說了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郝貝又在牀上趴了一會兒,左思右想,她這兒是一點心虛也沒有的,但是吧,她現在結婚了啊,不是說不能跟別的男人一起吃個飯什麼的,而是說她男人會多想啊……
所以在起牀前又給裴靖東打了個電話,說了下莫揚約她吃飯的事兒。
不知爲什麼?說的時候就特別的心虛。
裴靖東聽罷眼皮兒就是一跳,莫揚找郝貝,還很高興的找郝貝。
不禁就想到在京都時,莫揚的捷足先蹬。
“雖然我很開心你能告訴我這件事情,但是我很不高興你去陪別的男人吃飯,不過呢,老公是相信你的,記得我說過的話,還有,不要再跟任何人做交易,你記得你奶奶的事情,根源問題,不是別人,一直在你自己錯誤的交易方法上。”
掛上裴靖東的電話,郝貝那心就汗極了,她覺得裴靖東說的太對了。
根源問題,其實就是呼老太太身上,可是她一直寄託於別人給的希望……
所以纔會遲遲沒有奶奶的消息。
百度了下交易這個詞兒,給出的解釋是原指以物易物,後泛指買賣商品。
化了淡妝,穿上最新買的春裝,郝貝去赴約了,下樓就看到莫揚的車子在這兒等着。
詫異的問:“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這是她新買的房子。
莫揚撇嘴:“如果你一直關注着一個人,也會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郝貝無語,坐上車,沒有說話。
法國味兒十足的主題餐廳,到處都充斥着浪漫的氛圍。
郝貝卻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剛坐下,莫揚就看到郝貝眼下的青影,忍不住皺眉問:“最近過的好麼?”
郝貝喝了口水,笑道:“還好。”
其實她跟莫揚之前就沒有很多話說,這會兒更多的是一種尷尬,更是無語可講。
莫揚失笑:“貝貝,如果我說我有把握可以幫你找到你親奶奶,你會不會……”
“不會,莫揚,我不會跟你在一起。”郝貝猛然撥高了音調打斷莫揚的話,認真的說着:“莫揚,感情是不能交換的,愛情更不是交易。”
莫揚帶笑的眼眸閃過一抹痛苦的失望,改口道:“貝貝,你誤會了,我是說你會不會相信我……”
呃,郝貝低頭,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都怪裴靖東這死男人跟她說的那番話,讓她誤會了。
“莫揚啊,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幫助,但是也僅此而己……”
最後的結果是,郝貝連飯都沒吃,直接就拿包走人了。
莫揚冷冷的坐在那看,看着對面還冒着熱氣的咖啡,他不明白那個環節出錯了,還是裴靖東那男人給郝貝上了麼魔咒,怎麼就讓郝貝這樣堅定不移呢。
有時候有些人的執念就是這樣形成的,他安慰着自己,就是因爲郝貝這樣,他才愛的,如果隨隨便便就移情的女人,他也不會愛的。
給自己畫了一個餅,拼命的告訴自己,吃下去,會很幸福,並且堅信,總有吃到的一天。
爲了吃到這個美味的餅,莫揚的心思也有點急燥了……
郝貝出了門看眼手機,才十一點半,這會兒裴靖東剛下班吧。
就打了個電話,說她沒飯吃了……
裴靖東那兒心裡正煩着呢,這一上午文件都籤錯了好幾次,說不擔心是假的,就好像是鳥媽媽看着長大的小鳥自己出去尋找食物的心情一樣。
而他自己就是那鳥媽媽,郝貝就像是他的鳥寶寶一樣的。
“老公,出來一起吃個飯唄……”
裴靖東簽完最後一份文件,重重的一筆落下,聲線有些沙啞:“你不是有約麼?”
郝貝嘿嘿的笑了兩聲:“那你要不要來吧,我在xx路這兒的xx餐廳等你,你要不來我就找人來喲……”
說罷就掛了電話,笑容甜甜的看着她說的這家餐廳。
也是臨時起意,正好看見這家餐廳。
要論檔次,肯定不如莫揚剛纔請她吃飯的地方,味道麼?就算沒吃,她覺得肯定比西餐好。
手機滴滴的響,短信音傳來。
劃開來看,笑眯了眼。
【小樣的,等着,不許找別人吃飯。】
郝貝吐吐粉舌心情甚好的回了句:【好,等你。】
裴靖東收到短信時,正在換衣服,這出去吃飯,穿着軍裝多不方便,體息室裡,剛換上便裝,門就讓敲響了。
出門看到一身便裝的蘇莫曉,也是一愣,問:“有事兒?”
蘇莫曉挑眉:“難道你不知道?”
有任務要出去啊,不然換便裝做什麼?
裴靖東低咒一聲,尼瑪的就沒他這麼點背的。
跟着蘇莫曉就往呼弘濟的辦法室去了,說是伊芯兒的事情。
伊芯兒在第二監獄越獄了。
先前因爲伊芯兒跟仙人跳的事兒,伊芯兒在隊裡的職務都受影響了。
原本這女人就是個交際花,之前是因爲有呼弘濟罩着沒有人動的,不知道多少大老闆的妻子都恨上這伊芯兒的了。
你以爲伊芯兒就勾搭過呼弘濟一個大人物啊。
這不,進了監獄,就出不來了。
伊芯兒死了!
說是自殺,可是伊芯兒會自殺才怪!
呼弘濟就把一份資料遞過去,交待着這事兒必須秘密調查,伊芯兒自殺的很蹊蹺……可能是內部黑吃黑這樣的……
被搶救過來,現在是icu特護病房裡,等着這邊過去人保護。
裴靖東皺着眉頭接下任務,伊芯兒第一時間讓轉移到另一個城市,並不在本市。
按照慣例,從接到任務的這一刻,他們都不能跟外人聯繫。
裴靖東這兒還沒忘記郝貝的事情呢,就跟呼弘濟說,說郝貝約呼弘濟和方薔薇在xx餐廳午飯。
說罷就跟着蘇莫曉坐上車,直奔軍用機場。
路過xx路時,蘇莫曉看了一眼那家西餐在,而裴靖東則是看了一眼對面的郝貝說的那家餐廳。
呼弘濟坐在辦公室裡,給方薔薇去了一個電話,說是去xx餐廳吃飯。
方薔薇心情特別的不好,做什麼都沒勁兒那種,郝貝不回來,她心裡空落落的,可是郝貝回來了吧,她心裡又掛着呼小筠。
呼弘濟最近一直很消停,上次郝貝做的事兒,他知道,也儘量的去圓滿這事兒,就希望郝貝不要纏着過去不放。
但,裴靖東說郝貝約他們吃飯。
這就有問題了。
以呼弘濟對郝貝的瞭解,郝貝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兒。
說白了,肯定是裴靖東給她說了什麼的。
不過想到妻子的不開心,呼弘濟還是打算去赴約了。
誰知道人家壓根就不是約的他們。
郝貝看着推門而入的呼弘濟夫婦,臉上的喜意就沒了。
“你們也來吃飯?”
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
呼弘濟那臉一黑,就想轉身走人。
方薔薇卻是已經朝着郝貝走過去了。
等他們坐下,郝貝給裴靖東打電話,一打沒通,又打還沒通,就怯生生的問呼弘濟:“爸,裴靖東呢?”
呼弘濟丟了三個字,有任務,心裡悶悶的。
郝貝哦了一聲,陪着方薔薇說話,菜是她早就點好的,點的裴靖東愛吃的一些,裴靖東愛吃些清淡的,這點跟方薔薇和呼弘濟的口味倒是附合的。
郝貝有心示好,所以席間吃的還算愉快。
不過快吃完時,方薔薇的臉色不太好,說是去個洗手間。
方薔薇一走,包間裡就鴉雀無聲了。
呼弘濟就黑着一張臉,菜也沒吃多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感性的話,郝貝想了好多,但是對着這麼一張老黑臉,實在也說不出什麼來的。
就說自己去看看方薔薇去的。
到了洗手間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嘔吐聲。
她推開門,方薔薇嚇了一大跳,吐的酸水都出來了。
郝貝心驚,拿了紙巾又出去要了瓶水讓方薔薇漱口,方薔薇就說是最近胃不太好,剛纔吃了點油的。
方薔薇在洗臉,郝貝疑惑的站在門口,看着鏡中的方薔薇,從方薔薇微紅的眼臉一直看到平坦的肚腹。
“媽媽,去醫院看看吧……”
方薔薇洗了臉,神色好多了,搖頭:“沒事兒的,不用去醫院,我這天天都在醫院裡呆着的。”
說罷又跟郝貝說:“貝貝啊,我沒事,一會回去亂說話知道麼?”
郝貝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說先前還只是懷疑的話,那麼此時就是確定了。
“媽,你是有了吧,不是胃不好對麼?”
她雖然沒有懷孕過,可是也假懷孕過,就是這樣的吐法,把酸水都吐出來的。
方薔薇臉上一紅,窘的說話都斷斷續續的:“沒,沒,我都更年期了……”說的她自己都是嚇得不行。
郝貝握住她的手:“去醫院檢查下吧。”
方薔薇一把拍開郝貝的手:“我不要,我沒有懷孕,我就是更年期了……”這麼大歲數了,女兒都要生孫女兒了,她懷孕了這叫什麼事兒,而且她從來沒有想過爲呼弘濟生孩子的。,
掩面就哭了起來,斷斷續續的說着當年懷呼小筠時,她吃過藥,要打掉的,結果沒有打掉,最後呼小筠還弄的半傻不傻的……
郝貝這心裡啊,就跟什麼一樣的。
以前郝媽媽就說她獨,她是真獨,小時候就天天的幻想着,自己要是個獨生女多好啊,爸爸媽媽就疼她一個人,她可不稀罕要什麼兄弟姐妹的。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
其實她看得出來,呼弘濟雖然有過別的女人,但自從跟伊芯兒斷了之後,對方薔薇那真是不錯的了。
而方薔薇對呼弘濟,也不會一點感情沒有的。
畢竟是睡在一起二十多年的夫妻,就像她自己跟裴靖東不過是一年的夫妻,她就割捨不下。
方薔薇是她媽,能比她好到哪裡去啊。
這麼一想,瞬間就覺得自己偉大起來了。
伸手抱着方薔薇喃喃的說着:“媽媽,你別擔心,是不是的呢,我們去醫院檢查了,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但是孩子也是一條小小的生命不是麼?如果真有了,你也不用擔心,那就是我的親弟弟,我會對他好的……”
方薔薇就哭啊。
呼弘濟在包間裡等的時間有點長,又擔心方薔薇,就找來了。
在外面就聽到方薔薇的哭聲,急的一直拍門喊着方薔薇的名字,問怎麼了?
門開了,是郝貝先出來的,冷着臉說:“去醫院。”
呼弘濟就急了,問了個爲什麼?
郝貝衝他吼着:“我說去醫院就去醫院,最近的醫院,快點……”
說着扶了方薔薇出來,方薔薇跟郝貝坐在後排,任呼弘濟怎麼問,她就是不擡頭不說話,郝貝還跟那兒氣着呼弘濟。
這把呼弘濟給氣的,都沒讓司機開車,直接自己就開車去醫院了。
直接去的婦科,呼弘濟有點傻眼,全程都有點呆呆愣愣的。
一直到醫生打出的單子上寫着孕五週的字樣,呼弘濟眨巴了下眼晴,看着那上面的名字是方薔薇,眼中有些紅,就是沒反應。
郝貝卻是笑了,方薔薇也是又哭又笑的,抱着女兒高興的像個孩子:“貝貝,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的生下這個孩子的,一定會的。”
轉而看到呼弘濟沒什麼表情的臉時,方薔薇有點受傷。
回去的路上,呼弘濟的車子開的很慢,腦海裡充斥着太多的東西,亂亂的,理不出一絲頭緒來。
到了家屬院,郝貝扶着方薔薇上樓休息。
方薔薇很高興,也很擔憂,郝貝不像是她的女兒,反倒成了她的姐妹一樣,聽她叨叨着那些小糾結,小心思。
郝貝一直等方薔薇睡下後,纔打着哈欠出來了。
剛走出去,就看到那倚牆而立的呼弘濟,嚇了一大跳,喘着粗氣,暗怪呼弘濟在這兒嚇人。
“今天,謝謝你。”呼弘濟由衷的說着。
郝貝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她是我媽媽,就算我不喜歡你,但也不會不喜歡她肚子裡的寶寶。”
呼弘濟扯了下嘴角,嘆了句:“真是不可愛,難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也哄哄我開心,怎麼着你也叫着我一聲父親的。”
郝貝汗了一把。
這是裴靖東給她說的,說呼弘濟這人很精,你不能跟他玩虛的。
而且郝貝也不喜歡跟人玩虛的,就討好呼老太太跟丁念涵時,她自己就噁心的要死那種。
這會兒對方薔薇這事兒,其實也有點小心思,不過大的方向上,還是爲了方薔薇好的。
“我天生就這樣,不會討好人,你可以培養下我弟弟或妹妹去討好人啊。”打趣的說着轉身就要走了。
呼弘濟站在原地,看着郝貝離開的背影出了神,良久才低嘆了一聲:“也許,我欠這丫頭一個對不起。”
裴靖東出任務去了,郝貝也沒事兒做,這不中午知道方薔薇懷孕了,下午就給寧馨打電話,說是一起去逛逛。
到了下班的點兒,寧馨打來電話,倆人就一起去商場了。
郝貝這會兒新鮮着呢,就買了不少嬰兒的衣物,還有奶瓶之類的。
寧馨也買。
郝貝就笑寧馨是也想要孩子吧,趕緊跟姚修遠生一個吧。
一直到出了商場的門,寧馨把她買的那堆東西都塞給郝貝,丟了句:“我生不出來了啊,這些給小一寧的,你到底什麼時候把小一寧接回來啊。”
這給郝貝囧的,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於是就說,方薔薇剛懷孕啊,然後她這邊還有事兒,暫時可能接不了的。
寧馨就有點火大,語氣也不太好:“郝貝,你是不是不願意養小一寧啊,那孩子多好啊,你要不願意養就給我養吧。”
這給了驚的,寧馨很喜歡小一寧,可是也不是這麼個喜歡法吧。
又不是人家親媽,這急晃晃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寧馨就是親媽呢。
“寧馨啊,你怎麼會對一寧這麼上心……”
郝貝問出來後,就狐疑的看着寧馨,細細一想,寧馨好像真的對裴一寧特別好,買過很多東西給一寧。
寧馨臉兒一白,低了頭,再擡頭時,就說她是心疼她家老闆秦立國。
就說秦立國跟她說了很多小一寧的事兒,就是聽得多了,也真心覺得小一寧太招人憐了……
寧馨說的跟真的一樣,一句句的都解釋着,她完全是爲了老闆着想的。
可這話,郝貝是不相信的,除非寧馨喜歡秦立國,不然你憑什麼那麼替你老闆着想啊!
呵呵的乾笑兩聲,沒再追究寧馨爲什麼對一寧這麼好的事兒,就揮了手跟寧馨告別了。
寧馨站在原地,看着郝貝離去的背影,突然狠狠的揚手,給了自己一耳光,暗罵自己不長記性!
都晚上八點多了,郝貝拎了東西回家,在樓下又看到莫揚的車子了,臉色當下就不好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