矍昱剖解過大量天魔。那就意味着,這座地宮很可能掩埋着大量神骸\/魔骸!
這就是另一座神墓哇!是等待他發掘的寶藏!
傅留山的橡子小人兢兢業業,不久以後,果然就找到兩個實驗品填埋場。
準確來說,是兩個碩大無朋的石窟墳洞,比光明井還大兩倍,瞿昱把用過和失敗的實驗品,以及各種雜物都扔在這裡了。
董銳剛走進這裡就兩眼發光,忍不住發出一聲激昂的大叫。
果、果果果然,到處都是巨大的神骸!
雖說沒有水晶山保護,這裡大部分屍骸都消蝕了皮肉、只剩下白骨,但骸骨表面爬滿細小的紅苔,撥開它們去摸骨頭,能瞧見金屬的光澤。
「這在我們行話裡叫作‘裹屍苔",附在強者的屍骸上爲生,又能保持骨頭的活性。」
賀靈川和傅留山走進這個巨人的墳場,也是震懾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裡的空間幾乎都被所謂的「神軀」填滿,一具又一具巨大的屍骸或躺或坐,甚至堆成幾座小山。
封閉的墳場、巨大的骸骨、空洞的眼窩、蒼涼的氛圍……
這種視覺衝擊力,用言語形容都很蒼白。
董銳則開心得像老鼠掉進蜜糖罐,翻翻這具,敲敲那具,不一會兒人就沒了。
賀靈川也很開懷,墳場的骸骨看起來活性猶存,而那就意味着——
他可以製造更多、更多刑龍柱了!
從前他從董銳那裡敲榨來的神骨,都是按塊算的,還要付出好大代價。
現在,這裡俯拾即是!
明暉仙人和他的同門,當年真是沒少禍害天魔啊,幹得漂亮!
當然這個墳場不僅有骸骨,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各種武器、鎧甲、法器,林林總總的雜物。
和董銳一樣,瞿昱好像也不是一位收納高手。
但在探索過程中,神骨項鍊居然兩度發熱。
這地方居然有它想吃的東西?
賀靈川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一個好像是某種法器的小塊殘片,全貌不明、材質不明,顏色黯淡。
問問傅留山和攝魂鏡,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材料。所以賀靈川懷疑,大方壺就是想嚐個鮮。
另一件大方壺感興趣的東西,是一根骸骨。
這看起來像某個天魔的中指,但顏色微微發紅,與其他骨節都不一樣。
賀靈川將它餵給神骨項鍊,後者就不發熱了。
他正要站起,卻見邊上的骸堆裡有一截長長的神骨特別顯眼:
像尾巴,節節分明,不過是黑色的,頂端還有三根能分開的尖刺。
恰好邊上有一副身穿殘甲的半身骸骨,賀靈川抓起這截黑色尾刺,反手一甩——
咔嚓一聲,半身骸骨被打得四分五裂!
咦,威力不小。他順手收起。
妖怪的骨、皮、角、牙能製成法器,天魔的沒道理不能啊。
他得拿回去,讓松陽府好好研究研究。
轉換一下思路,這哪裡是拋骨場,分明就是寶山!他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一轉眼,像這樣的骸骨,他又接連找到十幾具。幸好身上的儲物空間多,否則真裝不下。
遠處也傳來董銳的歡呼——
他在牆邊摸到一整排水晶罐子,裡面儲存的全是神血!
賀靈川找到他時,他激動得語無倫次:「我不走了!我下半輩子就住在這裡了!」
這裡,就是妖傀師心目中排位第一的聖地!
賀靈川還沒來得及開口,
幾丈外突然響起一聲長號,把他和董銳都嚇了一跳。
這聲音居然兼具尖厲和雄渾兩種特性,宏亮澎湃,一響起來,兩人就下意識掩耳。
循聲看去,居然是鬼猿坐在廢料堆上吹響了一隻號角。
號角有人類的手臂那麼長,薑黃色,表面有獨特的螺旋紋理,可惜污漬斑斑。
它就是吹着玩兒,但這一聲動靜太大,把鬼猿自己都嚇了一跳。
賀靈川懷裡的攝魂鏡緊接着叫了起來:「夔牛角,這就是夔牛角!這裡的好東西真多呀。」
「你確定?」傳說上古異獸夔牛的皮料制鼓、長角爲號,對敵時都有震懾人心的作用。
「當然,我從前親眼見過!」它可是有見識有閱歷的鏡子,「在我親歷的中古時期兩場戰役,都出現過!」
賀靈川向鬼猿伸手,後者跳過來,乖乖把號角上交。
他拿起來仔細端詳,發現角上有個錢幣大小的破洞,「吹出來就破音了,不再低沉,難怪被扔在填埋場。」
「這音色確實嚇人。」攝魂鏡同意,「像夜半的鬼哭神號,而且是一大羣。」
賀靈川本想順手把號角扔了,聽它這麼一形容,又收了回來:「也不賴,我想到它要怎麼派上用場了。」
攝魂鏡正想問,伶光忽然從遠處奔過來,跳到賀靈川肩膀上:
「有暗室,有寶貝!快來快來!」
「什麼寶貝?」賀靈川等人放下手裡破爛,向它所指方向走去。
「就是值錢的寶貝,亮晶晶的東西!」伶光辭窮,撓了撓後腦勺。
賀靈川很少見它這麼激動,於是加快了腳步。
原來填埋場邊緣還有一個天然石穴改成的密室,只是被一具巨大的殘骸擋住了門口。
伶光方纔是從縫隙裡鑽進去的,鬼猿則直接變大,搬走遺骸、推開大門。
賀靈川剛舉起熒光孢子,眼前赫然映出一片珠光寶氣,另外兩人頓時直了眼。
董銳喃喃道:「我終於明白,金山銀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就是字面意思,非常樸實無華。
映入三人眼簾的,首先是一座金子堆成的小山,然後是一座銀子堆成的小山。
第三座山,是珠寶。
每座山都有一丈高,厚實得像沙丘。
就這三座沙丘,耀花了三人的眼。
賀靈川的手下們,一直在仰善羣島各處海灣發掘沉船寶藏。但迄今爲止,他們挖出來的所有珍寶,都不及這個密室裡的三分之一多!
傅留山則是震撼到嘴都合不攏,好半天才挪了幾步,隨便找個東西坐下來:
「我、我腿軟。」
他回過神才摸了摸,發現自己坐在一個金鼓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