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巴赫城,安斯巴赫大陸的魔法師中心城市,無論白日黑夜,無論戰爭和平,這座城市總是一貫繁華,並不受到大陸其它地區的環境影響,在這座城市,有着屬於它自己的行事風格。
又是一天晴日,城中四下忙碌的人們感受着這座魔法都市的各種便利,以及完全異於其它城市的獨特韻味,整個城市都在高速運轉着,城中修行的魔法師們大多習慣隱居修行,並不常在街頭露面,而穿梭於各個建築物中間的則多是商人或者是一些魔法學徒,他們總是匆忙,來來去去,竟沒個停歇的時候,以至於在不熟悉這座城市的人看來,特拉巴赫城是一座繁忙的城市——但其實,對於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們,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師們而言,生活是充實而自在的……
一聲悶響從城市的某一處角落響起,伴隨着一陣煙塵一起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街市上奔忙人物初聞悶響,多隻是略略駐足,回頭朝着悶響發生的方向張望,卻並不多做停留——高大的建築,以及空中偶爾飄浮的魔法塔擋住了他們的視線,而且,衆人都知道,敢在特拉巴赫城中折騰出事情來的人,絕對是一般人無法招惹的,與其因好奇心而遭禍,還不如老實保命要緊。
不過,這一回,這陣意外並不因大部分人息事寧人的態度而悄然平息下去,相反地,它的影響範圍越來越大——
悶響過後不久,附近街市上便涌進了大批狼狽不堪的行人,有的受了驚嚇正在不斷哭泣,有的失了親朋正在不斷呼喚,有的則受了傷全身鮮血淋漓……緊接着,一陣綿長古怪的“吱呀”聲慢悠悠地在衆人頭頂盤旋着,人羣中哭鬧聲再起——
“倒了,倒了,塔倒了”不知是誰叫了這麼一聲,聲調尖長還犯着抖,飽含着濃濃的驚恐之意,甚至還有幾分歇斯底里的瘋狂。
恐慌的情緒就如同水面上濺起的波紋一般,只要往裡投入一枚石子——哪怕它再小,也能引起水波亂顫,並且一圈又一圈,幾乎不受阻礙地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一時間,尖叫聲,哭喊聲,呼喚聲,奔跑聲,怒罵聲……聲聲交織,將一座繁華無比的特拉巴赫攪得一團亂麻。
就在行人們在街面上毫無明確方向地四散奔走之時,天空中卻突然迴盪起一陣悠揚的鳴聲,鳴聲深遠清亮,聽入耳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耳朵滲入心底,冰冰地,涼涼地,潤而清爽,一時間,不少人定下神來,在突然出現在人羣中的特拉巴赫城護衛團隊的引領下,安全而迅速地撤離到安全地帶。
平民從地面上疏散的同時,天空中卻漸漸熱鬧起來,不時有人駕着飛行器具或者憑自身魔力御空,都快速地向出事的城區涌來,不一會兒,空中便聚起了一大堆的魔法大師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個地方——佇立於特拉巴拉城東北方近三十年的一座七玄寶塔,此種塔整個城中各處共有七件,分別鎮守在特拉巴赫城中的七個不同方位,成爲了當地的一處魔法聚集地,維持了整個城市各色魔法元素的平衡。
七玄寶塔是特拉巴赫城有名的建築,幾乎所有前來這座城市旅遊的人都會忍不住將七座七玄寶塔都一個不落地“研究個遍”,可是,如今,如此出名的一座七玄寶塔卻早已發生偏移,並且正在以着不算慢的速度向一邊的建築物倒去……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見,在塔身底部與地面的連接處,已經被轟開了一個極大的口子——由於這個“傷口”的出現,導致整座寶塔重心失調,再加上從“傷口”處延伸出來的大大小小諸多裂縫,這座聲名遠揚的寶塔終於迎來了它“重傷瀕死”的艱難歲月。
衆魔法師眼見塔身傾斜,卻是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的,不少人還擡起頭四下轉動着,似在尋常某個影子——
“雲船來了”不知有誰叫了這麼一聲,只見天空中一道如同透明果凍一般的龐大物事正在慢慢靠近七玄寶塔,雖未近身,但不少魔法師仍然被“雲船”所散發出來的威嚴給驚到了……
一道彩光自雲船中灑下,直直籠住了正在傾倒的七玄寶塔,然後一點點一點點地挪動着它,悄然將七玄寶塔平放於地,使它避免了狠狠撞地,撞成一片粉碎的結果。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只這簡單的一手,所體現出來的能力、實力、財力等等諸多方面的情況讓這些凌空飛行,守望時局的魔法們或羨慕、或嫉妒、或垂涎……
寶塔落地的同時,城中響起了一陣奇怪的鐘聲,聽得所有特拉巴赫城居民一陣色變——這陣鐘聲的意思分明是在傳達一個消息,有人被全城通輯
遙遠的塞倫特城郊,美麗的綠韻莊園之內,一條最親的消息鋪陳紙面上,數據量驚人,不過,正在閱讀這條情報的塞倫特和格羅姆卻是沒人有什麼太過驚訝的情緒,塞得裡克更是輕輕抖了抖手中的紙頁感嘆道:“總算出手了……就不知下一步,又是什麼……”
格羅姆也知道塞得裡克等待這個消息日久,此時事已成定局,自然要請示下一步的措施,爲此,他翻出一份記事本,說道:“所有的備用材料已經準備,是現在送往特拉巴赫城還是風聲過後再來?”
“現在就送”塞得裡克斬釘截鐵道,“不只送,而且還要大張旗鼓得送把‘他們’的目光都給我吸引了過來,纔是最好”
格羅姆不覺意外地點點頭,欠了欠身,當即下去準備事宜,而塞得裡克則望着情報笑得森然。
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並不總按着人們的期許的方向前行,零的請示纔剛剛送出不久,也許還來不及到達春之賢者的手上,荒莽草原中的搜索便已經有了一次重大的突破——外出搜索的隊伍找到了一處疑似城市廢墟的遺址
遺址距離聖光團的營地約有十來天的距離,一路向北,深入紅須草海的深處,真正是一處“人跡無蹤”的未開發之所。基於合作協議,露西妮一行人也跟着零親點的干將一起出發,前往荒莽草原的深處。
聖光團與聖戰團的成員們在分片尋找線索的時候,已經拉網式地將所經之地的魔獸都搏殺殆盡,所以,一路來,暢通無阻,竟是用了先行探險團隊一半左右的時間便趕到了所謂的遺址現場——
只見成片的紅須草在某一塊地域上突然矮了一截,比之周圍地域上的紅須草少了近六七公分,而且,這片地域內的紅須草也不像其它地區那般肆意地瘋長,東長一片,西長一堆,空出的好多地方都壓着一塊塊巨大的石塊,有扁長的,有立柱的,更多的是一些不規則的斷片。
初到現場,零還沒什麼動靜呢,露西妮便是毫不客氣地掏出自己的感應器,一番試探起來,才一輸入魔力,感應器便發出一陣刺耳尖銳的噪音聲,而後不堪重負一般地一下子冒了白煙——廢了。
“露西,這是什麼?”零倒是沒被嚇着,反倒饒有趣味地問着露西妮。
“這是一個能量感應器,”感應器的反應越激烈,說明他們距離目標已經無限接近,所以,露西妮此時滿心歡喜,自是一心一意地將感應器成因、製作原理等等向零傾訴一通,最後得意洋洋道,“要從羅德之門上提取獨特的能量結構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是老師出手,我估計再給我個一百年,我也提取不出來。”
看那神態,她做不到這事再正常不過,而奧瑪“能做到”的這一事實卻是令她比之自己親自提取更爲開心,更爲興奮。
零聞言很大方地一讓手道:“既然如此,想必露西早有腹案了吧,那就行動吧——也正好讓戰士們鬆泛鬆泛。”
露西妮樂得出力,從愚者之戒中掏出早有備下的探測用品,放入魔法能量石,輸入魔力,飛盤一般的物事便凌空飛了起來,在空中盤旋着,一圈又一圈。
所謂遺址的範圍挺大,而探測又是件細緻活兒,一時半會可出不了什麼結果,所以露西妮也不理它,幾下蹦躂好奇地向令紅須草寸草不生的那些大石塊跑去——
離得近了,越發顯得這些隨意散落的石塊的巨大,遠遠看着不大的石塊,近前來一看,居然比一般人還高,石塊不知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了,竟是依舊如新,可以清晰看到石面上一些人工刻印的痕跡,有圖案有文字,展現出一種極原始的古樸美來,可惜天天暴露在陽光底下,石頭上原有的色澤已經淡去,只剩下一些零星的斑點。
頭頂探測器嗡嗡作響,由於它飛得高,沒受到紅須草草須的攻擊,地面上,露西妮一下縱躍,跳到一塊石塊上,認真研究起石塊上的紋路來。
“這是古拜火教文明遺蹟,”零的聲音響在身旁,露西妮不用側頭也知道他也同自己一樣站在石塊上,看着腳下的紋路。
“七八百年前的東西居然能夠如此清晰地呈現在眼前……”露西妮摩挲着手下的紋路,感嘆着,“真是難得啊……”
“現今發現的四扇羅德之門,分別與矮人文明、丹加哈努崇拜、冥沙輪神殿以及巨龍族相關,時間跨越漫長,地點也十分混亂,實是令人無法理解它的成因。”
露西妮聽着零的成因,嬌笑一聲,大方透露道:“羅德之門出現在哪,與其所關聯的種族或文明其實沒有太大的聯繫,七扇羅德之門本是空間主神的愛物,隨着‘他’穿越了不知多少的位面,早已生出一定的靈性,不過,靈性單薄,多是按着本能行動……”
話至於此,她側首,衝着認真聆聽的零笑得燦爛道:“與其從相關文明或地理位置去猜測,不如從能量本源去尋找,更能有所得,不是嗎?”
零面上雖是沒太大動靜,心下卻是微微一嘆,之前初見露西妮時的那份隱隱不安再次騷動起來——她既然如此行事,端得是心中早有定計,羅德之門究竟花落誰家還真是不好說啊……
零和露西妮各懷心思之際,天空中的探測器卻突然停了下來,在一處地點懸浮着原地空轉,發出一陣陣提示鳴叫聲,當即,所有人的心思都被集中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