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頗有幾分詭異的審視,露西妮雖然在心底咆哮着“我討厭八卦……”,但面上卻不能顯示出絲毫不爽——貴族的社交界就是這樣,不是八卦別人就是被人八卦。她掃視了一下花園的格局,轉頭對艾絲特說:“堂姐,我們一起下盤棋,怎麼樣?”
艾絲特遲疑了幾秒才頜首應允。
姐妹倆尋了個較爲清靜的角落,喚來僕人取來一副棋子,擺開局面就玩了起來。兩人沒玩多久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她們下棋的方法十分新穎,兩人各執一色棋子,子落棋盤,下手毫無定律,有時沒下幾個子就分出輸贏,有時棋子都快把棋盤佔滿了還是分不出輸贏。一時間,這種新奇的下棋方式把少女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她們圍在兩個女孩身邊,小聲地指指點點。
衆女中唯一一身騎裝的紅衣美女看着棋盤,笑道:“這棋下得有趣,莎莎,你看出規律來了沒?”
紅衣美女身邊是一位黑髮綠眸的恬靜少女,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永遠帶着一抹溫柔婉約的笑容。聽了好友詢問,莎碧娜慢悠悠地回道:“似乎以五子爲終。”
“哦?”紅衣美女微一挑眉,專心看了一會,“嗯,還是莎莎最聰明。”
莎碧娜聽慣了好友的讚美,這種沒誠意的誇獎直接當耳旁風——吹過便罷,不過,她還是感嘆了一聲:“發明這棋的人才聰明,簡單又有趣。”
“嗯嗯嗯,”紅衣美女狂點頭,“很好的消遣,不用費腦子。”
深知好友憊懶脾性的莎碧娜聞言輕嘲:“對你來說,不用費腦子的都是好消遣。”
“哈哈,知我者,莎莎也。”紅衣美女笑着乘機偷得一個香吻。
紅衣美女與莎碧娜的對話提示了許多圍觀的少女,也傳入正在下棋的露西妮、艾絲特耳中。這麼好的機會,艾絲特當然不會錯過,她在棋盤一角放下棋子,而後擡頭望着莎碧娜的方向笑道:“這位姐姐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了五子棋的基本規則。”
心情正好的莎碧娜倒是很合作地搭腔回話:“這棋叫五子棋?如果方便的話,倒是麻煩你解釋一下它的具體規則。”
“好啊,五子棋很簡單的,兩人對局,各執一色,輪流下一個棋子,先將橫、豎或斜線的5個同色棋子連成不間斷的一排者爲勝者。下棋過程中,可以互相圍堵。”艾絲特說完具體規則後,指着棋盤上的這局棋,以實物爲指導解釋地更爲詳細。
艾絲特說地起勁,卻不再下棋。露西妮看了看艾絲特,又望了望周圍聽地起勁的少女們,她不着痕跡向下撇了撇嘴,而後迅速向上勾起脣角,露出可愛的微笑,乘着艾絲特的話語間隙,她插話道:“哪位姐姐願意來試試?”
一時間鶯歌燕舞,露西妮動作輕巧地起身,往邊上一讓,拉過身邊的一名少女,道:“這位姐姐先試試吧,五子棋上手很快,一玩就能學會了。”
五子棋很快便在這羣少女當中流行開來,不少人紛紛各自捉對,據着棋盤玩了起來。露西妮與艾絲特也因爲最熟悉規則而被拉着出謀劃策。
這種意外的發展,讓露西妮不禁感嘆:遊戲,果然是拉近人們距離的好方法。
午茶會說白了也就是一場感情交流會,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磕磕牙,有什麼過人的拿出來炫耀炫耀,有什麼好玩的拿出來分享分享,有什麼特別的拿出來八卦八卦。而今天這次的午茶會,最新鮮,最熱門當屬貝爾納姐妹倆。這邊廂,露西妮還在講述五子棋的發明與傳播之旅,那邊廂,艾絲特已經開始談論她的經典茶經。
“……泡茶時,水的重要性往往容易被人忽略,一般來說,最好使用泉水,有些好茶者甚至會花費大半生去尋找一眼好水……”
“……雨水、雪水和溪水如果經過一定的沉澱、過濾,其實也是很好的泡茶用水,如果有興致,冬天倒是可以乘着太陽未升起前收些梅花瓣上的淨雪,密封好後放入地裡埋上,過它兩三年再啓封,那時泡茶,別有一番味道的……”
艾絲特的聲音時斷時續地傳入露西妮的耳中,讓她不禁爲艾絲特的聰明暗自喝彩:這些貴族小姐們從小過慣了精緻的生活,所以,在她們的認知中,生活就應該過得精緻,只有同樣生活精緻的人才是她們的同類。
來自“茶城”的艾絲特說茶說地不亦爾乎,來自“花香之城”的露西妮不免也被身邊人不斷詢問有關香水、有關香氛的事宜。畢竟沒有幾個女孩可以拒絕香水的誘惑。
“埃裡託斯被稱爲‘花香之城’主要原因有二個,其一,埃裡託斯主產香水、精油、副產純露、花水等產品,因‘香’聞名;其二,埃裡託斯是一座被花環抱的城市,一出城門,便能看見滿山的花田,埃裡託斯的花田四季不敗,各季都有各季的花,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到埃裡託斯,你都能看到滿園的鮮花。”
露西妮的話引起了少女們滿眼的亮閃閃:滿園的鮮花,四季不敗的鮮花,要是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真是太幸福了……不過,相比於現在根本看不到的鮮花,她們更好奇的是神奇而誘人的香水——
“露西妮,你知道香水是怎麼製作的嗎?聽說是直接從花瓣上榨取的?”
“就我所知,可以作爲原料的不只是花瓣,有的是果實,有的是樹葉,有的是樹皮,不僅是植物,有些香料還是從動物身上提取出來的。理論上來說,只要是有香味的東西都可以作爲香精、精油的提取原料。埃裡託斯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職業,叫作‘尋香人’,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尋找新的香料,去年敬獻給生命女神神殿的‘眷戀’,就是用剛剛發現的一種香料製作而成,其香味幽遠纏綿,令人聞之難忘。”
“真浪漫的工作啊。”
聽到如此的感嘆,露西妮只覺得自己一直微笑的脣角有幾分抽搐——浪漫?尋香人的工作永遠與浪漫掛不上勾,他們長年埋首深山老林,尋找新的植物,不斷嘗試提取新的香料,大多數的時候簡直和野人差不多,怎麼可能浪漫地起來……不過,她很理智地沒有說出這份工作的艱辛。
“聽說貝爾納家掌握了埃裡託斯城近一半的香水產業,露西妮一定有一些與衆不同的香水吧。”
露西妮聞言,望了望笑地貌似友善的提問者,客氣地詢問了對方的姓名後回答:“我用的香水大部分都是由我自己調配的,的確可以算是獨一無二吧。不過,就是沒有其它專業調香師調配地那麼精緻完美。”
“調香師?這也是埃裡託斯城特有職業嗎?”
“嗯,是的,所有的香水都是由調香師手工調製的,所以香水的產量歷來不高。特別是一些極品香水,因爲,優秀的調香師就算在埃裡託斯這樣盛產香水的地方也是非常珍貴的,他們一般幾年才能調製出一瓶香水,這些極品香水都是直供神殿使用。”說到這,露西妮頓了頓,舉例道,“‘眷戀’就是埃裡託斯最好的一位調香師花了五年的功夫才調製出來的。”
香水調製的艱難一時在衆人間引起一番新的議論。
午茶會雖說是大家一起交流,但畢竟人以羣分,按國別、按家世、按年齡、按興趣……總之,有人處總有朋黨,或三五成羣,或七八成夥。艾絲特與露西妮這對堂姐妹也因年齡與興趣的不同,被不同的羣體接納。就連身爲此次午茶會主人的維妮莎也不例外地擁有自己的小團體——維妮莎、紅衣騎裝美女維達以及黑髮綠眸的恬靜少女莎碧娜。她們三人同時也是被看作是塞倫特最具有魅力的年輕女性。
維達可以算是所有女孩中最不守規矩的,午茶會應該穿正裝出席,她偏偏穿騎裝,淑女本應該身正不移,坐不搖裙,她偏偏站也不安分,坐也不安分。就連喝個茶也不是好好地托盤持杯,小口輕嘗,反倒很帥性地一口喝了半杯茶。在等待女僕斟茶的間隙,她將腦袋探到維妮莎身前,小小聲,笑嘻嘻地問:“維維,你覺得那兩個小傢伙怎麼樣?”
維妮莎爲手中的小松餅抹上果醬,抹上奶油,瞧也不瞧她地反問:“你喜歡艾絲特?”
“嘻嘻,小姑娘有野心,我喜歡有野心的小姑娘。”
“要我說,你還是安分點。”莎碧娜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頭也不擡地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這兩位都會在愛爾柏特學院待上五六年的時間,你想玩,有的是機會,還不如先探聽清楚大公的態度再作打算。”
維妮莎顯然也同意莎碧娜的說法,她也叮囑維達:“我同意莎莎的意見,上回你就是太魯莽了,才讓人家告狀告到了將軍那,這回如果真惹地大公生氣,可絕不只是一月禁閉就可以應付過去的事了。”
兩位好友聯手相勸總算讓維達安分下來,她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好好好,我聽你們的,先不玩就先不玩,反正時間有的是。”
恰在此時,一位管事打扮,年約三十歲上下的女人匆匆走入花園,走向維妮莎。萊布瓦家的女管事湊近維妮莎耳邊,快速說了些什麼,維妮莎一下子有幾分愕然。邊上的莎碧娜和維達由於離得比較近,也隱約聽見了“大公”、“綠韻”。
“維維,怎麼了?”維達問道,這一聲倒是喚醒了維妮莎。
維妮莎喚過一名女僕,吩咐了幾句,看着那名女僕走向人羣中的露西妮,這纔回答伊芙物與莎碧娜的疑問:“‘綠韻莊園’遣人過來說要接露西妮回莊園,說是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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