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着對新的母子關係的體會越深,修斯對如何處理母子間的關係也更有心得。!他是不會去向辛西婭夫人道謝的。那不僅不會讓夫人滿意,反而讓她心慍怒的機率更大一些。母親面對自己孩子的事事客氣會感到高興嗎?
當然不是,如果母親與孩子像主人與客人一般相處,這種關係恐怕只有在非親生的母子間纔會出現,那真是相當的悲哀了。
下午的事並不多,修斯已經安排好了,把自己的行李送到宿舍,最好再與旁邊宿舍的同學們作一次溝通,好好了解一番劍士系的各種新聞。
再次來到前樓納爾科他們的房間時,納爾科不在,而拉姆則把房間央的東西全部移到邊,自己赤着身,在那裡划着一種錘鍊肉體的基礎劍法。因爲空間不夠拿着長劍動作,所以他是空手練習,背後汗珠盈盈。
看到修斯進來,拉姆連忙收起動作,迎了來,“現在走嗎,少爺了?”
“先去把你身的臭汗洗乾淨再說,你這一身味道我怎麼帶着你走進宿舍?”修斯笑罵道。這些日子與納爾科、拉姆這些大他四五歲和幾十歲的侍衛們相處的很好,他自己的思想言行受他們的影響,也更加成熟。優雅已經漸漸能看出隨意無拘的影子了。
拉姆嘿嘿笑着先把房間的窗戶都打開以便通風換氣,然後纔拿着換洗的衣服走進了洗浴間。現在才下午三點,他們兩個有足夠的時間把所有行李都送進學院去。
“好了。”不一會兒,拉姆一身清新的味道從洗浴間走了出來,擦乾頭髮之後,三下兩下穿自己最好的劍士服,又對着鏡子照了一會,笑嘻嘻告訴少爺可以走了。
修斯瞪他一眼:“你現在也學會臭美了?”
拉姆嘿嘿笑道:“作爲您的侍衛,我收拾得帥一些,不也是給您的面子增光嗎?”
“切,”修斯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要是承認自己是想給學院的美女們留下點好印象,我還能勉強接受。現在這個理由太爛。”
拉姆跟着修斯來到了他在後樓的房間。一路產拉姆都顯得非常拘謹,小心翼翼地樣子,連見了這裡的侍女都要擠出一個笑容來。這番舉動看在修斯眼裡,讓他非常納悶兒。剛進入房間,修斯笑罵道:“你都18歲了,不會是處男吧?怎麼看見女孩子整個臉都僵了,還是笑僵的,至於嗎?這裡的女孩雖然素質不錯,但也算不絕對的漂亮吧。”
拉姆的表情很窘困,他支支吾吾地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只是……只是這是夫人的地方,我可不敢在這裡放肆。”
修斯這纔想起,辛西婭夫人的美貌與高貴的氣質非同凡響,這很容易讓男人們自卑。而且他相信,拉姆想必已經聽說了夫人是蓋爾子爵情人的小道消息。那他有現在這樣的拘謹舉動,顯得非常正常了。
如果夫人相當於是霍頓家庭的二主母,他拉姆一個連5級劍士都還沒達到的家族護衛,怎麼敢在夫人的地盤放肆呢?
修斯對此事一笑置之。他開始專心在衆多隨身行李選擇自己最想要收在身邊的物件。
事實,在修斯三人從光耀城出發時,納爾科和拉姆各自都只帶了一套換洗衣服。剩下的都是路零用的錢財和修斯一個人的行李了。每匹馬的鞍後都掛着一個大大的褡褳,兩邊的口袋裡有修斯的衣服,喜歡的日用品,朋友送的無法丟棄的禮物,還有一些用得的書箱和自己多年來的小小收藏。
這些東西大多體積小不佔地方,所以儘管數量衆多,但三匹馬還是足以將行李全部拉到王都來。
可現在,路易斯已經提醒過他,每升一個年級都要換宿舍,那時這些搬運的活兒可沒有人再幫他了。現在拿得越多,以後麻煩越大。所以,他只能選取最有用和最有紀念意義的物品帶走,其他的東西放在這裡,想必母親也會給予很好的保護。
挑揀了一陣後,最終的行李凝縮成兩個包袱。其一個較大的裝着修斯的衣服,而另一個小的則是種種小玩意兒和書籍。當然,零散的金幣和銀幣也是必不可少的。
本來像拉姆這樣的侍衛或者類似的跟隨者,是不允許與學員一起進入王家戰士學院的。但因爲這三天正是招生期,所以,爲了讓某些從小生活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環境的貴族少爺新生們不至於連入學都無法完成,學院的高層也只好同意他們的下人們來幫自己的少爺收拾宿舍,整理行李。不過,時間僅限這三天,三天一過,正南的那扇黑鐵大門會轟隆關,此後,除了每年一度的新生報名期,都不會像這三天一樣一直大敞着了。
“那麼,畢業生和必須出去的人怎麼辦?還有學院的導師們?這個學院總不能成爲獨立的城之城吧?”拉姆邊幫着修斯安置行李,邊與修斯聊着學院的新聞。他對這裡非常好。
對於這個問題,修斯也是剛剛從路易斯那裡瞭解到,但他仍然不是很理解這樣規定的原因。
“南門當然還是能進出的。一旦有學員成功翻牆,他也自動獲得了自由進出學院的資格。基本12級以的學員都有這樣的能力。那些不能出去的規矩,其實只能限止我們這些實力還很低微的學生。對於十三四級,甚至再往的高級劍士學員來說,三十米高的牆已經失去了阻礙的作用。
而且,從北門那裡也可以出去。除了在重大節日和儀式纔打開的北大門外,那附近還有一座較小的門。學院的導師們,還有院長這類的大人物,如果家不在學院的話,都是從那裡進出的。那裡離王宮較近。”修斯對拉姆解釋道。
行李不多,兩人一起動手,沒花多長時間把所有的東西都擺了各自應該出現的位置。又等待一陣之後,見306室的住宿者仍然沒有出現,修斯的耐心也漸漸消磨光了,他與拉姆直接回了旅店。
晚的時間,修斯是一個人度過的。
傭人們仍然準備了精美的晚餐,但辛西婭夫人這次卻沒能陪着兒子用餐。她收到一位侯爵夫人的請柬,邀請她去家裡參加宴會。對方的身份十分高貴,辛西婭夫人無法拒絕對方的盛情邀請,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修斯,赴約去了。
夫人這一走,修斯也覺得彷彿失去了什麼,悵然若失,連精緻的飯菜嚼在嘴裡都沒什麼味道,勉強坐在只有他一個人的餐廳裡把肚子填個七八分飽之後,他再也呆不下去,入下刀叉回自己的房間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修斯早早起來,在屋子裡盤坐修煉鬥氣。這是來自父親的教導。
雖然初生的鬥氣極其微弱,每運轉一次都要耗費很多精力和時間。但力量,也是這樣水滴石穿的過程逐漸增長的。
事實,一個人的前十幾年生命,總是處在不斷快速生長的過程。這段時間雖然既漫長又珍貴,但很可惜的,卻根本無法被用於單純的鬥氣修煉。
因爲鬥氣的根本在於完善強健的身體。而在十六歲之前,人的身體普遍都不曾達到完善,更別說強健了。
所以,這段寶貴的時間,連有機會修煉的鬥氣的人也無法完全利用。他們只能不斷地加強營養,加速身體的成長,不斷地鍛鍊肉體的力量、柔韌、敏捷和暴發力,最大程度啓發體內的潛力,一點一點地夯實自己修煉的根基。
這樣,從出生到大概12歲~15歲時,大部分有資質修煉鬥氣的孩子們開始了鬥氣覺醒的過程。他們的先天條件決定他們擁有修煉鬥氣的能力。雖然這種先天條件早已被總結了出來,但是相當粗略和模糊,只具有一般性的參考價值。這具結果與賢者爲之付出的努力一點都不相稱。反而是一些修煉經驗豐富的高級戰士,卻能憑藉無法用手去觸摸的直覺,從冥冥感覺出一個結果。而且這個結果往往基本準確。
而一旦修煉出鬥氣,並在下腹內形成鬥氣火種。那麼在二十歲之前,鬥氣的修煉會呈現一種飛快增長的趨勢。在到達級劍士,即10級劍士之前,除了個人的先天條件外,完全沒有任何其他的瓶頸。
賢者們也無法搞清楚其的奧秘,只能把原因歸結於:身體在這個時期的快速發展,也帶動了鬥氣地快速增長。
而在18到22歲左右時,這種高速的增長便會遇到一種看不見摸不着,只能用心感覺到的無形屏障。這段時間內,無論你修煉得有多麼刻苦,或者修煉的方法有多麼珍貴,都根本無法避開。鬥氣的修煉會呈現一種幾乎是水平線前進的趨勢。每個修煉者都會遇到,區別只是待在這段水平期裡的時間長短。像某些天資達到非人級別的傢伙,他們也許一年突破到另一個高速發展的階段。但大部分人,不論是否情願,都必須在這個階段裡待兩年,三年,也有可能是五年,甚至是一輩子。
當然,最後這種倒黴蛋兒所佔的例很小。不過,如果放在龐大到以億爲單位計數的大陸人口基數時,這些人總體的數量也能讓突然知道這件事的人目瞪口呆。
水平期這種階段的出現,也是讓無數賢者想破頭都想不出原因的神之迷題。
光明終戰之前的歷史資料絕大多數毀於戰火,現在的人無從知道當年是否出現過相應的解釋。反正,終戰之後千年的研究,仍然無法準確明白地解釋這個問題的本質。
而一些達到很高級別修煉者們曾經討論出過某種可能的解釋。從本身的成功經驗總結,他們發現,這種水平期似乎是體內力量火種緩慢成長的一個必然過程。
原理在於,年幼時人只能鍛鍊身體,無法修煉鬥氣。所以,十幾年歲月被鍛煉出來的力量一直積攢在體內的某處,也許是肌肉,也許是大腦,也許是骨髓,也許是血液……而當這種力量地積蓄達到某個界限時,會觸動體內另一種潛伏的力量。像油遇到火星,積蓄的力量迅速與這種未知的力量合而爲一,發生質的變化。於是,鬥氣火種便產生了!
當火種產生以後,因爲質與量的巨大差別,大量修煉而來的力量被火種凝聚以強壯自身。因而,體內原本蓄納力量的空間會出現巨大的空虛。修煉者需要重新修煉質變後的力量,並使它們再次填滿體內的空虛。
這,是水平期產生的緣由。
這種基於感覺的說法,得到了不少高級戰士的承認。但關於身體的事,總是神秘莫測的。對於喜好精確規定某類存在的賢者來說,實在是很難接受。所以,一直以來,這種說法也只是高級修煉者們所承認,並沒有成爲大陸的普遍知識。
接下來,當火種的力量強盛到足以突破水平期的時候,修煉者的鬥氣等級也隨之進入了級階段,即10級以。
從初級到級的過程,每一步,都需要汗水和時間的澆灌。並非三天打漁兩天曬能輕鬆達成。所以,對修煉者來說,堅持,是最基本的品質!作爲有家族系統傳承並經受過數年嚴格訓練的修斯來說,他相當清楚這個道理。
所以,每天早起牀後,他不急於做其他事,而是首先利用清晨初陽時達到巔峰狀態的身體條件來全心全意地鍛鍊鬥氣。這件事,自從修斯修煉出鬥氣後,在父親的教導下堅持做着,連在那將近一個月的趕路過程都不曾間斷。
雖然因爲時間短暫,鬥氣的總量並沒明顯的增加,但從力量傳來的那股越來越強烈的活潑感覺,卻越來越明顯了。這一點,修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按照家族秘法錘鍊完鬥氣之後,修斯纔開始洗漱,然後去吃早飯。辛西婭夫人已經派人來請他了。
“母親,您這兒有保存時間超過20年的紅酒嗎?”吃飯時,修斯向陪着他一起吃早點的辛西婭夫人詢問道。
今天已經說好要和納爾科去盧卡斯院長家裡拜訪了。空着手去顯然是非常失禮的。反之如果在拜訪的同時送一瓶好酒的話,想必盧卡斯院長也會感到滿意。
辛西婭夫人怪地看着修斯:“你要這個幹嘛,自己喝嗎?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酒,吃飯時喝得已經不少了。嗯,雖然那種紅酒只是十年的。”
修斯哭笑不得:“不是我要喝,午我和納爾科要去拜訪一位大人,王家戰士學院的盧卡斯院長,您認識嗎?我總不好空着手去吧。所以,只好問您借一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