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嘶鳴聲在腦海中迴應着她的召喚,白明溪能感受到龍馬那若有若無的靈息存在她的識海中。
不過片刻,龍馬朝着東北方向長鳴一聲,白明溪用靈識去探,東北方向的遠處果然有隱約一絲靈氣傳來,那處想必就是這個困境出口的所在。
可是這裡前有強敵蘇啓山,後有數以萬計的雀鳥,此時想要突圍難上加難。
方纔對蘇啓山稍作試探,看來他根本並未將她的性命放在眼裡。看來智取已經不行,白明溪隨即用冰封術結出幾道與水劍相似的長劍出來。
既然智取不行,那便只能是硬闖。
白明溪與君扶蘇兩人被萬隻雀鳥包圍在空中,兩人在密集的包圍之下根本寸步難行。此刻他們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的動向。那蘇啓山只是冷冷地站在上空,看着將要發生的一切。
然而此時此刻,璇光困境中閃出一道紅光,那噴涌着岩漿的巖洞口竟裂出一條縫,從縫隙中飛出許多穿着黑色斗篷衣的人出來,他們手裡拿着銀色的彎刀,朝着佈滿雀鳥的上空衝來。
刀尖刺入雀鳥的咽喉,引得雀鳥一聲尖利的慘叫。
一切發出得突然,雀鳥們還沒有意識過來,那些穿着黑色斗篷的傢伙已經殺了不少雀鳥。
巖殤扯着脖子朝空中嘶鳴一聲,那些包圍着白明溪與君扶蘇的雀鳥瞬間改變了攻勢,而是去與黑色斗篷大軍對抗。
在縫隙的邊緣有一個紅髮的少年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兩隻大軍廝打在一起,當看見白明溪望過來時,他只是微微扯出一個笑容,依舊不改他桀驁不馴,只是做了個手勢讓他們迅速離開。
白明溪他們沒了雀鳥的包圍也顧不得其他,即刻施術御劍逃離。
蘇啓山看着白明溪逃走正要去追,忽然六個穿黑色斗篷的人將他團團圍住。他那鷹一般銳利的眼睛掃過那六個斗篷黑人,最後目光冷冷地落在縫隙邊緣的閻肅身上。他不留餘地地揮手,他面前的六個人頓時化成六股黑煙消失在他的面前。
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雕蟲小技。”
然而站在縫隙邊緣的閻肅只是微微搖頭聳了聳肩膀,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又指了指蘇啓山的身後。蘇啓山順着他所指的方向回過頭去,只看見自己的一個諜報跪在他的面前道:“門主,劍宗門的人領着不少弟子闖進了天宗門府,劍宗門攻其不備,弟子們受了不少傷,損失慘重!”
蘇啓山眉宇緊蹙,問道:“什麼叫做攻其不備?”
那諜報喘着氣說:“除了幾個劍宗門的宗室嫡親……就連洞庭水宮一直隱居在外的青霓真人也來了,是大公子帶着他們進來的……”
“這個不孝子!”蘇啓山氣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古殤呢?區區一個洞庭湖的青霓算什麼!就算沒我在外面,古殤按照我的吩咐辦事,斷不會讓敵人深入,他在做什麼?!”
那諜報知道蘇啓山動了怒火,連頭也不敢擡起來,道:“古殤護法是按門主的計劃行事,可是來的不僅有青霓真人,還有重殤仙君……”
“什麼?!”不可置信!那個已然飛身成仙的重殤仙君還會從玄天雲宮走出來?“你是說重殤?”
那來通知消息的諜報將頭壓在了蘇啓山的腳尖上,將最後一道消息說了出來,“重殤仙君將古殤護法制住,我們根本無力抵抗。”
蘇啓山聞言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無力抵抗?好一個無力抵抗!他身爲仙身,竟敢爲了凡界俗事妄自下凡干擾人事輪迴!哈哈!他的仙君之位只怕僅能做到今天了!”
隨後他也顧不得逃跑的白明溪與君扶蘇,頭也不回地隨諜報迅速離開這個璇光困境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外界。
白明溪與君扶蘇在閻肅的干擾之下順利脫困,甚至也未見蘇啓山從後面追來,儘管心中生疑,但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迅速前進不敢再多留片刻。
璇光困境之中劃過兩道光彩,直奔東北方向的出口。
只是還未看見出口的模樣,他們兩人又掉進了佈置在出口之外的困術之中。
“糟了!”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光景,如今又落入了有山有水的困術中,在這個困術中能讓人迷失自我,若是不趕緊出去,她不知道自己又會看見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誤慌。”君扶蘇緊緊地牽着她的手,想讓她冷靜一點,“還能感應到靈息的位置嗎?”
白明溪閉上眼睛,還能感到東北方向那微微弱弱的靈息。
她點點頭,應了他的問題。
就在此刻,山壁的另一邊一陣響動,上次被他們甩掉的那隻檮杌巨獸甩着腦袋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看見他們兩個,那檮杌的眼睛不被激怒就驟然充滿了狠戾的恨意。
那時他們逃到了深海里,也不知道這檮杌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緊蹙着眉宇,很是不幹道:“爲什麼……爲什麼,我不過想要離開這裡爲什麼總有那麼多阻撓?”
他們又會被檮杌給困住了吧,離不開這裡,難道要在這裡待上一輩子?
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檮杌甩着尾巴衝過來,白明溪忽然看見眼前有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她手中的水劍竟發出少有的劍鳴,頭上竟有數萬只的長劍如雷霆般射下,檮杌瞬間被紮成了一隻刺蝟。周圍忽然浮現出她熟悉的景象來,這是一個劍的森林,地上、石壁上,到處都插着長劍。
“這是……”白明溪回眼朝身邊的君扶蘇望去,這才發現,原本緊緊牽着她的手的君扶蘇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扶蘇!”她大喊一聲,這空空蕩蕩的劍的荒原上,哪裡還有他那挺拔的身影?
她在回看那隻被劍扎死的檮杌,不知何時它竟化成了一座山丘,淹沒在了荒原之中。
白明溪再次掃視了這四周,看見那孤高的山丘上,一把孤獨的長劍斜斜地插在山丘的頂峰,它傲然獨立卻顯得異常的寂寞與悲涼。
這裡……這裡分明是她在劍宗門時,進過的劍神領域。
“劍神!劍神!”她呼喚的聲音迴盪在這個荒原之中,可是並沒有人迴應她一句。
她莫名其妙地被帶到了這個地方來,扶蘇……扶蘇不知如何了!
她又朝那期期艾艾的荒涼山丘望去,竟看到重殤仙君的身影在那處一閃而過。
“仙君?”不對,她記得自己在這裡見到過一個與重殤仙君長得一模一樣地男子,那個男子說他叫做……“靈重。”
她曾經與重殤仙君交過手,然而那時她分明看到仙君手中的長劍,那劍雖看起來無形,可卻充滿着無尚的劍氣。沒有劍靈的劍是不會有如此凜冽的劍氣的,而且劍靈是不可能離開自己的主人的。
那……這個在劍神領域中的男子,會是誰?
她跑到了那最荒涼的山丘之上,呼喊着屬於那個人的名字,“靈重!靈重!”
但是那個人並沒有迴應她,也沒有立刻現身出來。
“靈重,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她對着地上那把長劍呼喊着它的名字,然而寂靜一片的荒原中仍然沒有看見那個身影。
白明溪伸手去拔那把插在地上的長劍,說道:“你爲什麼不見我?定是你將我帶到這個地方來的,可你爲什麼不見我?”
她用力去拔,可那看似細長的長劍竟然沉重到白明溪拔不起來。
白明溪又道:“你說你是重殤仙君的劍靈,根本是騙我的吧!我見過仙君的佩劍,你根本不是他的劍靈!你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忽然一個有些悲涼的聲音在她身後想起。
白明溪被着實嚇了一跳,回頭去看,靈重正站在她的身後。
她看着靈重那張與重殤仙君一模一樣的面孔,白明溪微微一愣,重要嗎?
這個對她來說似乎無關緊要,重不重要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救了我,對吧?”白明溪忽然問。
然而靈重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言語,過了良久,他道:“你該回去了。”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啊!”她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想要問個明白。但是她只看見靈重溫柔的笑,他拂開她的手,只道:“你娘很擔心你。”
“你……”白明溪頓時愕然。
靈重,靈重……聽到這個名字她就應該想到,靈魂的重疊,他是重殤仙君!
她最後一眼只看見他微抿地嘴脣動了動,說道:“答案就在你的心中,真相在天上。”
真相在天上?什麼意思?
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君扶蘇被抱着坐在一個無人偏僻角落裡,他似乎受了傷,右手的袍子上一片血紅,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你受傷了?”她掙扎着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身上也有幾處傷口,不過都是皮肉之傷,並沒有君扶蘇的這般嚴重。
“並無大礙。”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嘴上雖然逞強着,可白明溪早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