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身而立,夏可愛驚異的目光中,楚一帆大步走向裡面的套間,拿出個阿瑪尼的手袋。
夏可愛站起身來:“我要走了。”
楚一帆一把抓住她的小胳膊:“可可,你怕什麼?”
“我知道我來錯了。”夏可愛有些慌亂。
她是真心不知道,楚一帆這一切都是故意激她,讓她主動找上門。
“不,可可來對了。”楚一帆清越的聲音,從她頭頂灑落,“你看看這個,就會明白,我們兩個因爲愛,而變成了傻瓜。”
“我結婚了。”夏可愛轉身就走。
不知爲什麼,她總覺得楚一帆說的“東西”,也許真的會動搖她的想法……
“結婚又怎麼樣?”楚一帆強硬地拉她坐下,將她擠在靠角落的位置,“就算你替容北瀾生了兒子,我們照樣可以複合。可可,你看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愛的依然是我。”
“我要回去。”夏可愛掙扎着。
心裡有些亂,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覺地只想快點走。
楚一帆一手製着她的手腕,一手從包包裡掏出個手鐲,放到桌上。
晶瑩剔透的特級玉石,讓夏可愛眼睛一花,小手卻忍不住撫上手鐲。
“怎麼會在你手上?”她喃喃着,“我以爲早就轉賣出去了。”
定情之物,她想忘記都不能。
可是爲了自保,她跳樓,手鐲成了秦壽聲的戰利品。
“秦壽聲把它交給了我。”楚一帆原本清越的聲音,緩緩蒙上淡淡的的磁性,“那天,我因爲趕着來見可可,太匆忙了,一不小心擦到別人的車,一時脫不開身,可可電話又打不通,所以只能讓秦壽聲先去酒樓陪你一會。我沒想到,等我去的時候,沒有你,只有秦壽聲還在等着。”
“呃?”夏可愛一怔。
心裡更加慌了。
“是,對方賴皮,死纏爛打了足足半小時,我才和爸媽脫身。”楚一帆黑瞳熠熠,透着複雜的光芒,“秦壽聲看到我,拿出這個手鐲告訴我,這個手鐲是你在那個酒樓親手送他的。”
“放屁!”夏可愛爆粗口了。
明明是她墜樓時,秦壽聲怕擔上人命官司,試圖拉她上來。
結果她還是掉了下去,手鐲卻從手腕滑了出去,落到秦壽聲手裡。
“當我在法國看到可可,看到可可身邊是容北瀾,就知道秦壽聲說的不是事實。”楚一帆淡淡惆悵,“可是,我當時乍一聽到他這麼說,盛怒之下完全信了,真以爲可可移情別戀,所以不告而別,所以把我的定情手鐲轉送秦壽聲。可可,我的女友居然被最好的哥們撬了牆角,我受不了,只能違心地祝福你和秦壽聲幸福,自己逃出國外。”
“……”夏可愛默默地坐了下去,含着淚光,靜靜地瞅着楚一帆。
“從小到大,我就衝動地做了這一件事。”楚一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卻也是讓我唯一悔恨的事。不過,那一切都過去了。可可,我們還有美好的未來。”
夏可愛默默垂下脖子。
好一會,她輕輕吐出幾個字:“我結婚了……北瀾對我很好。”
“你們沒有愛情。”楚一帆簡潔有力地下了結論,“這兩天,我把可可這七個多月的事情全弄明白了。容北瀾娶你,不是因爲愛,而是因爲他的利益。你嫁容北瀾,完全就是個烏龍。可可,和我回k城。其餘的事,全部交給我。”
夏可愛靜默無聲。
她知道楚一帆說的都是真話。
“可可,你明明愛的是我。”楚一帆放柔聲音,黑瞳密密地鎖着她的眸子,溫暖極了,一如當初那個會疼人的親愛戀人,“要不然,你不會這麼乖巧地聽我說完。”
“我想回去。”夏可愛匆匆起身,“我真的要回去了。”
凝着夏可愛驚慌的臉,楚一帆溫柔地笑了:“送早餐的還沒上來。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可可一起吃箇中餐,然後送可可回去。”
他起身,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含笑凝着她精緻的小臉:“一起吃個飯,好不?”
這樣的楚一帆,一如以前的深情迷人,夏可愛壓根抗拒不了。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在二樓一個包間了。
“這是可可喜歡的醬板鴨,多吃一點。”楚一帆不僅特意點了醬板鴨,還體貼地將整盤醬板鴨都放到夏可愛面前,“我可記得,我的小女朋友可是個吃貨。”
夏可愛瞬間就淚崩。
她沒再擡頭,只是默默地吃着醬板鴨,心裡亂亂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也許什麼也沒想……
“夏可娜的事,我下午就會處理。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凝着她的腦門,楚一帆柔聲道,“她對我女朋友做的混帳事,我心裡有數,有她好受。”
夏可愛更垂了頭。
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忽然來了這麼一曲,她似乎在茫茫大海里抓着了浮萍,看到了生還的希望。
“容北瀾那裡,交給我。”楚一帆修長白淨的指尖拾起筷子,優雅地進餐,“他不愛你,讓他放手,最容易不過的事……”
“不,他對我很好。”夏可愛飛快打斷他,“一帆,如果沒有他,我早被我爸和我姐欺負死了。如果沒有他,我姑姑的傷勢可能危及生命。”
“不。”楚一帆堅定地否決掉,“容北瀾如果愛你,他只要伸個手指頭,能把夏氏捏扁,讓夏可娜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他不是不能,只是無心……”
夏可愛一愣。
楚一帆和她說的容北瀾,貌似不是同一個人。
大叔哪有這本事呵……
“好了,我們不提他。”看着夏可愛脣畔的油漬,楚一帆心裡舒服,笑着用紙巾替她抿乾淨,“我們現在好好用餐。”
怔怔地看着楚一帆溫暖的笑容,體貼的舉止,夏可愛淚光一閃,趕緊低下頭,雙手握着醬板鴨,很沒形象地開啃。
其實,她在楚一帆面前從來沒有顧忌過形象,反而在容北瀾面前,往往小小收斂。
正迷迷糊糊地想着,陽臺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朱義羣,車票拿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