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如此陌生而刺眼。
這個男人的身邊一向被保鏢所包圍,替他擋住了所有或好奇或傾慕的目光,可是現在,那些目光全都赤-裸裸的落在他的身上,帶着難以言喻的熱切。
赫敬堯對此視若無睹,可是也再不像從前那樣,會因爲異性的靠近而不適。
原來,他已經好了……
既然他已經不再排斥女人,那麼也就意味着,靠近女人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什麼傷害。
芷兮不是沒有期待過,有一天他的病可以被治好。
可是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
在他已經完全不愛她的時候。
又或者,他的病其實很早以前就好了,他擁有的選擇擴大了無數倍,對他來說,她早就不再特殊,所以他終於可以對她說出那些絕情的話。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距離她如此遙遠。曾經那個會想盡辦法調戲她的赫敬堯,會用溫柔而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的赫敬堯,已經徹底的不見了。
寧奕辰不解的問道:“他確實從來不曾出現在公衆場合……就算這是第一次,也不代表着什麼吧?”
芷兮垂下眼睛,蔥白的手指死死的扣緊。
“嗯……這不代表什麼。”她沙啞的笑了笑,轉身過面向長桌,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雞尾酒,“你去和他打招呼吧,不用管我。”
“沒這個必要,表面上,我和他關係一般,不打招呼也沒什麼。”寧奕辰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從她的身邊離開。
芷兮扯了一下嘴角,沒有說話,而是端起那杯酒,送到了脣邊。
寧奕辰目光微凝,又一次把她的酒杯奪了下來。
芷兮的臉上浮起了憤怒的嫣紅:“爲什麼不讓我喝!”
“你的酒量太淺了。”寧奕辰淡淡的說着,倒了一杯橙汁遞給她,“喝果汁。”
芷兮抿了抿脣,不情不願的接過。
橙汁的溫度是冰冷的,一口下去,那股冰冷順着食道擴散到全身,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冷靜點,顧芷兮,反正你們已經徹底結束了,他是孤獨終老,還是另有嬌妻,都和你沒關係。
她一遍遍的對自己說着,可是心底的刺痛卻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她發現自己用盡了全力,唯一能做到的只是不讓自己哭出來……
寧奕辰見狀,伸手搭在她的後背上,帶着安撫的意味:“不要勉強自己。”
芷兮搖了搖頭,像是脫力一般,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
寧奕辰無奈一笑,輕輕攬了她一下,動作親密,卻並沒有任何曖昧的意味。
他知道,她只是需要一個暫時依靠的肩膀。
只是……
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人給盯上了……扶在蘇芷兮肩膀上的那隻手也變得異樣的灼熱。
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卻只看了赫敬堯的身影。
然而,那個男人的目光並不曾投向這個方向,好像他從進來開始,就壓根沒看過蘇芷兮一眼。
……
另一邊,赫敬堯手裡端着一杯雞尾酒,含笑傾聽着身邊兩位議員的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