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懶得跟她囉嗦,直截了當地問道:“說罷,綠湖那丫頭究竟出去幹什麼去了?”
芳兒定了定神,這才急忙說道:“回大奶奶的話,綠湖據說是她家來人了,說她娘病了,讓她上家裡去看看去,孫姨奶奶這才準了她的假,讓她回家去看看。”
母親病了?這倒是個合理的藉口。馮氏看了歡娘一眼,歡娘會意,急忙退了出去,找人去證實這個消息的真假。
馮氏看了芳兒一眼,撇過了頭去說道:“好了,你下去吧。”
芳兒不敢放肆,急忙又磕了個頭,這才緩緩退了出去。薔兒跟着她,待她出門以後,從袖子裡抽出一個荷包遞了過去。芳兒捏在手裡,發現足足有一兩重,不由頓時喜出望外,連聲道謝。
對錢,馮氏從來就不看重,她也不缺錢,所以才能買到那麼多人爲她所用。
不一會兒,歡娘匆匆回來了,低聲對馮氏說道:“奶奶,綠湖的娘確實病了,不過卻沒有人看到她回去的蹤影。”
馮氏微微一愣,隨即便翹起了嘴角,頗有興味地說道:“這可真是有意思了!不是要充孝女回去‘侍疾’的麼?怎麼會不見人影呢?去,找找去,看看這個‘孝女’究竟想要幹什麼!”
歡娘應了一聲,又退了出去。
馮氏這纔拿眼看了看李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李妹妹,多虧了你及時來告訴我這件事,不然這麼好的機會可就浪費了!你放心,你這麼誠心幫我,等我肅清了這府裡不該有的人,一定不會虧待了你的!”
是啊,她不管怎麼說都會留下李氏的啊。如果除掉了裴馨兒和孫氏,昭煜炵的女人就只剩下了她和李氏,如果再把李氏也除掉。就實在剩不下什麼人了。她難免會落下個善妒的罪名,對她的名聲終究是有害。所以將李氏留下,只要她的把柄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就行,到時候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這樣聽話好擺佈的人留在身邊也沒什麼壞處,總好過再找幾個不知根底的人出來給自己添亂。
李氏自然能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當下便氣得直咬牙。可是這事兒卻不由她做主,她也是無計可施,既然當初選擇了馮氏,這會兒就必須吞下因此而帶來的苦果。
她不禁有些後悔,對自己選擇馮氏的事情感到了一絲不安。
卻說綠湖光明正大出了將軍府,她家本不是將軍府的下人,只不過她幼時家貧,就被賣給了將軍府。籤的是活契,等她二十歲的時候就可以出府去了。
這樣一個下人原本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畢竟不是自家人,萬一給她知道了什麼秘密,將來她的賣身契一到日子。她轉身走人了,這秘密就很有可能會被傳出去。況且父母親朋都不在手上,便無法制約此人,萬一她起了異心,當真是無計可施的。
但孫氏做事一向不比常人,她反倒看中了綠湖在府裡沒有任何巴結的必要這一點。將軍府下人們的賣身契大多掌握在馮氏的手中,有了這個東西。她想要拿捏一個人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然而綠湖不同,她的父母親朋都不在馮氏的手下,也就意味着她不必過多考慮馮氏的喜惡,而且她終究是要出去的,也沒必要爲了將來的生計而去討好馮氏。所以一段時間的着意拉攏之後,孫氏成功將綠湖變成了自己的心腹。給了她地位和金錢,將她籠絡在了身邊。
這裡面固然有孫氏各人的原因,對於籠絡人心很有一套,也是因爲馮氏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中,一心一意都去防備和鬥爭裴馨兒去了。對於孫氏身邊有什麼人從未上心過,這才讓她有了可趁之機。
不得不說,孫氏的心機要比李氏深沉得多了,在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考慮到現在這種情形,這樣的先見便是比起裴馨兒來也絲毫不逞多讓。前世的裴馨兒也未必就是她的對手,但這輩子裴馨兒兩世爲人,早已經將她裡裡外外看得通透,再加上昭煜炵的支持,這纔會穩穩壓了她一頭,可以放心跟她合作而不必擔心會被她背後暗地裡捅一刀。
綠湖奉了孫氏的命令,出了府以後並未直接回到家中。事實上她孃的病也並不是很嚴重,裴馨兒早就安排好了,是那種看似很沉重實際兩劑藥一下去就能好的病症。她心中並不怎麼記掛,便徑直按照吩咐來到了西大街上。
京城的街道按照東西來分,東邊是達官貴人們常去的高級店鋪,裡面的東西什麼珍貴的都有,甚至連宮中內庫沒有的也能在那兒找到。當然,想要得到這麼高級的東西,價錢也是絕對少不了的。
西邊則是普通平民去的地方,店鋪比東邊多了數倍,所賣的東西也便宜不少,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有,平日裡若是買菜買米買用具都可以在這兒找到,人流也是天天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她走在人羣中,因着是換了衣服纔出門的,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西大街因爲人流衆多、三教九流全都存在的緣故,所以很是有些髒亂,她提起了裙襬小心翼翼地走動在黑漆漆的街道上,雖然邁着小碎步,速度卻不慢,很快便來到了一個小巷子前。她左右張望了一下,並未發現有什麼跟蹤的人,便閃身進了巷子。
一走進來,似乎就跟外面的街道形成了兩個世界,這裡面寂靜無聲,人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路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很是醒目。
在巷子的深處有一間小小的藥鋪,門面不過一扇門的寬度,掛着半截簾子。門上沒有題字,所以若不是知情人過來,怕是誰也不知道這兒竟然會有一間店鋪,更不可能知道這是一間藥店。
綠湖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櫃檯上的小二一見她,急忙點頭哈腰笑着走了出來,十分熱情地將她請進了裡屋,邊走邊說道:“姑娘可是有陣子沒來了,沒想到今兒個又能見着您。您且先請坐,小的這就去請掌櫃出來。”
他不知道這個女子究竟跟掌櫃做了什麼生意,只知道她已經來過許多次了,每次都是跟掌櫃單獨見面。而她的出手極爲闊綽,便是隨手給自己的打賞也有好幾十文,當得自己小半個月的薪水了,在這種偏僻的小店裡,實屬難得。所以每次她來,他都會變得十分熱情。
綠湖也不多說,雙方都適合做慣了的,也用不着多交代什麼,她便進了裡間,在桌邊坐下,等着小二去叫掌櫃的同時,心中卻在暗自琢磨着這次的事情,有些微微的緊張。
這間店她是來過許多次了不假,但這次來卻是有着不一般的任務的,她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中難免忐忑難安,即使孫氏已經再三向她保證不會有事也無法平靜下來。
當然,爲了孫氏的知遇之恩,平日裡對她多加照顧,如今孫氏有事,她便是赴湯蹈火也是心甘情願的。
不一會兒,掌櫃的來了,一進門就趕緊拱起了手,笑着說道:“孫姑娘好久不見了,一向可好啊?”
綠湖在這兒用了孫氏的姓氏作爲自己的假姓,掌櫃的也知道這八成只是個假名。綠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來歷和身份,掌櫃的卻能大致猜到個一二,只因她買的那些東西,若不是大宅院裡頭的爭風吃醋,種種血腥的爭鬥,誰還能用得着?
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大宅門中的各種陰私事情,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牽扯進去的,一不小心連自個兒都會掉了性命,所以也從來不問。他其實也怕做這種生意,但無奈綠湖給出的價錢着實高,再加上他自忖這個地方十分偏僻,少有人會知道他做這種事情,所以也就起了僥倖的心思,咬着牙做了下來。
綠湖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朱掌櫃,多日不見,你還是一樣硬朗啊!真是風采不減。”
朱掌櫃聽了,忍不住苦笑起來,看着她道:“孫姑娘,這麼久不見,你的嘴還是這麼厲害……怎麼,又要來買藥了?那藥雖然不算很厲害,但總歸對身子不好,吃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我看你還是別買了吧!”
綠湖卻淡淡一笑,道:“我買來自然有我的道理,朱掌櫃不必在乎那麼多。另外,今日我來,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掌櫃的。”她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若是能將此事做好,那以後我都無需再來買藥了,朱掌櫃應該也可以放心了纔對。”
朱掌櫃不由一愣,心中一跳,有幾分激動又有幾分恐懼,心情很是複雜地問道:“哦?究竟是什麼事情?孫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綠湖卻答非所問地說道:“其實這件事,朱掌櫃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必須得是答應下來的,否則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會不會對朱掌櫃的生意乃至是生活產生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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