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長春茶莊,我竟感覺自己體力不支,雙腿發軟了。
這一次,我要是再聽不明白季天厚的暗示,那真的是蠢得像豬了。
而且,他這已經不算是暗示了,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但是我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裡吸引他了?他這麼出色一個男人,追着他的女人肯定一個個比我漂亮勝過幾倍不止,他怎會對我這麼一個被熬成家庭煮婦的黃臉婆感興趣呢?
不是我自卑,是我實在在自己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吸引人的地方。
我壓根不懂,他到底看上我哪裡了。
滴滴滴……
在我好不容易平緩自己的心跳,努力再撐起身子,平穩腳步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心口咯噔一跳,我不知道是週一賤還是季天厚發來的,突然不敢去看手機。
這時我好希望是垃圾短信。
“喜歡你,全因三年前那一個意外之吻,還有三年後的驚喜重逢……”
我還是沒能忍住,打開了短信。
當我看完短信之後,我保證在這刻,立即後悔了。信息確實是季天厚傳來的,而且這一次他更加膽大,直接表白了。
我一時亂了,不知道怎麼辦,幸好這時,沈浩突然打來電話,將我從迷茫的深淵中救了出來。
頓時,我整個人清醒了,告訴自己,季天厚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配不上他,以他的資格,完全可以找到比我好千萬倍的。
“姐,回來沒有?姐?”
“正要回去。”話筒另一邊傳來沈浩緊張問了幾次的聲音,我才醒過來。
“你再不出聲我真得被嚇死,真害怕你想不開……”沈浩憂心地催促:“你快點回來吧,我現在好後悔讓你一個人獨自去見那個奇葩同學的哥哥。”
“我沒事,我也不會想不開,我現在就回去,你在邵家門外等我。”以前被邵楠丟下車,我是有想死的念頭,但是現在,也許經歷了佟佳茗的刺激後,反而不再那麼難受了。
掛掉沈浩的電話,我再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依舊能看見的長春茶莊,深深呼吸一口長氣,才邁開自己的步伐。
我不知自己與季天厚還會不會有交集,但是這刻我真的很感激他,在我人生最落魄的時候,還能對我說,他喜歡我。
*
再一次回到邵家,我忍不住想發笑。
因爲我竟在客廳裡看見週一賤,她已經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了。而那個白沐,坐在客廳沙發上和她聊天,那個韓秀,躲在一旁直擦眼淚。
當我踏入家門的時候,賴皮一下就竄到我腳邊來。然後,邵楠也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沈婕!”初看見我時,他立即喜悅叫了一聲,但見我臉色難看盯着佟佳茗看,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繼續話題。
“你這人渣!我姐還沒有和你離婚,你就讓那賤人進家?你還是不是個人?還是不是人?”沈浩又想揍人了,想衝過去。
“怎麼着怎麼着!在我家還想打人不成!耍流氓也不分清地方!信不信我報警,告你私闖民宅?”白沐聽到動靜,立即大叫還衝了過來。
見自己的弟弟被威脅,一鼓怒火直竄我腦門,盯着白沐,我頂了回去:“別忘記了,我一天不與他離婚,這個家也算資產並且有我一份!我喜歡帶誰回來就誰回來,如你讓賤人進來一樣誰也別想管誰!”
明明是我處上風,爲什麼這個瘋女人,還這麼無恥以居大?
“嗬!半天不見,居然骨子硬起來了!別以爲你懷了孩子就以爲自己母憑子貴了!要不是……”
“媽!你閉嘴!再不閉嘴,我也將你趕出這個家去!沈婕纔是我娶進門的老婆!她懷的孩子也是你孫子,爲何厚此薄比對她就這樣尖酸刻薄?”白沐還想繼續往下羞辱我,邵楠卻突然制止她。
“我……”白沐這一次竟被堵得答不上話。
“邵楠你也不必再演戲!”見這男人,還假裝多愛我的模樣,我冷冷地說道:“這個時候,你們不必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們不覺得累,我也感覺看着累!”
我從來沒有這麼尖酸地和他說過話,但是今天,這個白沐確實太可恨。
“兒子!你自己聽聽,你爲她要將我趕出這個家,人家一點也不領情!她要離婚就讓她離啊!我還巴不得!反正孩子生下來,打官司也會判給你!”
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可笑的笑話,這個白沐居然以爲我即是懷了孕也會心軟生下孩子?她以爲我一直軟弱?以爲死死地捉住我的軟肋?
她知不知道,現在是她兒子的證據掌握在我手上,生殺大權全憑我一句話!只要我再找季天厚要U盤寄給警局,相信這一家人,該去坐牢的便坐牢,喝西北風的便喝西北風。
我一念之仁的不忍心,換來的又是他們的羞辱。
“閉嘴!媽!你實在太過份!就像個市井潑婦,不可理喻!”邵楠見我臉色漸漸陰沉,罵完白沐,又轉過身來對我解釋:“沈婕,現在大家都在氣頭上,難免說話都衝,你別記在心上……”
“你們的賤事根本不值得我記心上!”
我再也聽不下去,撞開他,匆匆便奔上二樓,收拾自己的行李。
由始至終,我都沒聽見那個佟佳茗出聲,她大概一直坐在那裡,揚着勝利的微笑看這個笑話吧?我到今時今刻才明白,週一賤還不是讓我婚姻破碎的最真原因,說到底,與白沐也佔了一半關係。
“姐!我突然不建議你走了!他們欺人太甚,我們留下來,跟他們死耗!他媽的死三八,每次見到她我都想弄死她!我現在甚至想去廚房拿把刀將她砍了!”
在我收拾行李的時候,沈浩突然說出這麼一番驚人的話來。這時候,我纔看見他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太陽穴青筋暴跳。
“姐!我們不能受這種窩囊氣!之前我怕你受傷,所以寧願你忍,但是今天,我總算看清,這些人有多醜陋,我們根本沒有必要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