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白千璃眼睛又是一亮:“這可是你說的,姐姐要說話算數。”
“自然說話算數,我辦事,你放心!”
白千璃怎麼說也算是她的弟子,她自當要傾力授教!
得了魯雙玉的保證,白千璃心裡像灌了蜜一般高興。
兩人又說了一會悄悄話,白千璃這才離開魯雙玉的住宅。
回到露華苑已是深夜,從窗戶翻進苑屋,就見夏竹嘴裡塞滿了麪條,眼淚巴巴的看着他們。
她不敢吃得太快,卻又要弄出吃麪的聲響,只有大口將麪條吸進嘴裡,再慢慢咀嚼。
白千璃被她那模樣逗得一笑,揮手便讓她下去休息。
明日去相國寺,她是肯定要帶上夏竹的,白露已經死了,肯對她掏心掏肺的丫鬟,就只剩下夏竹一個,若把她留在國公府,指不定這裡的下人要怎麼虐待她。
她不想再失去夏竹了。
白千璃被送去相國寺的事並沒有刻意隱瞞,不到一天的時間內,這事就已經傳遍了聖龍城,本來風頭正興的白千璃輿論又上了一個等次。
白千璃的名聲是越來越差,這些人完全忘記了她曾是一個魂根九級的異才,也忘記了她在寒山別院的驚鴻一瞥!
輿論之大,讓所有人都對白千璃敬而遠之,就連頗爲喜愛白千璃的長公主也爲此頭疼,她活得長久,有些事看得比別人更加明白,她不相信白千璃會是傳聞那般不堪。
可她重傷五皇子也是事實,縱使有心想要幫她,卻因聖龍帝在上,她也是皇室之人,心還是向着皇家的。
白千璃要走,國公府出來送行的人不多。
滄子儒手裡拎着一個食盒,穩穩送到白千璃手中:“吃的。”
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憂。
這是葉靈萱讓滄子儒拿給白千璃的點心,以免白千璃在去的途中會餓。
葉靈萱本是要出門相送,只是她鉗制在蘇娥的威壓之下,不得露面。
她很是感激白千璃,從前的她在國公府無爭無搶,每一小步都走得小心謹慎,所以纔會讓桑梓瑤有機可乘,是白千璃的話讓她醍醐灌頂,她的一番話讓她知道,人活在這個世上就必須爭取,哪怕是在這小小的後院之中,不爭取,就只有被人蹂躪的份。
讓夏竹接過食盒,白千璃擡起眸子看着滄子儒,自上次從皇宮回來,便再沒跟這位所謂的大哥說過話,她總覺得滄子儒並不是不言苟笑的人,只是他把自己的擔子想得過於深重。
從小就要爲國公府賣命,國公府的利益大於一切,甚至大於他的性命。
看慣了北魔谷廝殺的白千璃,在她眼裡,什麼都比不過一條命,性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正如白露一死,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見白千璃盯着他看,滄子儒眉眼之中流出一抹疏離,若不是母親交待,他根本不想來送她,如今事情已經完成,他欲轉身就走。
“等等。”
白千璃連忙喚住。
滄子儒頓足,回頭間透出一絲不耐煩。
白千璃也不在意
,從懷中掏出長公主親賜的通牌令牌,毫不猶豫的向他拋去。
令牌劃了個漂亮的弧線,滄子儒眸眼一沉,擡手穩穩接住,見是通城令牌,氣息不由一滯:“你什麼意思?”
他聲音帶着一絲沉怒,誰都知道他最想要的就是這個通城令牌,如今白千璃這番作爲,是在可憐他嗎?
雖知道滄子儒並不待見她,可被這麼質問,她心裡還是不舒服,不過滄子儒未曾害過她,且在聖龍帝面前還曾替她求過情,雖然之後的事情令她不喜,但也不能掩蓋他幫過她的事實不是?
想到這裡,便撇撇嘴說道:“去了相國寺,這通城令牌於我而言就沒什麼用了,它對你或許還有些用處,便先放在你這吧,唔……”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用來幹什麼都可以。”
既然長公主把通城令牌賜給了她就是她的,她要送給誰都可以,滄子儒將國公府的利益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這令牌對他來說用處會更大一些。
但如果通城令牌落到滄陽手裡,她有的是辦法讓長公主回收令牌!
滄子儒握着通城令牌的手緊了緊,看着手中的令牌,他眼神晦暗不明,他不想跟白千璃扯上什麼關係,可是有了通城令牌,於國公府而言便是多了一層保障。
但,白千璃真的會這麼好心,將這通城令牌交給他?
難不成,是她在使什麼詭計?
咬咬牙,欲將令牌歸還,卻聽白千璃突然興奮的叫了起來:“二哥!”
滄子儒回頭一看,只見滄承澤藏於紅柱之後,見被白千璃發現,他才訕訕的走了出來:“四妹。”
滄承澤有些尷尬,輕喚了一聲。
白千璃高興的跑了過去:“二哥也來送我?”
許多天不見,滄承澤似是瘦了不少。
他原是想着默默來爲白千璃送行,卻不料被她發現了,窘迫之際不忘回道:“嗯。”
看着白千璃紅瞳中的雀躍,頓了頓,眼神黯然道:“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說什麼呢!”白千璃不高興的撅嘴:“二哥沒有對不起我的!”
說着又湊上前撒嬌道:“以後有機會,就來相國寺找我玩吧?我等你來。”
方纔還一臉黯然的滄承澤一聽到這話,眸眼一亮,連忙點頭:“嗯,一定。”
“嘿嘿,二哥,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得了滄承澤的保證,白千璃又將別在腰帶上的小布袋扯了下來,塞到他的手裡:“這是我做的,希望你會喜歡。”
她將滄承澤的生母打傷,他不旦沒有怪罪於她,反而比以前更爲疼惜她,這一點她是能感受到的,滄承澤對她的好,她會一直記在心裡。
滄承澤內心一動,小心翼翼的將袋子打開,裡面是一枚低級的魂力之戒,呈銅黑色,造型稍微粗獷,很適合男子配戴。
“這是,給我的?”
滄承澤受寵若驚,握着那枚戒指,他的心似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那種感覺,讓他無法言喻!
“嗯,給你的,不過我是初學,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
白千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是前些天照着魯雙玉教她的做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成品,還沒來得及試用就要離開了,所以有些匆忙。
“沒關係、沒關係!”滄承澤顯得有些激動,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戒指包起:“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他不在乎這是什麼戒指,只要是白千璃送的,他都喜歡!
見滄承澤是真的喜歡,白千璃心裡也高興。
一旁的玄熙實在見不得他們這般情深款款的模樣,出言催促道:“再不走,太陽都日上三杆了!”
白千璃瞪了他一眼,怎麼總是他在破壞氣氛,當下就反駁:“我跟二哥說會話吵着你了?又不是趕投胎,走那麼早幹嘛?”
“你忍心滄文軒等你那麼久?”
玄熙沒好氣的嗤道。
白千璃一滯,回頭看了看一直等在馬車旁的滄文軒,嘟了嘟嘴,不情不願的對滄承澤說道:“二哥,千璃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修煉,不能讓人欺負了去,不然千璃心裡會疼。”
滄承澤性子懦弱,沒了桑梓瑤的強勢保護,只怕滄承澤會受不少下人的白眼,白千璃也無能爲力,只能這麼對他囑咐。
滄承澤眼眶泛紅,這世間,竟還會有人心疼他,掛念他,他忙不及的點頭:“四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別人欺負了去。”
“嘁,誰能欺負得了她,她不欺負人就不錯了!”
玄熙又嗤了一句。
越看他們兩個越是不舒服,爲什麼白千璃要對他這麼好?
不就是離開國公府嗎?爲什麼要擺出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
白千璃又瞪了他一眼:“你不就能乖乖閉上你的嘴!”
滄承澤見兩人的模樣不禁笑了一聲,隨之對玄熙揖了一禮,說道:“還望玄公子日後能多多照顧千璃。”
“那是自然!”
玄熙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滄子儒將這番情景盡收眼底,心裡竟泛出一絲說不出的滋味,既難受,又氣悶。
滄承澤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擡頭看了一眼,見滄子儒眉目凝重,心下不覺有些慌亂,他從沒接觸過滄子儒,在滄承澤心裡,他跟滄子儒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是凡塵粒子,而滄子儒是天之驕子,如今被他這麼看着,自卑的情緒很快就涌了上來。
但,想到白千璃的話,他不覺多了一絲勇氣,迎着滄子儒的目光,微微回了個笑臉,儘管這個笑臉略顯僵硬,卻也是他向前邁進的證據。
滄子儒眼眸微沉,別過臉大步離開。
滄承澤微微鬆了口氣,又跟白千璃說了兩句,這才讓白千璃上了馬車,離開了國公府。
雖然聖龍城的人都知道白千璃被送去相國寺,但她卻走得冷清,並沒有人注意到那輛出了城的小馬車。
當初她來聖龍城的時候心情是激動的,現在要離開聖龍城心情也是激動的,相國寺,她倒想見識見識。
滄子儒拿着通城令牌,直接去了滄陽的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