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這樣自私。”和他講理講不通,她幾乎要瘋掉,“我不喜歡你,更討厭你這種只爲自己作想的性格,自以爲是,有意思嗎?”
北沉陰沉站臉孔最終幻化成無比兇殘的模樣,他伸出手掌,狠狠地拍了過來。溫爾雅嚇得閉上了眼睛,想像着那一掌拍過來,她會傷成什麼模樣,毀容,那是一定的。
呯的聲音巴上傳來,她卻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只覺得細沫飛舞,側頭時看到了牆上的一個深洞,形成了掌的形狀。
而他的手,在拍過這一掌後已經在關節部位沁出血腥,沿着指節流淌下來,觸目驚心!
“你……”她嚇得失去了說話的功能,而北沉仍鐵青着臉,盯緊了眼前的女人,卻對手上的傷視而不見。
“你沒事吧。”放輕音量,她捉過他的手,想要關注一下傷口,卻被他狠狠地一掌推開。
“你說得對,我自私,我自私地爲我們的將來準備着一切,得到的卻是你的唾棄與厭惡,溫爾雅,我,太自做多情了,多謝你的提醒,不過你聽着,清宇我是不會讓給你的,我要自私到底!”
他拉開門頁在她尚未清醒前邁出去,從廊上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被推倒的她撫着心臟呆愣在原地,始終回憶不起來剛剛與他爭論了些什麼。
“怎麼會這樣?”
頭腦裡像捆了一團亂麻,她頭痛般拍打着頭部,知道這一次,她再一次將事情搞砸。
……
杜冰冰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出門,上交迪魔的事讓她害怕,爲了不引起什麼事來,她將自己關在了家裡。
北沉那天跟着嚴嫣去見了溫爾雅,回來時卻是怒氣衝衝的樣子,而且手受了傷。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她不得而知,但讓人痛快的是,他再也不充許家裡人提到溫爾雅,甚至將買給她的衣服全部丟掉。
這說明了什麼?顯然,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杜冰冰似看到了一線希望。不過,馬上,她發現了一件讓人擔心的事情,她的月事竟然遲了。
一向很準,突然遲到這意味着什麼?她的心驚一驚,想起了那晚的事。莫不是有了?一想到此,她就會冷汗直冒,那夜,原本想搞定北沉,最終卻被迪魔那個噁心鬼欺負,真是有苦不能言。
她不安地來到醫院做了檢查,最手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恭喜你,北太太,您已經有了差不多兩個星期的身孕了。”
“兩個星期?”她的腦袋轟轟地響着,開始責怪自己沒有及時地採取措施。沒想到竟然懷了迪魔的種,這該如何是好?
面對醫生的恭喜,她連笑都拉不出來,沒有應聲就走了出去。
“喲,都樂傻了吧,嫁給北沉這麼些年總算有了孩子,不容易呀。”背後的護士指着她的背影小聲地與醫生咬耳朵。
茫然地走出來,她的身體停在了一家小診所旁,看着上面的無痛流產廣告,心動着。
“太太,您有什麼需要嗎?”從中走出一個色眯眯的男醫生,杜冰冰支吾了一聲迅速離開。
該死的迪魔,害她不輕!只是,現在上哪兒去找這個死鬼,找到他又能怎麼樣,他一個流亡四海的通緝犯能給她什麼說法!
還有別的法子嗎?那夜北沉並不知道發生過什麼,還以爲自己真的與他……
腦中閃出一絲亮光,她彷彿找到了突破口,臉色一時變得清亮。
北沉很晚纔回到家,他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間,脫去外衣懶懶地躺在牀上,閉目養神。杜冰冰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
不耐煩地沉沉眉,他冷淡地出聲:“誰?”
門口的杜冰冰因爲這一個聲音而顫了顫身體,才輕聲道:“北沉哥,是我,我……有事跟你說。”
哦,是她。雖然跟溫爾雅鬧了矛盾,但他還是打算結束兩人之間沒有愛的婚姻,就在今晚說清楚吧。清心的生日就在明天,他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兩人的關係結束。
伸手觸到遙控器,他按下了鍵,門應聲開啓,穿着睡衣的杜冰冰縮在門口,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記憶中,她從來都是神彩奕奕的,極少看到這副柔弱模樣,北沉愣了一下。最後以一個閉眼消散了驚訝。
“進來吧。”他沒有轉換身體,懶懶地道。杜冰冰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腳上套着一雙粉色的拖鞋。
“北沉哥。”她輕呼出聲,綿軟無力,欲言又阻,成功引起了北沉的注意。
“有什麼事快說吧,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說。”
“哦,好。”她應着,好半天才道,“都怪我不好,那天我們……”
“那天的事已經過去了。”他煩躁地皺下了眉頭,不想回憶起那不美好的一夜。
“是,可是……”杜冰冰假意小心地看一眼北沉,按着的先就定好的劇本繼續演着,“我……懷孕了……”
北沉的眼猛然睜開,落在杜冰冰小睡衣下平坦的腹部,他半擡了身體,顯然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
“北沉哥,都怪我不小心,本來我想等我們離婚後獨自把孩子生下來,一個人撫養,但……我覺得這事還是應該告訴你一聲,怎麼說你也是孩子的爸爸。”
她夾夾眼擠出幾滴眼淚,偷眼打量着北沉。
將身體從牀上擡起,他站在地板上,雙手插進了口袋。
“確定嗎?”
“嗯,這是今天我去醫院的化驗單。”雙手將單子遞過去,北沉沒有接,只是點了點頭。
“北沉哥,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糾纏不清的。我們原本就要離婚,這個孩子就請你看在我陪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的份上,讓我生下來吧,我絕對離你們遠遠的,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孩子的存在。”
“北沉哥,我走了,你休息。”杜冰冰瞅準時機,緩緩轉身,小步朝外走着。“一,二,三……”
“等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對方叫住了她。
“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會讓自己的種外流。”北沉閉了閉眼,想起了溫爾雅。那個女人爲什麼總要對自己一副有多遠離多遠的樣子,爲什麼不能像杜冰冰這樣對自己多粘一點?
甩甩頭,他決定將這個無情的女人徹底地從自己的腦海中甩掉!
“可如果這樣,爾雅她……”
“不要再提這個女人!”他狠狠地道,對溫爾雅充滿了厭惡。
“哦。”乖乖地閉嘴,她柔弱的表情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你把孩子生下來吧,只要是我北沉的種我就一定會好好你待你們。”
杜冰冰得到了最想要的保證,差點沒有當場跳起來。是誰的種誰知道呢?除了她自己,還會有誰會知道那夜發生過的事情。她得意洋洋地想着,心情好極了。
北沉甩了甩頭,心煩意亂地掏出一根菸來,狠狠地抽幾口,最後重重地掐滅。他在生自己的氣,怎麼會迷糊到把杜冰冰當成那個該死的女人,到底那個女人身上有怎樣的蠱惑,讓他如此欲罷不能?
從桌上拾起電話,他按下了一個號碼。“王律師,離婚的協議撕了吧,對,不離婚了。”
掛斷電話,他還是覺得悶,撥下了陸子昂的電話。“你小子在哪裡?看不出來,一向風流在性的大衆情人倒挺重情義嘛,家裡沒有傭人嗎?要自己親自動手?少廢話了,二十分鐘後出來,到夜色酒吧。陪我喝酒,不行?那麼好吧,你馬上去美國繼續接手鷹幫的事務,你老婆生孩子?關我什麼事。”
掛斷電話,他下了樓,直接驅車往夜色酒吧而去。
這注定是不眠之夜,方醫生回來了,和嚴嫣幸福地去與父母團聚去了,只留下她一人獨守空房,便覺得異常寂寞。
她不敢將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夜幕降臨人人歸家的時候她走了出來,在街頭閒逛着,煩亂地理着鬢髮。腦子裡時刻閃出北沉的臉孔,還有他霸道到讓人無法接受的命令與狂吼。
她得了受虐待症了嗎?爲什麼要時刻想着他!可不管她多少次清掃頭腦,他的影子總會第一時間跳出來。
“好煩!”
不知不覺走到了後半夜,她看到了遠處燈光裡的夜色酒吧。數年前,她就是這樣孤獨地離開了家,最後被人送進了北沉的面前,將自己吃幹抹淨。
正從那一天起,她的命運被扭轉,平靜的生活消失。
腳下似有一塊磁鐵吸引,溫爾雅移步走向那裡。
她在心裡說只是想去看看裡面變了沒有,老闆還是不是陸子昂。
酒吧在夜越深的時候人反倒越多,裡面很熱鬧,外間幾乎到了嘈雜的地步。那上面狂舞着都是些年輕人,當然,還是擎着酒杯前來烈豔的獨身男人。
這樣的夜晚,醉人的不是酒,是心情。頭腦有些發脹,她來到吧檯,對着調酒師喊道:“給我來一杯世上最烈最好喝的酒!”
調酒師對他展露曖昧的笑,很快調出一杯顏色漂亮的酒液。
“是最烈的嗎?”她問,對方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