塹陽城,地處天塹山脈南面,故得此名。它是一座現代化,大型綜合城市,交通樞紐,具有極大的經濟、戰略地位。
同時塹陽城和包括琥珀鎮在內的,周邊地區多有交流、合作,可以說是一座帶動了周邊經濟發展的重要都市。
其城內設施較爲齊全,產業豐富,人口衆多。在科技、教育、商業等衆多領域中有突出成績。
城主通過選賢舉能產生,同時也身兼當地校長、商會會長、內城盟主等衆多頭銜,不過這種複雜而具有挑戰性的差事,也並不是誰都能勝任的。
因此定期的“塹陽綜合會議”,才起到真正的決策,以及查漏補缺的作用。
穿過北面的南部天塹山脈,就可以到達現在以‘山水秀麗’和‘古樸原味’而著稱的,美麗又帶着神秘色彩的琥珀鎮。
如果說‘碧塵市’是度假勝地,那麼琥珀鎮便是旅遊天堂。正是爲了不破壞琥珀鎮,那世外桃源的詩情畫意,所以和塹陽城之間,並沒有修建大型的直達交通設施。
不過爲了體驗真正的旅途,這支旅行團隊在稍作休整後,按照原計劃浩浩蕩蕩的向琥珀鎮進發。
隊伍中一位繫着墨綠色高馬尾長髮,身材高挑,穿着樸素短裝,肩膀扛着一杆兩米的厚重長槍的少女,忽然停下腳步,並走出隊伍。
排成長龍的隊伍龐大而流暢,並沒有因爲一個人的忽然停下,而減緩大家的腳步。
墨綠色長髮的少女,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個人默默的走向路邊擡起頭,平靜的臉上忽然泛起愁容的漣漪。
她身後另一位坐着輪椅,披着橙色長髮,笑容神秘的少女問道:“作爲受僱於鏢局的鏢師,可不能擅離職守,千悅妹妹。還是說你感覺到了什麼是嗎?”
“恩。”名字叫做千悅的少女點點頭,惜字如金,“哥哥......出來了。”
“熊千霸!不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橙發少女保持着招牌式的笑容,“那座火山島,本來就困不住他,咱們這位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霸王,只不過是因爲沒有對手,才一直隱居在那裡,不是嗎?”
“哥哥?爲什麼?”提到自己的哥哥,熊千悅感覺十分期待,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恐懼。
橙發少女拍了拍她的腰,繼續說道:“我猜不出你有什麼煩惱,不過再不走的話會掉隊了哦。”
說完後她調轉輪椅的方向,準備回到隊伍中去,卻被熊千悅一個冷不丁的問題問住了:“夏夜姬姐姐,你喜歡哥哥嗎?”
“......”名爲夏夜姬的橙發少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身做了個怪相,說道,“就和喜歡你一樣,我的傻妹妹。”
熊千悅看着夏夜姬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說道:“哥哥,你還是原來的樣子嗎?我......應該選擇相信你嗎?”
多愁善感並不適合熊千悅,她也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了唉聲嘆氣,然後她幾步便追上前進的夏夜姬,兩個少女的身影逐漸融入隊伍之中,隨之遠去。
......
聞動奔騰勇過關,生機勃發天塹山。
霞光撥雲瀑飛浪,琥珀徑流下石川。
景雲海揹着嶽少舞,踏風如雲,破浪前行,最後降落在琥珀鎮上游的瀑布附近。
還沒有等景雲海站穩,嶽少舞就故意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自己跳了下來。
雖然不至於被她推倒,但是景雲海依舊身體不穩,無可奈何地白了她一眼。
不過此刻一陣大風吹過,席捲塵土帶起落葉,嶽少舞急忙捂着差一點被吹起的裙襬,但是整個人卻一個踉蹌向前倒去,意料之外的撲進了景雲海的懷裡。
大風散去,景雲海扶起嶽少舞關心的問道:“不要緊吧?”
“沒關係的,真的。”嶽少舞整理着略微慌亂的表情,轉過身走向河邊,紫色的美麗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飛蕩,飄逸動人。
“這裡地處下風處,氣流運動造成的風很大,多注意點。”景雲海看着她的背影提醒道。
嶽少舞沒有迴應他善意的提醒,而是俯下身將雙手放入清澈、清涼的河水中,感受着青絲涼意,頓時精神了不少,昏昏欲睡的意識,也稍微更清晰了些。
她用手輕輕地舀着水,洗了洗臉,說道:“雲海,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你,陪我到這裡來嗎?”
“我記得還很小的時候,你經常帶着少疾來這裡玩,這裡地處上游,海拔較高,總是可以看到過了季節卻依舊盛開的花朵。”景雲海環顧四周,想起了一些關於此地發生的往事,“而且還生長着各種各樣可口的樹果,那時候我們偶爾會在大人的帶領下,集體來這裡野炊呢。
是不是這裡讓你感到懷念,有你還較爲清晰的回憶?”
“你說的太多了哦,我想到這裡除了有我們幼年的回憶之外。”回憶中的嶽少舞比起之前的俏皮,此刻變得更像平靜中的窈窕淑女,“這裡還有讓我平靜的能力。
每當我心煩意亂靜不下來的時候,我往往會來到這裡,看着美麗的景色,聞着芬芳的花香,聽着奔流在瀑布間飛落的聲音,我就感覺懷念和平靜。”
“少舞?”景雲海雖然有點遲疑,卻不敢打擾少女平靜的思緒。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數天前我就是在這裡,感覺到你要回來的說哦。”嶽少舞轉過身看着他,淡然一笑,但是笑容中卻有着說不出的悲涼,“這幾年來我們姐弟,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呢。
其實我有些迷惘,和少疾變成一體雙靈,是因爲當初我的父母搬到琥珀鎮遇到伏擊,慶幸的是被你的父母出手相救,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和我的母親中了奇怪咒印。
少疾出生後原本潛伏狀態的咒印,便開始了運轉。它一旦發作就會使得我們血緣手足之間,相互吞噬對方的氣息,最終只能有適者生存,一個人活下去。
然而少疾當時還只是嬰兒,怎麼可能抗拒已經是三歲孩子的我呢,所以說他的體弱多病,都是由我這個姐姐造成的。”
“......”景雲海來到嶽少舞身旁,看得出她的自責和無奈,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放心吧,如果有可以幫得到你們的地方,作爲義兄的我,義不容辭。”
“笨蛋,客套話說多了就沒有意義了,現在只要能夠聽我傾訴就好了啦。”嶽少舞忽然向他潑水,結果一滴都沒有濺到他,“那麼多東西積壓在我的心理,我不吐不快。
而且除了同齡的你,我也想不到還有誰記得我,可以值得我認真的傾訴。”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勝任你傾訴的對象,不過我一定會洗耳恭聽。”景雲海自然的坐在她身邊,“現在的我不是爲了安慰和同情你,而是想希望自己能夠站在你的角度上,感受和理解你,解開你心中的包袱,讓你成爲無可替代的、真正的嶽少舞。”
“雲海?!”嶽少舞聽到他的話,心中一暖,鼻尖卻是一酸。
她咬了咬自己的嘴脣,強迫自己不要流淚。聽着滾滾的流水聲,她很快又變得平靜,之後她一邊盡吐不快之事,一邊又拉着景雲海,走向附近的一片竹林。
很快他們便找到了,一塊刻着大家回憶的岩石。上面不僅僅依稀可分辨出,刻着景雲海和岳氏姐弟的名字,還讓他也回想起那時的歡樂。
那時總是在雙方父母的帶領下來到這裡,雖然年紀幼小,但是那時留下的歡樂,卻牢牢的刻在心裡。
只不過景雲海也記起嶽少舞消失前,最後和自己來到這片竹林時,莫名其妙的勾着自己的手指,定下幫助照顧嶽少疾的承諾。就算沒有那個約定,自己也不會坐視不管。
嶽少舞故意調侃的問景雲海,是不是有把嶽少疾,當成親弟弟看待過。
景雲海則回答的確如此,只不過更多的是在少疾的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
掃去心中的陰霾,撥雲見日之後,真正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臉上。
說完後嶽少舞躺在竹林地面,無力的說道:“嗚,一口氣說完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多了呢。不過一輕鬆下來後......同樣也感覺好睏......雲海靠過來下。”
“怎麼了?”景雲海靠近她,輕輕地撫去落在她髮梢上的竹葉。
嶽少舞將脖子上的圍巾還給他,並親手給他戴上說道:“雖然現在這樣說,不合常理......但是我依舊想這麼任性的說呢......晚安雲海、晚安少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