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心虛的人,總是如此敏感,難道說我言重了?”雲霧的另一端,那棵參天大樹之後,出現了嶽少疾的身影,“還是說你到現在,連一個機關都沒有破壞掉,真是丟人現眼。”
“想不到才一會兒不見,少疾小弟也會開哥的玩笑了。”田義虎忍住對方的嘲諷,但是拳頭卻捏地咯咯直響,“那你說說看,莫非你已經破壞掉了,其他的特殊機關。”
嶽少疾冷笑一聲,給人一種藏頭露尾的感覺,並繼續挑釁的說道:“實不相瞞,我已經破壞掉了第七、第八兩層的機關,然後被傳送到這裡。不過看起來,你的處境真的挺尷尬的。”
“但是在哥的眼中,你似乎在虛張聲勢,誇大其詞。”田義虎不悅地捏緊拳頭,不耐煩卻又強迫自己耐心的說道,“還是說,你是故意來羞辱哥,跑來看笑話的。”
“怎麼,你不信嗎?不過總是一副嫌麻煩的壁虎兄,居然都開始懷疑我的戰果,還真是讓我感到意外。”嶽少疾雖然走到了樹的前面,身影卻依舊被這片雲霧掩蓋着,“還是說,桀驁不馴的你,想要通過對我的懷疑,來掩蓋自己的一無所獲。”
“哥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既然懷疑你虛張聲勢。”田義虎繼續耐着性子,但是內息已經運轉於周身,手中的鐮戟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就說明你即便有那個能力,也不可能全身無傷,毫髮無損的出現在哥的面前。”
“好一個光明磊落,敬你一聲兄長,這也太讓人失望了吧。”嶽少疾仰天大笑,繼續嘲諷的說道,“還是說你想要變卦,不打算履行約定,給我那些樹果嗎?不過想想看,你的確有多次爽約的不良記錄。”
“你小子可不會是在之前的機關裡,中邪了吧,說話都變得一股陰陽怪氣的?”田義虎感到一絲不對勁,快步走到嶽少疾的身旁,單手拍向對方的肩膀,“哥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怎麼會爽約?還有總是亂叫綽號,是不是要哥來免費治一下,你的皮癢之症。”
就在田義虎單手要拍上嶽少疾的肩膀,卻不料出手拍了個空,眼前的身影不過是一個殘影。
這時,已經產生質疑的田義虎,繼續說道:“喂!惡作劇也要挑個好點的時候,再不現身當心哥把你刺成蜂窩煤。”
可是話音剛落,田義虎卻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不覺中被縱向的藤蔓束縛住,背後一涼覺察到一股明顯的殺氣。
田義虎在危機時刻,對周圍的感應能力並不差,此刻他顧不上掙脫腳上的藤蔓,而是雙手握緊鐮戟,連忙向後方以攻代守,猛地刺去。
若隱若現的霧氣之中,只聽見兩件兵刃硬碰硬的撞擊之聲,同時磨擦出陣陣火花。
田義虎力道威猛,將身後突然襲擊自己的傢伙擊退,又藉助這些磨擦產生並散落下來的火花,燒燬了纏繞住自己雙腳的藤蔓,自己也趁機脫身而出。
“你小子讓瘋狗咬了?居然毫不猶豫地襲擊,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剛纔那一擊可是你的殺招之一。”田義虎頓時有些惱火,但是考慮到嶽少疾平常隨和、熱情的個性,只能斷定他的意識是被什麼操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挑釁,話裡句句帶刺,語調陰陽怪氣,行蹤藏頭露尾,完全沒有平常光明磊落的樣子。”
“哦,這麼說平時的我,就是真實的我嗎?”嶽少疾的聲音再次從雲霧的另一頭傳來,卻不見其身影,“人都是會變的,也是會僞裝的,那些都是自我保護的需要。不過現在是一個機會,一個讓我處理掉討厭傢伙的機會。解決掉總是把我當做小弟,呼來喝去的麻煩傢伙。”
“你都在胡說些什麼?該不會你已經病入膏肓,神識都已經不清晰了吧?”田義虎咬牙切齒,橫槍於前嚴陣以待的注意着周圍的變動,“哥光明磊落,自認沒有虧待過自家兄弟,說出來的話不懂得負責的話,哥會讓你滿地找牙,一記友情破顏拳讓你好好反省。”
“桀驁不馴的傢伙一向目中無人,根本不會考慮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嶽少疾的聲音漂浮不定,捉摸不透他的真正情緒,“從小到大嘲笑我身子骨孱弱最多的,不就是你嗎?”
“......”田義虎頓時無言,應該的確如此,不過自己事實上並沒有惡意,“......”
“紫瞳她們雖然偶有打趣,但是對我關愛有加。”嶽少疾藏身於雲霧之中,聲音都變得虛無縹緲,“而你除了口頭上的關心,多是把我當做小弟差遣,最近還嫉妒我得到了嶄新的力量,脫胎換骨。稱你一聲兄長,還真侮辱了兄長這個詞彙。”
“你小子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該不會是受到之前機關所產生的陷阱,中了迷幻之類的妖術吧?”田義虎被自己認同的好兄弟如此評價,感覺心中萬分不甘,但是他後面那句嫉妒其新的力量,卻啞口無言,握着鐮戟的雙手微微顫動,“現在還不晚,趕快給哥現身,並安安靜靜的隨我前去就醫,剛纔的事情一筆勾銷。要是執迷不悟的話,那麼一頓皮肉之苦。哥可不敢保證。”
“你太自信了,簡直就是自負。”嶽少疾的聲音依舊飄渺不定,“這裡雲霧繚繞,叢林疊嶂,正是我發揮的最佳戰場,而你只會是被我處理掉的獵物。”
“哥收回剛纔的用詞不當的話語,你不是被瘋狗咬了,而你現在就是一條瘋狗。”田義虎旋轉身形,鐮刃上威猛的內息,排山倒海地向四周撲去,雖然暫時吹散了附近的雲霧,卻完全沒有發現嶽少疾的身影。
田義虎繼續警覺着,不過周圍一片寧靜,微風徐徐,只剩下上空飄下的片片的落葉,垂下與自己的身邊。
這時,千鈞一髮之際,風起雲涌,隱藏在雲霧之中數根縱向藤蔓拔地而起,紛紛向田義虎吞噬而去。
田義虎早有準備,他面色如常,穩如泰山,喚出自己的環形藤蔓防守反擊,防住並刺穿了對方的藤蔓,並以此爲媒介感應到目標的氣息,單手握槍向上一刺。
不過這一刺又刺了個空,只是刺中了層層飄下的落葉。
嶽少疾藉着落葉的掩護,使出‘樹上開花’之計,迷惑了田義虎的判斷,然後聲東擊西的出現在田義虎身側,一擊橫劈劃傷了田義虎的左肩。
田義虎稍微吃痛,卻也更加不敢小視對方的優勢,強行跳出藤蔓的包裹,拉開距離猛地刺向地面,帶起來一層厚厚的塵土、碎石,猛地擲向趁勝追擊的嶽少疾。
嶽少疾揮動匕首,如影隨形,正面的追擊田義虎,卻不料被飛來的沙土阻擊,失去了追擊的準心。
倒是讓緩過一口氣的田義虎趁機反擊,一招‘橫掃千軍如卷席’將其擊退。
嶽少疾並不硬拼,而是避其鋒芒,藉助着周圍重新覆蓋起來的雲霧,再次消失了身影。
田義虎感覺到棘手,若是對方利用地形優勢,對自己遊擊而戰的話,要麼是找到自己的破綻一擊必殺,要麼就是利用聲東擊西等戰術,不斷的拖垮自己的體能。
所以說,田義虎明白自己決不能坐以待斃。
田義虎自嘲的一笑,說道:“你既然自信能夠在這裡擊敗哥,那就繼續藏頭露尾吧,哥不會束手就擒,而是會進一步進入叢林。也許你會暗笑哥的選擇太過愚蠢,但是哥下定決心,就是要在你擅長的作戰領域內,好好的搓一搓你的銳氣。”
說罷,田義虎扛起鐮戟,快步竄入叢林。
藏身於雲霧之間的嶽少疾,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如果在利用浮空小島邊緣較爲開闊的地勢,他尚有一搏之力,現在居然反其道而行之,主動向死衚衕裡面鑽,莫非他有什麼新的戰術。
因爲這些疑慮,嶽少疾反而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繼續藏身與雲霧之中,緩慢的行動與叢林的樹枝之間,小心翼翼的觀察田義虎的動向。
田義虎進入叢林深處,周圍一片寧靜,好似夢中仙境,周圍也無法感覺到一絲殺氣。
亦真亦假反而導致真假難辨,田義虎明白自己大搖大擺的進入叢林,只會使得嶽少疾出現進一步的疑慮,短時間內不敢靠近自己。
利用這樣的心理戰術,田義虎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情況,尋找着對方可能出現的位置,提前蓄勢待發,一邊也嚐了口樹葉上落下的露珠,稍微喘了口氣,調節自己的狀態。
不過此刻讓他擔憂的,並不僅僅是嶽少疾,同時也有暗中藏在這一層的機關。
從田義虎來到着充滿刺眼光芒的第九層,就有些暈頭轉向,完全找不到機關的蛛絲馬跡。
他認爲這座浮空小島,一定是一個突破口,那個特製的機關就在附近,不過究竟在哪裡,還真的是很傷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