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拾劍龍幫我抓牢它。”景雲海從片刻的回憶中,找到了突破口。
拾劍龍也報以心領神會的迴應咆哮,一把死死的反抓住對方,連堅硬的利爪都刺進了雙頭巨獸的肩膀。
景雲海靜心暗動內息,然後猛地睜開雙眼,快步來到它們身旁,一掌將自己的內息打入雙頭巨獸體內,雙頭巨獸一聲哀鳴後,身子一顫一股黑色的氣息退去,連眼神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樣,恢復成了一隻普通的變異獸。它不明所以的環顧周圍,被景雲海用劍鳴治癒,然後離開了這裡。
另一方面,一號守衛拼盡全力,終於藉助磷粉的掩護,將牽制自己的七把氣劍紛紛打散,破解了衛星劍陣對自己的圍攻。不過他此刻的樣子,簡直是灰頭土臉,要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其左臂亦在戰鬥中,不小心被氣劍斬斷。
一號守衛劍對方已經驅散自己操控的變異獸,知道狀況對自己十分不妙,他捂着被切斷的左臂傷口稍微與景雲海拉開距離,準備繼續吸收土地中的力量。
同時景雲海也發現,對方被切斷的位置露出的不是骨頭和皮肉,而是密密麻麻的線條和特製的支架,從而確定他是一個傀儡人。當一號守衛再一次吸收土中的力量時,他斷開的部位中伸出道道線條,妄圖連接掉落在不遠處的斷臂。
景雲海眼疾手快,衝上前去一劍斬斷道道線條,並用凌厲的劍氣將對方本體逼退。其斷臂也被緊隨其後的拾劍龍一腳踩成粉碎。一號守衛連接斷臂失敗後,看似冰冷的臉龐出現了明顯的裂紋,他大喝一聲從左肩斷裂處伸展出更多且柔韌的絲線,轉向攻擊景雲海,卻被景雲海幾乎看不清的劍速,疏而不漏的瞬間消散。
“現在的你失去一臂,又沒有了戰獸的幫助,以一敵二是沒有勝算的。”景雲海嘆了口氣,居然動了惻隱之心,平靜的說道,“也罷,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請不要阻止我前進就好。”
說完後他轉身就走,完全沒有了戰鬥剛剛結束,疲憊不堪的樣子,就連身上被劃出了數道黑色的傷口,也全部癒合和,除了衣服的少許破損幾乎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也低估了你的實力,或者說你從剛纔到現在,也沒有真的拿出十成的功力。”一號守衛一驚,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恢復如常的,卻因爲自己的使命,急忙撲上來說道,“但是我的使命再次,想通過門都沒有,去死吧。”
“你又是何苦相逼呢?” 景雲海早有所料,一個輕而易舉的返身,繞過對方的偷襲直接來到他的身後,又是輕描淡寫地連揮數劍,使得一號守衛的破損程度進一步加大,“雖然你是個傀儡人,但是如此死板的設定,也太過迂腐。”
“一息尚存戰鬥到底,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樂趣。”一號守衛將磷粉佈滿全身,形成一道暗紫色的屏障,然後不顧自身是否受到燃燒的傷害,全力捨身一擊。
景雲海身邊的花瓣隨風而起,結合着劍陣中的氣體劍刃,形成一道絢麗而有威力的劍風勁雨,主動迎上對方捨身一擊的攻勢。這招‘葬花劍雨’,是景雲海根據自家師姐的‘落英繽紛’,進而改編的招式,可謂是剛柔並濟,攻守平衡。花瓣們輕而易舉的吸收了對方的磷粉,緊接而來的劍氣,也破解一號守衛的攻勢。
一號守衛再次被打退數步,景雲海這次沒有猶豫,立刻揮劍追擊,並且一劍快過一劍,一劍強過一劍。很快一號守衛便全線崩潰,跪倒在地,右臂也折了。
“爲什麼?你爲什麼突然之間恢復了體力和內息,甚至更強了?”一號守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問。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通過剛纔的戰鬥,我已經觀察了你的各種招式。”景雲海用劍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居高臨下的說道,“我們興龍派的靈玉,擁有吸收和儲存內息的功能,一旦它的主人體能下降,就會用儲存好的內息,對主人的進行補給。所以不僅僅恢復了我的體能,甚至還暫時增強了我的力量。”
“你身上明明被我劃傷了,傷口雖然不深,但是被我帶着磷粉劃傷的傷口,是不會那麼容易痊癒的。”
“這個就是我本人體質和修煉的功勞了,我擁有的治癒之力,可以短時間治療大部分傷口,值得一提的是,自我進入江湖以來,目前還沒有那種傷口可以在我身上停留超過一個小時。”
“你太天真,別以爲這樣就可以贏了我,你也要死在這裡。”一號守衛咆哮着,自身化作塵土融入了土壤中,“給我淹沒這裡......”
景雲海這才發現,因爲自己剛纔略微的得意,導致對方趁機逃離了這裡。考慮那一號守衛基本上也無力和自己再戰,於是景雲海決定此地不可久留,收回拾劍龍後,馬上向紫瞳剛剛的方向跑去。可是突如其來的水滴從上層的巖壁滴下,劃過他的臉頰。
他一愣擡起頭,大吃一驚。原來上層巖體開始漏水,裂縫正由小擴大,眨眼間便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淹沒了整片花海,使這裡真正的成爲了“海”的世界。景雲海措不及防,也被無情的捲入了倒灌入此的激流中,被奔涌的暗河沖走。
奔涌的暗河中,無法上浮呼吸的景雲海,靠着肺部中殘留的空氣苦苦支撐。他心中闇誦‘興龍心法’,調動內息,加強氧氣在內體的循環使用。
可是這樣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氧氣的燃燒殆盡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再加上水壓的擠動,空氣更容易從肺中擠出。但是他也並不擔憂,因爲他的‘雙魚際天劍’就是水的元素集合體,只見它漸漸地釋放出一層“氣泡”般的保護水膜,將主人包裹在裡面,隨波逐流。
就在景雲海剛要舒口氣的時候,他的玉佩突然發出紅色的警戒閃光,一條約10米的變異魚獸來者不善,攪動着翻滾的波浪向他襲來。
“慘了!水戰可不是我的強項......”景雲海用內息連接保護自己的水膜左閃右躲,但是水下亂石林立,不斷沉下來的岩石混雜,使得空間變得很有限難以施展。他本想要利用施展不開這個原理,進而限制變異魚獸的追擊。卻發現完全無法行不通,因爲它擁有堅固的魚鱗,同時力大無比,橫衝直撞的堅固軀體,幾乎撞碎了水下一切阻擋自己的障礙物。
水下的移動對於景雲海來說相當吃力,如果保護水膜被大魚追上並擊破,那麼他極有可能完全變成對方的食物。他握着手中的劍,絲毫不敢有一分大意,汗水從臉上不停的留下來。加速,閃避,盡力的去甩掉它。
景雲海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雖然玉佩也在補充他的體力和內息,但是他卻感覺一絲寒冷從自己的內心中流出,水中的環境越來越差,眼前的視線也越來越黑,他開始感到了一絲疲憊,雖然不是身經百戰,但是幾年來從師門任務中成長起來的他,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驚險、無助的情況......
另一方面,紫瞳發現圍巾守護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減弱,甚至接近消失。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瀑布前,原來這裡的地下暗河縱橫交錯,大部分都會由此處交匯。
奔涌澎湃的河水涌動直下,嘩啦啦的流水聲震耳欲聾。紫瞳捂着耳朵,心中卻非常擔心。不知道景雲海現在的安危,也不清楚嶽少疾和徐凝雪現在是否遭到襲擊,心亂如麻的她發現自己無能爲力,下意識的留下了硃砂般的淚水。而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流入暗河的淚水少部分變成了珍珠,而暗河也因爲她淚水的淨化變得晶瑩透亮。
“小姑娘,一個人呆在這裡是很危險的,我可以帶你去安全的地方,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地獄。”一道冰冷沒有感情的聲音從紫瞳背後傳來。
紫瞳感覺背後一陣寒風吹來,連忙轉過身發現來者不是別人,而是已經斷了左臂折了右臂,一陣狼狽的一號守衛。她立刻質問對方:“你是...傀儡人...還有,你怎麼會到這裡,雲海哥哥他怎麼樣了?你把他怎麼樣了!”
“擔心別人之前,你們爲什麼都不先擔心一下自己呢?”一號守衛樣子固然狼狽,但是語氣依舊冰冷,“他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不過眼下可能已經葬身魚腹了。而你也很快要去陪他。”
“啊啊啊!你說謊!”紫瞳情不自禁的咆哮起來,這口咆哮產生的衝擊音波,使得一號守衛身體又是一震,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我騙你幹什麼?”一號守衛勉強站穩,露出不耐煩的殺機說道,“作爲一個優秀的戰士,戰場纔是他們最佳的歸宿。”
“你錯了,雲海哥哥他並不是一個戰士。”紫瞳怒目直視他,捆綁着的一雙馬尾辮的頭繩,也被燃起的內息自動崩斷,粉色的長髮飛散開來,如同一個憤怒的女神,“他是一名俠客,是我們的大哥,我不允許你詆譭一直保護我們到現在的兄長,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