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房很近,加上走到三樓都最多隻需要五分鐘。
裡面的房間是美姐租的,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面積還可以,除了用來做飯給小旅館的員工吃,美姐也住在這裡,雖然小旅館裡的房間經常有空的,也有一間是美姐專門用來休息的,但哪有這裡住得舒坦。
除了美姐,這裡也是昨晚那個男子嘴中炮哥的最主要落腳點,算得上是美姐和炮哥的小愛巢。
“房間小,也沒怎麼整理,見笑了。”
美姐開了門,將王勃引了進去,房間不大,直接能看得到廚房,美姐客套問了一句:“小兄弟,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不用不用。”
王勃擺了擺手,又說道:“煎藥需要點時間,美姐您如果放心我的話,可以鎖了房間的門,先去忙你的,等我煎好了,我再告訴你。”
美姐道:“瞧你說的,美姐還能不相信小兄弟你嗎!”
眼睛在客廳裡溜了一圈,也的確是沒什麼東西,而臥室的門是關上的。
王勃笑笑,從包裡拿出了三百塊錢,遞給老闆娘,說道:“這是買新鍋的錢,美姐可一定要收下。”
“行,那姐就不客氣了。”
老闆娘笑吟吟接過錢,連“美”字都給省了。心想從小旅館那邊就能直接看到這邊的情況,便決定離開。
而在美姐借過錢的時候,臥室的門打了開。
“阿美回來啦,我正準備睡覺呢!”
從裡面走出一個光頭大漢,歪着脖子,一隻手揉着。
他看到了房間裡除了美姐外,還多了一個男人,雖然只看到背影,但敢肯定這是不認識的人,又正好看到美姐從這陌生男子手裡笑吟吟的接過錢!
至於美姐說了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已經炸了!
“我草你嗎!阿美你這賤貨,你他嗎偶爾在旅館裡開開工賺點錢老子也就忍了,居然他嗎的敢把人帶到這裡來,你他嗎是不是以爲老子真就不敢打你啊!我說最近怎麼這麼倒黴呢,原來是你他嗎的在背後給老子搞這一套啊!”
光頭大漢正是那個炮哥,歪着脖子,一把抄起門邊的掃把反握着,越想越怒:“你這賤貨給老子看着,看老子怎麼把這小子給弄死,再收拾你!小子,你他嗎膽子真不小啊,連這個地方都敢進,老子真要看看你他嗎長了幾條腿,這麼牛掰!”
說罷,抄着掃把就朝着王勃衝了去。
“阿炮,你他嗎撒什麼瘋!”
這老闆娘見此,趕緊攔在了前面,顯然也是彪悍的主兒,瞪着眼睛大叫:“趕緊給老孃把掃把放下,這小兄弟是來這裡煎中藥的,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兒!”
“煎中藥?”
炮哥怒極反笑:“你他嗎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啊,你怎麼不他嗎說他是來給你看婦科病順便看看你那條臭水溝的呢!”
“炮哥是吧?”
王勃只得轉過身去,比了比手裡拎着的中草藥,對那光頭大漢饒有興致一笑:“你真誤會了,我的確是來煎中藥的。”
吧嗒!
炮哥看清楚王勃模樣後,下巴差點掉了下去,而手裡的掃把是的的確確掉了下去。
“你……怎麼是你!”
炮哥一眼就認出了王勃,想不認出來都難,實在是這年輕人給他的印象太深太深了,而且,這麼深刻的印象可就在昨天,被掃了一腳的脖子去了一趟醫院都還歪着呢!
“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見到你。”
王勃修煉後聽覺比以前強了很多,沒轉身前就聽出來這炮哥是誰了,可不就是昨天在車上遇到的那搶匪中的一個,看到他歪着脖子的樣子就更確定了,正是那個被自己一腳掃昏過去的光頭搶匪。
原先,猜測那司機可能和搶匪是同夥,以爲搶匪們最有可能就是縣裡的人或者邊上鄉鎮裡的人,專門是衝着遊客下手的,此刻在這市區裡的,也不奇怪。
“你……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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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哥此刻哪還有什麼勇氣拿掃把打人啊,祈求別被這凶神打就萬幸了,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的往後退,就差逃到房間裡關起門來了!
這凶神實在太可怕了!
昨天自己那一夥五個人,除了最後那個慫貨給這凶神跪了沒受什麼苦,自己這樣脖子差點斷了的人算是受傷最輕的,最殘的不是手上被插了一刀的那個,也不是那個五根手指連帶手腕都斷了的那個,而是被這凶神踹了一腳肚子的那個,那一腳可是連胃都給踹破了啊,至今還在醫院裡呆着呢!
搶劫不成反被洗劫,一夥五個人更是四個被打進醫院,這事兒別說報警了連跟人提起半句都覺得沒臉,這絕對是他們幹這一行以後最慘的一次,簡直就是噩夢!
炮哥他在醫院裡呆了一個晚上,今天實在熬不住了纔回來,沒想到回來還沒睡覺呢,就在家裡遇到了這個凶神,炮哥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王勃平靜而道:“別緊張,我只是來煎個中藥。”
炮哥嘴角抽了抽,愣是沒敢回話,也更不敢跑。唯一能做的就是巴巴朝着自己的婆娘眨眼,很想知道這凶神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是湊巧嗎?
老闆娘此刻也是徹底懵圈了,自己這糙漢是個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了。這延平區不算大也不小,比他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但自己這糙漢是個敢真拼命的主兒,還真沒怵過幾個人。老闆娘跟他五六年了,什麼時候見他這副德行過,那害怕連個字是寫在臉上的,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關鍵是這害怕的對象還是這麼一個的學生!
這學生除了出手闊綽一些看着順眼一些,老闆娘是怎麼也看出來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
“這位小兄弟真是來煎中藥的。”
老闆娘說了一句,走到了炮哥邊上,拉了他一下,輕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炮哥苦着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王勃見此,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炮哥,心裡迅速有一個思量,說道:“你們聊,我先將藥煎上。炮哥,等下我們好好聊聊。”
說罷,直接走進了廚房裡。
炮哥看着廚房裡忙活的王勃,一時之間,真是看不透這凶神,更猜不透這凶神想要幹什麼,心裡惴惴不安,但又不敢有什麼輕舉妄動。見阿美一臉疑惑,只得示意阿美進了房間。本來車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幾個是打死都不會往外說的,實在是太丟臉了,但此刻,這凶神都找上門了……
聽炮哥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老闆娘臉色煞白,嘴脣都發抖了:“阿炮,這……這人真這麼離開,這麼狠啊!那現在怎麼辦啊?要不你跑吧,我說什麼也幫你攔着!怎麼說,我也是又幫他沒證開放又給他找地方煎藥,他起碼是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吧……”
炮哥搖了搖頭:“我跑有什麼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還有這旅館都在這,跑哪裡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不了,我這百多斤就交代在這了!”
說罷,炮哥深吸了一口氣,讓阿美呆在房間裡,自己開了門走了出去,站到了客廳裡,硬着頭皮,等待王勃忙活好跟他“聊聊”。
老闆娘哪在房間裡呆得住啊,壓根就不聽炮哥的,也走了出來,站到了他邊上,還拉着他的手!
炮哥看了一眼美姐,心裡暖暖的,心想患難見真情說的就是這樣吧。
似乎時間一下子回到了七八年前初見的那一刻,那時候他是個街頭上的小混混,她是剛死了老公因爲受不住村子裡剋夫言論而逃出來這裡的打工妹,他幫她打走了另外一個混混當天半強半哄的要了她。從那以後她爲他做飯洗衣服,他繼續喝酒打架喝大了有時候也打打她但從不讓別的男人再欺負她。磕磕絆絆到了今天,他成了依舊沒什麼正經工作的大混混,偶爾出去劫劫道,她成了一家小旅館的老闆娘,時常做做皮條客……
生活說不上舒心,但好像也沒那麼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