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煞之氣越來越濃烈,正在緩慢的恢復當中。那邊張思穎還能夠支撐,依然在入定當中。薛絲雨回了她的“家”就沒有再出來,顯然這陰煞之氣和她的羅漢金身也不怎麼衝突。
不過,蕭乾卻能明顯的發現,自己身邊卻包裹了一團濃密的煞氣,好像湖中老兄向自己挑戰一般。蕭乾笑了笑,也沒和張思穎打招呼,縱身而起,幾個起落間,落到了湖中那片熟悉的地方。感受着湖水的清涼,輕輕的說了一句:“來吧!”閉上了眼睛。
狂暴而又兇猛的凶煞之氣如同狂暴的野獸一般講蕭乾包圍,也許是因爲很長時間沒有一個如同蕭乾一般的對手,所以湖中老兄也寂寞了很多。這次一發作,還是身處煞氣珠的下方,登時感覺到一股比原來沒有離開前還要劇烈的精神攻擊。
還好蕭乾早有準備,而且這段時間的遊歷也不是一無所獲,兇猛的攻擊只是讓他稍稍感覺有些吃力,但還沒有到承受不起的地步。
這次的攻擊,純粹就是原本的那種夾雜了兇悍血腥和各種痛苦的折磨,沒有絲毫的幻境出現。這種單純的攻防,更加像是蕭乾和湖中老兄親密的打招呼一般。持續了蕭乾的一個周天後,蕭乾神采奕奕的游回了岸邊,絲毫沒有以前的那種疲累。
張思穎早在蕭乾下水後不久就醒來,在湖邊靜靜的看着湖中,沒有什麼動作。薛絲雨好像也無聲的出現在湖邊,看着湖中的蕭乾,靜靜的站着。生活和最開始一模一樣的平靜,不同的是,原來兩人需要在周圍的山頂才能抵抗,現在卻能停留在湖邊。
上岸後,薛絲雨跨前一步,伸手在蕭乾的身上一抹,好像一股熱力迅速的佈滿全身,衣裳上的水片刻間蒸發的乾乾淨淨。
不過,只是這一下,薛絲雨卻感到哪裡很奇怪一般,眉頭一皺:“奇怪!”
“怎麼了?”蕭乾對薛絲雨,還真的是當成一個小妹妹一般的溺愛,看到她皺眉,立刻問了出來。
“那個東西動的厲害!”薛絲雨好像說話突然之間沒頭沒腦,什麼東西也不說明,叫人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好像覺得解釋有些費力,薛絲雨小手一轉,再次展現的時候,手上多了個東西。正是那次蕭乾進入玄妙之境的時候造成幻境的哪個東西,圓圓的肉球,很有彈性,但一直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此刻那個圓肉球在薛絲雨的手中,以一個誇張的形態扭曲着,翻滾着,想要脫離開薛絲雨的手指桎梏,但羅漢金屍的力道豈是一個小小的東西可以抗衡的,只能不停的在薛絲雨的素手當中扭曲翻滾,掙扎不休,時不時發出一陣大力的拍打聲。
以前只有見到煞氣珠的時候,這個東西才發生過那樣的一次掙扎,後來收在薛絲雨體內,正統的羅漢金身隔絕了它對煞氣珠的感應,後來一直也相安無事,老實的呆在薛絲雨體內。
曾經有幾次蕭乾拿到過手中研究,但每次總是能讓蕭乾陷入幻境當中。相對來說,這麼個小東西,好像比湖中老兄在這方面還要強悍。即便是湖中老兄,也是在吸收了元慶老道的元神之後纔有這樣的能力,這個小東西好像天生就有,雖然每次的時間都很短暫,蕭乾迅速就能脫離,但卻也每次都會着它的道。
現在這個小東西居然如此的劇烈掙扎,難道是感應到這裡煞氣珠化開後的煞氣?三人正注意着薛絲雨手中扭曲變形的小東西,卻突地發現,旁邊的仙人洞居然如同煮沸的開水一般,四下的翻騰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誰也說不清楚,但很明顯,湖中老兄也應該是和薛絲雨手上的這小東西發生了共鳴。整個仙人洞,水花四濺,不知道有多少魚蝦在湖中瘋狂的翻攪,彷彿在安靜的湖中已經再也呆不住,想要跳出湖面一般。紛亂的魚蝦將湖水攪成了一團亂麻。
薛絲雨手上的東西掙扎的也越發的劇烈,不知道那小小的個頭怎麼會爆發出如此的力道,甚至薛絲雨羅漢金屍天生神力,居然也有吃力的跡象。差點一不小心就讓這小東西蹦出手心,這也讓薛絲雨再次驚咦一聲。手指用力,將它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湖面動盪的越發的厲害,除了水中動物的踢騰,湖水本身也開始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振動,帶起的嘩啦啦的水聲,十分的刺耳。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看着這奇怪的場面無動於衷。還是蕭乾有些急智,開聲問道:“是你要這個東西嗎?”
他喊的話,當然是對着湖中老兄。不過,他的話一喊,薛絲雨手中的東西居然停止了掙扎,而沸騰的仙人洞也停止了那種瘋狂的振動,緩緩的平靜下來。
“你要這個東西嗎?”看着這一切,三人如果還不明白,那就是見了鬼了。雖然眼前有一個羅漢金屍,但也只是殭屍,還不是鬼。
水面如同以往蕭乾說話一般,蕩起一層層的波浪,一圈圈的漣漪從湖中出現,直到岸邊。這是中老兄的回答!
“給他!”雖然不知道湖中老兄到底要做什麼,但蕭乾還是毫不遲疑的點頭。一直以來,湖中的它和蕭乾的關係怎麼說也應該算的上是個敵人,一直在干擾他正常的練功,甚至還時不時的弄出個幻境來讓他入迷,反正對蕭乾沒有過什麼明顯的好處。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它卻是蕭乾的老友,也是唯一的一個從蕭乾復員回家後就一直陪伴蕭乾到現在的老友。雖然每每練功的時候不可避免的要承受它的精神攻擊,但如果不是因爲這樣,蕭乾的仙靈之力和經脈也不可能達到如此的地步。
薛絲雨毫不遲疑的將手中的東西扔向湖中。對於蕭乾的話,她一直都是言聽計從。張思穎對此很是不理解,即便蕭乾曾經讓她入土爲安,但也不至於如此的報恩吧?
私下裡張思穎問過薛絲雨一次,薛絲雨這具羅漢金屍居然當場紅了臉,讓張思穎懷疑眼前這個自己親眼看着從赤煉陰屍轉變成羅漢金屍的薛絲雨到底是不是一具死屍了。
“他,他看過了我的身子。”臉色紅成一片的薛絲雨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低。張思穎大惑不解,這外出一路基本上都在一起,什麼時候蕭乾看過薛絲雨的身子了?
陡然想起,在和尚煉化陰屍,薛絲雨脫身而出化身羅漢金身的時刻,可是沒有穿衣服的。張思穎登時一陣迷糊,這也算?
“那個和尚不也看過嗎?”呆了好一會,張思穎纔想起當天的情形,趕忙追問道。
“和尚早被我偷偷的追上殺了!”好像恢復了一些,但一出口卻盡顯陰屍本色。原本和尚還是她們主動放走的,不過,放走後不久,薛絲雨就意識到了不對,趕忙追上去將之剷除。她的土遁之術比起張思穎的御劍飛行可要高明上太多,來回之間,竟也沒有發覺。
這算什麼?雖然貞操對女子來說是天下頭等的大事,但眼下的社會早已不算什麼了,尤其這對一個赤煉女屍來說,是不是有些太荒謬了?張思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這件事,因爲當時蕭乾給她喂藥的時候,她同樣是變成了一個大紅臉。只是,實在是有些覺得說不上來的奇怪。
同樣身爲女子,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也不能隨意給其他的男子看。不過,難道薛絲雨在千年之久的煉製過程中,難道就沒有一個看過她的身子嗎?
還沒等張思穎問出來,那邊薛絲雨就已經開口說道:“除了我襁褓時的父母,就連那些煉製陰屍的傢伙,也從來都沒有看過我的身子。我是清白女兒身,現在只是被東家看過,我雖然已經身死,但也是蕭家之人!”
這要是讓蕭乾聽到一定奇怪,當初不是聽說薛絲雨人盡可夫的嗎?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估計蕭乾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如此莫名其妙的情形下多了一個蕭家之人。嗯,或者應該說是蕭家之死人。對此,他毫不之情,而張思穎也沒有向蕭乾說過關於這背後的任何事。而薛絲雨,自然也不敢和蕭乾說出這樣的話。只不過,就多了一個對蕭乾言聽計從的羅漢金屍。
投向湖水中的怪東西還在空中,就好像仙靈之力只無形的大手一把抓住。說來奇怪,在薛絲雨手中掙扎不休的東西,居然安靜的如同聽話的小貓,空中動都不動,恢復了原來圓圓的身子,安靜的被那隻無形的手緩緩的拿到了水面中央。
整個仙人洞突地從湖心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越轉越快,也越轉越大,漸漸的變成了一個直通水底的水洞。周圍的湖水被巨大的漩渦之力帶起,超出正常的水面幾尺高。
等到湖底露出的時候,那圓圓的小東西開始沿着漩渦中心的水洞,緩緩的下降。岸上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湖中的情形,誰也不敢大聲的呼吸,生怕錯過了什麼。
煞氣好像在此刻從湖心源源不斷的析出,凝結在湖面之上,迅速就在湖面上形成一團團濃重的白霧。霧氣太濃,很快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許久不見的紅光也從湖底冒出,將這個湖面上映襯的一片血色,就連湖面上的白霧,乍一看也是鮮紅的顏色,宛如血霧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居然讓湖中老兄如此的在意?不過,總算是還有一絲理智,感覺煞氣太濃的時候,果斷的讓薛絲雨和張思穎退到了山頂。兩人毫不堅持,飛速的退出,此刻煞氣的濃度已經讓張思穎感覺到不安,湖邊只剩下蕭乾一個人。
不知怎的,在蕭乾的感覺中,總是有一股久別重逢的喜悅情緒從水中發出。也許是蕭乾的錯覺,但那個東西到了這裡不停的掙扎,而等薛絲雨放手之後又再不動彈卻很顯得詭異。
而在那種重逢的喜悅當中,好像還夾雜着一種挑戰的意思。蕭乾剛剛從水中出來,並不是很疲累,不過這中挑戰的意思越來越濃,蕭乾索性大喝一聲,再次下水。
湖水很平靜,彷彿剛剛的暴燥是別的湖面一般,連水底的魚蝦都感覺不到運動。不等蕭乾自己遊動,湖水好像就會自己運動一般,將蕭乾推到了湖水的中央。蕭乾記得清楚,正是剛剛漩渦的位置。
此刻水中的漩渦早已停歇,水面也恢復了正常。只是,煞氣彷彿都變成了血紅色,向着水中的蕭乾一股腦的襲來。
不用別人提醒,蕭乾也知道此刻面對的煞氣非同一般,緊鎖心神,再次開始了凝神靜氣的周天行功。湖中老兄既然要他下來挑戰,自然是有了什麼巨大的變化纔對。
龐大的壓力實質一般從四面八方涌向蕭乾,好像陡然間湖中老兄單純的凶煞之氣增加了一倍有餘,即便沒有任何的幻境迷惑,光是這種攜帶着強大的血腥氣息的壓力就讓蕭乾有一種如臨大敵的壓迫感。
努力的集中起自己的注意力,蕭乾開始調動仙靈之力,開始如同往常一般的周天循環。仙靈之力剛剛離開丹田,就感覺到一陣久違的遲滯,那種差點就不受自己控制的動盪讓蕭乾彷彿回到了數年之前第一次進入湖中的情形。
不過,此時的蕭乾也非吳下阿蒙,數年來的錘鍊讓他的精神堅韌的如同山中的老竹,光是這點壓力,還不足以讓他無法支撐。
儘管困難,但仙靈之力還是艱難而又緩慢,但是卻以往之前的向前。沿着熟悉的經脈,絲毫不停留。即便所經之處,經脈所承受的壓力好像稍不注意就會爆裂,但仙靈之力依然堅定的向前。
在龐大的壓力背後,蕭乾又能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一絲重逢的喜悅,但還夾雜着一點點的對抗和不屈。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此刻的蕭乾,就算是天蹋下來也不會去管,只管一心一意的調動自己的仙靈之力。
山頂的張思穎和薛絲雨,此刻好像遠在山頂,也無法承受那種巨大的壓力,只看到湖中紅光瀰漫,連蕭乾的身影都無法看清。薛絲雨還好,能夠勉強支持,畢竟羅漢金身也不是全無用處,但張思穎卻是有點實在無法承受了。
不得已,只能繼續退,退到了旅店附近才勉強能夠承受。而旅店附近的山民們,卻好像一點都沒有什麼感覺一般,見到她們,依然熱情的招呼。蕭乾在湖中一釣魚就是一整天,這種事情太平常了。
而薛絲雨和張思穎卻是互相對視一眼,心中均有些瞭然。仙人洞紅光瀰漫,不可能沒人看見。但山民們表現的這麼自然,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就有點出人意料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山民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發現這種異常,或者說,在他們的眼中,看到的一直是正常的景象。不用問,這一定是湖中的那位老兄的傑作,它在強盛時期,連蕭乾都能進入幻境,這些普通的山民,實在是太簡單了。
但這也正好省卻了蕭乾張思穎很多的麻煩,至少不用費心的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張思穎送回了旅店休息,薛絲雨自己一個人又回到了山頂,她可不放心蕭乾一個人在那邊,如果一旦有什麼需要幫助,她也絕不會袖手。上次還是赤煉陰屍,蕭乾陷入幻境十幾天的時候,就是薛絲雨不顧一切的使用遁法把蕭乾弄上岸,不用說現在她心內認定自己是蕭乾的人。
蕭乾現在已經無暇他顧,精神專注的比入定老僧還要認真,不敢起任何的雜念,任眼前耳邊腦中閃過各種各樣仙靈之力的景色聲音,任經脈當中傳來那種仙靈之力無法忍受的痛楚,我自巋然不動。
仙靈之力堅定的向前流轉,沒有半點的停留,儘管速度緩慢的如同蝸牛爬,甚至連蝸牛爬都不如,但卻是的的確確的在向前,誰都無法阻攔。
瘋狂的壓力越來越大,其中竟然包含着一絲驚訝,全神貫注的蕭乾完全能夠感覺的仙靈之力彷彿湖中老兄也在驚訝,他現在的控制力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終於,在強悍的壓力下,蕭乾雖然艱難但卻一點都不意外的完成了一週天。在他仙靈之力迴歸丹田的剎那,仙人洞瞬間一切風平浪靜,紅光消散,周圍安靜的一如往常。
但湖水中卻明明確確的有一股無法置信的念頭,清晰的傳到了蕭乾的腦中。隨即,一陣不信,不甘,掙扎的情緒紛亂而至仙靈之力扎半天之後,變成了順從。
蕭乾在水中沒有什麼動作,靜靜的呆着。湖中老兄的這次邀請可讓他有點納悶,怎麼會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出,而且居然還有這樣的情緒鬥爭?難道是和那個古怪的小東西有關?
湖水再次出現了變化,一個接一個的小漩渦憑空出現,佈滿了整個湖面。而此刻的蕭乾,卻十分驚訝的發現,湖中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的消融。
肉眼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純粹是感覺,就是一個東西在另一個東西當中消融。很玄妙,讓蕭乾也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彷彿自己促成了這樣的變化一般。
融合的過程很緩慢,再次期間卻沒有任何的凶煞之氣溢出。緩慢的融合讓蕭乾想起在海邊看到的情形,無數的江河匯聚,從入海口傾瀉入寬廣的大海當中,大海從來沒有因爲這河水透明清澈能配的上大海的碧綠湛藍有所親近,也不曾因爲河水混濁不堪而拒絕。大海就是大海,從來都是一視同仁。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不知道爲什麼,蕭乾腦子裡出現了這樣的一個詞。這種感覺竟然是從一個小小的仙人洞當中感受到的,委實是讓蕭乾有些愣神。
經脈之間有些異樣,一股說不上來是凶煞之氣還是其他的力量,正緩緩的從皮膚的表面緩緩的侵入身體當中,在蕭乾的經脈之間一陣停留,卻又毫不停息的沿着原路返回。雖然只是在自己的經脈當中轉了一圈,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而且,滲入之間無聲無息,稍不注意的話,也只會當作是普通的搔癢而已,根本不會注意。
不過,以蕭仙靈之力般對仙靈之力和經脈的敏感之人,怎麼可能放過這等輕微的徵兆。心中一動,索性再也不想什麼,腦中空靈一片,細細的感受着這奇怪的力道。
湖水之中充滿了這樣的力量,彷彿極具靈性一般,只是十分的輕微。在他靜心下來之後,依然是一陣一陣的從他的身體當中侵入。然後在經脈當中遊走一會,又毫不滯留的從身體內流出,十分的奇怪。
可以肯定,這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事實。力道來的奇怪之至,既沒有攻擊的鋒銳,也沒有防守的謹慎,只是單純的力量。
以前蕭乾不止一次的下過水,當然明白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現象。而且,內心當中隱隱覺得,很可能,過了今晚,這裡還會恢復正常,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理由,但蕭乾就是能夠有這樣的預感。這種力量,與其說是湖水當中的,不如說是湖中老兄散發胡來的,而且,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的,很有可能,是今天湖中老兄和哪個怪東西發出來的。
消融,蕭乾腦子一動,是了,一定是湖中老兄正如同吸收元慶老道的元神一般,在緩慢的將那個奇怪的東西吸收。而且,這樣的融合彷彿是雙方自願的,甚至連一點激烈的抵抗都沒有遇到過。
陡然,剛剛的一切也都清晰的反應到了蕭乾的腦中。爲什麼會有那種奇怪的情緒,驚訝,不甘,順從等,原來如此。
怪不得湖中老兄會讓蕭乾再次下水,而且還是在蕭乾把那個怪東西給了它之後。想來開始的時候,定然是怪東西不同意讓湖中老兄融合,不知道湖中老兄用了什麼法子,把蕭乾當作是賭注了。
也許是蕭乾能夠擋住那種程度之下的精神攻擊,讓那個怪東西感到吃驚,然後纔不得不願賭服輸,帶着不甘的情緒讓湖中老兄融合,這纔會有以後一系列的感覺。
消融的感覺也應該就是這個時候纔出現的,定然是湖中老兄正在融合那個奇怪的東西。而這些湖水中的力量,也肯定是在這個時刻,湖中老兄無法控制而散發出來的。
一時之間,蕭乾也不知道該怎麼想。到底湖中老兄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就這麼稀裡糊塗把那個怪東西給了它,會不會有什麼不可預測的後果?會不會養虎爲患?
不過,片刻之後,蕭乾就心中一寬。湖中老兄越厲害,不也預示着自己在以後練功的過仙靈之力中會有一些更加大的,但是,這也意味着自己以後再也不會經受比湖中老兄的精神攻擊和幻境還要弱的所謂的走火入魔的風險。
真正的強者,只會把磨難當成是磨鍊,而不是阻礙自己的力量。這點蕭乾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想通,這次只不過是再次過了一遍腦子而已。
看來,自己還不是神仙,還是一個凡夫俗子,還是無法看透這塵世間的很多事情,否則的話,也不會產生開始的擔憂念頭。
只是,蕭乾想通之後,又有些隱約的覺得期待。湖中老兄真正的融合了那個東西之後,到底會變得有多厲害,他現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領教一番。
洞中的融合過程還在緩慢的進行着,蕭乾已經感覺不情緒,但是,湖中滿溢的靈氣還是讓他能感覺到過程的繼續。
雖然湖中的能量進入身體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但從開始只是微微有點搔癢的感覺到現在能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暖,並且越來越舒適的時候,蕭乾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這並沒有什麼壞處。只是薛絲雨和張思穎距離太遠,否則叫她們下來泡一泡也應該是很不錯的事情。
漸漸的,蕭乾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內發生的變化。好像這些能量進入體內,正在緩慢的替蕭乾清理身體內不必要的廢物,反正,每次一股能量經過,身體都會感覺一陣輕鬆。
過程實在是太舒服,甚至讓蕭乾有些慵懶,靜靜的躺在湖水當中,享受着比按摩還要舒服的靈氣洗滌,一邊控制着體內的仙靈之力緩慢的溫養經脈,生活的確是太美好。
進入體內的能量好像越來越少,蕭乾知道,這應該是湖中老兄的融合到了最後的關頭,只是,天空中卻顯得十分的壓抑。雖然整個湖面都被霧氣遮掩,但這種山雨欲來的沉悶蕭乾還是十分清楚的感受到了。
空中傳來隱隱約約的雷聲,聽起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不過蕭乾暫時還沒有起身的打算,靈氣雖然越來越弱,但並不是沒有,小小的雨水還不足以讓他知難而退。
雷聲連綿不絕,好像天空中的雨雲正在迅速的積累。蕭乾第一天回來,不知道這裡多長時間沒有下雨,但對那些山民們種的莊稼來說,這可是難得的好雨。蕭乾雖然沒有幹過農活,但總是知道這些的。
湖水中隱約有了變化,憑空再次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恰好在蕭乾的身邊不遠處,水流也不是很急,涌出的力道卻正好將在水中躺着不動的蕭乾緩慢的向岸邊推去。開始蕭乾還沒有發現,但離開原地差不多幾丈遠的時候,還是驚覺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湖中老兄讓自己離開?不應該啊,就算是它融合成功,相信,也一定會第一個找蕭乾來試驗一下的,怎麼可能會讓蕭乾離開?
水面上的霧氣也在慢慢的變薄,水中的靈氣卻越來越淡,逐漸的也不再出現。沒有任何異樣的情形發生,蕭乾有點打心眼裡替湖中老兄開心。
“怎麼,怕傷到我,所以讓我離開中心?”蕭乾開口笑道,並沒有因爲那股力道把他慢慢的推開而有所生氣:“我距離中心已經有一段了,你就是再強上一倍,也應該可以抵抗了吧!”
沒有任何迴應的聲音,但那小小的漩渦卻有變大的趨勢,把蕭乾離開湖中心的身形更快的向外推。蕭乾有些慍色:“不是吧,老兄,要離這麼遠?太看不起我了吧!”
湖面居然起了一個大漣漪,水面振動不息,水波更是將蕭乾的身形推向岸邊。這讓蕭乾有些摸不着頭腦。和這個無法說話的朋友溝通,確實是很困難的事情。
水面上的霧氣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但天色也變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原本就已經到了晚上,還有這麼多的雨雲,更加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血色的紅光早已消失,黑沉沉的十分的陰森。
只是,從水下發出的一股浩蕩的氣息在瞬間充滿了整個湖面,連蕭乾一接觸到,都顯得有些震驚。不是吧,難道吸收了仙靈之力小小的怪東西,猛然間就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天空的悶雷一個接着一個,都是小聲的傳響,轟隆聲中越傳越遠。很詭異的是,這麼長的悶雷,居然連一個閃電都看不到,天空中沒有任何發亮的東西。濃厚的雨雲彷彿要壓在水面上一般,黑沉沉的,即便是在水中的蕭乾,感覺到的也不是清涼,而是悶熱。
反常!以蕭乾的武功,不敢說水火不侵,但寒暑不避卻是做的到的,正常的冬夏的冷熱變化,絕不會對蕭乾產生什麼影響。但這樣的天氣居然讓蕭乾有如此的感覺,很顯然是不正常的。
這種說不出來的沉悶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以前也經歷過。不過,記憶中那些沒有武功的日子裡,在這樣的天氣當中感覺悶熱實在是太過正常的事情。
猛地,蕭乾有些印象。在太歲記憶裡歷劫不就是這樣的感覺。